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梅重生了 第17章

作者:寒江点水/顾鑫 标签: 市井生活 青梅竹马 穿越重生

  之后几天,孟欣然一直不被允许进入书房。她知道自己那天的行为让徐江河起疑了,这几日怕是一直防着她。不过孟欣然不担心徐员外一直提防她,毕竟她身后还有一个徐夫人在。

  果不其然,不出两天,府里便传出徐员外和徐夫人吵架的消息。孟欣然随后又被徐夫人召见过一次。

  徐夫人说的恳恳切切,让她不要担心,继续在书房便成,徐员外那边有她来应付。

  孟欣然听着徐夫人的话却有些想笑。虽然徐员外和徐夫人之间已经堪堪撕破了脸,可这两人又像是互相较劲来着,借着她来互相试探,探查对方的底线。

  徐员外不知道徐夫人掌握了多少秘密,且徐夫人身后有个林家,他不敢有多动作;而徐夫人不清楚徐员外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她,怕把徐员外真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两人互相猜忌,偏偏就是不捅破那张窗户纸,看的孟欣然觉得两人在过家家一样。

  孟欣然便又堂而皇之的进入书房。不过虽然徐员外松了口,可他安排了徐来跟在她身边,让孟欣然寸步难行。

  徐来的目光如蛇一般,一直黏在她的身上。孟欣然对徐来有些发憷,不敢同他靠的太近,往往徐来往她身边走来,她便条件反射地离他远点。

  徐来对此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样比较有趣,像是猫抓老鼠一般,看着老鼠在被抓之前拼死抵抗,最后还是落入他的圈套,想想就热血沸腾,颇有一番趣味。

  孟欣然很是焦灼,徐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而楚见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眼看着七天的时间过去,楚见依旧不见丝毫动静。

  再等下去怕是没有时间了。

  今日徐员外同徐来又进了书房,孟欣然才能躲开徐来的监视,再一次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那个陌生的声音在最后关头又出来了。

  “徐江河,半个月后,你将这批货运往京都。”那人说道。

  徐员外为难了一下,“半个月,时间有些紧啊,往常不是一个月的时间……”

  话未说完,便被那人打断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那是往常,如今行事能一样吗?楚王爷就在安京内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这批货再不运出去,京都那里就要先发怒了。”

  一提到京都里的人,徐员外就会变得格外小心,甚至恭敬,这次他不再犹豫,一连串的说好。

  那人这才满意了些,让徐员外交代十九姨娘赶紧将货物驯得服服帖帖,以免惹出乱子。

  徐员外又是一叠声的答应。

  那人来的时间不会很长,交代几句重要的事情便走。之后徐员外和徐来也出了书房。

  孟欣然小心且谨慎的回到自己的住处。趁着半夜天黑,再次摸到厨房的内间。

  她放在暗格里的纸条依旧躺在里面,孟欣然关上暗格,神色复杂。

  她摸上后颈,不由想起被敲昏时楚见的眼神,身体一个激灵,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也许楚见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反而是楚靖祺的意思。只有是楚靖祺下的命令,楚见才会彻底的执行,甚至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孟欣然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从遇到楚靖祺开始,她一直在酸甜的漩涡中反反复复挣扎,她会为楚靖祺看向自己的目光而微微泛甜,也会因为他无动于衷的冷漠而感到失落与酸涩……

  早就经历很多遍了不是吗?孟欣然自我安慰。本就是一颗能够随意舍弃的棋子,她该想到的,她已经没有了沈茹的特殊。

  不管怎么样,孟父的仇却是要报的。孟欣然想起木匣子中的平安符,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026

  夜深人静, 整个徐府都陷入了沉睡中,听不到任何的风吹草动。

  然而夜幕笼罩之下,有一个纤瘦的身影悄悄地打开了徐府的书房门, 一个闪身便躲了进去, 关上大门。

  书房内一片漆黑, 孟欣然站在原地等着眼睛适应书房内的环境。因为不能点灯, 孟欣然一路只能慢慢摸索。好在她在书房待了不短的时间,对整个屋子的布置了然于心, 因此走得颇为顺利,没有撞上任何的物件。

  手指在书架上一寸寸的摸索,凭着白天的记忆,孟欣然很快就碰到了凸出来的机关。手往外用力,书本滑出, 黑暗中又是熟悉的“吧嗒”声。

  孟欣然欣喜,掌心因激动和紧张而显得有些发麻。她小心的避开摆放在前面的瓷器, 将暗格里的木匣子拿了出来。

  黑暗中看不清匣子里的东西,只能看到一团浓黑的阴影。手指触碰到平安符,孟欣然将其塞在腰间的锦囊里,换了一个近一模一样的。然后又将事先准备好的账本拿出, 替换掉了真正的账本。

  拿到账本, 孟欣然又将木匣子放好,把书塞回原地。短短的一瞬,孟欣然却觉得过了好久,刺激、不安、紧张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 让她心如擂鼓。做好这一切, 暗自舒了口气,然后打算趁黑潜回去。

  回去的路与来时一样, 孟欣然没有被发觉,这让她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又升起了一股怪异之感,好似这场夜探显得过于轻松了。

  房门就在几步之远,然而孟欣然却放慢了脚步,心头浮现淡淡的危机感,好似前方的黑暗里藏着什么猛兽。往前走了一步,孟欣然侧身一躲,藏在了一根廊柱后面,挡住了自己的身影。

  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孟欣然摸了摸藏在身上的账本,思忖片刻,立马做了一个决定。

  她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孟欣然虽然不知道账本里面写着什么东西,不过这个让徐员外视作身家性命的东西,肯定非比寻常,甚至可能同京都的神秘人扯上关系,与其放在她身上,不如直接交给楚靖祺,让他去做决断。

  至于楚靖祺已经许久不联系她了……孟欣然咬了咬牙,权当做一把赌注了。

  厨房就在眼前,孟欣然谨慎地巡视了一圈,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不过同方才在房间外相比,这里给她的感觉更为安全一些。

  将账本藏在暗格中,拉上暗门,犹如一块石头重重落地。孟欣然起身,才发现后背有了些凉意。

  提心吊胆了一整个晚上,她得快点回去了。出来时柳叶虽然熟睡,但是保不准回去的时候她有没有醒过来。

  悄悄退出厨房,关上门,孟欣然刚转身抬头,却对上了一张咧着嘴桀桀诡笑的脸。

  “啊!”饶是孟欣然再胆大,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身子更是惊吓的连连后退,撞上了厨房的门。

  大门一个用力,就被她撞了开来,脚下踢到门槛,孟欣然一个趔趄,没防备的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门外的人。

  “嘿嘿,孟姑娘。”门外徐来犹如神出鬼没的鬼怪,阴魂不散的跟在她身边,而那张在白天显得不怀好意的脸借着身后微亮的月光,在黑夜中衬得更加阴森可怖。

  徐来笑意盈盈地望着孟欣然,声音轻细仿若情人之间的低语,“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手肘磕在地上,发出剧烈的疼痛,孟欣然此时却无暇顾及。方才的冷静在遇上徐来的一刻消失殆尽,她撑着身子往后退,却抵不上徐来的步伐。

  徐来嘴角勾起,慢吞吞地蹲在孟欣然的身边,一双眼睛里闪着可怕的光。

  被强制掩埋在心底深处的一双眼睛再次浮现,眼前的徐来仿佛又变成了死去的赵老三,用淫邪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

  恐惧在脑海里爆发,汹涌如潮。喉咙也仿佛被人扼住,将所有的尖叫焊死在里面。

  徐来一派闲适地看着惊慌失色的孟欣然,好似在欣赏她最后的垂死挣扎。

  半晌,徐来幽幽叹气,似惋惜又似感慨:“孟姑娘,你又是何必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你爹外出远游,为何非要追一个答案,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

  看着眼前又变得正常许多的徐来,孟欣然眸光颤了颤,努力拽回理智,她颤着声音,克服全身的恐惧,咬牙问道:“我爹,他到底在哪里?”

  徐来站起来,悲悯地看她:“早就烧了,化成灰了。”

  孟欣然心头一震,满是不可置信,想到这些人竟然将孟父的身体烧成灰,她又变得怒不可遏,嘶声低吼:“你们竟然敢!”

  在大荣,人死后讲究一个入土为安,只有保留全身才能转世投胎,来世做人。被挫骨扬灰的往往是那血罪大恶极或者罪无可赦的极恶之人,毁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生生世世囚于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这是极大的罪孽与惩罚。

  孟父被挫骨扬灰,这群人简直毫无人性。

  徐来虚虚笑了下,毫无愧疚道:“孟姑娘,我只是个奴才,听命于人而已。”

  孟欣然因他的话而变得更为愤怒,一双杏眼瞪大,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极为水亮,里面像是燃着一把火又像是团着一层冰,漂亮的惊人。

  徐来目光一闪,有些心痒难耐,声音暧昧起来,赞叹道:“孟姑娘,你不要这么看我,你不知道你的这双眼睛有多么的诱人,尤其是现在,充满怒火,简直令人惊叹。”

  孟欣然惊怒交加,然而不等她说什么,厨房外亮起烛光,一道娇艳的声音破空而来:“徐管家,我可真听不惯你这么说话。”

  十九姨娘依旧是一身红艳艳的长裙,头发如瀑,散在身后,手中的烛光闪着明明暗暗的光,让她整个人添了一股妖冶之气。

  徐员外负手站在十九姨娘身后,脸色铁青。

  十九姨娘说完这句便回头看徐员外,口气冷淡,讽刺道:“你夫人和女儿让人看住了吗?到时候可别又让人跑出来,坏了事情。”

  徐员外被质疑的忍不住怒气上涌,气急败坏道:“用不着你来怀疑我!我还没到一无是处的地步!”

  十九姨娘闻言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依旧心存疑虑。

  徐员外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转眼就把气全部撒在孟欣然身上:“我就知道你这个丫鬟心存不轨,有她林蓉撑腰又怎么样!说,她让你来干什么?!”

  事已至此,孟欣然当然不能说真话,于是白着脸,嘴硬不吭声。

  孟欣然的沉默让徐员外怒极,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狠狠践踏在地上,先有十九姨娘,后有林蓉,现在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和他叫板。徐来本想当场拷问孟欣然,嘴刚张开,脑袋里忽然滑过一道光,生生止住了他的怒气。

  账本在这贱婢身上......眼神斜了眼十九姨娘,见她没注意到自己,徐来立时变了主意,饱含深意地望着徐来,重重道:“徐来,把这贱婢拖下去,关进地牢,严刑拷打,我就不行问不出话来。”

  “是,老爷。”徐来心领神会,拖起孟欣然,往地牢关去。

  孟欣然面色颓然,就算她经历过生死,比别人多了一世,然而在此时,她终究还是怕的。无助与绝望,还有源源不断的恐惧......她垂眸闭眼,仿若所有的生机都被人抽了去,尽显颓败。

  十九姨娘一直冷眼瞧着,此时终于出声:“等等。”

  徐员外和徐来同时看她。

  十九姨娘眉头微挑,走上前来,食指托起孟欣然的下巴,手上的烛火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这样的货色,关进地牢就太可惜了,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你的严刑酷罚。”

  徐员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便听到十九姨娘说:“这人我要了,你把她给我。”

  徐员外眼皮重重一跳,脱口而出:“不行。”

  十九姨娘放下手,被拒绝面上已然有了不悦:“为何?”

  “这......”徐员外支支吾吾,一时想不到好的解释,却又不敢说出账本以及被偷的实情。他清楚,若是十九姨娘和她身后的人知道自己手里掌握着他们的命脉,不仅孟欣然没命,整个徐府估计都得陪葬。

  然而这副神态落在十九姨娘眼里,对徐员外的疑心更重了。眼睛微微眯眼,十九姨娘语气森森:“徐江河,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徐员外额上冷汗频冒,面上不敢露出丝毫的不对劲,连忙道:“我能有什么事瞒你,既然你要人,那就带走吧。”

  十九姨娘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手指一点,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两个黑衣人,押着孟欣然离开了徐员外的视线。

  徐来握住掌心,似在留恋孟欣然的温度。一旁的徐员外眼睛一直跟着孟欣然,直到被十九姨娘的警告声惊醒:“徐江河,你最好没有别的心思。”

  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

  十九姨娘等人一走,徐员外额头急得直冒汗,忙问徐来:“你看清了没?那丫头到底把账本藏哪里了?”

  徐来思索了片刻,道:“她在厨房停留了一段时间,想来是藏在里面了。”

  徐员外看了看周围,压低嗓音急急道:“那你赶紧把东西找出来,找不到咱们俩都得玩完。”

  徐来心里终于带了丝惊慌,赶忙应道:“我马上去找。”

  ……

  楚靖祺这几天有些茶饭不思,他摸着手里的小鹿,眉头一直紧锁着。

  不安的感觉环绕在周围,让他有些烦躁,喊了一声楚见,却没有人回应。不耐地看了眼身边的人,发现是一张陌生且不安的面孔。楚靖祺蹙眉,回想了一瞬,这才想起来楚见领了十鞭,仍躺在床上养伤。

  他了解楚刀手下的人,一个个铁血无私,并不会因为楚见是他身边最为信赖的亲信而心慈手软。更何况那鞭子并非普通的鞭子,上面带着满满的倒刺,一鞭下去,皮肉绽开,血迹斑斑。这是用来惩罚犯错暗卫的手段,无论武功如何高强,十鞭下去,少有完人。

  楚见这十鞭,也是给他一个教训。楚靖祺叹息,楚见的伤,看来要静养半月才能痊愈。

  只是为何楚见养伤,孟欣然那边却忽然没了消息?他手底下的人呢?楚靖祺沉思片刻,让身边的人下去。

  “楚刀。”楚靖祺低低道了一声,一道残影闪过,再看时,楚刀沉默地站在楚靖祺的身后。

  楚靖祺看他,问道:“为何没有孟欣然的消息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