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月红
颜水心与萧夜衡把分到的东西连同箭矢都锁进了自己住的房间,落锁。
“心儿,你不是想找竹子吗?”萧夜衡说,“我知道哪儿有,一道去。”
杀手还未揪出,他是一刻也不会与她分开。
颜水心面露兴奋,拿了柴刀跟上,“我之前在塔哨上都没看到哪儿有,你知道就太好了。”
“那地方有些尴尬。”萧夜衡神色微窘,颜水心毫不在意,“有竹子就好,其余无所谓的。”
萧夜衡带着颜水心往杂物间后头的茅房走。
一股粪臭味飘荡在空气中,一排茅厕的门开着,里头是木庞桶坑上架着木板,木板中间有个洞。
人拉出来的废物,就是从那个洞进去的。
没瞄准的人很多,板面上很多泡‘黄金’,却没人洒扫了。
太脏了,所以,根本没什么人来解手。
估计大家都是弄了恭桶。
萧夜衡带着颜水心绕到茅房后头,只见那杂草丛生间,错落地长着六株竹子,不高,竹杆较粗。
一株野生的桑蚕树在草丛间随风摇曳,一枚枚红得发紫、小指头大,通体浮点的桑蚕果挂在枝杈间,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色泽可口。
“太好了,是桑蚕果!”颜水心好久没吃水果了,兴奋得在萧夜衡脸上‘吧卿’亲了一大口,“你怎么知道这儿有果子?”
萧夜衡愣愣地抚着她亲过的地方,半残的面颊不自然地涩红,“我只是以前听狱卒闲聊时说过,这儿长了几株竹子,没想到,还有颗桑蚕树。”
“这种果树就爱长在茅厕旁边。可惜,只有一株,结的果不多,也够吃几天了。”颜水心从怀里掏出一个随时准备装东西的空布袋,先是在草丛的杂树上摘了些树叶垫袋子,再一颗颗小心地摘熟透了的桑蚕果进袋。
萧夜衡也一言不发地帮她摘果子。
颜水心忍不住边摘边吃,味道酸酸甜甜的,滋润得很,吃起来太爽了!递了一颗到他嘴边,“你也吃。”
萧夜衡咬下她递来的果子,还故意含了一下她的手指。
温热的舌头包住了她纤细的指头,暧昧四溢,偏他还吸了两下。
颜水心闹了个大红脸,抽出指头,也未生气,“没洗的果子,吃两颗就行,一会洗了再好好饱餐。”
“你喜欢就好。”他对于这些果子,无所谓。
倒是她……身姿窈窕纤美,体态轻盈,皮肤在温暖的阳光下,白洁得晶莹,比果子可口。
而且,她脸上的痘痘似乎比先前淡小了很多,五官越发显得秀气。
他深邃的眸光都不由添了几许热度。
颜水心注意到他着火的眼神,出声提醒,“夫君,这是茅厕后头,不适宜发\chun。”
他面色微窘,稍敛心思,帮着她一道把整颗桑蚕树熟了的果子全摘了,只余十来颗青的果子留在树上。
一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一股臭风从茅房那边吹来,两人才醒了神。
第36章 偷中窃
颜水心又让萧夜衡把六株竹子连根砍了, 除掉细枝杈,将六根竹子的竹杆用杂草间长的藤条捆好,萧夜衡便扛着一捆竹子与只提着大约三斤桑蚕果的颜水心一道折返。
她本来想帮他扛的, 毕竟他驻着拐杖,还要扛竹捆, 很吃力。他说这是男人的活,不许她做, 她拗不过, 便由他去了。
路过大牢外的空地的时候,白锦川看到,询问, “安王, 柴不是够烧?还砍竹子做什么?没想到牢里还有竹子。”
“我看他们刚从茅房后头过来, 估计是在那砍的。”王莫走到旁边接话。
“污秽地的竹子, 用来作何, 那多臭。”白锦川拿起折扇,摇煽着,好像真有多臭似的。
事实上,这些野生竹子长在后方, 风吹日晒,根本就不臭的。颜水心与萧夜衡不理会二人,往监医室的方向走。
“啊啊!”惨痛的呼叫声突然从监医室的方向传来。
听声音,是冯海。
颜水心、萧夜衡与白锦川、王莫四人朝着惨叫的声源赶,很快, 就看见冯海在监医室外头一边抓身上、一边大叫,“颜水心,你好毒,居然在粮袋上下毒!”
其身后房门开着,装在袋子里的红薯滚了一地,装米粮的袋子落在门口、还有一捆箭矢也散开了,冯海这是趁人不在,偷窃来了。
颜水心的视线从先前上了锁,此刻却敞开的房门收回来,冷哼“冯海,你趁我与萧夜衡不在,妄想偷我房里的东西,自作自受。”
萧夜衡把肩上扛着的竹捆扔在地上,眯眸。还是心儿聪明,提前做了防范。
冯海大力抓身上,挠出一道道血痕,越挠越痒,挠出血了还越发的痛,大声嚎叫,“颜监医,我错了。我不该来偷你的东西,以后都不敢了,饶了我吧!”
王莫见他如此惨况,心软地帮腔,“颜监医,你菩萨心肠,还是放过冯海吧。”
白锦川事不关己地摇着折扇,“冯海,你特娘的傻缺,偷谁的东西,也不能偷颜水心的啊。她早就提醒过你们,会遭‘天遣’的。”
王莫恍然,“原来之前,颜监医说的是这个意思。会下毒防备手脚不干净的人偷窃,还好我是老实人。”自夸一句后,转而问颜水心,“冯海会不会死啊。”
“死倒不会。”颜水心还是很善良的,“最多把身体抓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最后血肉都抓掉,变成个没皮肉的骨架。”
“那就是生不如死了。”王莫不寒而栗,“颜监医,冯海是我兄弟,我愿奉上一些口粮,可否放他一马。”
“多少?”颜水心感兴趣。
王莫伸出个指头,用食指比划了个一。
“十斤粮?”颜水心对于这个,还是很满意的,“十斤可以……”
话未说完,王莫摇首,“是一两米。”
“亏你说得出口,不干。”太抠了。
“每个人的口粮就够活二十天的,之后可没着落,少吃一两,已经很多了。”王莫对冯海说,“兄弟,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冯海痒痛得受不了,连忙道,“我愿意给十斤米。”
“是么。”颜水心环顾了一圈,发现少了几个人,有种预感,“光你知道来偷我的,难道就没人偷你的?”
冯海心下一凛,“不可能、不可能。”拖着痒痛的身躯,“我带你去我房里拿粮……”
“要是你有粮换,我就饶你。”颜水心虽然非常不想饶过冯海,却忍不住十斤粮的诱惑。
等手里的粮吃完了,多十斤米,省着,饿着吃、可以多活十天呢。
一想到,皇帝的禁卫军要三个月才来营救,而眼下,她与萧夜衡只有二十天的口粮。
心里就惴惴不安起来。
白锦川、萧夜衡加上颜水心与王莫,一同去到冯海的狱卒住舍,只见房门虚掩着一条缝。
冯海疑惑,“我走之前,明明是锁着门的。”
房门一隅,坏了的锁被丢弃在地上,显然是被人撬了。
推开房门,里头除了衣柜、床、衣服被褥什么的,冯海发现,他堆放在房内床底下的粮全都没了。
冯海大声痛嚎,“我的大米呢、我的红薯呢、我的腊肉、我的黄豆哪去了?啊啊!是谁偷了我的东西、谁?”
颜水心很遗憾,“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别人也惦记着偷你的。”
“我的粮没了,我可怎么活!”冯海这回是痛心的在地上打滚。
王莫见状,黑着脸说,“是谁这么狠,竟然一口粮都没给冯海留。”
白锦川摇着折扇,“我先前见冯海从住宿出来,去到监医室偷窃也就一柱香时间。方才就我与王莫先是与安王、颜水心搭话,此期间又听到叫声去了监医室,刚好一柱香,冯海也不可能偷自己的东西。按时辰推算,我们五人没有偷窃时间。还有四个人没去。那三个都有偷窃的嫌疑。”
“宛娘、阿旺、赵柄、夏初雪。”王莫不解,“明明是四个人,怎么只有三人有嫌疑?”
“阿旺性子怯弱、又甘当我的随从,他没胆子偷窃,不是他。”白锦川现下可不想少了一个随从。有阿旺跟着,他什么活都不必做,还有人侍候。
“那另三人也不见得有胆子偷。你这么说,有失公允。”王莫生气。
“那就别查好了。”白锦川可不在意冯海是否饿死。
“查、查到底!”王莫当然照顾兄弟冯海。
王莫带着冯海踹开了嫌疑四人的房门,一间间的搜,根本没找到被偷的粮。
颜水心与萧夜衡不参与,在狱卒住舍楼外的空地上晒太阳。
听到那四人一个个在王莫的刀威下哭着嚷着没偷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冤枉的。
颜水心摇了摇头,“谁会把偷来的粮藏自己房里,这么愚蠢等着被捉。”
“那不如,我们去找。”萧夜衡建议。
“有道理。”颜水心同意,与萧夜衡各个房间、角落,甚至连牢里都找了一圈,没找到被偷的粮。
颜水心倒是找到了已死狱卒李典用过的鞭子,以及一根寒铁制的牙签。
其余人也想过了偷粮被藏起来的可能,全都分头去找,连茅房都没放过。
差不多掘地三尽,亦没找到。
“这牢房高墙内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偷的粮到底哪儿去了?”白锦川向来自栩聪明,还是猜不出来。
颜水心思忖,“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哪儿?”一干人等异口同声。
“埋尸骨的地方。”她说罢,夏初雪不信,“那可是埋着以百计数的尸体,谁会把粮藏在那?”
颜水心却注意到赵柄低垂着头,眼神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几乎可以断定,判断无误。
萧夜衡也注意到赵柄的反应,如果是杂役赵柄偷的,他恐怕早就知道牢里余粮不多,吃不了多久。这厮故意装作不知,肯定暗中藏了不少粮。
“就去埋尸地找。”王莫咒了一声,“特奶奶的,现在一口粮,太重要了!”
赵柄莫名地颤抖了一下身子。他确实早发现外面送粮的哑巴不再送东西来,提早悄悄藏了两袋米在埋尸地。
就连冯海的粮也是他偷的。
就怕过段时间挨饿。
原以为,埋尸如此恐怖的地方,再也没人敢去,没想到,竟然被颜水心个贱货猜出来了!
思及此,赵柄低垂着的眼睑中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狠毒。
大伙儿前两天埋完尸填土之后,上头的土用木板压平过,此时,地面一如既往的平整,上头也没脚印,似乎没人来过。
“这土压得紧实,没有重新翻动过的痕迹。”白锦川断言,“粮应该没藏在此处。”
上一篇:八零娘亲是女配
下一篇:穿成傲娇男主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