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月红
“你所说的颜姑娘是何人?”
方毅赶紧回答,“她是药神的徒弟颜水心,她说曾与您在大牢□□患难,一路艰险回京。也是她解了您及皇上、一干大臣所中的奇欢疯尸散。现下,林德公公已传圣旨,封颜水心为升平郡主,并指婚给您。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萧夜衡莫名地,不抗拒与颜水心的婚事,甚至她的名字,让他很是熟悉,一瞬间沉默。
门外,皇帝萧景前来,守在门外的侍卫刚要通报,皇帝一扬手,对方会意地退到一边。
萧景大踏步进房里,激动地道,“三皇弟,你真的醒了!”
萧夜衡向长兄微一颔首,“皇兄,好久不见。”记忆中,半年多了吧。这半年多的时日,他简直是度日如年,步步艰险。
冲过去一把抱住床上坐着的萧夜衡,萧景嗓音带着哽咽,“是朕失职,平时公事繁忙,方毅受晋王派人阻碍,直到你失踪一个月才脱身来报,朕才知道此事。你知道吗?你失踪的这半年,朕心急如焚,日夜寝食难安,派了重兵寻你,可仍然如同大海捞针。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主动托人带讯到皇宫外,以那断翅鹰形图为暗号,朕才得以赶去皇家狩猎场找你。也亏了方毅……”
看向一旁站着的方毅一眼,“那天去狩猎场的路上不到二三里,在岔路口过去几米的一颗树上,方毅先朕一步在树哑上捡到了一张断翅鹰形图纸,图纸所在的树与狩猎场是不同的路,朕与方毅同时决定往图纸所在的断崖方向追寻。这才成功找到了你。”
“多谢皇兄。”萧夜衡诚挚说了声,又对方毅说,“你也辛苦了,一会领一份重赏,不得推辞。”
“谢王爷。”
皇帝想起方毅刚才在解释关于颜水心的话,问道,“三皇弟,你看起来很正常,怎么方毅说你不记得颜水心?”
萧夜衡摇首,“失踪前后,一切发生过的事情,包括在安王府疯了杀人,我都记得,独忘了她。但我的记忆这半年多来的每件事,似乎都缺了一个人。看来,就是你们口中的颜水心了。”
皇帝脸色一变,喝道,“快宣御医!”
御医李木早就候在外头了,听到吩咐恭敬地走进来,行礼,“参见皇上、安王爷。”
“赶紧给安王看诊,看看他怎么了。”萧景急切。
“是。”
李木为安王仔细诊断之后,才道,“王爷解毒之后身体虚弱,休养几天便会痊愈。”
“还有其它的呢?”皇帝萧景皱眉。
李木不知道皇帝指的什么,只是小心地瞥了萧夜衡一眼,“但凡中过奇欢疯尸散者,即使治愈了,也再无生育能力。安王以后不会再有后嗣了。”
萧夜衡闻言,拳头紧紧握起,满脸的沉痛,“是么……好,也好。”
像他这种残废,岂有资格做父亲。绝后,对于女子来说,不必有他这样的丈夫,是福气。
皇帝萧景见亲胞弟难过的样,马上补充,“三皇弟,以后不能,可你中毒前,颜姑娘就已经怀孕了。”
萧夜衡神色凝重,“什么?”
“升平郡主怀了你的孩子。”萧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皇弟,你要做父亲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萧夜衡眸眶中刚隐起的赤红泪雾又潜了回去。可能吗?
他……他要做爹了?可是,他一向厌恶女人,真会碰触女子的身体?
萧夜衡这回倒是很好奇颜水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了。
方毅见主子的疑惑的表情,重重点头,“皇上说的千真万确,颜姑娘有了您的孩子,而且,这些天在安王府,您一直与颜姑娘形影不离,她走到哪,您跟到哪。”
“胡说八道。”萧夜衡不以为意,“本王岂会做那般失格的事。至于,她有了本王的子嗣……”嘴上想否认的,心里却不愿意,出口的却是,“应该是吧。”
“三皇弟,看来,你真的忘了她。”皇帝萧景扶额,头痛不已,“你说,你怎么偏偏不记得她了呢?”
萧夜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样。”萧景下令,“朕不管你对颜水心是否有记忆,她如今救了朕、你,及一干大臣。她不但功在朝廷,还怀着你唯一的后嗣。孕妇受不得刺激,她出不得半点差池。你就是装,也得装着认得她。这是命令!”
方毅也单膝跪下,恳求萧夜衡,“主子,您千万不可伤了颜……升平郡主。”
此时,颜水心走进房间,见那沉重的气氛,又瞧着方毅跪地上,“小方,你刚才说什么呢?”
孕妇尿多,她刚才又去了一趟茅房,所以才来晚了点。
萧夜衡向颜水心看过去,只见她雪肤花貌,身姿窈窕,弯弯的柳叶眉,一双眼睛格外灵动,波光潋滟,那不点而朱的绛唇色泽樱嫩,诱人万分。
心中升起一种感觉,她的唇,他吻过很多次,就连她的身体,他都采撷过。
萧夜衡一时看愣了,眼中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浓重痴迷。
皇帝萧景见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白操心了。看来,三皇弟就算忘了她,也仍然打心底爱慕她。
方毅才回过神,原来小方叫的是他?“郡主,属下刚才是向王爷说起,他疯的时候,怕他伤到您。”只能找借口遮掩了。
颜水心不疑有它,迈开步伐向萧夜衡走过去,体态轻盈、婀娜多姿。
才两个多月的身孕,也不显怀,她的腰依然纤细。
房里的几个男人光看她走路都觉得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她一把扑到萧夜衡怀里,对着他残缺的左脸就亲了一口,“夫君,一会儿不见,想我吗?”
萧夜衡被她抱得浑身僵硬,突然被她偷吻了最不堪的左脸,要是照往常,他早将靠近的人打飞出去,对于她,他却莫名地不舍,甚至那颗脑袋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先行点头,“嗯。”原来,她竟不嫌他容毁么。
颜水心探手抚上他的脉门,替他把脉,“你一点问题都没有,身体健康了,真好!”
她指腹的肌肤又柔又滑,触在他的手腕上,顿时让他喜欢不已,仿佛她一直都是那样碰触他。
萧夜衡抬手抚上她如画般美丽的容颜,指下的触感让他雀跃、熟悉。
若是其余女子,他不但不会碰,还嫌恶心。
她是不同的。
或许,在他残缺了一角的记忆里,他真的是心悦于她的。
颜水心盯着他深深而又稍有些陌生的眼神,不解地问,“怎么了?”
萧夜衡清楚,若是告诉她,他记得一切,却独忘了她。她一定会伤心的,莫名其妙就是不舍她伤怀,“本王只是觉得没照顾好你。”
“没事儿。”她拉过他的大掌,动作自然地贴慰在她尚平坦的小腹,“你看,我跟我们的宝宝都很好。”
萧夜衡心念一动,隔着衣服感受她的体温,甚至开口主动打招呼,“小宝宝,是父王。”
颜水心笑了,嗔他一眼,“傻瓜,他才两个多月,肢体都没发育完,哪里听得到。”
“本王就是喜欢他/她。”萧夜衡真的相信她怀了他的子嗣,因为那种血浓于水,令他热血沸腾的无形亲近感,使他动容得胸腔发紧,动容万分。
见到她之后,他才明白,即使皇兄与方毅不交待,他也不会伤她分毫。
心中就是有一种格外爱怜她的知觉。
“宝宝也喜欢你。”颜水心将脑袋靠在他厚实的肩膀。
方毅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衣服向外走,颜水心瞧着他的举动,“你拿我衣服干什么?”
“拿去……”烧字,方毅还没说出口,萧夜衡先一步接话,“本王咐咐他拿去洗。”
方毅一噎。主子向来一诺千金,怎么为了郡主反口了?
他这是得多爱郡主。
看样子,自己这个忠心下属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要受挤缩了。
“那衣服才洗了,我还没穿。”颜水心歪头瞥着,方毅的脸色好憋屈。萧夜衡横了方毅一眼,警告性地说,“还不挂回去?”
“是。”方毅才不敢乱说话,小心地将衣服挂回衣帽架。
颜水心觉得奇怪。她的衣服不是一向是府里的丫鬟洗的?一个总管,还是男的,怎么方便摸她的衣服。难道发生了些什么?
狐疑的目光向萧夜衡盯过去。
后者顿时心虚,发冷汗,“我脸上脏吗?”
颜水心看不出什么,洗不洗衣服的小事,也没放在心上,只说,“王爷,你该去用膳了。”
一直未开口的皇帝萧景也道,“正好,朕一道。”
“我吃过了,小歇一下,你们去吧。”颜水心弯腰替萧夜衡残断的左腿套上假肢,再将系假肢的绳子绑在他大腿与腰上,动作自然轻柔。
萧夜衡瞅了眼自己丑陋的残肢,紧盯她的神情,不自觉得内心发颤,就怕她嫌弃。
发现她眸色平静,无半丝厌恶之色,这才稍放下心来。
她又为他穿了一件紫色的外衫锦袍,系好腰带,才道,“好了,今天这身衣服,王爷又帅了。”
萧夜衡唇角不自觉得浮起笑意,“你有孕在身,以后这些侍候的活不必你操劳。让纪平做便成。”
颜水心在安王府呆了半个多月了,当然知道纪平是萧夜衡的护卫兼小厮,“也好。”
之前萧夜衡疯了,谁都不让靠近,贴身照顾他,都是她做的。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萧夜衡朝太医李木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隔了块布巾为颜水心把脉 。
“胎稳,脉像强而有力。”李木朝安王一拱手。
萧夜衡微点头。其实心里到现在都难以置信,本来以为绝后了,居然又做了父亲。
一行人走出厢房,走在最后的方毅还不忘关上房门。
去大厅用早膳的路上,萧夜衡出声问,“之前,本王与颜水心是如何相处?本王都是怎么称呼她?”
既然不愿让她知晓,他忘了她。就得做好提前应对的准备。
走在后头的方毅回答,“属下只知道,颜姑娘掉下悬崖,您差点跟跳时,您唤她心儿。皇上派人下崖找了她四天都无所获,还是她自己到安王府寻您,还知道当年您做的那首诗,让属下相信,她是您信得过的人。至于她来了安王府后,您一直是无理智状态,都是她在照顾您。”
萧夜衡的记忆全都有,只是缺了她,听方毅这么说,他贯通了许多,“原来,她掉下崖了,还好没事!”
一颗心莫名紧张得几乎跳出喉咙,恐惧万分。
“把膳食送到厢房来。”萧夜衡转身就往回走,他要去守着心儿。
“不去大厅吃饭了?”皇帝萧景瞧着他的背影。
萧夜衡人已走远了。
“得,甭愁了。”萧景摇头,“三皇弟连忘了颜水心都如此上心,要是记得她,不得把她融进骨子里。”
“没想到主子是个痴情种。”方毅曾一度以为王爷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事实证明是他走眼了。
吱呀一声,听雨轩厢房的门开了。
颜水心看见一身紫色华袍,玉冠束发的萧夜衡折回,“忘东西了?”
“吵着你了?本王在房里用膳。”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绝色的容颜,“不知为何,本王半刻都不想同你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安王也不算失忆,下章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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