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点加水
春花大着胆子问,“姨娘,溪尾村还回去吗?”
时辰已经过午了,然而她还没起床,还没吃饭。
“回。”林一芙斩钉截铁地道。
秋月诧异,“不要了吧,走夜路很危险的,那里荒郊野岭的。”
林一芙趴着,“谁说走夜路了,我今天回去,明天回来,在村子里过一夜。”
她这具身体快被掏空了,不歇一歇,怎么走更长的路!
连续两天被王辰希折磨的话,她明天得废了!
第35章
话毕,春花和秋月相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春花道:“姨娘,你过夜的话,大人能同意吗?”
这事还真没法越过王辰希去。
“可是他昨天已经答应今天让我回去了。”意思就是男人不该出尔反尔。
春花和秋月又对视一眼,无奈更盛,春花道:“可是没答应过夜啊!”
林一芙肚子咕咕叫,感觉身体已经舒服了些,没让他们继续按摩,“让人打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热水早已经烧好了,都备着呢,我马上让人送进来。”秋月说着便出去喊人了。
不一会两个粗壮婆子抬着两桶水进来,把水放入净房后,婆子就离开了。
春花把水温调好,秋月回了西院替她拿衣服,两人各忙各的,倒是合作无间。
林一芙舒服地缩在大浴桶里,春花在一旁帮她洗头发,秋月在外间拾掇床铺。
这里虽然不是林一芙的屋,但她紧紧只过夜了一晚上,这里便多了她许多的足迹。
王辰希像个宽容的房东,纵容着她的一些个人生活习惯,也尝试着适应有她的领地,将会多出许多不一样。
以前王辰希的床铺都是严管家一手一脚弄的。别的人敢动他的床,应当是那只手动砍那只手,更不可能出现有婆子抬热水进屋的事情。
他再三对自己特别对待……
林一芙沐浴完毕,她正在换衣裳,芳草便在门外敲了敲,春花刚把林一芙的衣襟翻好,去了门口。
芳草是能不进这屋子便不想进,于是就站在门槛处,“严管家让我来问姨娘要吃点东西不?”
林一芙在屋里已经听见芳草的话,拔高音量,“要的。”
说完她从里屋走了出来,“让严管家送到西院,我在我屋里吃,顺便帮我问问严管家马车套好了没,我吃过饭马上出发。”
芳草闻言拿眼神去询问春花,春花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大概被宠爱的女人都有任性的资本吧。
芳草的脸色瞬间苦了下去,但也只好应了,便去回了严管家。
严管家一听就察觉出事情不对,他此前就了解过,林一芙要回去的溪尾村,坐马车单程也好差不多三个时辰,就是立刻出发,到地也天黑了。
严管家吩咐了下人把饭菜送到西院去,自己就进了书房。
王辰希以为林一芙处理好事情会来找自己,所以他是人在房中坐,却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等了许久,终于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但他却眉头皱起,这不是她。
严管家进入书房的时候,只觉得王辰希态度比平时还要冷淡一些,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地说了。
“这入夜了,怕是不好回来!”
严管家侧面说出林一芙的意思。
王辰希沉默了良久,久到严管家不知还要不要作死地再询问一次,王辰希道:“随她吧,回溪尾村的事情,一切听她的。”
王辰希又停了停,补充道:“以后凡是不涉及她生命安全的事情都不需要来问我,她爱干嘛便干嘛。”
严管家面上恭恭敬敬地应了,心里也不免腹诽,连请一个厨子都要问清楚是男人女人,主子你确定你说的是真心话?
林一芙在西院填饱了肚子,有了力气,人也精神了。
昨夜她在东院过夜的事情,早上已经在西院这里传开了,一时间每个屋里的女人都带着怀疑与猜测,同时又点燃了自己心里已经熄灭了的那团火。
也许王辰希想通了,想趁着自己年轻力壮,为自己留几个后呢,又也许王辰希是对林一芙有几分真心,可是这男人开了荤之后,会不会偷吃?总吃同一个荤菜也会腻的吧……
他们都跃跃欲试,等着他们的机会到来便会一把捉住。
毕竟他们都是被父母或者家庭送来的,不是因为真的困难,而是想攀龙附凤,身后无数的势力等着这群女人分割王辰希的后院。
现在每个屋子都大门紧锁,连窗户关上了,但是其实每个屋里都派了人出来打听,林一芙懵然不知这些,天黑出去,翌日过午才大摇大摆地从外面回来,一路走来,还偶尔揉揉腰肢。
这仿佛像是被人揉搓了数百次似的,听着丫鬟回来的说的话,他们不是搅烂帕子,就是暗暗磨牙。
完全把林一芙的一番作为看做了示威,趁机羞辱他们独守空房的悲哀。
揉什么腰啊,王大人还能情不自禁地把你腰往死里撞不成!
至于林一芙的真实想法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春花知道林一芙一意孤行,能劝的话都说过了,也不再劝了,跟着她一道回去。
林一芙踏上马车,手上拿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最后一束夕阳隐没下去的时候,他们的马车侃侃到了溪尾村的村口。
林一芙让车夫把马车停在村口,她和春花行走往家里走。
两侧的稻田传来虫鸣鸟叫,却让她有一种安心的熟悉感。
他们离开后,另有一拨人骑着马来到溪尾村村口,车夫还在马车上,他听到马蹄声跑了下来。
“大人。”
骑在最前头那匹高头大马的男人“嗯”了声,皱眉问道:“人呢?”
“马车进不去,他们走路进去了。”
男人微微点头,下了马,对后头的几人道:“停在这儿吧。”
车夫道:“大人到马车上面休息吧。”
王辰希曾去偏远地区赈灾,餐风露宿对他没什么,更恶劣的坏境他也待过。
他站在马边,安抚了一番这匹神情倨傲的黑马,黑马在他面前如同一只小乖乖,低着头任他摸。
王辰希吩咐随从给喂食黑马,拿着水囊上了马车。
林一芙推开篱笆门,一只大黄狗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对着她摇尾巴。
“大黄,你到厨房偷吃,你还不擦嘴?”她认得这是张冒家的黄狗,从小串门串得厉害。
大黄狗嘴巴上沾了一嘴巴的酱油,黄色的毛发上黑乎乎的一圈。
大黄狗不知听没听懂,伸着舌头舔了舔嘴巴旁边的毛。
张冒从屋里出来,看到林一芙惊喜地道:“一芙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和巫医一直在等你。”
张外婆也跟在张冒身后出来,看了一眼林一芙,只是这一眼之下却有些不一样,她微微眯起了眼,随即道:“还没吃饭吧。”
张外婆让张冒去厨房把菜热一热,张冒一蹦三尺高地去了,林一芙想,挖到金矿也不过这种程度的高兴而已。
林一芙随张外婆回到屋里,让春花在门口守着。
她迫不及待地拿出盒子问道:“外婆……”
张外婆打断了她,轻描淡写地道:“我知道了。”
林一芙愣住,你知道?
张外婆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的双手摊开来,掌心呈上。
“外婆……”
“都说十指连心,它跑到心脉上了。”
林一芙皱眉,也学着张外婆一样看自己的十个指头,没看出什么,问,“跑到我的心脉上?”
张外婆没多说,反而问她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林一芙险些没从凳子上滚了下来,这……能看出来?
张外婆睨了她一眼,“没对象,初心是不会自己跑的,而且必须是两个从未动过情的人,才配得上初心。”
林一芙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原来只是看出了她应当是有一个还不错的发展对象。
她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想了想,怎么形容王辰希。
“长相可以。”其实长相能有九十八分,就她还没见过长得比他还好的男子。
“有点小聪明。”事实上应当是饱读诗书,运筹帷幄,一锤定音。
“当个小官。”当朝首辅,位高权重。
“生活习惯好。”身体康健,体魄强悍,说不定还是个武林高手。
张外婆越听眉心越是高高拧起,最后化作一笑,“有这么好?如此甚好。”
只是个小官吗……张外婆有些忧心了,这官职有点低啊!
林一芙心里想,好是挺好的,只是她自己的身份不好,是个妾。
“可是外婆这初心怎么会自己跑了?”
当初发现初心没了时的心慌犹在,如今看来应当是初心察觉了王辰希这一号人物了。
“你以为初心是个死物?它是我养的蛊,还是个蛊王,霸道得很。”
林一芙摸摸自己的胸口,“那它现在在我心里?”
张外婆摇头,她当日用林一芙的指头血让初心对她认主了,初心如今跑了,应当是觉得对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林一芙。
“应当是跑到对方那里去了。”
林一芙瞪大眼睛,“那他会怎么样”
“能吃能喝,能怎么样,只是不能够做对你有害的事情。”
林一芙松了口气,回想这些日子,王辰希对她确实只有好,没有坏的。
只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被蛊王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