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久安
她对着这尊菩萨拜了拜,抬头说道:“我要云念念继续病下去,不要给我添乱!”
菩萨没有半点反应。
云妙音焦急道:“怎无回应?仙尊还在吗?”
菩萨的眉眼突然起了变化,如同旋涡一般,扭曲成结,而后,从菩萨腹部传来沙哑的声音:“小姑娘,我修为枯竭,再不拿心血修炼,就帮不了你了。怎样,要不要与我做交易?取人血给我,我就帮你。”
云妙音咬唇纠结,说道: “你若不帮我,一辈子都要困在这尊瓷像中,是你自己说的,完成不了我的心愿,你就无法化形飞升,你休想威胁我!”
菩萨桀桀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没能把修炼魂气的秘籍寻来,我想要恢复修为,就只能走野路子咯。你自己选,我拿这尊菩萨像做身子,也快活逍遥,可是你若做不了皇后,你可甘心?你姐姐如今嫁的,比你好吧?”
“胡说,不过是嫁了个生意人,还是个病秧子,哪里好!”
“哈哈哈哈哈,女儿家的心思。”菩萨坏笑道,“你肚子里那点酸水,我比谁都清楚,你害怕的不得了,怕你以后还不如你那嫁给病秧子的姐姐,怕你被你的姐妹朋友踩在脚下,要对她们卑躬屈膝,怕你的夫婿要做臣奴,匍匐在她们的夫婿脚下,怕你自己不能高居人上,俯视你的朋友们……云妙音,你怕得很呢!”
云妙音恨恨咬牙,指甲在掌心留下弯月痕。
她道:“好,你说要我怎么做。”
菩萨得逞一笑,说道:“聪明丫头,终于想通了。不踩踏着万人头颅,你又如何能高居人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最近用眼过度,眼睛不舒服,所以只好打一点歇一点。
让我想想今天的题。
我们来压云妙音给鬼仙找人血,谁是第一个遭殃的吧。
A 嫁给六皇子做侧妃的秦香罗
B 淮阳侯嫡女苏白婉
C 司嬷嬷
D 婢女丫鬟们
第38章 做回自己
夫子们的课都定下了固定的时间,誊写了几十份, 派书童们送去。
给云念念送课表的书童先到了春院, 雪柳说人在秋院住,东西放下, 她送去就是。那书童性子轴,偏要自己来送。
雪柳无奈, 只好领着书童到仙居阁送课表,那书童叫踏进秋院仙居小楼的院子, 就想起了有关楼清昼“谪仙”的传闻, 当下好奇不已, 伸着脑袋想看看谪仙长什么模样。
雪柳推开门, 垂眼侧立, 报:“少爷少夫人,书院送功课来了。”
那小童勾着脑袋向内瞧了一眼, 只见一个紫衣男人,长发垂床, 梳在脑后,用一条发带缠在尾端, 脸没看清,但只这草草一眼, 就觉赏心悦目。
再定睛细看时,才发觉,这男人手中端着一只药碗,舀起一勺, 轻轻吹了,附身给床上的人喂药。
他举止优雅有度,连喂药都能入画。
书童当即呆住,捧着功课表,竟听不见雪柳的催促。
楼清昼转头来,慢慢瞥了一眼,不紧不慢拉起宽大的衣袖,将床上的女人遮住。
“就放那里吧。”他温声说道,“辛苦。”
雪柳心领神会,上前接过功课表,又听楼清昼说:“雪柳,桌上的青斋墨替我拿给这位学生。”
青斋墨是闻名京城的好墨,价高难得,书童听了,又是一愣,忙摆手推辞。
“拿着吧,都是读书人,有劳你跑一趟了。”楼清昼慢悠悠吹了吹勺中的药,喂给云念念。
书童接过墨块,千感万谢。
雪柳轻车熟路,也告辞了去,还替楼清昼掩上门。
楼清昼垂眼,又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送到云念念嘴边。
云念念脸一歪,嘤嘤道:“我不想再喝了。”
楼清昼也不勉强,从袖中摸出一块糖,塞进她口中。
云念念吧唧吧唧了味道,说道:“甜的太粗糙。”
“甜就好了。”楼清昼趁机又塞了一勺药,说道,“再来一勺,固本。”
云念念伸手抢碗,苦哈哈道:“算我求你了,你给个痛快,让我一口气干了行吗?”
楼清昼笑得得意,手微微一抬,躲过她的偷袭,摇头道:“药要仔细喝才有效,一口气喝了,过冲,你受不了的。”
于是,他又亲手,一口口吹着,喂给云念念。
晚间,之兰之玉来探病。
可进了门,见桌子上是楼家刚刚送来的晚膳,探病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蹭饭。
楼之玉抓起筷子馋道:“爹竟然只给你们送吃的,不管我和之兰。啊,瞧瞧这菜,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金丝雪花羹……”
他说着,扫荡了桌子上一半的食物。
楼之兰向家宅方向拜了拜,道:“请父亲明日派人送饭时,莫要忘了他有三个儿子,而不是一个。”
楼清昼淡淡打消他们的幻想:“想多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女儿。”
楼之兰撩衣坐下,磕了磕筷子,抢走楼之玉碗里的肉片,笑道:“大哥说得对,爹现在只惦记着嫂子,哪里还有儿子们?”
云念念咳了几声,因风寒,声音变的奶声奶气,慢慢说道:“胡说八道,老爹要是心里没你们,会送这么多?”
之兰之玉笑了起来。
楼之玉说:“嫂子,你与我哥在书院出名了。”
“哈?”云念念歪了眉毛,“因何出名?”
“我哥一口口喂你喝药传遍了书院。”楼之玉说道。
云念念不懂:“就这?出名的点在哪?”
楼之兰笑说:“恩爱。”
楼之玉反驳:“不,是我哥一口口喂你喝药,出了名!”
云念念:“?”
楼之玉快要笑到桌子底下去了,他和之兰交换了眼神,壮着胆子问楼清昼:“哥,是真的喂吗?”
云念念:“等等……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怕是下午来送功课表的书童看到了楼清昼喂她喝药,向他人转述时用词错误,造成了歧义吧。
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应该是把一口口喂药脑补成香艳戏码,呸!
一旁的楼清昼淡定翻书,垂眼笑道:“嗯,亲口喂的。”
之兰之玉满脸通红的起哄。
云念念踩了他一脚:“不要添乱!”
她正色对双生子说:“他拿勺子喂的。”
之兰之玉悠长哦了一声:“勺子喂的啊……那也挺恩爱的。”
楼之玉:“反正全书院的都知道,嫂子和哥住在了一起,虽是皇上恩准的,但说法众多,还有人说,嫂子只是助哥参悟道法,为哥哥治病的……”
方法就是采阴补阳什么的。
楼之兰:“没错,虽也有羡慕的,但更多的是说哥嫂行为举止过于亲密,风气不正。”
云念念炸毛了:“他们是围在床前亲眼看到我和楼清昼亲密了吗?怎么第一天开始就要胡说!”
楼清昼递来一杯茶:“消气。”
云念念咳了几声,接过茶一口干了,豪迈一抹嘴:“之兰之玉,听我一句箴言。”
“嫂子请讲。”
云念念一脸认真道:“好好学习,才是正经事。”
之兰之玉忍笑抱拳:“谨记长嫂教诲。”
饭罢,云念念展开课表。
“明日辰时开课,上午是陈夫子的茶课,下午是张夫子的数课。”
楼之兰指着数课:“这课,是男女同席,皆是教人看账算账。”
云念念道:“要我说,只有这课最值得听,可惜……”
“可惜什么?”楼之玉问。
云念念神秘兮兮道:“可惜这课不被重视,且张夫子身体不好,教不了几节课。”
原文中,这位教数学的张夫子开课后不久,就因酒醉掉水,得了重伤寒,这门最实用的课也就搁置了,最后连考核都没有。
楼之玉嘴快道:“我看张夫子身体挺好的啊,还能比不得我哥?”
楼之兰:“之玉,找打!哪有这么咒哥哥的!”
楼之玉连忙呸了一声,又道:“不妨事,哥名字起的好,清朗之天,藏不了污病,清昼又可清了咒,咒上不了身的。”
云念念和楼清昼皆是一愣。
云念念:“之玉,这解法妙啊!”
---
书院第二日的课,云念念按照课表所示,与雪柳到了秋院前的绿波亭。
绿波亭建于水上,连着长廊,早已设好了桌案坐席。
云念念仍然是挑最后的坐,坐下后,雪柳一样样拿出茶具,摆好。
楼家用的东西,都往富贵上走,茶具是上好的青瓷漆金,调香粉用的各种精致小工具也都是纯金打造,连托放这些工具的巾帕都是昂贵的丝绸,绣着金线楼字,张扬狂放,从不低调。
书中并未写课具体是怎么上的,若上课时并无什么意外,也没勾心斗角的话,就会一笔带过。
茶课就是一笔带过的,这就意味着……这节课应该能平安度过。
云念念放松下来,懒散趴在桌上,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
人都到齐后,陈夫子上起了课。
所谓茶课,就是一群大家闺秀高门新妇装模作样的品茶,教她们喝茶时如何放手,如何控制表情,给夫婿和长辈倒茶时应该倒多少等等无聊无趣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