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318章

作者:天泠 标签: 穿越重生

  “娘娘请随意。”岑隐也不去拦她,直接抬手做了个手势,那些东厂番子就绕过耶律琛冲进了四周的偏殿稍间等。

  “站住!”宝音和另一个北燕侍女想要阻拦,可是她们区区两个女子,就算会那么点粗浅的拳脚功夫,也根本就不是东厂番子的对手。

  一记手刃对准后劲劈下去,她们两眼一翻,就晕厥了过去。

  岑隐在耶律琛身旁走过,随意地挑了一张圈椅坐下了,他身旁跟的內侍赶忙去沏茶。

  “岑隐,你胆敢对本宫身边的人下手,是以为本宫不能把你怎么样吗?”耶律琛更怒,额角青筋凸起,一不小心就用北燕语破口大骂,“本宫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一定要让皇上把你千刀万剐……”

  话语间,岑隐带来的內侍捧着热茶来了,茶香袅袅地弥漫在空气中。

  岑隐慢悠悠地捧起了茶盅,那优雅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品茗的贵公子般,轻描淡写地说道:“皇贵妃娘娘丢了心爱的首饰,气急攻心,说话都颠三倒四了,还不赶紧扶去休息。”

  这种事自然就不方便由东厂番子出手了,两个随行的小內侍立刻笑容满面地朝耶律琛走近,又是行礼又是赔笑,眼神却是冷漠得很。

  “娘娘,奴才扶您去休息吧。”

  两人身手敏捷地将耶律琛夹在两人之间,耶律琛想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臂已经被对方钳制住了。

  “放开我!”耶律琛一时也忘了说本宫,拼命挣扎着。

  她是北燕人,北燕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民皆兵,她自小学武,普通的男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在这两个看似矮小瘦弱的小內侍跟前,她却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般,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捏住了她关节要害,她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力。

  “放开我!放开我……”

  就在耶律琛不甘心的声音中,她被人拖了进了某间屋子,跟着四周就安静了……

  岑隐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姿笔直,慢慢地饮着茶水,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而那两个昏厥的北燕侍女也早就被东厂番子给拖了下去,免得留在这里污了督主的眼。

  正殿里只剩下了岑隐和给他服侍茶水的內侍,寂静无声,只有东厂搜查的声音从各偏殿以及殿外窸窸窣窣地传来,却衬得这殿堂越发宁静……

  “找到了!督主!”

  须臾,一个粗犷的男音自耶律琛的寝室方向传来,随着那阵阵凌乱的步履声渐近。

  两个东厂番子一前一后地从一道锦帘后鱼贯而出,前者手里捧着一个红木雕西番莲纹匣子,健步如飞地走到了岑隐跟前,躬身把那匣子奉上了岑隐身旁的小方几上,并禀道:“督主,这个首饰匣子是属下从皇贵妃娘娘床榻的角落里找到的。”禀告的同时,他拿出一把铜钥匙一并奉上。

  岑隐身旁的那个小內侍立刻机灵地接过了那把铜钥匙,将其探进锁眼,转了转,只听“咔擦”一声,铜锁开了。

  岑隐也不着急,又轻啜了一口茶水,这才放下手里的青花瓷茶盅,随意悠闲地打开了那匣子。

  匣子里放满了各式金银珠宝,看来珠光宝气,似乎连这殿内都随之一亮。

  岑隐随意地把那些珠宝数倒了出来,几个小巧的金玉耳珰骨碌碌地从方几上滚落下去……

第251章 襁褓

  这匣子里的不少首饰都是价值不菲,不过在场的这些都是东厂的人,平日里不知道曾抄过多少家,见过多少权贵人家收藏的宝贝,一个个都是不为所动,神情自若。

  岑隐随意地扫视了那些珠宝一眼,拿起几支簪子、发钗看了看,确信不是空心的,又放下……目光再回到了那匣子上,弓起手指在底部敲了两下。

  “得、得、得……”

  几个东厂番子一听就发现不对,脱口道:“有暗格。”

  岑隐右手一抬,那內侍就立刻把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交到了岑隐手里。

  岑隐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匕首在他手里不知怎么地转动了一下,就见刀光一闪,匕首的尖端已经刺入匣子底板的边缘,再微微一挑,那底板就被挑了起来,露出下方的约莫不足半寸深的暗格,以及——

  暗格中的一个信封。

  信封上赫然写着几个扭曲古怪的字符,很显然,这不是大盛的文字。

  东厂常年从事监察、特务之职,自是多具备各种技能的能人,其中一个东厂番子一眼就认出来了,道:“督主,这是北燕文字。”

  岑隐盯着那信封上的几个北燕文字,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把匕首放在一边,将那个信封取了出来……

  “骨碌碌……”

  直到这殿内的人都离去了,那掉落的金玉耳珰还在光鉴如镜的地面上不断地滚动着,似是永无止尽……

  一柱香后,那个首饰匣子和那个信封就出现在了皇帝的御案上。

  皇帝面沉如水,连带书房内的空气也沉甸甸的。

  一旁服侍的小內侍低眉顺眼地盯着自己的鞋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上,这匣子是在皇贵妃娘娘的榻下搜到的,怕是太过‘紧要’,娘娘藏得‘谨慎’,一时忘记了,又着急着找,才会闹出这番风波。”岑隐站在御案的另一边,不紧不慢地禀道,“信就藏在匣子的暗格里。”

  皇帝眼帘半垂,目光落在了那个信封上,幽邃的眸子里明明暗暗,阴晴不定。

  这封密信是在匣子的暗格里发现的,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极为紧要,而且,从耶律琛那惊慌失措的行事来看,这封信还“见不得人”!

  想着,皇帝拿起了那个信封,从中取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米黄色的绢纸,快速地展开,信上的文字也是北燕文字。

  皇帝也懂北燕文字,直接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越看脸色越糟,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啪!”

  皇帝一掌重重地拍在御案上,如雷动般回响在屋子里,令得空气骤冷,那小內侍的头伏得更低了。

  “不知好歹,真是不知好歹!”皇帝咬牙怒道,额头青筋乱跳,那俊朗的脸庞上因为愤怒微微扭曲,“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皇上息怒。”岑隐柔声劝慰道,“皇上对娘娘的一片心意,娘娘是聪明人,想来也是清楚的。”

  “聪明人?”皇帝嘲讽地嗤笑了一声,随手把手里的信丢在了御案上,“她当然是聪明人,借我们大盛之力来借力打力,她自己倒好,不费吹灰之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个贱人还哄得他应下把她的幼弟耶律七王子接回京来……真真可恶之极。

  皇帝眯了眯眼,眸中一点点变得深邃幽暗,如龙卷风袭来般疯狂肆虐。

  岑隐没有再说话,妖艳似那曼珠沙华的红唇诡谲地翘了起来。

  当晚,夜幕才降下,一道圣旨就如同一记轰雷般在猎宫的上方炸响。

  皇帝突然下旨,将皇贵妃耶律琛降为宁妃,并令其闭宫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次日一早,这道圣旨就传得猎宫上下人尽皆知,一时众人哗然,既便不知原因,也颇有种圣心难测的感慨与唏嘘,而端木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在去畅月宫给安平请安的路上。

  听着碧蝉清脆如麻雀般的声音,端木绯不由驻足,目光朝翠微园的方向望去,想起前晚灯会时,封炎在半途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还有昨日当她听说皇贵妃宫里遭了贼时,封炎那过分璀璨的笑容……

  端木绯抿了抿小嘴,神色间就多了一抹一言难尽。

  要说耶律琛这次从皇贵妃降为宁妃这件事和封炎无关,打死端木绯都不信。

  她目光下移,看着附近几丛娇艳的朱槿,思绪一不小心就飞转了起来。

  果然,皇贵妃昨日丢的不仅仅是些“心爱”的首饰,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东西”,所以耶律琛才会如此着急,而她丢的东西必然也与皇帝这次的震怒有莫大的关联。

  所以——

  应该是封炎在灯会时盗走了这件“东西”,然后,他再设法让它以某种方式“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皇帝御前。

  那么,封炎的目的是……

  端木绯心头一咯噔,心跳砰砰加快,仰着小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呼——吸——

  呼——吸——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怎么就学不乖呢!

  她什么也不知道!端木绯在心里不知道第几次这么告诉自己。

  一旁的碧蝉见自家姑娘神情举止古怪,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姑娘……”

  端木绯笑眯眯地看向碧蝉,随口道:“碧蝉,这朱槿开得正好,我来剪几枝送给长公主殿下插瓶好了。”

  碧蝉愣了愣,习惯了自家姑娘跳脱的思维,忙道:“那奴婢去借把剪子。”

  这附近本来就有在修剪花木的宫女,没一会儿,碧蝉就拿着剪子和花篮回来了。

  端木绯三两下就选了几枝半花半放的朱槿,亲自拎着篮子,步履轻盈地继续上路了。

  畅月宫里,安平母子俩都在东偏殿中,封炎早就打发人在宫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儿了。

  端木绯还没进院门,封炎已经得了消息,一会儿吩咐宫女赶紧去沏茶,一会儿又吩咐添点蓁蓁最喜欢的熏香,看得安平的嘴角翘起后,就没放下过。

  “殿下。”端木绯很快就在子月的引领下进来了,给坐在罗汉床上的安平行了礼。

  安平把捏在手里的一块黄色绣花料子放到了一边,含笑道:“绯儿,你可算来了,本宫已经‘望眼欲穿’了。”说着,安平调侃地看了她那个望穿秋水的儿子一眼。

  封炎立刻就注意到端木绯手里的花篮和篮子里红如火焰的朱槿,眸子一亮,心道:耶律琛胆敢设计害他的蓁蓁,他这么能干,给蓁蓁报了仇。以蓁蓁的聪明才智,肯定想明白了这背后有自己的出手,这篮子花是不是蓁蓁给自己的谢礼呢?

  蓁蓁的眼光就是好!封炎美滋滋地想着。

  端木绯眼角的余光瞟到封炎正盯着自己篮子里的朱槿,心下有些茫然:这篮子花莫非有什么不对劲?

  她咽了咽口水,还是对安平道:“殿下,我来的路上看这朱槿开得好,就剪了这几枝想给殿下插瓶。”

  安平看着儿子恨不得把那篮花抢走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故意道:“正好本宫屋里的那几枝芙蓉有些凋零,绯儿的眼光真是好。”安平立刻吩咐子月拿去插瓶。

  子月接过花篮后,笑着退下去插瓶了。

  封炎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花篮,终究没好意思出声截胡。想着要不等蓁蓁走了,他再私下找母亲讨就是了。

  安平越发忍俊不禁,若无其事地招呼端木绯坐下,又吩咐宫女上点心与茶。

  五颜六色的精致点心没一会儿就放满了端木绯身侧的红木雕芙蓉浮纹方几,香甜诱人的气味弥漫在屋子里。

  端木绯坐下后,一边咬着一块栗子酥,一边忍不住又朝安平身旁那块明黄色的料子看去。

  这料子看着有点陈旧,上面绣着麒麟送子图,再一看,端木绯意识到这应该是一方襁褓,而且,看料子透出的那种陈旧感已经有些年份了。

  能用明黄色襁褓的也应该唯有……

  安平自然注意到了端木绯的目光,她既然没提前把这个收起来,也就没打算瞒着端木绯,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是封预之刚刚让人递来的。”

  端木绯眉头一动,耳边不由响起前晚安平对封预之说的话:“……十五年前的重阳,本宫当然是在公主府!”

  仿佛在验证她心里的某种猜测般,安平语调轻柔地接着道:“这是当年大嫂亲手做的襁褓……”说着,安平又拿起了那张襁褓,那如玉竹般的手指在襁褓上轻轻地摩挲着,似乎带着无限的怀念与感慨。

  果然。端木绯的目光也顺着安平的手指落在了那绣功绝佳的麒麟送子上,麒麟背上那个手持莲花如意的仙童白胖可爱,憨态可掬,一针一线都透着那绣者为人母的慈爱与喜悦。

  当年,伪帝那位许皇后有孕,大赦天下,若是没有后面的宫变,裹上这个襁褓的婴儿应该就是大盛朝现在的太子了,那个太子也该十五岁了吧。

  只是,封驸马特意送这个襁褓来给安平与封炎又有什么用意?

  端木绯眉头皱了皱,觉得自己的脑壳有点痛,她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事……哎,脑子总是不听话,爱乱想。

  这时,就听封炎开口道:“没有发现。”

  封炎命人一直盯着封预之,可是依然不知道这襁褓是如何到了他的手里。

  安平红润的樱唇紧抿,眸色微沉。本以为这次双管齐下,必能查出些线索来,没想到对方如此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