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iberal
林溪溪站在桥墩上超他招了招手,粗声粗气地大喊:“夫君!看我给你造的星星,你可喜欢?”
周围人交头接耳,只见他们俩皆是一身男人打扮。看陆昼行气度不凡,又是一阵唏嘘,断袖之癖风气越来越盛啊!
河下的花灯已经放了上百个,一盏一盏小灯流淌在河面上发出皎洁而莹白的光,倒像是夜幕的镜子。星星点点缀满河流,漂亮得很。
难怪她说给他造星星去了,陆昼行原以为戴上面具以她这泯然众人的长相怕是要找半天。
但如今才发现,即使是隔着面具,只要看见她那一双潋滟生姿的眼睛,眼珠子遇见他就仿佛点上了光,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亮晶晶又无比独特,是他的林溪溪。
这样想着,陆昼行已经飞上去把她抱了下来,本是想呵斥几句,看见她那欣喜若狂的眼又把话吞了下去。
林溪溪手上还拎着一个花灯,像藏了什么宝贝似的把他拉桥下去,避开人群把两人面具摘下,隔着这个丑东西实在是吓人得很。
她笑意盈盈地像是在邀功:“这个是我买了两百多个花灯里头最好看的一个,送你许个愿吧!”
陆昼行把怀里的糕点递给她,边拿着药膏给她手腕擦药边说:“我不许愿,你留着自己用吧。”
“啊?”林溪溪有些惊讶,嘀咕道,“我原以为你会想说想顺顺利利登上帝位呢。”
陆昼行一愣,他倒是没把这个当成是毕生所愿,只是自小就被皇后耳提面命“你是一国储君,你是堂堂正正的嫡系太子,你身后是整个闻家,是靠着闻家乘凉的各种猢狲子辈。所以你只能努力,只能优秀,绝对不能把皇位拱手让人。”
因此他习惯于一切的努力为了自己的纯正血统,为了母后,为了外祖父一家上下。
林溪溪刚刚在贝玛莎那多喝了几杯酒,此刻有些晕晕乎乎的,她问:“陆珩,你为什么想做天子?”
陆昼行脱口而出:“我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可是如今观念不一样了,又不是非得逼着立嫡不立长。”林溪溪打了个酒嗝,自顾自地把花灯中的蜡烛点上火,说,“你应该说,你想做陆氏王朝的栋梁之才,想做一代盛世明君,想受万人敬仰、为国为民!”
陆昼行默了默,不禁想她说的这番话究竟对不对。他当真如此大公无私想为陆氏王朝付出一生吗?王朝的统治江河日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分明。
他和几位兄长相争多年,到底是真心想做个贤明君主还是只是为了幼时的一个执念呢。
他还在愣神,就听见蹲下身的林溪溪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仔细一听才知道她正振振有词道:“希望我夫君陆昼行年年岁岁,常安长安。愿他吃的糕点最甜,有人给他剥花生仁,生气了有人会跟在身后哄,穿的衣服都是最好看的……”
陆昼行听得想笑,看着那花灯已经流了很远,林溪溪却浑然不觉,还闭着眼睛一个劲说。
他蹲下身道:“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花灯神怎么来得及记下?”
还全是关于他的,这是得多稀罕他,那她自己的愿望呢?
林溪溪睁开眼也发现花灯飘远了,站起身来苦着脸抱怨:“都怪你不叫我把它拦着!它没听完我的话就跑了!”
说的话越来越没厘头了,陆昼行无奈地摇摇头,保持着蹲下的姿势。闻着她身上有酒味,估摸着是和贝玛莎饮了几口,她那酒都是按西域风俗酿造的,烈得很,起初不觉,但后劲十足。
陆昼行带着一贯清冷的声音说:“背你回宫吧,小醉鬼。”
林溪溪顺从地趴他背上,嘟囔了一句:“我又不爱回宫。”
“为什么?”陆昼行顺着她的话问。
林溪溪却没再答了,在他背上不安分地扭了扭,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梨花糕:“都说梨花糕的第一口最甜,我把第一口给你吃呀。”
说着她就把手伸到他嘴边了,这话倒是挺会哄人多。
陆昼行唇角微扬,就着她的手轻咬了一口,舌尖轻轻舔舐过她的指尖,让她心口都发麻了。
林溪溪迷迷糊糊中被他背在身上飞檐走壁,进了寝宫,躺到了那张软软的塌上。
“起来,擦把脸再睡。”陆昼行拿着帕子扶着她的腰,少女喝了酒,气息都热腾。
林溪溪胸口燥热难安,闷闷地扯着衣扣,含糊不清地说:“谁说我要睡了?我还清醒着呢,刚刚有个丑八怪公子给了我一块梨花糕!我得给我夫君送糕点去!”
“丑八怪公子”沉了脸,十分不悦地哧笑一声,捏紧了她的下巴:“你夫君姓甚名谁?”
林溪溪打开他的手,抱过一旁的衾被:“我夫君大名陆珩,字昼行!你可别乱碰我,我越瞧你越觉着你和在桥上送我糕点的丑八怪公子有点相似!”
“哦?”陆昼行摆正她的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轻声问,“你再看清楚点,我还像何人?”
林溪溪闻言凑过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大口:“认不出来了,只知道很好看。”
陆昼行:“……”
陆昼行现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自己的太子妃在不认识是他的情况下却还是亲了他,他该开心还是难过?
林溪溪还心系着怀里的梨花糕,伸手往里头摸,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当下便垮了脸:“我的梨花糕呢!我还没带给我夫君尝尝呢!”
这记性倒是跟失忆了似的,刚刚在路上吃得啧啧有味的也不知道是谁,面粉洒了他半身。
陆昼行冷哼一声,把帕子丢进了铜盆里,宫人见状都关上门退了出去。
他刚把长袍脱下放在一边,林溪溪就跳到他身上,两条腿夹着他的腰,笑嘻嘻地说:“陆昼行,我刚刚碰见了一个丑八怪公子,送了我梨花糕呢。”
陆昼行托着她的臀,一步步走向床榻上,问:“然后呢?”
“然后我带了给你吃啊,可甜啦!”她蹭在他凉凉的胸口,像是在驱散热意。又蹭在他脖子边上,猛吸了一大口气。
陆昼行用的熏香都是上等龙涎香,内务府早就把他用的大部分东西都和陛下同等化了。这香味淡雅中又给人沉稳的感觉,林溪溪喜欢得不行,一个劲蹭。
说来说去又回到原点,陆昼行就知道不能和一个醉鬼认真聊,他随口道:“你不是都吃完了——”
话还没说完,嘴边上就覆上她柔软的唇,轻轻抿了一口。林溪溪贴着他的脸说:“可是我贪吃,没给你留。你闻闻我嘴边上,甜不甜呀?”
“留了的,最甜的那一口留给我了。”陆昼行心头一片软,捏着她的腰放在床榻上,又俯下身亲了亲,回答她,“甜的。”
林溪溪半睁着眼睛笑,又去勾着他的嘴唇咬着亲,跟吃甜糕似的。这样还不满足,还往他下颚线、脖子、喉咙、锁骨那一路吻下去。
被动扶着她腰的人衣衫大开,脸色红润,耳尖都是绯色。偏偏喝醉了的少女肆无忌惮地撩拨,嘬着他清隽嶙峋的肩胛骨,亲得一片水光。
陆昼行喉结上下滑动,眼眸深处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放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箍得她快喘不过去来。
林溪溪喊着难受,手胡乱打着:“不亲了不亲了,行了吧!”
“你说行就行。”陆昼行附在她耳边呢喃,吹着热气让她又痒又麻。
林溪溪酒快醒了一大半,听见这话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准备阖上眼睡觉。
下一秒身上的衣服就被扯落,她慌慌张对上身上人的眼神,声音不自知地媚:“陆昼行。”
“嗯,喊我什么?”他低声问,埋头亲她。把她全身亲得通红,大掌所到之处皆起了一阵颤栗。
林溪溪这才发现那句“你说行就行”原来是句反问,两只手环在他脖子上,身前像被放了把火般热,顺着他的话回答: “夫君。”
陆昼行覆了上去,眼底墨色翻飞,声音沙哑地不成样:“乖。”
……
烛火摇曳,巫山云雨未绵绝。
*
翌日清晨,寝宫异常安静,主子们没起身,宫人也不敢前去喊醒他们。
林溪溪被朝阳晒得迷迷蒙蒙睁开眼,抬手正要遮一下,只觉得胳膊酸,大腿疼,浑身如同散了架。
罪魁祸首也醒了,把那衾被往上一拉,盖住两个人的脑袋,低头又钻下去亲她。
“唔……陆昼行!”她气急败坏,掐他胳膊,又使不上力,憋屈地不行。
陆昼行抿了抿唇,看起来像是没吃到糖的孩子。好不容易放开性子荒唐一次,一大早就被她打回原型了。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成那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垂眸淡声道:“我起身去了,你要睡就再睡会儿。”
“我不!陪我一起赖床上!”林溪溪拽着他的手,执拗地很。
她也委屈极了,喝醉了记不清,只记得他把她翻来覆去好几次折腾,等她彻底阖眼时都快天明了。
陆昼行本想来一句“业精于勤荒于嬉”,他没有假寐的习惯,但还是好脾气地躺了回去,手往她身上探。
林溪溪恼羞成怒打开他的手:“不来了,你昨天都……呜呜呜我又疼又累!”
陆昼行面色微红,低声在她耳边道:“我只是想帮你揉揉。”
“……”
你最好是,林溪溪哼哼唧唧靠了过去。
*
站在外边一堆的宫人还端着漱口水和早膳,听不见里头的动静,只能在外头猜测着。
练过功的若风只想把这灵敏的耳朵给堵上,但又只能红着脸敲门禀告:“殿下,大皇子求见。”
第60章
陆启此番来的目的,是撺掇陆昼行为闻家求情。虽然大家都知道闻家现在出了事,东宫又失了宠,但几朝元老的根基在那,还没有人敢落井下石。
林溪溪远远地就看见他们在大厅谈事,陆昼行长身玉立,身姿端雅。
而另一边的陆启则愤慨激昂,看上去很不淡定,仔细一听就听见他说可以找皇后闻氏一起向陛下求情,人多力量大、法不责众什么的。
她快步走上前行了个礼:“大哥怎么来得这么早,用过早膳了吗?”
陆启好似也是第一次这么正经见到传说中的弟妹,倒确实不痴傻,浅笑道:“早早就用过了,现下正和四弟议事呢。闻老将军如今被禁足于户,我寻思着让他和皇后娘娘去求个情。”
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先不说东宫还在禁闭期,陆昼行舅舅还没回来,稍微动点脑子就该知道现在去触犯龙颜就是火上浇油。
“大哥身上这荷包甚是好看。”林溪溪岔开话头,凑前了闻,“香气倒也特别呢。”
陆启袖子一遮,往后退了两步:“母妃随意绣的,荆花香,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林溪溪点点头,走过去娇滴滴地扯陆昼行袖子:“殿下,陪臣妾去用早膳啊。”
陆启刚想说他们的事还没谈完,就看见陆昼行皱着眉挥开她的手:“大哥还在这呢,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陆启默默在心里点头,就是,男人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我不管!”林溪溪剁了一下脚,活像那些无理取闹的小娘子,“你连早膳都不陪我吃,却能因为别人留在这,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
她说着不过瘾,还气呼呼地把一旁桌子上的花瓶砸下来了。
“哐当”一声响,吓得一旁的陆启往边上撤了撤,给这对夫妇让开了点位置。
陆昼行气得发抖,掀翻了桌子:“女子淑德良艺你占哪样?简直是个泼妇!”
林溪溪一脚踢开凳子,叉起腰:“你再说一句试试,我就泼妇给你看了,怎么了?”
她衣袖一摆,又是几个花瓶往地上摔得碎不成样,听得人心惊胆战。
“好啊你,嘴里想着什么淑德良艺的女儿家,当日要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林溪溪边说边砸桌上的茶杯,声音越来越大,“你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什么狗屁太子!”
陆昼行恶狠狠地说:“对,我就是过河拆桥,我还卸磨杀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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