作者:阮青鸽
夏茂茂:“当然是你想勾引我,但是我心似铁,对丈夫的爱可鉴日月,你失败了,但又不甘心,继续勾引。反复尝试之下,时间就这么悄然地流逝了。”
严辞沉默地看着她。
夏茂茂没忍住,笑了:“逗你玩的。大不了就说我们莫名其妙的投缘,在屋里从诗词歌赋谈到了人生哲理,鉴于你不会诗词歌赋,那就只谈人生哲理得了。”
严辞:“行,我知道了。”
夏茂茂站起身来,把桌上的餐具都往食盒里装,边装边说:“你等会能变成水母的样子偷偷溜过来吗?我还有挺多事情要和你说的。”
“可以。”
“那你先走吧,再不走的话我就真的洗不干净了,你头上的绿帽子也要戴一辈子。”
把东西全都装完之后,夏茂茂把食盒拿起来,递给严辞:“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过来的时候也不能大意,我等着你。”
严辞点头,留下一句“你把水龙头开着”,而后就转身离开了。
夏茂茂:“?”
水龙头是怎么回事?
夏茂茂打开了水龙头,搬着板凳坐在了卫生间门前,托着下巴看向水龙头。
一会儿过后,水龙头的流速渐渐变小,再等待几秒,水流彻底停止了,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而后,一个透明的触手,缓缓地从水龙头地探了出来。
夏茂茂:“……”
看起来,有点恐怖。
没多久,一个缩小到了极致的水母从水龙头里扯出了它最后的一根触手,趴在洗脸池上,不动弹,仿佛一个被放掉气的充气玩具。
夏茂茂上前,弹了弹它:“怎么不动?”
“太累了。”
夏茂茂差点当场爆笑出声。
也是,管道里的水流其实挺大,还自带压力,它在里面穿行估计也废了一番力气,看把它累得。
歇了一会儿之后,它才重新焕发了生机,整个水母鼓胀起来,飘在夏茂茂的眼前:“我好了,你去洗澡吧。”
夏茂茂:“?”
水母:“你先洗漱,之后我们躺在床上再说话,这么晚了,坐着挺冷的。”
夏茂茂想了想,有道理啊,虽然已经被关了起来,但既然条件允许,也要把自己搞得舒服一点嘛。
她今天累了一天了,感觉头上脸上都是灰,这会儿身上穿着的还是略微不方
便行动的礼服,非常地不清爽,如果能洗个热水澡再抱着热水母躺床上,真的是美滋滋了。
不过……
夏茂茂小声问严辞:“这个卫生间里头,有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偷拍工具啊,万一他们想拍到一些不雅镜头,然后要挟我怎么办?”
水母倒也没有嘲笑她,只是平平淡淡地说:“刚刚我从水管里出来的时候,你就应该担心这个问题了。”
夏茂茂有点尴尬:“你说的是,不过刚刚没想起来了。”
着急看新鲜玩意儿,一时间疏忽了。
水母:“放心吧,这里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你来之前我先到这边准备东西,那个时候已经彻底检查过一遍。再者说,目前为止,他们还是想和你搞好的关系的。”
夏茂茂放心了,开始洗澡。
这个时候她才深切地感受到,这边的人大概是早就想要绑架她了,看看这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了她的到来准备了多久。
女性生活需要的各种物品都挺齐全,衣服给她准备了几套,还有护肤用品,连卸妆膏和眼唇卸妆液都有。
夏茂茂对着卫生间外的严辞感叹了两声:“准备得太齐全了,要是有搓澡巾就神了。”
夏茂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是随口而已,没想到,水母的一只触手忽然伸了进来,与此同时它还问道:“需要搓背?”
夏茂茂:“……”
水母把门推开了,大刺刺地悬在了夏茂茂的面前,夏茂茂连遮挡身体都忘了,只剩下震惊。
水母晃了晃八只触手,自荐道:“我可以给你搓背,你把身体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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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它伸出两只触手,按在夏茂茂的肩膀上,用力那么一转——
没转动。
夏茂茂的脚长钉了一般地定在原地,同时,反应过来的夏茂茂飞快地抓住了水母外伞,而后,扔铅球一般地狠狠往床上一扔:“不需要!”
丈夫给自己搓澡什么的,说起来也很正常,但是想一想,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这件事情简直比那个啥还让人羞耻感爆棚好吧!
水母倒栽葱似地倒在杯子里,外伞朝下,触手朝天,但他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仍旧声音毫无起伏地说:“你刚刚不是在遗憾没有搓澡巾,我可以帮你,虽然可能不太熟练,不过我的手很多,应该可以满足你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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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茂茂沉默了。
虽然她明白它的意思是什么,但它大可不必这么说。
夏茂茂用浴巾裹住自己,把卫生间的门一甩:“好好在床上等着,我没有任何需要,闭上你的嘴。”
水母的声音有点遥远地从卫生间外传来:“可是我没有嘴啊。”
夏茂茂一边冲澡一边说:“是,你还没有脑子呢。看你得意的样子。”
水母不说话了,它无法反驳,水母这种生物确实没有脑
子,也不知道生物进化过程中是不是神迹出现了,突破了物种极限,让它们莫名地成了精。
一会儿之后,夏茂茂吹干头发,穿着睡衣走出了浴室,掀开被子,坐上了床,水母已经在被窝里躺好了。
她抓住暖烘烘的水母球,塞在自己的胸前,水母的触手拉长,从她背后环住了她。
这一刻,虽然夏茂茂身处于一个危险的情境里,但她却觉得由心里发出的静谧,一切好像和过去没什么区别。
她默默地感受了几秒之后,才说:“好了,我来跟你说说我是怎么到这边来的。”
“嗯。”
“从一开始说起吧,你应该知道下午的时候,那里发生了袭击,不过在袭击之前,其实也不怎么太平。明源把一个人带到了你爸面前,那个人……”
夏茂茂跟他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她的所有经历,包括明源带人到皇帝面前逼着皇室做出解释、皇帝允诺三天内给出答案、被袭击之后怎么自己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还有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其实是伪装成房间的飞船。
说完之后,夏茂茂皱着眉毛和严辞说:“我觉得明源那个人问题太大了。他把人带过去,说是自己不知道,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想逼我们,自己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还有军方那些人,那么快就上来说话,总觉得是不是和明源已经串通一气了。”
而后,夏茂茂问:“你发现什么证据了?”
严辞把自己发现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道:“除了名单之外,武器外流,囚犯逃脱,这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他确实嫌疑很大。我猜明天沈鞍华会告诉你一些关键信息,到时可以再分析。”
夏茂茂点头,把这些都说完之后,夏茂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发愁地说:“三天,今天是第一天,明天就是第二天,眼看着时间一天天就过去了,但是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夏茂茂越说越愁:“而且就算灵光一现想出什么,现在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严辞,我们怎么从这里逃走?”
水母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已经把我们的位置发送出去了,会有人救你,但是需要一点时间,没逃出去的时候,你要格外小心。”
夏茂茂:“我知道了。”
说到了这里,夏茂茂已经有点困了,她不知不觉地越躺越低,整个人都滑到了被子里,她把水母抱住了,有点迷糊地说:“我不明白,明源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的身份已经够高了,有必要再这么折腾吗?”
水母的声音很轻:“你不需要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需要理解他,很多人做事情都是没法理解的,这是常事。很晚了,睡吧。”
夏茂茂低低地“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在帝都星的一个大宅院内,一个女声压抑着着怒气,不满又怀疑地说:“父亲,你必须和我解释一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源看着生气的明斐,轻描淡写地问:“什么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你还
不去睡觉?”
“我怎么能睡着?在我的生日宴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明斐直视着他,“为什么有人躲在下面准备偷袭,之前检查的时候稍微扫描一下就会发现了。还有,那个房间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你是不是知道那里不对劲,所有才要我把他们带去那里。”
明源不紧不慢地解释:“我派人扫描了,但是那里的砂砾材质特殊,可以阻挡信号,这个我没想到,是个意外。”
“至于房间消失,这我真的没想到,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人把飞船做成房间的样子,皇帝已经把景区负责人控制起来,调查情况,可能没两天你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明斐看着她的父亲,没说话,许久之后才说:“你这些理由,可以在法庭上为自己做无罪辩护,但你骗不到我。我是你女儿,我了解你。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
她语气笃定地说。
明源挑了挑眉:“你确定?”
明斐:“当然。”
明源盯着明源,两道浓眉下的双目看起来很像野兽的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盯了她几秒之后,才说:“好吧,就是我,不过那又怎么样?”
虽然明斐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但听见他就这么直接坦荡地说出来,她心里还是一惊:“你怎么能这样?你会让家里的所有人都陷入危险的。”
明源不在乎地说:“危险只是一时的,况且,也不一定就会失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明斐气笑了:“你在拿全家人的性命赌博,就为了满足你的野心,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什么。”
明源摇头:“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明白,再过两三天,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好了,你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这几天不要出门,在家休养吧。”
他本来转身准备离开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回头说:“不过在这一切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情。在他们眼里,你已经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明斐:“什么?”
明源:“你的那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夏初,她就是夏茂茂。”
明斐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明源继续说:“前段时间,我让你多约朋友出来,就是想要把她引出皇宫。乘机带走她而已。除了我。谁也不能确定你在这件事情里到底是什么角色,你可以说你不知情,但是别人不知道会不会信。”
本来应该是为了自己被亲人利用而难过的时候,明斐的表情却突然奇怪了起来,问明源:“那严教授是谁?”
“就是严辞。”说到这里,明源的表情有些失望,“姓严的人其实并不多,你应该立刻就醒悟过来他到底是谁。明斐,你的敏锐度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不太擅长当一个继承人。”
明斐:“……”
不是她不够敏锐,是她实在是不敢相信。
或许她确实不适合当一个继承人,因为在这种阴谋重重危机四伏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居然正在思考其他的哲学问题。
如果严教授就是严辞的话,那么他的那一堆兄弟应该是就是他自己变的,是她自己误会了而已。
但是,有个事情好像不是误会……就是严教授的那什么不行这件事……
夏茂茂被她看到那个神秘广告绝对不是有意的,而对于一般人而言,没有需要的话谁会保留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