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第69章

作者:饭团桃子控 标签: 甜文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谢景音一愣,“以前的柴二?有何不同。”

  关慧知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着我!”

  她说着,渐渐的失去笑容,变得无悲无喜起来,那眼神,仿佛在说,请离我五丈远。

  谢景音不适的皱了皱眉,关慧知立马笑容洋溢起来,“呐,那是看见别人的柴二,现在是看见你家三囡的柴二。啧啧,你家谢三囡,本事!”

  谢景音若有所思起来。

  关慧知趁机挽住了她的手臂,快步的朝前走去,“咱们跟紧些,不然一会儿该走散了,前头有座桥,桥下可多鱼了,传说在那桥上,能够遇到命定之人。上元节的时候,好多小情儿都去那桥上相会呢!”

  “我以前经常来看,能看到好多的美……”

  谢景音走了几步,却感觉身边的关慧知不动了,她回过头去,疑惑的问道,“慧知姐姐,怎么了?”

  关慧知抬起手来,指了指那桥。

  自觉走得太快,又回头寻他们的谢景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桥上站着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少年,他半倚着栏杆,手中正拿着一杆横笛,轻轻的吹着。

  月光同灯光恰到好处的洒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身上少了几分烟火气,倒显得周身清冷起来。

  美则美,但是太过纤细,谢景衣觉得,关慧知的手一动,就能扭断他的脖子……

  “那个美人是谁?”关慧知轻轻的问道。

  吴五虎摇了摇头,“不认识,跟小鸡崽子似的。”

  关慧知又看向了柴祐琛,“你认识他吗?”

  柴祐琛轻轻的蹙了蹙眉头,“霍清修,上榜探花,如今在翰林院。他家世代书香,五代单传。”

  说话间,一句终了,一眨眼的功夫,那霍清修竟然融进人群之中,不知道哪里去了。

  关慧知终于回过神来,“我先走一步了!你们自己个玩罢!一会儿放烟花,我再回茶楼!”

第132章 小马扎

  关慧知有功夫傍身,一溜烟的功夫,便钻进人群之中不见了。

  那吴家五虎,像是得了指令一般,大手一薅,掰开人群,朝着小桥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场景,有如分山劈开,令人叹为观止。

  人群被他们这一搅和,有些乱了起来,等谢景衣回过神来,其他的人已经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在一旁站着的柴祐琛。

  谢景衣拽了拽柴祐琛的衣袖,没好气的说道:“你生得高,可瞧见我大兄他们了?”

  柴祐琛看着不远处谢景泽,摇了摇头,“没有看见。一会儿放烟火的时候,都会回茶楼去的,不用着急。”

  谢景衣想想也是,整了整脸上的面具,四处的看了起来,“我还是头一回这样逛京城的上元节呢!可真好看。”

  “以前……从来都没有么?”柴祐琛有些吃惊,上辈子他认识谢景衣的时间晚,并不知晓过去的许多事情。按说上辈子这会儿谢景衣已经进京城一年多了,过了两个正月十五,竟然从来都没有出来看过灯。

  “没有。一开始的时候,有孝在身,母亲又在病中,不便出门。刚去那里的时候,十五之前,都要昏天暗地的缝衣衫,到了这一日,恨不得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一整日。”

  “再后来,有资格出来了,也一直都待在那人身边伺候着,这日子大家伙儿都紧张兮兮,寸步也不敢离开,更别提逛夜市猜灯谜了。你是京城人,年年都看灯?”

  柴祐琛看了谢景衣一眼,见她并无什么酸涩的表情,轻轻的嗯了一声,“年幼之时,陪我阿娘同大兄看过灯。那会儿她还没有如此厌恶我。后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谢景衣晃了晃手里的鲲灯,好似在安慰柴祐琛一般,“她为何厌恶你?”

  柴祐琛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我大兄现在这般,是因为我。大兄是阿娘的命根子,所以她厌恶我。”

  谢景衣见他少见的低落,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柴祐琛的手,“不说这个了,难得上元节,那边有玩儿杂耍的,咱们去看看吧,不知道是胸口碎大石,还是嘴里喷火!”

  柴祐琛低头看了看被谢景衣拉住的手,也跟着往人缝中跑去,玩杂耍的地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谢景衣身量不高,急得直跳脚,灯光映衬着她的脸红红的。

  柴祐琛无语的拍了拍她的头,“嗯,就是胸口碎大石还有喷火。”

  谢景衣被他拍了下来,有些泄气的跺了跺脚,“罢了,不看我也能够脑补出来。咱们接着往前走吧,指不定还能遇见我大兄他们。”

  “上来?”柴祐琛突然说道。

  “什么?”谢景衣有些懵,她四下里看了看,大庭广众之下,柴二你在想什么?

  柴祐琛无语的蹲了下去,微拱起背,“你腿短也就算了,耳朵还不好么?”

  啥?谢景衣哼了一声,果断抬脚,踩在了柴祐琛的背上,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半蹲的柴祐琛身形一晃,一口老血差点儿没有吐出来,“你真的是小娘子?不是女扮男装的小兄弟?”

  “啥?”谢景衣看得欢快,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脚下一晃,往下摔去,待她回魂,已经被柴祐琛的大手稳稳的捞住,趴在他的背上了。

  惊魂未定的谢嬷嬷恍然大悟,“原来你蹲下,是要背我,不是要我踩你啊!”

  柴祐琛刚刚强咽下去的老血又涌到了嗓子眼,他是有多蠢,才要给心悦的小娘子当小马扎!

  “年节吃太多,脑袋都长胖了变钝了么?谢嬷嬷!”

  谢景衣趴在柴祐琛的背上,伸着脑袋看喷火的杂耍,高兴的拍着掌儿,“哈哈!我就说最近见你都怪不自在的,原来你许久不怼我了,这样说话,才是柴二你嘛!不然的话,我每次想怼你,都怪不好意思的!憋得慌吧?”

  柴祐琛无语的将谢景衣往上颠了颠,“大陈还有那么多人,没有饭吃,你可少吃点,都要被你压垮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自言自语道,“是有些憋得慌。”

  “哈哈,柴二柴二,你看那个猴子,长得怪像你的。别的猴子都抓耳挠腮的,它站在那里,一副崽种,给老子走开,放开那个火圈,让老子来钻!”

  谢景衣说着,激动的拍打着柴祐琛的肩膀。

  “哪里有那只鸟肖你,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个没完,一副狡猾相,快放我出来,快放我出来大战三百回合,真放来了,呲溜一下飞走了!”

  站在二人前头的大叔实在是受不了二人的聒噪,愤怒的扭过头来,结果就瞧见柴祐琛别在腰间的那柄白灯笼,再看他那面无表情的死相,吓得一个激灵,慌乱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谢景衣高兴的拍了拍柴祐琛的脑袋,“往前往前,空了个位置!”

  杂耍表演了一圈儿,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前头的人群逐渐散去,后面新来的游人,全都补了上来。

  谢景衣从柴祐琛背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又替柴祐琛拍了拍背上的灰。

  烟火表演快要开始了,这边的人,不少人都加快了脚步,朝着朱雀大街那块儿行去,谢景衣同柴祐琛气定神闲的走着,在这人流之中,倒是显得格外的不同起来。

  仿佛时间快速的流走,而他们二人,定格在了过去。

  “裴夫人好些了吗?”安静了好一会儿,谢景衣率先打破的宁静。

  柴祐琛点了点头,“裴少都亲自登门来道谢了,裴夫人已经可以下地,不用再施针了。他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很高兴。”

  谢景衣笑了笑,“那便好,最坏的情况,也能够留下个念想,总比孤独终老的结局来得好。我留下了李杏,允诺在京城同她合伙开一家医馆。”

  “你又空手套白狼?你一没铺子,二不懂医术,三也不认识旁的病人!真不愧是你……”

  谢景衣拍了拍柴祐琛的肩膀,“我若是不厉害,你如何能分到钱?相信我,李杏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名医!阎罗你还记得吗?正月里我阿爹就出了京,阎罗已经随着去了。只有三日,三日她便能看见了。”

  “我阿娘最近置办了不少产业,我特意选了一间合适的给李杏做医馆,至于医术,她带着她的小徒弟就行;病人……这不是还有你么?除了要分给李杏的,属于我的那一份,咱们还是老规矩,我分你一半。”

  “知道了,早就说过了,钱的事情,都归你管。”柴祐琛缓缓的说道,又从袖袋里摸出一枚铜钱,递给了谢景衣,“今年的压岁钱。”

第133章 朕是一块饼

  谢景衣透过那铜钱的洞,朝着远处看去,也不知道是谁,在天空中放起了孔明灯,飘来飘去的,格外的耀眼。

  看上去这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铜钱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谢景衣摩挲了好会儿,终究是放弃了,将铜钱揣进了自己的袖袋里,“你咋这么小气?都家财万贯了,给人的年节之礼,就是一个大子儿!”

  “再说了,连青厥都有一个金铃铛!什么叫做人不如驴!”

  柴祐琛摊开了空空的手,“谢嬷嬷日进斗金,连一个大子儿都舍不得!”

  谢景衣拍了拍胸脯,“到处送人钱,怎么能够日进斗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赚钱不知道人艰辛!”

  两人怼了一路,离朱雀大街越来越近,这时候人渐渐的开始密集起来,几乎挤得水泄不通。

  柴祐琛对着谢景衣招了招手,领着她七弯八拐的走了一条小道儿,这道儿十分的狭窄,两个人并排走,都显得局促。

  “这里能通往朱雀大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柴祐琛摇了摇头,“自然是不能,若是能,你觉得这里会没有人?不能去朱雀大街,但是能上房顶。”

  他说着,一把搂住了谢景衣的腰,轻轻的脚一点地,两人便飞上了屋顶。

  与下面密密麻麻都是人不同,屋顶上安静又空旷,北风呼呼作响,让人的心情都舒畅起来。

  柴祐琛将披风一解,铺在了背着主街的那一边,“先坐一会儿,等她们都过去了,咱们再走不迟。”

  谢景衣也不含糊,径直的坐了下来。

  “我觉得我阿爹的身世应该有问题。症结在于永平侯的原配夫人同妾室杜氏身上,那个抱走我阿爹的丫鬟游云,乃是关键人物。但是有人说,游云被沉塘了。待年节过完了,我便要开始查这个事情了。”

  “过年的时候,他们又对我阿爹下手了。不能再忍下去了,实在不行,等二姐姐说了亲事,我便要让我们这一房从侯府脱离出来了,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你可曾经听说过,永平侯的原配夫人,那个从乡野来的异姓公主?”

  柴祐琛摇了摇头,“年代久远,无人提及。你若是想知道,我到时候问宫中的老嬷嬷打听一番,不过先帝时候的嬷嬷,很多都放出宫去了,怕不是那么容易。”

  先皇虽然荒诞,但他命长得很,活了许久许久,熬死了亲爹,熬死了年纪大些的儿子,最后把皇位传给了能当他孙子的老来子,如今的小皇帝。

  是以,谢景衣嫡祖母那个年代的事情,真的是离她们已经很远很远了。

  人到七十古来稀,很多知情人,早就去世了。

  “放出宫嬷嬷?方嬷嬷便是放出宫的嬷嬷,她还是先帝宫中出来的。”

  谢景衣说着,若有所思起来。

  说起来,她们认亲了永平侯府之后,方嬷嬷反而是一改之前在杭州时咄咄逼人的气势,变得蛰伏沉寂起来。

  她只当是来了京城,她变得谨言慎行了,现在想来,并不符合常理。

  方嬷嬷在宫中待了那么久,没有道理,不知道先皇的宠臣永平侯,可是她半句都没有提过,像是全然不认识一般。

  这就有些意思了。

  “我可真是灯下黑了。”谢景衣拍了拍自己的脸。

  柴祐琛见她懊恼,摇了摇头,“你又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方嬷嬷当时在宫中,并非贴身伺候的,也不一定就知晓。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因为李杏?”

  谢景衣惊讶的睁圆了眼睛,无奈的笑了出声,“柴祐琛,你有读心术吗?”

  柴祐琛又摇了摇头,“我的读心术,只对一个人有用。”

  谢景衣脸一红,被北风呛得咳嗽起来,好端端的说着正事!怎么又突然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