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iberal
“这些东西我都不要。” 林溪溪眼里潋滟生彩:“今晚还来陪我睡觉就行,殿下身上热乎乎的,我摸起来甚是欢喜!”
又开始没个正形了,陆昼行恼羞成怒:“你这嘴就该缝起来!”
说完也不挥开她,就这她抱着自己腰的姿势把外衣给她穿上,直接抱着她往外走。
林溪溪慌了:“殿、殿下送我去哪?”
“回府上。”陆昼行面无表情道。
院门口来了个嬷嬷,福着身子请安:“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去那一趟。”
说罢看了一眼扒着陆昼行腰的林溪溪:“姑娘还未入门,举止该得体些,莫要丢了东宫的脸面。”
又是这个敬事嬷嬷,林溪溪好不容易从皇后的长秋宫摆脱了她,又追到长乐宫来了,林溪溪撇了撇嘴,挣扎着下来。
陆昼行低低吼了她一声:“乱动什么。”
又睨了那嬷嬷一眼,压迫感十足地说:“东宫的脸面不该被东宫太子妃丢,难道该被你丢?”
敬事嬷嬷是个人精,立刻搬出靠山来:“殿下慎言,老奴传达的都是娘娘的意思。”
“那你回去问问母妃,该不该对救命恩人以礼相待?”陆昼行绕过她往前走,也没管那道入宫的旨意,把林溪溪抱进马车里,自己又坐了进来。
嬷嬷愕然,追了过来:“殿下!”
陆昼行侧头当着她面捏了捏林溪溪的脸,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林溪溪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红着脸问:“做什么呀?”
陆昼行慢悠悠又掷地有声道:“太子妃明明脸面薄得很,哪儿就会像一些闲杂人等说得那样,说丢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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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昭良王朝婚宴习俗颇多,宫里派了好几个敬事嬷嬷来教林溪溪礼仪,大婚前一日晚上,她才松了口气。
现下房里堆满了红纸包着的箱子礼品,都算得上是嫁妆。林端延对她这个女儿是真的不薄,搬空了丞相府的三分之一,也要让她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出嫁。
晚风拂过,门外那颗大桂花树的树梢动了动,惊走了停在上面栖息的鸟雀。
林溪溪坐起身来,慢慢掀开床幔问:“可是殿下来了?”
“是我。”陆昼行站在那烛火下,换了身夜行便服,衬出他宽肩窄腰、龙章凤姿般挺.拔的身材。
他暗自纳闷,这女子真是令人惊奇,按道理来说房内突然来了旁的男子,应当堂皇失措亦或者尖叫几声。哪有像她这么淡定的,竟还好兴致地反问是不是他来了,倒想是早早就在这候着了似的。
林溪溪急着下床去抱他:“我就料到你会来,用过晚膳就把婢女支退了。”
温香软玉在怀,陆昼行已经懒得推开了,这人就是你越抗拒,她越兴奋,像个粘人的膏药。上次还胡言乱语说他身上有股香味,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腰上挂着个人往榻上走:“你怎么知道孤会来?”
“殿下都两日没来看我了,肯定想我了呗!”林溪溪笑眯眯道。
“胡扯。”
“我胡扯什么了,殿下不喜欢我吗?殿下明日可是要娶我的,现下是打算先给我一个要娶三妻四妾的预示吗?”她说着说着,又开始装模作样的委屈起来。
又是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陆昼行心口一窒。人家姑娘要死要活嫁给你,把你从那煞星之位的言语里拉出来,怎么还好意思当着她面说要娶三妻四妾。
他生涩地开口承诺:“孤不娶二妻。”
也就她一个傻子愿意在这种时候嫁给他,外人都笑话说她是冲喜的太子妃。
林溪溪仰头看他,抚平他蹙起的眉头,柔声道:“那我们可约好了,对了,殿下可曾试过喜服?”
“没有,颜色太丑。”陆昼行很嫌弃地说,他本就不是爱张扬的人,那喜服又是大红色,看得他心烦。
林溪溪苦恼道:“可是大红色很喜庆啊,殿下看看我的我的嫁衣,凤冠也好看的很呢!”
那案台上摆着的霞帔霓裳颜色艳丽,金丝绣的孔雀金缨络,五色米珠做下坠,边缘几朵并蒂莲,胸前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镶嵌着作为领扣。雍容华贵,光彩夺目。
林溪溪拿起做了个摆在自己身前的样子,那颜色衬得她玉肤如凝脂,娇俏万分。
陆昼行移开眼:“这孔雀甚是衬你。”
“好看?”林溪溪咧开嘴,眼里亮晶晶地如同含着春水般看他。
他绷着下颚,有些别扭地回:“花枝招展,哪里好看。只是觉得……你同它一样,聒噪得很。”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模样,孔雀哪里聒噪了。林溪溪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你这人真是闷葫芦,说句亲亲娘子很漂亮不行吗?”
还未过门怎么能这样喊,陆昼行皱眉,过了门他也不会这样喊,听着膈应得很。目光一瞥看见一本暗色的小册子:“这是何物?”
林溪溪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摇摇头:“这几日送来的东西太多了,我没有一一瞧过。”
虽然也有嬷嬷来讲礼仪习俗,但她听了个三四,就觉得腻烦了,无非都是跨火盆、挑盖头、合卺酒什么的。
但这次婚宴因和昭仪宫的皇子生诞是同一天,陛下根本不会来。皇后又一直卧病在床,折腾不了这些,繁琐的程序只会一减再减。太子婚宴如此简陋,也难怪会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消遣。
陆昼行闻言打开它,翻了几页,突然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在昏黄烛火下悄悄泛起一抹红色,然后把册子卷着,一把塞进了自己衣袖中,
他动静太大,以至于林溪溪狐疑地盯着他:“你藏什么?什么东西我不能看啊?”
“嬷嬷……没有跟你讲过吗?”他怔了怔,又懊恼地想,讲过的话她就不会这么问了。
顿了顿,他往后退了几步:“一些随礼清单罢了,反正都是送进东宫的,都是我的,你就别看了。”
这语气霸道蛮横的很,林溪溪却没在意,抱住他的腰咧开嘴笑:“对呀,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呀。”
我也是你的呀。
陆昼行喉间都感觉有些发痒,他在深宫厚墙之中坚守着那颗真心的防线,似乎已经有了一丝裂痕。而这裂痕以势不可挡之势,一点点撕开,要他毫无保留。
林溪溪突然想起什么,说:“你知道吗?成婚前一日晚上,新人是不能见面的。”
“这是什么理?”陆昼行缓缓回过神问。
“不知道,就是她们说的啊,前一晚见面的话就是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
陆昼行身子一僵,转身要走,却又被她拦着。
“殿下怕什么啊?”林溪溪拽着他的手臂,“这些东西都不能信的啊,要是说的准的话,那我哪儿还敢嫁给你呀?”
说着她又呸呸呸,重新道:“殿下若是真的凶煞,我也认了。”
陆昼行垂眸面无表情地问: “……你有什么好认的,又为了什么要认?”
“喜欢你呀。”林溪溪情真意切地告白,又有些低落,“心悦你呀,这几个字我都说倦啦!你也总不回应我。”
衣袖被她扯得起了褶皱,陆昼行抬手在她毛绒绒的头上摸了摸,动作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她好像确实挺奇怪的,他想,但是应该影响不了什么吧,毕竟他大概是能接受这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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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天,丞相府门口的十里长街爆竹声声响,锣鼓喧天,出街的百姓皆领了喜礼,站在街边说着喜庆话。
离宫门还有一段路程,人群里突然杀出一路刺客,抢着队伍后面的嫁妆珠宝箱子就跑,吓得众人惊慌失措,四处流窜。
城楼上有人冷眼看着这场厮杀,林府院里正欲进宫吃酒的林端延收到消息:太子妃送亲队伍被劫,花轿被弓箭射成了筛子。
林端延听见这话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忙被后来的人拖住:“父亲,女儿没事呢。”
林溪溪匆匆忙忙唤下人把他送回房间去,看着他疑惑的眼神笑了笑:“您想问我怎么不在轿子里?”
“不在才好啊,那太子果然命中带煞,连大喜之日都有山匪来劫亲!”林端延粗着嗓子说,万幸不已。
林溪溪给他端了杯茶:“父亲这是什么话,南夷灾荒连年,有流民入境我朝,又没有谋生之计,只能入山作匪,这和殿下有什么关系。”
林端延气得咳嗽:“那山匪平日不敢来天子脚下作乱,偏偏今日敢来?”
所以这和陆昼行没有关系啊,她心中冷笑,让太子妃命丧大婚当天,太子身上的孤煞称号又重了一层。背后筹谋之人当真是阴险,杀人还诛心。
幸亏她早被系统通知过今天会有这种烂事发生,支开旁人塞了个稻草人进去,又加了两条凳子凑重量,估计那些所谓的刺客山匪也是一脸懵。
林端延伸手指了指:“那得派人去东宫传个信,你姨娘她们也在送亲队伍里,指定是吓坏了。”
林溪溪控制住想翻个白眼的冲动,李氏她们那副小家子气的嘴脸,指不定躲在哪偷笑呢。
她站起身:“父亲错了,我已经吩咐好了下人在大门口备好了马匹,待会儿便策马进宫。”
“胡闹!”林端延吹胡子瞪眼,从未听过有新娘子骑马进自己的婚宴酒席的。
林溪溪不管不顾地说:“胡闹也该把礼给行了,我现在过去还赶得及良辰吉时。”
她这样一来也是肃清闹市之中的流言蜚语,让百姓看见太子妃还活着呢,不仅活着,还生龙活虎。
她家陆昼行哪里带煞了,分明是有人借机想彻底板得他一蹶不振,让太子娶亲仪式出的乱子贻笑大方。
她便不让他得逞,于是长安街上由于刚刚经历山匪,一路畅通无阻。
林溪溪一袭红色嫁衣骑着白马扬鞭而过,犹如一阵清风,百姓纷纷探头出来看太子妃的英姿飒爽,肆意不拘。
而在宫门之外正巧遇上骑马出来的陆昼行,两人一同下了马。
“殿下,我……”林溪溪有些慌,她没告诉他今日会有变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着急。
陆昼行盯着她良久未动,最后只牵着她往宫里走,路上不置一词。天知道他内心翻涌成灾,刚出宫殿门就听见这消息,他当真以为是昨晚和她见面害了她。
直到颤着手掀开轿门看见里头的东西,他才松了口气,又不禁自嘲地笑,早知道这妖孽奇奇怪怪不容易死,他担心什么呢。
宫殿内的宴席之上安静异常,比起皇宫另一边歌舞升平的昭仪宫更显冷清。
进门前陆昼行拿过她手上拽着的头帘,盖在她头上,低声说了句:“今日亲亲娘子很漂亮。”
林溪溪僵了一瞬,唇角微扬。
里头的人已经眼色使得很快,喜娘宾客都开始热闹了起来,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若风从门外急急进来,凑到陆昼行耳边说着耳语:“殿下,抓到方才扰亲队伍中的一个匪人。”
陆昼行漠然道:“先关着,别耽误孤的大喜日子。”
若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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