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呜喵呜喵二货君
姬成泽说的那些话,她还真有可能说。
叶瑾宁虽然已经意识到姬成泽说的可能是对的,不过她脸皮太厚,想从她脸上看出难为情和窘迫,恐怕有些难度。
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坐着,面无表情地望着姬成泽,明晃晃地表达一个意思——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会承认你对,你自己看着办吧!
姬成泽低声笑了笑,有种难得说赢了叶瑾宁的愉悦感。
叶瑾宁那副心虚不敢开口的模样,在他看来着实可爱得紧。
可爱得,他越发想占有了。
即使可能,他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以拥有。
他还是贪心地对她动了心思。
“其实霁玉找叶姑娘来,是有一事想跟姑娘相商。”
叶瑾宁看向了他。
“霁玉的心思有些难以启齿,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听。”
叶瑾宁耳朵一动,瞬间想起了柳姨娘曾经在她耳边的聒噪。
“姐儿,咱们做女子的,主要还得体贴着些,不做别人为难之事,也不让别人为难,这样才不至于惹来别人的厌烦。”
她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不用等姬成泽继续说下去,叶瑾宁就一脸正色地开了口,“殿下,您放心,我不是那种会为难别人的人,既然您都觉得难以启齿了,那为何还要为难自己说出来呢?强人所难这种事情,做出来总归不光彩,更何况您这种强自己所难的了。”
姬成泽:“???”
他似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叶瑾宁完全注意不到他的僵硬,她站起身,拂了拂衣服上不小心沾上的花瓣,转身往门口走去。
姬成泽却没出声阻止。
她觉得奇怪,回头望去,入眼的姬成泽依旧站在原地,身姿笔挺,身子骨虽然单薄纤细,身量却高,看着倒也有另一种不一样的美感。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净俊美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哀伤。
叶瑾宁顿了顿,停下了脚步。
有些奇怪。
明明体贴地不让他做为难之事,为什么他反而看起来更难过了?
她尝试着问道:“您先前要跟我说的难以启齿之事,究竟是啥?”
果不其然,姬成泽被她吸引来了视线,脸上怔愣了几秒,随后露出了一抹笑容,犹如牡丹花开,雍容华贵,脸上的悲伤也跟着消失不见。
叶瑾宁咂舌,这人确定没有毛病?体贴他,不让他开口,他却难过,强迫他开口,他反而笑了?
……他的脑子不仅退化了记忆,连其他的东西也一并退化了?
“叶姑娘,”他定定地看着她。
叶瑾宁回望。
“你可愿意,嫁给我,当我的太子妃?”
“……啥?”叶瑾宁一愣,不敢置信道:“您想娶我?”
姬成泽颔首,“是的。”
叶瑾宁并没有半点听到别人想娶她的高兴,她不悦地沉了脸,“不嫁不嫁。”
“为何?”
叶瑾宁皱了皱眉道:“您还有脸问?您难道不知道我克夫克子吗?长命的男人娶了我都得短命,更何况您了?您要是想用这种方法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想让我背负命债,那就打错主意了,我不会嫁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姬成泽打断。
“不会算在你身上的。”
“嗯?”叶瑾宁戛然而止。
他在说啥?
“哪怕跟你成亲后,我只能活三天,我也甘之如饴。”
“不成不成,我不背害死您的命债。”
害死别人都是小事,她一点都不慌,就拿何容睿来说,他就是个混混,提前害死他都是在为未来会遭他毒手的姑娘讨公道了。
但姬成泽不一样,他是宴朝的太子,背负着这世间的运势,不仅如此,他身上还凝结着一股功德。
照理说他在这世上才活了十几年,哪怕前十几年天天做善事,这功德也不该如此明亮。
叶瑾宁只能猜测,他前世恐怕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害死有功德的人,她良心过不去啊!
叶瑾宁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心里头对好人坏人分得门儿清。
她想更加严肃地警告姬成泽,有心提点他两句,就听他道——
“我这东宫里所有的东西,我的殿堂、我的身份、我日后的江山,我拥有的一切,都与你共有,你需要的话,也可以属于你。”
这报酬听着很丰厚的样子。
叶瑾宁生生改了口,“也包括人吗?”
姬成泽还以为叶瑾宁说的人,指的是他,他有些愣,耳根子赫然有些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弧度。
成了亲,他可不就是她的人了?
“自然。”
叶瑾宁双眼一亮,抬头看向屋顶,正巧与一道视线对上。
“!!!”
顾寒脑子里轰然炸开了烟花,吓得盖上了瓦片,轻功施展,飞去了一颗黑漆漆的树上躲了起来。
恨不得消失在这世上别被任何人看见。
她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听到包括太子殿下的人时,要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方向?
是察觉到他了吗?
所以才故意说了那些话?
他心脏跳动得厉害,冷漠的脸上抑制不住地升起了一股灼热的温度,耳根子粉嫩通红。
就差头顶没冒热气。
完全忘了他是怎么带来的叶瑾宁,又对她干了多么恶劣的事。
脑子里无限循环叶瑾宁问的那句话——
也包括人吗?
包括人吗?
括人吗?
人吗?
吗?
?
唔,他不行了!他想晕!
屋内的姬成泽并没有察觉到这份异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眸不知不觉地深邃了起来,里头藏着缱绻的暖意。
“殿下?太子殿下?您怎么了?您还是恢复正常吧!现在的您看着真可怕。”
“可怕?”姬成泽有些不解,他向来展露人前的都是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连嘴角的笑容都是练过的,如何会可怕?
他望向不远处的铜镜,铜镜中的自己分明一副眉眼含春的模样。
眉眼含春?
意识到这点的自己反而有些慌,他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略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对呀,可怕,您这眼神像极了我曾经见过的,对稚女起了混账念头的江洋大盗。”
她说得咬牙切齿,仿佛亲身经历。
可不就是亲身经历?上辈子就有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到处侮辱稚女,好些个稚女受不住他残暴的行为都死掉了。
他在躲避官府追捕的时候误入尼姑庵,正巧看到了十岁的她,就对她起了念头。
要不是那天她的家人派遣了家里护卫前来迎接她,她难保就遭了毒手。
经过那件事后,她更加加深了一个念头。
果然花钱的就是好。
家中护卫那可都是花了钱悉心培养的,不然武功怎么能那么高?
这样一想,她对顾寒的想法就更清晰了。
不能当夫君,护卫总成的吧?
姬成泽目光垂落地看向叶瑾宁,她该不会是遇到过这种事?
心霎时间有点钝疼。
不过叶瑾宁这仇恨的眼神能否别对着他?
他承认自己动了她的念头,是有些不道义,确实像极了对稚女起了混账想法的江洋大盗,毕竟叶瑾宁看着就像个未长大的稚女,可他就算娶了她,在她没长成之前,也是断断做不出禽兽的事情来的。
哪怕他想做,他也无能为力。
冒险做了,也是拿命在做。
他张口问道:“那个江洋大盗后来的下场呢?”
叶瑾宁一副‘您在问什么呢’的眼神看得姬成泽有些沉默,“自然是被官府抓住,斩首示众了。”
“……”
好吧,姬成泽这回是真的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