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第226章

作者:饭团桃子控 标签: 甜文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这就是为什么,上辈子高敛英有孕四个月方才查出来。这辈子被我二姐抢占了先机,我家乃是坚定的站在官家那边,没法拉拢,她依旧选了高敛英。”

  “这次就是高家递出来的投名状,目的就是为了把能够保护我二姐姐的两个人,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关慧知,置于死地。我犯下大错,虽然是出嫁女,但谢家也一定会受到牵连。”

  “我们都垮了,我二姐姐在宫中,简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光如此,还以极其恶劣的手段,破坏新党的名声。”

  “虽然我知晓,宋家同高家明面上往来不多,但私底下交好。可是我不明白,宋家为何要拿自己亲儿子的命,来帮高家?”

  柴祐琛省了一大堆话,松了一口气,“宋骞同高敛英,两情相悦,张庆云不值得。”

  谢景衣惊讶的睁圆了眼睛,“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柴祐琛却是没有回答她,“万一我今日没有找到证据怎么办?”

  谢景衣鄙视的戳了戳柴祐琛的肚子,“一个晚上,孩子都能怀上了,你还不能找到证据?那你还是柴相公么?”

  柴祐琛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是,所有有很多事情,也没有挖清楚,你今日不想出来,我也要捞你出来,你们黑羽卫可不能吃白饭了。”

  谢景衣这才注意到他眼底下的淡淡的淤青,她心中一软,朝着柴祐琛的怀中缩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些灾民的死,我逃不过责任。”

  “一会儿我叫掌柜的,从棺材铺子里拖了棺材去,将他们敛了,请些和尚,在青萍镇做一个大的法事超度一番吧。”

  柴祐琛轻轻的嗯了一声,“我已经做了。”

  谢景衣啊了一声,又往柴祐琛怀中蹭了蹭。

  柴祐琛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你头上可染了虱子,怎地还痒痒了?”

  谢景衣又蹭了蹭,“我若长了虱子,你还想跑?哼,我一身是灰,不蹭你身上,难消心头之恨。其实长了虱子也不是坏事,你给我看看,看我长了吗?”

  “若是长了,我明儿就进宫去,给太后谢恩,务必让她也长才是!”

  柴祐琛抽了抽嘴角,打他认识谢景衣那日起,便知晓这个人,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了。

  此番她遭了罪,还不知道,要如何打杀回去,方才解恨。

  “你打算怎么做?”

  谢景衣嘿嘿一笑,“当然是要害我之人,不得好死。牢里的那个人,我上辈子能够说通他,这辈子虽然早了些,也照样能够说通他。”

第443章 张庆云

  在东京城的东边,陈宫脚下,到处都是朱红色大大门,一条巷子走过,可见无数石狮。在这一片儿,居住着成堆的达官显贵。

  若是街边小童搓上一个雪球,砸了过去,指不定都能砸中一串有品阶的大官人。

  便是官家,怕不是也数不清楚,大陈到底有多少官。

  外边的雪尚未停,几乎看不清人影的官道上,一拨又一拨的灾民,抱团取暖直奔京都,他们早就听说过了,东京城里遍地黄金,连那屋脊上的瓦片,都是玉做的。

  在这里,人人有肉吃,人人又酒喝,这大概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所在。

  一门之隔,高门大户的屋子里,烧得暖暖的,火光映红了一位贵妇人的脸,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她依旧穿戴齐整,拿着一根小戳子,拨着火盆里的银霜炭。

  今年的雪大,但是碳也格外的好,一点儿烟都没有不说,烧出来的火也旺。

  她刚用了一碗海参粥,那腥味儿冲得她有些难受,就像她见到眼前这个人一般。

  高玉林将手中的戳子一扔,落在铁盆子上,发出了咣的一声,“您可真是病急乱投医。我们同谢家都为王公效劳,宋骞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要去惹谢景衣那个女土匪?”

  “宋伯母,虽然我母亲同您,乃是远亲,我们两家也算是守望相助。可我高玉林已经是出嫁女,不管高家的事情了。你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心中清楚,那可是三十多条人命。”

  “你们也别说我做事心寒,我阿妹在宫中不容易,她有了二皇子,想要害她的人太多了,我们平日里都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了那柴小公爷夫人?你偏生要拉我们下水,未免太不厚道了。”

  高玉林的话刚刚说话,便被人一巴掌打懵了。

  “你你你……要不是念着旧日情谊,我怎么会在此关头放你们进门?现在满京城的,谁想同你们宋家扯上关系。”

  宋老夫人吓得一抖,吞了一口口水,“骞儿媳妇,你疯了?”

  张庆云摸了摸肚子,“我若是疯了,也是你们宋家人逼疯的。你叫人拦我,是我拿剑架在脖子上进来的,何必往脸上贴金。”

  “母亲已经什么都说了,你从宫中出来,见了宋骞,回头便有了青萍镇之事。宋骞是我夫君,他想不出这样的事来。你同宋骞说了什么?亦或者说,高敛英对宋骞说了什么?”

  “我来这里,就只想弄清楚这一个事情,你说完,我便走。”

  她说着,手一动,直接抓去之前被高玉林扔在火盆里的铁戳儿,这戳儿烧了一会儿,已经烧得发红了,“说吧。”

  高玉林这下当真慌了神,“疯了疯了,你这个疯婆子!你自己个心里清楚,宋骞喜欢的一直都是我们敛英,他是甘愿为我们敛英死的。”

  “张庆云,事到如今,宋家是保不住的了。可是敛英生有二皇子,她在官家面前说得上话,只要你不闹腾,我保证,我保证你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平安出生不说,还能科举。”

  高玉林说着,看着张庆云闪动的眼睛,悄悄的往一旁挪了挪。

  还没有挪远,便又感觉那炙热跟了过来。

  “高敛英对宋骞说了什么?我要你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高玉林腿一软,忙扶住了宋老夫人的手,却发现她也抖得像筛糠一样了。

  “我……我说……敛英跟我说,中宫生不出儿子来,太后……太后选中了她的儿子。可是官家还年轻,他还会有很多的儿子,太后凭什么就一直扶持我们高家的?”

  “我们必须交出一副投名状,太后出的题,便是整垮谢家,抹黑新党。你知道的,太后的侄儿,太后的侄儿被谢景衣给害死了……”

  “庆云,咱们相识一场,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胆小怕事,远……远输敛英。若不是我母亲死了早,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同母的亲姐姐,也不至于叫我做这个传声筒。”

  “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传个话而已。敛英知晓宋骞在青萍镇赈灾,便叫我……叫我给了他一封信,真的,信里写的什么,我不知道,我把信给了宋骞。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张庆云手不动,“我公爹之前被人参了,也是高敛英捣的鬼?”

  高玉林眼神闪烁起来,她瞥了一眼那滚烫的铁戳子,深吸了口气,“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个传声筒。但是敛英说高家遇到了麻烦,已经失去了官家的信任,拿到那个信,一定觉得是及时雨的。”

  张庆云垂下了头,将那铁戳子往地上一掼,砸出了点点火星。

  高玉林腿一软,跌坐了下去,“庆云,你不是最看重肚子里的孩子了么?这是宋骞的遗腹子,你想要的真相,我已经全告诉你了。你发誓不告诉其他人,我高玉林便做主保了这孩子前程。”

  见张庆云不吭声,高玉林忙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说话间,一队穿着铁甲的人冲了进来,为首那人身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正是那关慧知的四哥吴四虎。

  高玉林大惊失色,指向了张庆云,“你你你……禁卫军……”

  为首那个壮汉大手一挥,“带走,高玉林,你刚刚说的话,兄弟们几百只耳朵,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由不得你抵赖。”

  高玉林想说话,但那些五大三粗的兵丁里哪管这些,推推搡搡着便把人抓走了。

  宋老夫人手抖着,嘴也抖着,“庆……庆……云……你现在满意了?高家倒了,谁还能够救你公爹,救宋礼?救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你不该来啊!还把禁卫军引了来。”

  张庆云扑通下跪了下来,对着宋老夫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母亲什么都知道,却瞒着我同大嫂子。宋骞为了旁的女人,自甘赴死;公爹同伯兄,为了前程,背信弃义,残害忠良,害死无辜百姓,没有半点士族节气。”

  “我张庆云今日给你磕最后三个响头,从此之后,恩断义绝!”

  她说着,站起了身,拿出了一张文书,上头盖着醒目的官印。

  张庆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不需要任何人来救,我自己会救。”

  她说着,甩了甩袖子,撑起了伞,走进了雪中,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雪地里,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第444章 夜探漆家

  高玉林府上此刻已经乱了套,一片哭喊声。

  张庆云撑着伞,径直的通过了院落,走到了大门口,暴风雪还在下着。

  在不远处她的马车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黑色的人影,都穿着黑色的锦袍,戴着黑色的面具,便是连披风都是黑色的,最让人在意的是,在他们的腰间,挂着一根黑色的羽毛。

  那羽毛在风雪中扑腾着,好似要飞走一般。

  张庆云心中一颤,她曾经听爷爷说过,黑羽卫的旧事。

  她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她也有同黑羽卫打交道的时候。

  “大人,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当了。我……”

  谢景衣看了一眼一旁的翟准。

  翟准恍然大悟,张嘴就来,“我们这就送你上路。”

  谢景衣恨不得一脚将这人踹飞,什么玩意?

  张庆云也是一梗,警惕的退后了好几步。

  翟准清了清嗓子,“不是,从此你是路人,不必再见。”

  张庆云送了一口气,手忙脚乱的上了自己的马车,绝尘而去。

  待她走远了,谢景衣立马跳起,踩了翟准一脚,“黑羽卫的荣光都叫你丢完了!”

  翟准机灵的躲避开来,“黑羽卫哪里有荣光?我每次做任务,都说送你上路的!”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翻身上了马。

  翟准诡异的笑了起来,“阿衣若是叫我一道儿去青萍镇,也就没有这些破事了,说到底,关慧知太弱了。”

  谢景衣哼了一声,“叫你去做什么?把他们都杀光?”

  翟准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

  谢景衣懒得理会他,“废话少说,跟上。”

  两匹马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多时便到了漆家附近。

  翟准早就收起了之前的笑容,说起来,这是他头一次,跟谢景衣两个人一道儿做任务,站在樊楼的屋顶上,能够点点星火。

  风雪虽然大,但半点也没有阻碍那些达官贵人的寻乐之心,樊楼里依旧是座无虚席,热闹异常。

  翟准缩了缩脖子,“虽然赏雪赏灯火赏美人乃是雅事,但今日真的有点冷!咱们到底要去哪里?”

  谢景衣懒得理会他疯言疯语,抬手一指,“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漆家老宅,你说那个红色的屋领子么?乃是漆家的佛堂,那里头全是菩萨,虽然值钱,但要用刀子刮下菩萨外头的金皮,也不容易?你想要?”

  谢景衣有些诧异的望向了翟准,“你去过?”

  翟准摸了摸下巴,“京城哪个地方我没有去过。”

  谢景衣勾了勾嘴角,“你带我去,我要去那个佛堂里取账册。漆家如今的掌家人,乃是户部尚书,掌握着官家的钱袋子,漆少平把持漕运,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毒米的事情,哪个配药的郎中已经死了,证据太少,漆少平轻松便可脱罪。打蛇不死反被咬,咱们既然要出手,就要一击毙命。”

  翟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你不必这么详细的告诉我。你这个人,可真是睚眦必报。这是你要报私仇,还是奶娃娃终于受不了,要杀老妖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