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封侯骨
张若琪为了练这支舞吃过多少苦谢羿琛最清楚,刘金兰功底不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到了八分像,谢羿琛觉得肯定不是靠记忆,他想起杨轩在靶场威胁说手里有张若琪的东西,很快就猜透了其中关键,为了不让刘金兰销毁证据,他让文艺干事带人先把门堵上,等搜查的手续办下来。
搜查手续还没来,录像带却被刘金兰同宿舍的女兵搜了出来,直接交给文艺干事,拿回去一放,真相大白。
这边刘金兰妈把儿在全军区文工团的比赛上得了第二名要被调到首都去的消息传遍了军区大院和整个327团,那边首都文工团的电话直接打给了刘莉的顶头领导,让派人来把刘金兰接回去,比赛的名次被剥夺,人是327团的,让327团自己看着处理,但是处理结果要上报全军区,给全军区所有勤勤恳恳扎实训练的文工团一个交代。
意思很明显,处罚得轻了首都文工团不干。
丢人啊,被当成全军区的反面教材,刘莉的顶头领导气得住进了医院,在病床上安排宋凯去接人。
保卫科的人对刘金兰突击审问,刚开始刘金兰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人所为,她心里还抱有幻想保住刘莉还能捞自己一把,可谢羿琛没给他机会,负责办案的保卫科干事以前是谢羿琛的手下,只是稍稍吓唬了几句,刘金兰最终招出了刘莉。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动了,还有一点点解决,这一章6600字,差不多也有两章的量了
第27章
谢羿琛本来以为刘金兰从杨轩那拿到的录像带, 没想到还扯出了刘莉,录像带是刘金兰从刘莉那拿来的, 至于刘莉从哪得来的, 刘金兰不知道。
刘金兰招供后就被关在招待所,等团里人来接,比赛组取消了刘金兰的成绩和名次,和她同宿舍的那女女兵挤进了前三。
这件事情在首都闹得沸沸扬扬, 不到一天时间传遍了全军,张若琪去练功房排练的时候,就有消息广的男兵在窃窃私语。刘洋现在跟王娇张若琪混得比较熟,休息的时候过来跟她们一起八卦。
“宋凯去刘金兰了,刘团长也被停止了, 不知道最后挨个什么处分?”
王娇说:“活该,什么处分都不解我心头之恨,刘金兰她妈还一个劲地吹, 说刘金兰要调到首都去,真是老天有眼, 让她偷琪琪东西, 天打雷劈。”
刘洋看了张若琪一眼:“既然是张若琪的舞蹈,就应该把张若琪调过去, 也不知道那些领导是怎么想的。”
王娇:“出了这样的事, 咱们团现在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人家避都来不及呢,再说琪琪又没去参加比赛, 名次排在刘金兰后面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看着吧,最近几年咱们团的日子不好过。”
刘洋觉得王娇说得有道理。
王娇说完看张若琪一言不发的,以为她在难过,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琪琪没事,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还有下一次,咱不难过。”
张若琪:“我没难过。”
王娇歪着头问她:“那你想什么呢?”
张若琪压着腿:“我在想如何一夜暴富。”
想买好看的衣服,想住大大的房子,总之就是想有钱,她不是高尚的人,不想苦着自己,就想享福,在文工团跳一辈子也过不上享福的日子,给首长当儿媳妇这条路她也不想走,看看周倩就知道了,一天过得多憋屈,还得跟婆婆斗智斗勇。
王娇:“那可有点难,你又不能做生意。”
文工团这点工资,不给家里寄一个人花倒是能过得滋润点,离暴富可就差远了。
张若琪把头埋下去:“做生意我也不是那块料。”
晚上吃完饭,许文涛来了,张若琪上楼取了滑板鞋,带着许文涛在操场上练了半个小时,许文涛悟性高平衡好,顺着滑已经完全没问题了,许文涛意犹未尽想练倒滑,张若琪问他:“作业做完了吗?”
许文涛没话说,跟着张若琪往回走,张若琪把他送到大院门口,看着他进去,回到宿舍的时候听说宋凯和谢羿琛把刘金兰带回来了,人已经送到了保卫科,等待最后的处理决定。
领导从医院吊水回来,召集军官干事连夜开会,研究对刘金兰和刘莉的处理。
刘金兰妈在文工团大哭大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王娇也去凑热闹,回来讲得绘声绘色,李淑兰几个都说是报应。张若琪刚洗完头,王娇从毛巾架子上拿下毛巾,“琪琪,我给你擦头发。”
张若琪在椅子上坐下,王娇站着给她擦头发,听说刘金兰妈如何的泼妇,让张若琪想起王红梅来文工团闹的事情,风水轮流转,刘金兰对她落井下石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王娇说:“我也是服了你了,这么冷的天,隔一天洗一回头,头皮受得了啊?”
张若琪歪头看着乌黑浓密的长发:“我习惯了。”
她头发偏油,去外面演习几天不洗那是逼不得已,有条件还不洗她自己受不了。
张若琪绕了一缕头发,叹气说:“好想烫头发,烫那种大大的波浪卷,美死了。”
李淑兰说:“你不烫都美,想想就行了,在部队待一天就一天不能烫头发。”
女兵不准烫头染头,这是部队的规定。
刘金兰被关在保卫科,刘金兰妈就去找刘莉,让刘莉想办法保住刘金兰。
刘莉气得砸了好几个茶杯了:“我自己都保不住了我还保她?我让她被把我供出来,她但凡听我的话,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金兰妈根本不管刘莉那么多说辞,也想不起来当初是她们母女逼着要走录像带的,现在出了事情,把一切都怪罪到刘莉头上:“要不是你那卷录像带,金兰根本就不会去首都,我不管,你要是不保住金兰,我就把叶婷婷的身份公布出去,她在文工团永远也别想抬起头。”
刘莉怒火中烧:“你之前说我把让金兰去参加比赛这件事情就烂在肚子里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刘金兰妈冷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说完就摔门走了,刘莉捞起茶杯扔过去,“砰”的一声砸在了门上。
卑鄙无耻!
刘金兰妈的为人刘莉清楚,她就跟疯狗一样,随时都会咬起来。她在办公室不安地走来走去,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打电话给叶婷婷的爸爸了,刚开始他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答应帮她从中斡旋,然而仅仅半天的时间,他打来电话,只说了一句“自求多福”就挂了电话,意思很明显,他管不了也不会管。
刘莉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检索着能帮她说上话的人,时间紧迫,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找到能救她的人,保卫科的人问询过刘金兰,肯定会来审问她那卷录像带是从哪里来的,到时候她就没这么自由了。
录像带!
刘莉灵光一闪,录像带是陆锦交给她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陆锦而起,以陆有忠和裴素华的地位,只要他们肯出面,就能最大限度地保住自己。
陆锦是她们的孙女,不管从亲情还是从名声方面考虑,他们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想到这里,刘莉穿上衣服出门,直奔军区大院。
陆有忠身体不好已经睡下了,裴素华正在跟陆铎说后天请张若琪来家里吃饭的事情,刘莉敲响了门。
陆铎表面上对刘莉还算客气,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给她换,裴素华对刘莉没有好印象,脸皮都懒得抬一下。
事到如今,刘莉也没心情寒暄,开门见山,说那卷录像带是陆锦给她的。
“裴院长,请您帮帮忙,你肯定也不想我把您的宝贝孙女供出来吧?”
裴素华冷眼看着她,声音更冷:“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不敢。”刘莉道:“但事情确实是陆锦做的。”
裴素华:“那你就把她供出去吧。”
刘莉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都想不到裴素华会大义灭亲。
陆铎也没想到裴素华态度这么冷淡,他知道奶奶不喜欢堂妹陆锦,可这事关陆锦的前途,陆铎心中不忍,他拉了拉奶奶的手。
刘莉:“裴院长,你确定?”
她还是不能相信。
裴素华拿开陆铎的手,看着刘莉,想起听到的她之前是如何对待张若琪的,心中阵阵恶寒;“我不妨告诉你,陆锦不是我孙女。”
“什么?”刘莉震惊了。
陆铎也惊了:“奶奶?”
裴素华看着陆铎,点了点头:“这是真的,DNA报告已经出来了,你现在明白我让谢羿琛拿张若琪的个人资料是为了什么。”
陆铎的思维快速地反应着,一分钟后他的大脑分析出了一条结论:张若琪才是他的堂妹。
刘莉也才反应过来,就听见裴素华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孙女,还想让我出面救你?我没踩你一脚已经算好的,你有什么脸来我家?”
团里要给全军区一个交代,经过一夜的开会讨论,处罚的最终决定出来了。
刘金兰,留党察看,开除文工团。
刘莉,党内严重警告,撤销团长职务,分管后勤。
团里请调了新的团长,不日就任。
两人的处分都会被放在档案里,跟随一生,成为永久的污点,尤其是刘金兰,她是被开除文工团的,那她在文工团的这几年不算工龄,没有工龄的话很那找到工作,像她这种进工厂当工人都没人要她。
全团上下拍手称快,好样的。
早就看不惯刘莉作威作福了。
被刘莉压榨得久了,全团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地庆贺着,当事人之一的张若琪却没有特别开心,她和许文涛在操场上滑了半个小时,送许文涛回家后,去小卖部买了包烟。
古铜色的夕阳只剩最上面一点点,歇歇地挂在天边,她绕过练功房往小树林走去,在小道上遇见谢羿琛。
谢羿琛昨晚就回来了,饭都没顾上吃就去开会了,白天又忙了一天,这才闲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
谢羿琛看着她手里的烟,皱了皱眉头,她竟然还抽烟?他走过去,伸手去拿烟,张若琪比他快了一步,躲开了,却不看他。
“抽烟对身体不好。”谢羿琛看着她,神色不明。
张若琪冷声道:“我看你也没少抽,谁也没规定只有男的能抽烟吧。”
她在生气?
谢羿琛现在确定,他走的前一晚,她根本就在宿舍,躲着没出来见他。但他想不通,她为什么生气。
张若琪绕过他就往小树林走,谢羿琛跟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眉头皱得更深了,在部队,他脾气并不好,只有在跟她相处时才会不自觉变得温柔,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然而累了一整天几乎没吃没喝,又被人这么莫名其妙地发火,此刻他也温柔不起来。
“到底怎么了?”
张若琪转身,想挣开他,奈何力气敌不过他,干脆放弃挣扎,她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想一个人静静,你别跟着我。”
谢羿琛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睛里分辨出什么,看得出她心情确实很不好,他松开她:“我在这等你。”
张若琪转身进了小树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小树林光秃秃的,一点生机都没有,张若琪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才发现没买洋火。
“靠!”她大骂一声,烦躁地把烟装回去。
刚把烟盒丢在一边,小树林另一边的墙头上翻进来一个人,那堵墙外面是一条臭水沟,团里有人出去玩回来太晚正门锁了就会翻墙进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男人身穿白衬衣西裤,脚蹬一双皮鞋,白衬衣上面一颗扣子解开,露出喉结,袖子挽起到手肘处,露出精壮有力的胳膊。
一本正经的斯文打扮,然而张若琪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痞气,但这都不影响他长得帅。
张若琪看了他一眼,就偏过头去,她又不是没见过帅哥。
男人从墙上跳下来,本来是打算要走的,目光一扫看见她身边那盒烟,最终走向长椅。
太阳下山了,眼前投下半片暗影,张若琪抬头,男人指着她旁边问道:“有人?”
“没有。”张若琪把烟收起来,他坐在烟的位置上。
谁都没说话,夜色渐渐来袭,张若琪哈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他:“带火了吗?借个火。”
男人掏出一盒洋火递给她,张若琪又把那根烟倒出来,抽出一根火柴,“刺啦”一声,火苗映着她的侧脸,染上一层温暖的橘光。
张若琪点上烟,猛吸一口,甩灭火柴,把烟盒扔到男人怀里:“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