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黎
“到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必要骗你。”
祁琅慢条斯理说:“我没有解药,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死的痛快的机会,那就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约翰尼恨恨盯着她:“你…不能杀我…我…我是大…”
“我知道,我知道,大皇子的狗腿子嘛~”
祁琅微笑着打断他:“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仅能杀了你,还能平平安安从这里走出去,而你们想要的、那些被三皇子藏在这座山里的物资,也会属于我。”
约翰尼骤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她:“你——你怎么会…”
“因为我机智啊,算了不和你废话,你说话太墨迹了,我问你答就够了。”
祁琅揪着他的头发,像提着一条鱼那样晃了晃:“我要知道你们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关于三皇子的交易人是谁?约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里面的物资除了奢侈品还有哪些违禁物资,里面的定时炸弹是固定在哪儿的?”
约翰尼的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胀红,鲜血破开皮肤喷涌而出,他整个人痉挛着像下一秒就会裂开,祁琅拿出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声音像是带着蛊惑:“痛苦吧,绝望吧,那就说出来,告诉我,我给你解脱。”
约翰尼的眼睛猩红地滴出血来,他像是终于忍受不住,张开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整个人却突然僵住。
祁琅皱起眉,突然松开手,看着约翰尼坠入水中,转瞬化为一滩血水融入湖泊,她再一转头,看见其他人也不知何时化为血水,整个湖里再没有一个活口。
“哇哦~”
祁琅搓着手指若有所思。
她的药剂可没有化为血水的功效。
所以这个锅,到底是奥菲莉亚,还是大皇子,还是其他什么人?
真是心狠手辣,看着就让人好啪啪哦~
祁琅啧啧两声,转身走到塞壬旁边,看他像个乖宝宝窝在那里还含着胸针,不免诧异:“还含着呢,这么好骗?”
“我知道你的意思。”
塞壬慢慢把胸针吐出来,撩起旁边一点干净的水清洗干净,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之后才递给祁琅,低低说:“这胸针上有解药,我觉得我恢复好多了,谢谢你。”
“所以我才说你好骗。”
祁琅接过胸针,慢悠悠说:“你看我什么时候含了它了,明明只是握手里就能解药性,让你含着你就含着,是不是傻?”
“…”塞壬强行转移话题:“钥匙掉进湖里了,你把他们都杀了,难道要咱们俩去找吗?”
“你看你,又犯傻。”
祁琅若无其事把胸针往旁边岩石上一砸,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宝石开裂声,一个亮闪闪的芯片钥匙掉出来,她若无其事在旁边丽塔的衣服上蹭了蹭碎屑,叉腰举着芯片:“看见了没,所以我是女主角,而你只是个工具人,没法子,像你这种智商无法撑起一部优秀的言情小说啊。”
“…”塞壬只觉得被踹过的心口痛得更厉害了,他捂着胸口,艰难说:“您还不打开门吗?”
“这就开,着什么急,来我扶你。”
祁琅热情地过去扶起病弱美人鱼塞壬,搀扶着他踉踉跄跄往前走,却听丽塔一声闷哼。
塞壬一惊:“她要醒了?”
“应该不是。”
祁琅低头看了看,恍然大悟:“啊,果然,我就说她不会这么快醒,是你踩到她胸了。”
“……”塞壬:怪不得他觉得脚底下崎岖不平……
他吞咽了一下喉结,干巴巴说:“您为什么不能扶我走别的路呢。”那么宽的路,多大仇多大恨,非得踩着人家过。
“我这不是没看见嘛,没事儿,踩都踩了,咱们快点过去就行了。”
祁琅摆摆手,坦坦荡荡扶着他踩着丽塔过去,丽塔留下几声尖叫鸡般的惨叫,声音戛然而止。
……反正塞壬不想去深想她到底是昏了还是凉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两人走到门边,祁琅拿出芯片按在门上,大门上电光闪烁,伴随着机括开合的声音。
“呀。”
祁琅突然来了一声,塞壬咳嗽着,紧张转头看她,还当她是又发现了什么,却见她扭过头来,若有所思看着他:“这好像是我们皇家机密啊,像你这种,是要被杀人灭口的。”
塞壬:“……”
你他妈要么提前杀他,要么二话不说背后杀他,为什么要这种时候对着他一本正经说要灭他口?
他难道还要抱着她大腿痛哭流涕跪求她别杀他吗?!
“公主殿下。”塞壬艰难说:“我是受您牵连,才被绑架的。”
“你看你,又不懂行了吧。”
祁琅理所当然地说:“你看小说里,像我们这种心狠手辣的当权者之间的厮杀,牺牲千八百个无辜群众完全是基本操作,谁管你受谁牵连啊,你要不死,怎么体现权力之争的血腥与残忍,怎么体现皇家利益的冷酷无情?接下来正义势力的裁决又该如何有理有据的出现?!”
“……”塞壬:你这么会写,写小说屈才了,干脆上天去吧!
塞壬只觉得一口老血闷在喉咙里,颤颤巍巍就要喷出来,这时候,大门终于开了。
祁琅“啧”了两声,终于停止对病美男的无情欺负,扶着他走进去,边说:“我先给你把伤治好,然后——”
塞壬听她突然没声了,诧异:“然后什么?”
祁琅直勾勾盯着黑暗深处,那无数堆叠的箱子中间,一道修长的身影。
轻轻一声响,头顶的灯光一排排亮起,照亮男人温和清俊的容颜。
“这么巧。”
他握着一支鎏金手杖,慢慢自山洞深处走来,抬起头,一双漆黑温润的眸子看向她,突然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啊。”
第三十六章
“蒂安在哪儿?”
阿诺德拦在奥菲莉亚面前, 死死盯着她, 低声吼着:“大皇子想做什么?你又打算对她做什么?”
风情美艳的第一名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阿诺德, 你摸着良心说。”
奥菲莉亚想到刚才那女人对自己的调戏, 呵呵冷笑:“蒂安,是吧, 那家伙儿, 她是能被我怎么样的吗?我看她倒是挺有潜力能把我怎么样的。”
“所以你果然是见到了她。”
阿诺德表情却更冷:“大皇子要把她带哪儿去?是你下的手?还是你协助谁下的手?”
奥菲莉亚刚想说话,看了看周围, 又看着阿诺德,表情一点点玩味起来。
“等一等,我才发现,我看见了什么。”
奥菲莉亚不答反问,悠悠说:“是谁说这些肮脏而毫无意义的宴会他再也不会来了?是谁说把他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虚假的贵族礼节中是无比可笑的事了?怎么着, 现在就自己来打自己的脸了。”
阿诺德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是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他不耐说:“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只要知道她在哪儿?”
奥菲莉亚无语了, 她双手抱胸, 下巴抬高:“我看你是做实验把脑子都做懵了, 我可是大皇子殿下的未婚妻, 我凭什么背叛大皇子告诉你让你去坏他的好事,你觉得我像傻的吗?”
“现在跟我拖延时间还有意思吗?”
阿诺德压低声音:“咱们认识这么多年, 奥菲莉亚, 你有多心狠手辣我还不知道?大皇子现在权势愈盛、对政界的侵蚀更深, 你们乔伊斯家族在他眼中的地位可是越来越不行了,我听说他还正在扶持格林家族意图逐渐取代你们的地位,这你能忍?还模范未婚夫妻,我看有机会你能毫不犹豫一刀子捅死他。”
“唉。”
奥菲莉亚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慢慢卷着自己鬓角的碎发,颇为欣慰:“我真高兴,这些年你的脑子还没有彻底生锈,果然不愧是当年险些与我订立婚约的男人。”
“是啊。”
阿诺德冷笑:“险些被你当成踏脚石踩碎的男人。”
“喂。”奥菲莉亚不满说:“说得你多委屈多无辜一样,难道不是你给我下毒险些毒死我吗?我这么美丽的女人要和你订契,你他妈二话不说居然要弄死我,你是人吗?人家是衣冠禽兽,你连禽兽都不是!”
被外界风传藕断丝连旧情难忘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又扭过头去,满脸相看两相厌。
阿诺德:“告诉我她在哪儿?”
“现在还不行,我得再拖延一段时间。”
奥菲莉亚坦坦荡荡:“我可不能惹大皇子怀疑,这个模范未婚妻的牌子我还得好好立着呢,你再等等,咱们聊一会儿天,让大皇子知道了,那个蠢货今天占有欲被激怒,我好借机把他外面那几家小情儿的家族给收拾了。”
阿诺德听她不说,二话没说转身就要走,奥菲莉亚连忙拉住他:“我看你真是疯了,你风风火火的来,拦我面前又风风火火地要走,你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交情,阿诺德还是为数不多知道她本性的人,奥菲莉亚把他当朋友看,当然不能眼看着他找死。
阿诺德像是没听见,冷着张脸就要走,奥菲莉亚盯着他,突然笑了:“阿诺德,你知道你现在让我想到一个什么词吗?”
她轻声慢语:“关心,则乱。”
阿诺德骤然僵住。
“我只见了她一面,没说几句话,但是我已经看出来,她一定不是会任人宰割的人,恰恰相反,她的智慧和狠辣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看起来甚至没有弱点,我用尽手段也没办法在她面前占据上风。”
奥菲莉亚看着他的背影,慢悠悠说:“而你呢,你们应该认识好几个月了,看起来你们的关系不错,那你应该远比我更懂她,你该知道她有多强大,又有多狡猾,她怎么可能轻易被迷惑、被陷害,但是你还是来了,冲进这个诡谲混乱的陷阱里,冲到我面前直愣愣要去找她——”
“——她是我投资人而已。”
阿诺德突然冷硬地打断她,一双浅蓝色的透着无机质的眸子看着她,仿佛冰封的屏障护住心房,封锁住所有心绪,不容许任何外来的刺探和情绪外泄,他平静说:“她身上有我最需要的东西,她对我来说具有无可替代的价值,我不能眼看着她受到伤害。”
是的,就是这样。
她的血,她的特殊源能,她身上有他为之奋斗半生的心血和秘密,她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珍宝。
仅此而已。
“是吗?”
奥菲莉亚深深凝望着他,挑了挑眉。
“骗自己很有意思吗?”
阿诺德慢慢握紧手,面色不变:“我没有骗自己。”
奥菲莉亚啧啧两声,倒是放开他,取出一根烟,点燃了慢慢地抽着。
“世上大半的男人是蠢货,包括但不限于,愚蠢自大,被爱情冲昏头脑,以及自欺欺人、忐忑不前。”
奥菲莉亚颇为感慨:“我一直以为你不是,然而现在很高兴地看见,你也终于迈入了蠢货阶层。”
阿诺德黑了脸:“奥菲莉亚。”
“行行,你也就在我面前摆威风,有本事你去她面前摆啊。”
奥菲利亚不屑地摆摆手,刚要说话,突然余光瞥见一个闪闪躲躲的身影,她眼神一冷,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他后领,凉凉说:“怎么,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