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有本生死簿 第62章

作者:呜喵呜喵二货君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呸,哪来的六月飞雪?前段时间太子妃不也说会六月飞雪,就下了点冰霜也算飞雪?别说飞雪了,连往年的梅雨都没见两滴,要我说,都是唬人的,就是他们在胡说八道。”

  “你们不要命了?敢在背后议论太子妃?还不快闭嘴。”

  “这……老二说的也没错,不过这孙兴和谢家确实作恶多端,上天再不惩罚他们,实在说不过去。”

  “哎,你说的也是。”

  “只是惩罚,若真的会惩罚,何至于让谢家干了这么多坏事?上天真的会惩罚他们吗?”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够回答,却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这常州城内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真的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他们只当个饭后谈资说说罢了。

  一直到未时,天色忽然就变了,本该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风云变幻,霎时间一股狂风大作,把街道上的行人差点没吹得飞起来。

  无数人惊慌失措,已经顾不上跑回家,就近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还以为台风来了,怕是会卷走他们,有些胆小的甚至已经恐慌害怕,街道上开始响起孩童的啼哭。

  没一会儿,风就停了。

  躲起来的人奇怪地走了出来,忽见一片白茫茫的小点落下,有人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白点接触到手心,立马就消融成了水渍,他们缓缓抬头。

  小小的白点一开始只是如雨滴般飘落,很快,那些白点子越来越密集,瞬间就淹没了他们的视线。

  这是……雪?

  真的下雪了?

  所有人都震住了,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句,“快回家,大雪来了,要封城了!”

  ‘轰隆’一声,所有人反应过来,一溜烟全跑了。

  跟他们一样震惊的,还有谢映。

  谢映站在原地,惊骇地睁大眼睛看着手中的雪,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雪,真的是六月飞雪,时间准确到分毫不差,难道叶瑾宁一直以来说的话,竟都不是胡话吗?

  另一边,谢家后院,一位容貌昳丽的男子站在院中看着雪景,嘴角玩味地勾起,“小娘子果然没让爷失望,真期待与你相聚的那一刻。”

  这场雪从未时下到晚上还没停,没多久就让整座常州城变成了一座雪城,姬成泽就陪着叶瑾宁待在屋里哪也没去,屋里正烧着炭火,里头的木柴都是上回谢映砍的,现在拿来用正好合适。

  叶瑾宁闷闷地趴在桌上,不知道可以干什么。

  姬成泽看她那副样子不由失笑。

  戌时未到,谢映便带着一群人从屋外进了门,“殿下,风声已经全部放出去了,底下的民众也开始以为这六月飞雪是上天降下来惩罚孙兴和谢家,相信过不了两天,殿下便能去惩罚他们了。”

  姬成泽敲着桌面的手一顿,“两天,太久了,我等不了那么久。”

  “那……一天?”谢映不确定地问。

  姬成泽颔首,没有过多解释。

  谢映看向叶瑾宁,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叶瑾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懒散地抬头看他,突然脸就是一黑,“您看我做什么?我先前是批评过您眼光太差,看上的姑娘一个不如一个,可您也不至于移情别恋到我身上来吧?我又不是蛇蝎心肠的姑娘,跟您不相配的,您就别挣扎了,您这辈子只能找得到坏女人,下一个肯定是心狠手辣蛇蝎心肠能害死您的那种。”

  谢映/姬成泽/其他人等:“……”

  “毕竟命中注定,您本来就是要被女人害死的,哪怕没有朱姑娘,也会有李姑娘王姑娘,还是认命吧,死在温柔乡里不好吗?反正也没人知道您被夺走童子身后会色令智昏,根本躲不过美人关,在意那么多作甚?”

  “……”

  卧槽,现在捅死她还来得及吗?

第六十三章

  什么叫没人知道他被夺走童子身后会让他色令智昏?她现在这么一说, 在的人不全都知道了吗?

  谢映既窘迫又难堪, 更多的是愤怒。

  “阿宁, 童子身这种话女孩子不能说, 知道吗?”姬成泽无奈地纠正叶瑾宁的说法,眼神里却充满纵容。

  叶瑾宁撇撇嘴,想反驳他, 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样也是人, 凭什么有些话男孩子能说女孩子却不能说?这又是何道理?

  张嘴想说话, 又想起先前柳氏对她说教时,她只要一开口柳氏就哭的场景,生生又把嘴给合上了。

  罢罢罢,这些人每回跟她说教都不喜欢她插嘴的, 她还是别说话了, 免得说哭太子就不好了。

  姬成泽满意地点点头,看向谢映说道:“谢少将军, 原来你喜欢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女子, 是孤眼拙了, 你的口味如此特别, 孤回京之后定会帮你留意。”

  谢映:“……”不, 他不是!他也不需要。

  “你且放心,关于你还是童子身,如果被人夺走童子身后便会色令智昏这种事,孤是不会传出去的,相信你身后的这群人也不会说, 对吗?”

  谢映身后的人集体点头,如果忽略他们憋笑憋得厉害的话。

  谢映:“……”

  *

  因为昨日那场暴风雪的缘故,隔天的常州城一片银装素裹,街道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地势比较低洼的房屋已经被埋没。

  即使之前叶瑾宁就曾预言过六月飞雪,在冰雹之后大家也疯狂地抢购过一批御寒衣物,虽说勉强让大家渡过了艰难的昨日,可雪下得突然,还是有没做准备的人,在夜里就被活活冻死了,还有些房屋年久失修,受不住大雪的侵袭,直接就被压垮了。

  常州城内的好些老百姓坐在街上嚎啕大哭,有的哭诉被冻死的人,有的嚎叫房子塌了,还有些咒骂老天不长眼,六月怎就下了雪。

  一位疯疯癫癫的妇人抱着冻僵的尸体忽然尖声骂道:“是谢家和孙兴,肯定是他们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才让老天降下如此惩罚,不然我们当家的怎么会冻死?”

  这一声提醒到遭了秧的民众,“对,就是他们,谢家和孙兴无道,这些年来对我们横征暴敛,昨日的人不是说他们会引来天罚吗?难道还不是因为他们?”

  “肯定是他们,这群天杀的,抢人田地害人性命,现在还连累我们被上天惩罚,我跟他们拼了。”

  “我也去。”

  “我也去,我跟谢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原先还只有几个人带着仇恨去讨伐谢家,但很快路上就有其他流民加入,到谢家的时候,这支队伍已经聚集了上百人,个个来势汹汹,手上斧头锋利,把门房吓得跌跌撞撞地去通知谢家主了。

  谢家主的书房内。

  一位身穿紫衣的男子朗声说道:“家主,现在这情形,楚某倒有个提议,您不如将这黑水泼到那位身上去。”

  “那位?”

  “盛京城来的那位,这祸,难道不是他来常州城后才带来的吗?这足以说明,储君无道,上天才以这种方式警示众人,故天降惩罚。”

  谢家主怔住,随即出现喜色,又犹豫道:“这怕是不好吧?那位可是当今太子,若他在常州城出事,朝廷怕是不会放过我们。”

  男子笑道:“家主不是自诩常州的土皇帝,说这里您最大吗?太子难道还能压得过您?况且楚某偶然得知,太子在秋原山得了两条矿脉,一金一铁,家主难道就不心动?”

  “什么?金矿铁矿?”谢家主睁大了眼,贪婪瞬间爬上了他的脸。

  “如果家主不做点什么,太子势必会将这两条矿脉上报朝廷,到时候朝廷派人来开采,没准还会知道您强占了云家村铜矿,隐而不报一事,届时您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楚某多说了吧?”

  谢家主瞳孔微缩,开始在屋内不安地走了起来,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念到最后,他眼神狠辣地看向男子,阴笑道:“还是楚先生高明,多亏楚先生将我点醒,是不该让那位活着离开常州城。”

  男子笑而不语,转身望向窗外厚重的大雪。

  周正俊朗的五官上布着儒雅的气息,那人赫然是楚邢。

  秋原村内。

  “殿下,鱼儿上钩了。”

  姬成泽捧着书的手一顿,慢悠悠地抬起了眸,轻声应道:“这火恐怕烧得还不够,你们去帮他一把,把消息散开些。”

  “是。”

  叶瑾宁看着姬成泽的手下应声下去,不明所以地趴在床上瞧他,看半天也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遂无趣地收回目光继续玩指甲去了。

  玩着玩着,不知什么时候,叶瑾宁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姬成泽身上那梅花的幽香就钻进了叶瑾宁的鼻尖,叶瑾宁睡眼半开,眼角余光瞧见了外面的夜色,黑沉沉的,好像已经不早了。

  还没缓过来,一道黑影就包住了她,叶瑾宁眼皮一动,下意识就要醒来。

  包住她的黑影在她耳边柔声说道:“阿宁听话,乖乖睡觉,我出去一趟,等你醒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说完,他摸了摸叶瑾宁的脸,俯身,在叶瑾宁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没等叶瑾宁反应,他就打开门,衣角翩跹,长发.缥缈地出去了。

  房间内,叶瑾宁已经睁开了眼,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并没有摸到水一类的东西,纳闷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梦见姬成泽?

  她也没想太多,砸巴了下嘴,眼睛一闭,又继续睡觉了。

  另一边,火光四射,整座谢府乱成一团。

  耳边打斗的声音不歇,兵器交织碰撞,杀人时的惨叫都没有影响到姬成泽,姬成泽身穿一袭白色的大氅,并不在意地上的雪被沾上了血,更不顾脚边那些死伤惨重的人,一步步地往谢家主所在的方向走去。

  很快就来到主屋,主屋的门虚掩着,姬成泽眼皮一动,推开了门。

  月光徐徐地照进了屋内,让姬成泽看了个清楚。

  屋里,地上正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死前的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不远处的主座上,正坐着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少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小刀,刀上沾着尚未凝固的血,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时,狭长的凤眼轻佻,看向了姬成泽,“哟,六哥你终于来了。”

  “果然是你,”姬成泽冷冷地看着他,毫不意外。

  “果然是我?莫非六哥一早就知道了我是谁?我这不是隐藏得挺好的吗?”少年摊了摊手。

  姬成泽摇头,“我一早就知道了有船跟着我们从盛京城出来,倒没想到是你,你先前戴了两张面具,我确实没认出你。”

  少年愣了下,随即哈哈笑道:“真难得,我居然也有骗过六哥的一天。”

  他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恶劣地道:“是我的功力渐长,还是六哥只顾着女儿情长脑子都钝了?”

  姬成泽并没有被他惹怒,他看了看他,问道:“你来这里做甚?别告诉我,你千里迢迢跟着我来江南,又隐瞒身份掳走阿宁,就只是好玩,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的……九弟。”

  来的人正是九皇子姬嘉洲,姬嘉洲不受姬成泽威胁地笑出了声,说道:“何必这么生气?我不就掳走了小娘子去秋原山暂住几天么?你现在可不应该指责我,反倒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们能发现得了金矿铁矿?你看我为了向你示好,都不惜动用我的人帮你除掉谢家,还脏我的手为你铲除了谢勤,不用你大费周章地想靠着他污蔑你的借口动手了,你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拢谢家,还能坐收渔翁之利将谢家底下的铜矿据为己有,一下子拥有三条矿脉,只要瞒着父皇和我们那群兄弟,在这里发展私兵,便能神不知鬼不觉了不是?”

  姬成泽即使被说中所有,也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也神色未变,只是眸光微沉。

  姬嘉洲起了身,“至于我,六哥更不用担心,我不会成为你的威胁,至少现在不会,相反我还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不怕惹恼大哥?”

  姬嘉洲嗤笑了声,“大哥太无趣了,哪有小娘子有趣?现在比起大哥,还是小娘子更吸引我,她又被父皇指给了你,在我没厌倦她之前,自然是她想帮谁,我就帮谁。”

  姬成泽听得出他在说谁,这脸色霎时间变得不太好看。

  姬嘉洲挥了挥手,“六哥,你慢慢清,我好几天没回秋原山,也该回去见见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