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宠妻日常 第40章

作者:九月轻歌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没资格得着好?他没资格得着好?

  侍书听完,说明白了,找了个借口退下,回到居住的倒座房,与不用当值的几个人说了。

  静默许久,几个人都哭了,哭了很久。

  ——李嬷嬷回想着这些,也如实告诉了徐幼微。

  徐幼微的手握成拳,深深吸进一口气,语气清浅:“嬷嬷,让我自己待会儿,好么?”

  李嬷嬷恭声称是,带着其余的丫鬟鱼贯退下。

  徐幼微看着匣子里每一样首饰,久久的,想到了他之前的言语,他再一次凝视蝴蝶钗的情形。

  她缓缓探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条珍珠手链。

  孟观潮,你在拧巴什么?

  怕这些首饰不够精致,我会不喜欢?

  怎么会。

  这是最好的。

  这就是稀世珍宝。

  泪意浮上眼底,她一手撑住圆几,阖了眼睑。

  就在此时,孟观潮折回来了。

第34章

  “小五?”孟观潮快步走过来。

  徐幼微睁开眼睛, 睫毛仓促地忽闪一下。

  孟观潮托起她的脸, 看到她眼角水光,眉心一跳,转头扬声道:“都给我进来!”

  徐幼微连忙阻拦, “你要做什么?”语声带着点儿鼻音。

  要做什么?一看就知道, 是谁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得问清楚。

  “不要发脾气。”徐幼微握住他的手指, 看着他, 摇头, “我有话跟你说。”

  孟观潮叹气, 听闻下人们匆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厅堂内,只得又吩咐一声,“出去!”

  徐幼微转身拿起那条珍珠手链, 递到他面前, “帮我戴上。”

  “……”孟观潮因此确定,李嬷嬷跟她说了这些东西的来历。说这个做什么?他心里的别扭很快到了脸上,沉了片刻,才接过手链,给她卷起衣袖。

  焕发着莹莹珠光的手链,到了修长手指之间,一环一环, 绕了三次,搭扣被轻巧的系上。于是,松松地环在她腕上。

  他一直皱着眉,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你不想送给我么?”徐幼微问他。

  他看着增了累累珠光的纤细手腕, 审视一下,“凑合着戴吧。”

  徐幼微也敛目看着,泪水猝不及防地掉落。

  孟观潮一时间有点儿懵,他最打怵的事情就是女子哭——不知道怎么哄,忙给她擦了擦眼角,故意道:“徐小五,这手艺再差,你也不至于嫌弃得哭鼻子吧?”

  她抽了抽鼻子,鼻音浓重地说:“好看。”

  他连忙附和:“好。好看。”

  “这是最好看的。”她又说。

  “对,这是最好看的。”孟观潮语气温柔似和风,“只要你不哭,说什么都行。我只会对付哭鼻子的小孩儿,不会哄大人。”

  徐幼微也不想哭,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却是如何也压制不住泪意。她投入到他怀里,“就这一次。别管我。”

  孟观潮不再言语,拍抚着她的背。或许,她是需要哭一场。自醒来到如今,一直在努力适应现状,心里定有千万滋味,却不与他提及。

  她的眼泪一滴滴掉落,无声地沁入他的衣襟。

  前生的他,一言一语,在她心头清晰地回响。一幕一幕,在她脑海清晰地浮现。

  自己对他而言,意味的到底是什么?

  前世带给他的,唯有死生相隔之前的短暂相处。

  他与她道别,说走了也好,这尘世太脏了。

  之后,他长期在外巡视或征战,每次回到帝京,总要到她墓前看看,静默地长久地站着,喝一点酒,说出口的不过是一句,小五,我来看你了。

  那一句喜欢,终其一生也不曾说。

  不需要说。说了,带给他的,是更清楚地意识到错过并失去;带给她的,只有震动和困惑。

  不曾对她细数以往,只叮嘱她,若是转世后再遇到同样的人,要擦亮眼睛,实在没有合适的人,不妨考虑嫁他。

  到了今生,她嫁了他,带给他的是长达两年的等待、付出。

  痛苦时,分秒都是煎熬,一日便如三秋。他却熬了两年。

  她根本是他的灾星。

  她轻声抽泣起来。

  孟观潮不忍,叹气,强忍着无名火,由着她。

  终于,她哭够了,安静下来。

  孟观潮取出帕子,托起她的脸,“来,擦擦这花猫脸。”

  徐幼微凝住他眉眼。

  清清亮亮的眸子告诉他,她有话跟自己说,且是很重要的话。他却以指点了点她的唇,缓缓摇头,“不准说。”

  骄傲如他,最不稀罕的就是她把感激当情意。她明白,可是——“我亏欠你,早已注定。”

  孟观潮不以为意地一笑,在一旁落座,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道:“言之过早。

  “已经说过,跟我相伴,委实不是轻松的事。我知道我的缺点,但不知何时才能改掉。

  “更何况,你要和我一起孝敬娘、照顾孩子,往后若是情形允许,更要经受十月怀胎生产的辛苦。

  “我心疼你,男人就该心疼妻子。但是,不会把你当孩子一样纵着,要让你逐步学会如何做孟夫人。

  “你要明白这些。

  “幼微,我们有如今,有此后多年,过去的事,不要再记挂于心。”

  他要做她的夫君,而不是夫妻情分上的债主。

  私下里说话,他很少唤她“幼微”,正如他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地给她摆道理。

  到何时,他也会保持着一份近乎可怕的冷静,明明在当时,看到的却是经年之后,甚至更远。

  但这些并不让徐幼微意外,正相反,这样子的他,或许才是她在梦中看得最多最熟悉的。

  她敛目斟酌片刻,正色点头,“我明白。只是——”

  他展臂将她带到身边,“什么?”

  “可能,我是说如果有可能,可以尝试帮你改掉缺点。”

  他笑开来,唇角延逸出风情的线条,“好事。我真缺这样一个人,但是——”

  “但是,”徐幼微将话接过去,“要公私分明,我晓得。又没活腻,谁会掺和你在庙堂上的事?”

  孟观潮笑着勾低她,吻一吻她的唇。

  “那些首饰,”徐幼微转头看一眼黄杨木匣子,“难道你没打算送给我?”

  “……”他蹙眉,又开始别扭,“原想着找合适的日子,一样一样拿给你,这倒好。怎么跟耗子精似的?没事儿乱翻什么?”

  徐幼微笑起来,双手搭在他肩头,“你啊……”他啊,有时候,最是内敛、腼腆。可以地痞似的耍无赖,却不愿意郑重地表露心迹。

  “李嬷嬷她们跟你说什么了?”他仍在计较这件事。

  徐幼微不接茬,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孟观潮的眸子瞬时闪烁出悦目的光华,“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没见我都喜欢得哭鼻子了?”她说着,抬手蹭了蹭鼻尖。还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哈哈地笑,只觉她这样子可爱极了,用力亲了亲她面颊,继而拍拍她的背,“快去洗洗脸,省得等会儿难受。”

  “好。”徐幼微转身,脚步轻快地去了盥洗室。没叫丫鬟服侍,不想让下人看出自己哭过。

  孟观潮低头看了看被她的泪浸湿一大片的衣襟,苦笑,起身去换了身半新不旧的锦袍。

  有心提点李嬷嬷几个几句,很快打消念头。他说的,她们要对幼微唯命是从,她问起,她们不说也不妥。

  再者,有时候,他无意中的一些言行,也会让她想到那两年里的他。其实是难以避免的事。

  只能等待幼微释然、看淡。迟早她会明白,为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不该漠视,但也不需看得太重——他没可能总给她惊喜或感动。

  世俗男女,大多数的日子,总离不了那个俗字。俗得甘愿、欢喜就好。

  而今日的事,结果是她有了满心满意喜欢的首饰。

  好事。他赚了。这样想着,就由衷地笑了。

  因着这份愉悦,当晚,徐幼微就遭殃了。

  旖旎之后,他不离开,反反复复温温柔柔地吻着她,没多久,又要,且理直气壮,“省去了一次沐浴的工夫,你能早点儿睡。”

  她一面难耐地挣扎着,一面气鼓鼓的抱怨:“信你的话,我一晚上能气死好些回。”

  他笑,咬着她的耳垂,“你又不是不想。”

  “我只恨自己怎么不是聋子。”

  他哈哈地笑。

  她就更觉难捱,一只脚贴着他的长腿蹭着,恨不得把他踹下床。

  “等会儿就好了。这不是难受。”他说。

  比她还懂她感受的样子。抱怨归抱怨,今晚,她对他多了些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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