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比粥温柔
“好,快去吧,仔细在这呆久了,那小红会怀疑你。”
“好!”小绿拿了金瓜子,转身便消失在了门外。
这会,那孙月言才看着孙梨儿开口问道:“姐,那包裹上的字儿,也不是孙字啊。”
……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孙梨儿一边小心的透过窗户看了看小绿的背影,一边瞪了孙月言一眼。
这丫头不仅酸,而且蠢得紧!
三天过后,林药药正在美人榻上准备翻医书,想替祖母寻个好方子出来,却不想雍无离竟然来了。
许是他在外头呆的久了,一进门便带了些风霜之气进来,林药药穿得单薄了些,忍不住就抖了一下。
雍无离站住脚,看她把白皙细长的两条腿往薄薄的裘毯塞了塞。“冷了?”他把椅子往身后拉了拉,在离她远处坐了下来。
林药药摇了摇头。“不冷。”
“在这里住着好不好?”雍无离再次问道。
林药药连连点头。“嗯,好。”
雍无离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若是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
“嗯!”林药药的眼里闪起小星星。他果然是极好的人,这么晚过来只是为了问自己住的好不好,实在是细心极了。
林药药看向雍无离的眼神越发闪亮。雍无离忍不住一笑,眉眼十分温柔道:“那我先走了,你早点睡吧。”
“好。”林药药的小手一弯一弯,冲他道别。
雍无离推门才要走,却见外头的风吹进来时,这小猫儿的小肩膀哆嗦了两下。他赶紧关上了门,快步走出了房间。可等到走出几步,心里却又觉得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屋里一样,竟觉得有件事忘了做。
到底还是折了回来。他重新开门,那小猫儿果然又哆嗦了一下。他无奈一笑,双手迅迅关了门,亲自走回到屋里的床榻边,替她抱了一床锦被过来。
“下次记着,若是小红不在,自己多盖上一层。”雍无离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这些耐心。
林药药还没等答话,便见到雍无离的眉心一蹙,一张好看到极致的脸庞变得有些冷淡起来。接着,肃杀之气顿起。
“谁替你铺的床?你身边那个叫小红的丫鬟呢?”雍无离的语气变得急促,但声音却还是往日对待这只小猫一样温和。
林药药的头晃得像个拨浪鼓,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直到她看见那双抱了锦被的手,上面皆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无离!”林药药吓得脸色惨白,慌忙间伸出白嫩嫩的双手来抱住他的大手,又一根根扒开他的手指,这才看清那双手上已经有无数的针眼。
竟是密得像人的汗毛一样。林药药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接着,她从桌上拿着自己的雪白锦帕按在了他的手上,企图压住那些殷殷的鲜血。
那帕子很快红了,她赶紧又换了一块。“别怕,别怕。”轻轻柔柔的声音,却不是雍无离在安慰她,而是她在安慰着雍无离。
雍无离起初见她惊惶的样子还觉可爱,直到后来发现她是真的在害怕,在担忧。他便没了逗她的意思,反而觉得心里一紧。
从小到大,没有人对自己,这般认真。
“没事。”雍无离终于轻声说道。他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嘶哑,但林药药并没有捕捉到。她只是在诧异,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出这么多的血,更没见过一个人出了这么多的血却还一声不吭,反而还要安慰自己。
“红儿,红儿!”林药药不敢再想下去,赶紧高声喊道。
须臾,偏院的人都已闻讯赶来,呼啦啦跪了一地。
“这床是你铺的?”雍无离修长的胳膊搭在桌上,手掌摊开,任由身边的小厮跪地为他敷着药。他的眉眼像被冰水浣洗过,此刻尽是凛然。
小红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心里又悔又急。“今日奴婢正要为夫人铺床,不想白管事过来送夜宵,我就出去接了,留下小绿在屋里。等奴婢回来时,小绿说床已经铺好了,奴婢本想过去看一眼,但她却信誓旦旦说没问题,奴婢也就没多想。奴婢万万没想到,那被子里竟然藏了这么多根害人的长针。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爷要如何惩罚,奴婢绝无二话。”
小红诚惶诚恐的说完了这番话,便见到雍无离摆了摆手,低沉吼道:“小绿在哪?”
“爷,小绿不见了。”白管事从外头跑进来答道。这位白管事也是个厉害人物,青凝被发落出偏院之后,她竟然没有替自己的这个女儿求过一回情,反倒在雍无离面前越发毕恭毕敬,谨小慎微。
这一点,让林药药觉得齿冷。
“不见了?”雍无离狭长的双眸闪过寒意。
“是,不过奴婢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白管事双手递上了一个小包裹,包裹里头是一个针匣,足以容纳上千根长针。而在那弹花暗纹的包裹上头,绣着一个织金的小字“陽”。
阳?安阳郡主?林药药想道。
“爷,想必是您上次敲打安阳郡主,安阳郡主怀恨在心,这才把夫人之前弃之不用的丫鬟小绿买回来重新送给夫人,为的便是让小绿借机谋害夫人。”白管事眼观鼻鼻观心道。
“府门已关,她跑不出去,你们去搜吧。”雍无离将那块包裹皮随手扔在地下。
白管事的眼睛瞪得浑圆。“爷,都这个时辰了,若是咱们大张旗鼓的去搜,恐怕是要惊动整个雍府的呀!”
见雍无离没有说话,她只以为劝动了他,赶紧继续说道:“依奴婢看,莫不如明日咱们去与安阳郡主好好说说,把那小绿拉出来杖毙,也好让夫人消气。”
让夫人消气?林药药在旁边顿时想明白了。敢情在白管事眼里,这事不过是让自己消消气就成了。
想想也是,这事本就是针对自己来的,跟雍无离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白管事不想让雍无离替自己出头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林药药看了一眼雍无离伤痕累累的手。
若是就这么善罢甘休,实在是对不起他。林药药刚要想个法子出来,便听见雍无离用他一如既往的低沉声音说道:“你若是不想搜,大可不搜。”
一句话顿时惊得白管事心都凉了。她自问一向都是揣摩着主子的心事做事,这么多年从未出错,今日却不知主子为何生了这样大的气,竟然半点颜面都不给自己。
脑子转了转,白管事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这痴儿的脸上。“啪。”白管事十分果决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连连告饶道;“是奴婢糊涂了,奴婢这便去搜。爷放心,今日务必将那小绿搜出来。”
“嗯。”雍无离的下巴指了指那被子。白管事顿时会意,吩咐两人带上护具抱起被子,携了它一块去抓人。
“走吧。”雍无离看向林药药。林药药一头雾水,不知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雍无离却也没多解释,只是冲着小红轻言一句。“给她多穿些。”
小红连连点了头,虽然也不知要去什么地方,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为林药药裹了一件狐皮白色大氅,将整个人都兜在了里头,这才陪着她跟在了雍无离的身后。
白管事虽然在处理这事之前与雍无离有些纠葛,可一旦做起事来却是十分的雷厉风行。等到雍无离与林药药出门的时候,雍无离的人手几乎已经遍布全府。
林药药也是有些诧异,那包裹上分明写了一个阳字,所以想必是安阳郡主的嫌疑最大。但白管事搜起人来却偏偏不是如此,她竟是每一处都设了人手,连个角落都不放过。
雍无离站在林药药的身侧。
他身材颀长,一袭黑衣衬得整个人气质如山巅高华。她却裹了一袭白裘,乖巧灵动,如误入了深山的一只白狐儿,在他身侧贵雅而立。二人站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人敢远观而不敢亵渎。
“爷,晏城公子的新妾那闹起来了,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去搜。”白管事垂手而立,恭敬答道。
小红站在林药药身后,听见这话便忍不住道:“安阳郡主哪里会知晓小绿曾经侍候过夫人,怕是新妾在其中挑唆的。爷,这位新妾是在林府住过的。”
小红这么一说,雍无离便想起大婚那日雍晏城的这位新妾在门口大闹的场景来。眉头一紧,他对此女的厌恶更浓了。
“去瞧瞧。”雍无离淡淡道。
白管事点点头,心里却更加惊讶。若是按照主子以往的性格,将这事交给自己处理便罢了,怎么今日还要亲自走一遭呢?
想到这,她的心里豁然开朗,怕是主子想亲自替新夫人出气吧。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凝儿走得也不算冤,因为这位新夫人的确是在主子心里占了一席之地的。
只是,她不由得想起当初雍松溪为主子指这门婚事时,主子那一脸反感的样子。当初他还曾与自己说过,娶回来当个累赘养着便是了。
可是如今呢,这分明是当个宝贝供着,吃得喝得全都紧着她不说,如今更是半点委屈也不许她受了。
白管事想不明白为何这前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她照顾雍无离也有十数年了,自认为对他了解得也算清楚。所以,她亲自按照雍无离喜欢的样子去□□凝儿的打扮作态,却没想到他连看都不肯看。
直到如今,这痴痴傻傻的丫头出现在雍府,让主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细细思量,主子究竟是何时才对这丫头如此上心的呢?追根溯源的想一想,怕是从太后在白马寺找主子叙话开始。
难不成,这丫头是太后娘娘的人?
白管事还未等想通,众人便已经来到孙梨儿的小院门口了。今日雍晏城也在,所以孙梨儿闹起来的时候也更有底气一些。
第36章
夜里风凉,孙梨儿裹了一件艳粉石榴花厚缎的披风, 眉如远黛, 贝齿红唇,艳丽得不可一世。她站在院子门口, 众小厮与丫鬟便垂手站在她身后,恭谨得不敢抬头。
“晏城, 你且回去睡吧。不过就是一个婆子罢了,我打发了她就来。”孙梨儿回头看向身边高大伟岸的男子道。
雍晏城揉了揉她的头, 颔首道:“好, 有事再叫我。七叔也真是的, 总是由着下人胡来。不过就丢了一个丫鬟罢了,何必如此大张旗鼓。”
孙梨儿妩媚一笑, “或许那丫鬟是七叔的房里人吧。”
雍晏城的嘴唇动了动,想了想前世雍无离那终身不近女色的癖好, 不由得摇了摇头。或许今日这事, 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多了。虽说雍无离现在还未发迹, 可他毕竟也是未来的摄政王, 自己还是谨慎些吧。
想到这,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好听的话也是张嘴就来。“梨儿,我不放心你,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
孙梨儿本来不想让他知道小绿的事,但她实在难听见雍晏城这般温柔情深的样子,心里一时便没有了勇气拒绝, 点点头道:“好,有劳夫君了。月言,去给公子拿件厚衣裳。”
“哎。”名叫月言的小丫头忙不迭的跑回了房里。这两日她日日在孙梨儿身边侍候,因此与这位传闻中的姐夫接触颇多。
她越来越发现,京城中人人称道的雍家大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温柔体贴。就说姐夫对姐姐说话的语气吧,简直让人听了就心痒痒,孙月言在孙家就从来没听见过这么轻柔的声音。
她实在羡慕孙梨儿的好命,竟然能找到这天字第一号的丈夫。
“白管事,如今已经月上梢头的时候,你不在偏院好好侍候你家主子,却非要在这府里大吵大闹,成何体统?”孙梨儿薄怒的样子极是好看,眉目宜嗔,红唇轻努。
不过,白管事显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夫人海涵,偏院走失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丫鬟,今夜必得找出来才好。若是夫人非要拦着,那奴婢只好强进了。”
“梨儿,既然七叔想找人,咱们就放她进去吧。”雍晏城站在孙梨儿身边息事宁人道。此刻,他还不想因为一个丫鬟得罪了雍无离。
即便自己心里厌恶极了这个日日守着林药药的男人,可在确保他这辈子不会成为摄政王之前,雍晏城是不打算轻举妄动的。
“夫君这话不对。”孙梨儿看向雍晏城的时候眉眼低垂,先带了三分媚态。“妾不让她进去乱搜,一则是为了立下咱们雍府的规矩,不能让奴才压在主子头上。二则,深夜搜侄子侄媳的院子,这也是坏七叔的名声,妾也是为七叔好。”
雍晏城稍一寻思,倒也是这个理,既然见了雍无离有话说,他也就有几分底气了。
“还是梨儿想得周全。”雍晏城的双目含着柔情道。孙梨儿的脸色羞得红了一红。
其实,自从回门那日的几重风波开始,雍晏城与孙梨儿的感情就淡了不少。但好在回门之后的这些日子,安阳郡主似乎忙着盘点铺子入钱,因此少了对雍晏城的管束。
孙梨儿这才捞了个好时机,趁着这节骨眼好好与雍晏城热络了几日。孙梨儿在床第之间的手段不差,又拿得下脸来,所以雍晏城渐渐也就有些被迷住了。所以如今,两个人才有了些蜜里调油的意思。
转过身来,孙梨儿板了脸看着白管事道:“既然你非要搜,也得把话说明白。咱们府里这么多院子,为何单单你要来搜我的这一间?郡主这两日睡得晚,难道你们也敢去搜么?”
孙梨儿不信就凭雍无离一个外子的身份,敢去拿捏安阳郡主。无非就是看着自己是外来的新妾,所以才先拿自己开刀罢了。
“若是你们敢搜郡主母亲的院子,那我自然也没有话说。可若是你们不敢搜当家主母的院子,非要拿我这小院做筏子,我是断断不许的。”
“您这意思是说,我们尚未搜郡主的院子?”白管事笑笑问道。
孙梨儿点头道:“这是自然了。凭郡主母亲的地位,你们若是敢动不动就搜她的院子,怕是在这雍府待腻了。”
“我还是这句话。要搜,整个雍府一起搜,要不然,别想拿我的小院当你们的开导石。”孙梨儿抻了抻自己的衣袖,满脸高傲道。
“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自然要面面俱到。”白管事徐徐说道。
孙梨儿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官话谁不会说,得敢做才行。
“夫人,老奴是敬重您才叫您一声夫人,实际上您担不得这二字,您可知道?”瞧着孙梨儿的脸一沉,白管事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朗声道:“好叫您知道,这位新妾,咱们已经将安阳郡主的院落并大老爷的院落都搜完了,就连其他的几位夫人都搜了一遍。您这,可是最后一处。”
“最,最后一处?”孙梨儿脸色一僵。“你们竟然有胆子搜郡主母亲的院子?不,我不信,你们定是在哄弄我。”
“我们偏院的人,一向是做到了,才会说出来。”白管事不卑不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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