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里三千
其实小炸丸子,也没什么可称道的,就是简单快捷。
将肉大刀剁碎,剁到松松细细的地步。加了调料酱汁,做成一个个的小丸子。说是小炸丸子,是因为做的大了,炸起来不容易炸透。若是炸透,又怕外面一层炸过火,因此要小。
温油炸至八分熟,要把丸子捞起来冷却片刻。等到分菜的时候,又将小丸子投入沸油再炸一次。最后撒上孜然粉即可。
小炸丸子到底算不上一道菜,顶多解解肉馋。薛绒便又打了个鸡蛋做了一碗蛋羹,加了点香菇肉松。最后又提了一罐鱼肉蔬菜羹。
薛绒是多年锻炼出来的厨间功夫,手上动作快速利落。等提着小篓走在路上的时候,身边也都是村里送饭的妇人。
薛绒送到的时候,几个人正坐在地边的树下休息。看到薛绒的身影,几个人瞬间就激动了。
田春秋问道:“好香啊,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薛绒笑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个人瞬间扑了过来。
四个铝铁饭盒,装得满满实实的。除了上面刻着的名字不同,从里到外都一模一样,看着十分美观。
饭盒一打开,香气袭人。旁边坐着等饭的老知青瞬间就转了过来,不约而同地都动了动鼻子,好香。
饭盒里每个人都分了八个小丸子,大小相同,摆得齐齐整整。另外一边则是做好的蛋羹,香菇肉松点缀其间,还带了点葱花,卖相极好。
小肉丸子炸得外焦里嫩,还有孜然调味。入口即酥,不需大嚼,一口一个吃,和着米饭吃,都是极好的。鸡蛋和着米饭吃,也相当的美味。
几个人瞬间感觉胃口大开,拿了自己的饭盒,都开始大吃特吃。
薛绒吃了几口,抬头道:“我还提了一罐鱼肉蔬菜汤,等会我们还可以一人喝一碗。”
闻言,田春秋几人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田春秋道:“我觉得我能喝两碗。”
薛绒道:“我煮的满满一罐,够你喝的。”
旁边廖梅英问道:“薛绒,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薛绒咽下嘴里的那一口饭,点点头。
廖梅英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道:“你的厨艺可真好。”
田春秋在一旁点头,赞同道:“绒绒做的饭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了。”
毕竟廖梅英也在他们刚来的时候提点了不少,人家摆明馋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饭盒里的饭菜都是定量的,但汤还是可以分的。于是便给廖梅英分了一碗,还给在附近转悠闻香而来的会计也分了一碗。
吃过饭,酒足饭饱。几个人感觉早上干活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感觉都精神了不少。
因着中午这顿饭,下午和他们说话的人都多了些。
廖梅英道:“绒绒学过厨?”
不怪她这么问,现在这个时候,一般人吃东西自然是相当粗糙的,并不讲究什么摆盘的花样子。但她眼尖,几个人虽然是铝铁饭盒简单饭菜,但也摆得相当整齐好看。
薛绒笑道,到底还是道:“跟爷爷学过几年。”防止对方继续再问下去,她顿了顿道:“我爷爷现在是国营饭店的主厨。”
廖梅英瞬间了然。怪不得做饭做得这么好吃,原来是大厨教导出来的。
一时之间又有些丧气。他们老知青这边,做饭没几个好的,都是顶多能吃的地步。原本不比不知道也没有伤害,这次中午闻着旁边传来的香气再去吃这些饭菜,尚能入口的饭菜便显得有些难吃了。
想着以后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生活,就感觉未来一片灰暗。
要是当初新来的知青和他们住在一起就好了,不过就算住在一起,也不一定能一起搭伙吃饭。
一时之间,田春秋等人都成了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然而纵使做饭做的再好,薛绒还是要干活的。
她下午依旧勉勉强强地挖着地撒着种,数着步子跟着心跳走,反正保证每个小时干的活差不多就行。
恍恍惚惚中,薛绒发现自己的进度都快赶上陈敬之。不禁内心大喜,真是可喜可贺。
但一抬眼,田春秋已经离得他们老远。薛绒今天一天都惊叹无数回了,这回也就见怪不怪的往地里撒种,年轻真好。想她年轻的时候也连跑马拉松都不带喘气儿的。
没过一会,田春秋便转了回来给薛绒帮忙。
薛绒忙道:“不用了,你歇会。”
田春秋直接就开始接着薛绒的进度锄地,道:“我又不怎么累,你快撒种。”
眼见田春秋都锄了一大块,薛绒只能往里撒了种,然后田春秋又把土埋上。
薛绒小声道:“其实我勉勉强强干着,每天记上四五个公分挺好的。”原本想说五六个的,想想自己的实力,无奈放弃。
田春秋笑道:“没事,这锄头我拎着轻飘飘的。”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还有事求你呢。”
薛绒一愣,问道:“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1、小炸丸子参考了梁实秋先生的《雅舍谈吃》的炸丸子。
民间也爱炸丸子,我们本地过年就爱炸红薯丸子和鸡蛋豆腐丸子。等到要吃的时候,按种类蒸一下,撒点糖就会很好吃。
2、鸡蛋羹这道菜配米饭吃超级好吃,这道菜我从家里吃到学校都不带腻的。哈哈哈
3、鱼肉蔬菜羹,可以自行想象啊。因为我也没吃过,我们家不这样吃,我就吃过西湖牛肉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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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西湖醋溜鱼
第十章:
田春秋问道:“绒绒,你会做多少种吃的啊?”
薛绒:“......”这可真是个好问题。问题是,你问厨师会做多少种,厨师自己也不知道啊。
她斟酌着言辞,缓缓道:“我不算过,但是你只要大概能描述出来,我大概都能做出来......”
田春秋瞬间兴奋了:“那我给你找材料,你可以给我开小灶吗?”
薛绒笑了笑,觉得此时的场景莫名的跟前世重合了。
她答应道:“当然可以。”
薛绒顿了顿,又笑道:“你也不用给我老是帮忙,我挺过意不去的。关键的时候搭把手就行。”
田春秋高高兴兴的答应了,继续帮忙。
薛绒:“......”
转念一想,有人帮忙自己还不高兴。之后经常做一些好吃的就行,还可以把带来的好吃的分一分。没见旁边陈敬之都瞟了好几眼过来,那羡慕的小眼神呀。
下午收工的时候,村里会计记公分都震惊了。
一是新来的知青里居然有一个干活干得满公分,而且还超了不少。二则是拿满公分的居然是个小姑娘。会计一时有些恍恍惚惚,看着这小姑娘人挺小,还是城里来的,怎么干活比一些大老爷们干的都好。
景元和陈敬之在一旁也是一脸震惊,深刻认识到了不可以貌取人这句话的意思。
薛绒早就见识到了田春秋的大力气,自然也就不再觉得奇怪,这会正高兴着。在田春秋的帮忙之下,自己也拿了七个半公分,首日告捷。
回去的路上,薛绒就和田春秋开始商量什么东西好吃,晚上回去吃点什么东西。
景元看着十分狼狈。的确良衬衫上沾满了污渍汗水,整个人不复前几天气宇轩昂的样子,垂头丧气的。
陈敬之倒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一副厌世的样子,看不出深浅。
两个人嘀嘀咕咕好久,也没见景元和陈敬之吭声。田春秋便转向两人,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景元耿直回答道:“我不想说话。”
田春秋拧眉:“为什么?”
景元苦笑道:“今天不是干活嘛,我什么都不会,跟着老知青一起干活儿,碍手碍脚的。”
田春秋惊了:“就这么点事?!”
景元点点头。
这点事在春秋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她潜意识就这么觉得。做不好就往好做呗,可要让她安慰,她就有些词穷了。
为难之下,田春秋求助的看向薛绒。
薛绒想了想,心说觉得自己不行就找出来个更不行的呗,只要有比自己还惨的存在就行了。
薛绒挑眉:“碍手碍脚算什么,你是没见我在地里狼狈的样子。锄头举起来都差点挖到自己。”
她说着,还瞟了陈敬之一眼,这人比她还惨。最开始慢吞吞地和她齐头并进,后来看着就像蜗牛慢爬,纯粹的自暴自弃。
景元笑道:“可是你是女生啊?没干过活儿,这样很正常的。”
田春秋不爽了:“女生怎么了?我也是女生,照样甩你们一条街。”
景元笑着附和,心里却道田春秋这样的女孩子。一百个里面都不一定能出来一个。
薛绒也笑着夸奖:“春秋这样厉害的女孩子,一百个都不一定出来一个。”
田春秋受了夸奖,也高兴道:“对呀对呀,我从小就力气大。”
陈敬之掀了眼皮看了他一眼。这还有个干活更少的人没说话呢。
陈敬之继续坚持以前的沉默是金原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的意思。
薛绒在一旁笑吟吟的。这陈敬之放到后世就是典型的厌世傲娇少年。
田春秋一脸生气。这说话说一半又不说了,问他又不吭声,都是些什么人。
晚上有的是工夫,不用着急送饭,便可以慢悠悠地从容着做菜。
曾有《西湖词》云:“小泊湖边五柳居,当筵举网得鲜鱼。味酸最爱银刀鲙,河鲤河鲂总不如。”这便说的是西湖醋溜鱼。
清梁晋竹《两般秋雨盒随笔》有关于西湖醋溜鱼的记载,相传是宋五嫂遗制。
杭州西湖有不少餐厅,大多都是有西湖醋溜鱼这道菜的,但都做得和古籍所记的相差甚远。浓汁满溢,大量加糖之下,不显得腻歪都算好的,更别说清淡味道。
薛绒的西湖醋溜鱼便是吃遍了杭州西湖边的餐厅,在一家私房菜老厨跟着学做的。
既是西湖醋溜鱼,便是在西湖边直接网鱼取鱼做出的一道菜。这会虽然没有西湖的鱼,但也有青川河中捞来的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