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宠妻日常 第67章

作者:九月轻歌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孟观潮看着他们俩,揉了揉眉骨,又气又笑的,转头吩咐谨言:“带上印信,即刻传令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派出些官兵,围住权府,三日内,除非传唤,不得有人出入。”停一停,转向常洛,“三天时间,能帮着刑部找出罪证吧?”

  “没问题。”常洛道,“又不是两眼一抹黑,那母女两个不是给了线索么?有线索,事儿就容易办了。”

  谨言则问:“官兵要对权家怎么说?”

  孟观潮想了想,“就说他们家里有贼,为免三品大员后院儿起火、成为笑话,官兵理应效力几日。”

  谨言称是而去。

  孟观潮唤慎宇:“把权家帆叫来,我出门之前,让他在府门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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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静书如何也没想到,翌日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官兵围住了府邸。

  “怎么回事?”她没来由地心慌。

  丫鬟也是一头雾水,照实答道:“五城兵马司东城指挥使说,府里有贼。为了防患于未然,府中上下人等不可出入。”

  权静书皱眉,“他们听谁说的?又是谁让他们来的?”

  丫鬟答:“太傅大人。”

  权静书猛然站起身,又跌坐回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与她的事情有关么?

  她不敢深想,慌慌张张地让丫鬟服侍着自己穿戴整齐,去找母亲。

  权夫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发呆,看到权静书,有气无力地道:“你爹爹昨夜被太傅传唤,到此刻也没回来。”

  权静书身形晃了晃。

  连续三日,官兵日夜看守权府,权家帆每天白日去衙门,下衙去孟府门外站着——官兵闲谈时,把这事儿当笑话说了,有仆人听到,连忙禀明权夫人。

  权夫人簌簌发抖,知道夫君和整个家族已经大难临头。

  第三日傍晚,官兵撤离,锦衣卫来了,着手清查权府大大小小的书房。倒是不再限制权府上下的行径。

  权夫人和权静书即刻出门,赶去孟府。她们总要看看,权家帆已经被太傅折腾什么什么样子,又能否通过向徐幼微道歉、恳求,避免横祸。

  同一时刻的孟府,权家帆被唤到东院外院。

  孟观潮握着一叠公文走向他。

  权家帆慌忙行礼,“下官见过太傅大人。”

  “免。”孟观潮站定,寒星般的眸子眯了眯,语气和缓,“别慌,只是跟你说点儿事情。”

  “下官洗耳恭听。”

  “原本,你跟两广总督你来我往的掐架,挺有乐子。我本想再看几年。”孟观潮说,“我就不明白了,好好儿的日子你不过,为什么纵着你妻女做跳梁小丑?活腻了?”

  权家帆不敢接话。

  “别人给你挖坑,让你收受贿赂。我起初以为,这局是通过商贾设的,一查才知道,我太看得起你了。”孟观潮掂了掂手里的公文,“顺天府要接手各地的诉状,你居然压下了六个案子,反反复复,被告的那些官员,给了你多少银钱?”

  权家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先帝在世的时候,对你很是认可,让我留着你。也正因为他这份儿认可,有些事,只要言官不抱团儿闹起来,我也就不深究弹劾你的折子。”孟观潮俯身,手里的公文袋敲打在权家帆肩头,“看准了我找不到取代你的人?你收受的贿赂,数目倒是不令人咋舌,可在那些银钱背后,是快要冤死的六个人。花那种银钱的时候,不心虚?不怕哪个真冤死了,找你索命么?”

  权家帆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太傅大人……”

  孟观潮目光淡漠,“在官场的这种好人缘儿,如何要得?以你的品阶,这是最蠢的触犯律法的行径。

  “触犯律法了,知道两广总督攥住你的小辫子了,想到孟府了?

  “想到孟府也没什么不对,可你怎么能接着犯蠢,做了我最厌恶的事?”

  “太傅大人!”权家帆俯身,连连磕头,“卑职只求您饶我不死!”

  孟观潮退开两步,信手将那一叠公文袋扔在权家帆面前,“别的罪名,我就不说了,是死是活,看你的造化。”

  这时候,有小厮跑过来,脆生生禀道:“权夫人和权小姐来了,求见四夫人。”

  权家帆按着地面的手渐渐用力,恨不得扣进青石方砖。她们来做什么?是嫌还不够乱不够倒霉不成?

  想到女儿……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生出怨怪来。

  不是她出了那一记蠢招,局面并不见得没有斡旋的余地,她却寻死觅活又百般游说他和妻子,他心绪简直是慌不择路,也便想试一试,哪成想……

  孟观潮吩咐小厮,“带她们过来。”

  片刻后,权夫人和权静书急匆匆赶过来,一见到区区三日就瘦了一大圈儿的权家帆,俱是掉下了又悔又恨的泪。

  权夫人跪倒在夫君身侧,却是心神紊乱,一句话也无。

  权静书则在惊惶之后稳住心神,跪倒在孟观潮近前,仰脸看着他,“太傅大人……”

  都到这关头了,这女子却分明细细地修饰过妆容。孟观潮睨着她,只觉得反胃,心头的嫌恶到了眼底。

第45章

  权静书对上孟观潮的视线, 身形便是剧烈一颤。

  他那种眼神, 森冷而嫌恶,就像是看到了特别肮脏的东西。

  而他在看着的,是她。

  只是因为徐幼微而起?

  自然是了。

  他孟观潮娶的不是名动京城的美人, 而是他真心实意喜欢的女子。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然而, 为时已晚。

  几息的工夫, 权静书心念数转, 出声哀求:“太傅, 能否容妾身见一见四夫人, 向她当面赔罪?一切过错,皆因妾身而起。”

  孟观潮想让她嘎嘣儿死那儿,可是, 他得尊重幼微, 便点手唤来一名小厮,“去传话,问夫人是否得空。”

  小厮飞奔而去。

  权家三个人跪在孟观潮近前的时候,李之澄要回住处,经过的时候,不免侧目,就见孟观潮气势慑人, 分明带着杀意。

  很难得的,她除了对着幼微、林漪,还能心生愉悦。

  孟观潮发脾气的时候,也是很有看头的。

  太傅收拾顺天府尹的事情, 已经传遍街头巷尾。寻常百姓都知道,又要有一名朝廷大员倒台,不知下一任顺天府尹会是谁。

  至于事情的根本,她本不知情,眼前这一幕,却让她隐约猜到了几分。

  男子、女子……

  孟观潮瞥见她,走出去一段。

  李之澄走过去,刚要行礼,他已抬手,“乱客气什么?”

  她微笑,轻声道:“这不是怕你在气头上,挑剔我礼数不周么?”

  孟观潮牵了牵唇,“怎么会。”

  李之澄主动说起林漪的功课,“《幼学》已经学到了第四卷 ,实在是聪明。我小时候都比不得令嫒。”

  孟观潮不由想起了女儿悉心照料盆景的事,眉眼间有了飞扬的笑容,“那是,我闺女,能不聪明么?”

  李之澄睇着他,笑一笑,“随后,你要是不干涉的话,我可就看着办了。”

  “你看着办。只一点,才学不能输给幼微。对了,林漪对习武有无兴趣?”

  “你闺女,习武做什么啊?”李之澄横了他一眼,“谁还敢欺负她不成?”

  孟观潮想想,也是,笑了,“那就不习武,引着她学学骑马什么的就行。”

  “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女儿有个好身子骨。这男子,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只要愿意,或许就能将对方的一生看尽,或是为对方的一生做出安排。

  又闲话几句,李之澄道辞离去。

  小厮回来了,禀道:“四夫人说刚好有一点时间,可以见见权小姐。”

  这小猫,吃饱了撑的吧?见那玩意儿干嘛?孟观潮心里没好气,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带她去见夫人。”

  小厮称是,引着权静书去见徐幼微。

  孟观潮缓缓地来回踱步,斟酌着如何处置权家帆。

  原冲记挂着孟观潮的事情,这次便只是命心腹护送李之澄回住处。

  孟观潮倒有些意外,笑了笑,“闲的你,又来看热闹?”

  原冲笑笑地嗯了一声,偏一偏头。

  两男子缓步走向别处,商讨着如何处置权家帆,又让谁补缺。

  原冲建议道:“权家帆到了这地位,死是不能够了,就算罪过再大,也会有一帮人求情。流放三千里吧。流放的滋味,不比死强哪儿去。”

  孟观潮沉默好一会儿,很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原冲笑着,继续道:“吏部的意思是让窦明城或范从文补缺。苗维跟我说了大半晌,你觉得呢?”

  “范从文吧。”孟观潮说道,“窦明城年纪不小,资历足够,可总不乏意气用事的时候。三品大员,怎么能是愣头青的性子?他能在官场活着就烧高香吧。”

  原冲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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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云斋后园,一个镶嵌着玻璃窗的小花厅里,徐幼微坐在窗前的圆椅上,透过透明的窗户,望着被夕阳烟霞光影笼罩的庭院。

  这几日,权静书相关的事,她与孟观潮私底下始终不曾谈及。这种事,内宅外院各有各应承的路数,多说无益。

  权静书随着引路的丫鬟,步入小花厅,到了徐幼微近前,径自跪倒在地,凄然道:“孟四夫人,我是来向您赔罪的。”

  徐幼微收回视线,看着权静书,“起来吧。”

  权静书不肯起身,哭得梨花带雨,“四夫人,是我一时间猪油蒙了心,起了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心思。您原谅我,好么?”

  “言重了。”徐幼微凝着她的眼睛,和声道,“你竟是来赔罪的?我正想成全你呢。”

  权静书闻言,双眼立时一亮,闪过希冀的光彩,可在下一刻就看到,徐幼微牵出一个满含嘲讽的浅笑。她意识到,对方只是在试探亦或捉弄,不由涨红了脸。心绪起伏间,周身力气似被一下子抽空,险些跌坐在地。

  她哽咽着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眼下家父家母正在外院跪着,不知太傅要如何发落他们。整个家族,都要陷入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