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仙的爹回来接我了 第152章

作者:乔家小桥 标签: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别在拿着人族的利益当成不择手段的借口了,最终能为人族争取最大利益和长远和平的人是他阴长黎,不是他寒栖。

  “我甚至怀疑那件灭天神器根本不存在,若存在,也不会是个杀戮之器。”

  寒栖的心情,近来真的是复杂无比。

  他一直以为他和阴长黎不过是立场之争,原来不是。

  阴长黎说他二人即使没有立场之争也不会成为挚友,因为自己配不上,竟是真的。

  “亏我之前还咄咄逼人,现在想来真是……”

  星奴听懂了,也看出了师父的颓然,对于师父来说,输给长黎君,还输的这么彻底,的确是个沉重的打击:“可也不怪您啊,他之前怎么不直接告诉您?”

  寒栖望天摇头:“因为长黎兄知道我不会相信,不能随便暴露白星现的存在。再一个,他自己应也不是十分确定,灵感回归之后,白星现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事实证明他教导的极好。

  星奴问道:“那师父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要倒戈帮着白星现?

  若师父猜得都是真的,这条路无疑对各族都有好处,除了天族。

  也算将功补过了,是个极佳的回头机会。

  若继续帮着帝君的话,师父从前行事所谓的“为了人族”,都成了打脸。

  但星奴感受到了师父的心有不甘。

  她内心不由一震,莫非师父有时候行事,并非出于无奈?

  徒儿质疑的目光,令寒栖颇为难堪,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摸不准自己是个什么心态。

  他重新落座,拨了下琴弦:“其实,我还没有彻底输给长黎兄。他想得美,但做起来哪有如此简单?即使我倒戈,与他联手扶持白星现,那些山海囚徒的法阵,也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单是这个持久战就很难定胜负。

  偷阵盘已是不可能了,寒栖上次打草惊蛇,现在帝君必定防着他了。

  再来,山海族已经不比当年了,数量不足当年的十分之一,且没了许多狠角色,比如阴长黎的父亲,还有阴长黎不准备放出来的混沌等凶兽。

  没有真正的灭天神器,想打赢天族岂会容易。

  帝君身为“头狼”,在天族的声望一贯极佳,不是区区一个白星现能够动摇的。

  彼岸城大败虽丢人,但那会儿帝君刚渡劫归来,情有可原。

  且发生在冥界,天族人也没亲眼看到……

  寒栖正思虑着,一道流光“嗖”地破云而来。

  星奴接过手中,是一枚玉简,神识入内一瞧,震惊道:“师父,上界出事儿了!”

  寒栖:“嗯?”

  “那位项姑娘……”提起项海葵,星奴眼中便有几分敬佩之情,“她杀上天界抢了阵盘……”

  寒栖听到项海葵夺了阵盘有机会开启却不开启时,知道自己猜对了,阴长黎的确不打算放出难控的囚徒。

  旋即,他面露狐疑之色。

  以他对项海葵的了解,她的百无禁忌,实际上是一种“无所谓”的心态,说白了,没有丁点大局观和是非观,谁爱她她爱谁,除此之外皆浮云。

  救出戚隐应是她目前的头等大事,她却能在这种局面下忍着不动阵盘,不是怕天下大乱,是为顾全阴长黎毕生的理想。

  “看来长黎兄境况不妙。”寒栖紧紧皱起眉,“应是出现了一件难以预料的大事,完全打乱了长黎兄的步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

  星奴吸了口气:“会是什么大事?”

  “既超出预料,我又岂能猜得到?”寒栖抬头,见苍穹星光黯淡,“十天……”

  又是一个必须做出的选择的分岔路口。

  *

  一连过去五日,无事发生。

  项海葵越来越平静。

  她越放松状态,景然的神经就绷的越紧,以神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上去,像极了一条瞄准猎物之后蛰伏于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但真实情况恰好相反,此刻他是猎物,项海葵才是那条毒蛇,他时刻都要防备着。

  项海葵从前挨饿太多,直到现在也没有辟谷的习惯,五天了,不吃点儿食物她有种低血糖般的心慌。

  好在她存货不少,吃了一些白星现为她准备的风干鹿肉之后,还想吃点热乎的。

  玉盒里有一些早前做好的面包胚子,便掏出炼丹炉熟练的烤了一个。

  火候掌握的极好,香草面包出炉时,香味四溢。

  景然全程看着,生怕她搞鬼。

  但这香味令他莫名熟悉,以至于时不时跑神。

  直到瞧见面包成型后的形状,他猛地想起来,之前渡劫为人族时自己经常买来当早餐。

  景然微微楞,她之前说,那些年她常常在他背后看着他。

  原来不单单是看着,她还会吃他喜欢吃的食物,甚至能够做得出来。

  气味几乎一样,相信味道也不会相差太多。

  像微风拂过水面,心底被触动,他冷硬的面部线条逐渐软化。

  两人隔得遥远,项海葵完全当他是空气,感受到他视线火热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面包时,她也楞了一下,旋即胃里直犯恶心。

  习惯了,太多习惯和他有关。

  此时扔掉未免太明显,项海葵一抬手臂,将手里的东西朝他扔了过去:“怎么,不是说在地球的生活没有真实感吗?”

  没等脑子做出反应,景然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

  温热感瞬时从掌心朝全身蔓延。

  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糕点,连眼神都变得异常柔和。

  渡劫转世的日子的确没有太多真实感,可喜爱的味道涌入鼻腔时,仿佛唤醒了潜藏于细胞里的某些记忆。

  刚想咬一口,骤然想起他曾递给项海葵的那根棒棒糖。

  短暂的失神过罢,他惊出一身冷汗。

  项海葵原本正在骂自己,感知到他剧烈的反应,纳闷之后,倏地大笑:“怎么,怕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着温情牌对你下毒啊?”

  景然咬着牙关。

  嘁,项海葵倒是想,可惜她手中没有能毒倒他的毒。

  心中遗憾,但嘴上她不能输:“我若这么做,天狂会看不起我的!”

  手边的剑匣颤了颤,是天狂在匣子里蹦跶,像是在附和项海葵的话。

  手里的东西被景然狠狠抓成一团,他厉声道:“十日已过去一半,阴长黎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你还坐得住?”

  “看到你坐不住的样子,我觉得我还能坐一百年。”项海葵收了丹炉,继续打坐。

  景然慢慢松开手,皱巴巴的面包逐渐恢复弹性。

  她突然做此物出来,就是想以“同感”的方式来报复他吗?

  景然开始回想她待在自己身边的点点滴滴。

  身边人,是心上人,也是随时会利用伤害自己的人。

  她当时的心情如何,他似乎有些体会了。

  破损过一次的心脏,再次开裂了似的,一阵绞痛。

  不,他险些被她给蛊惑了!

  景然瞳孔燃起金焰,旋风一般来到她面前。

  项海葵反应极快,在他抓住自己手腕之前,提着剑匣跳去他半丈之外,强忍住没有拔剑:“别忘了咱们之间的赌约!”

  景然欺身逼近她:“这不一样!”

  项海葵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景然言辞振振:“你现在是想杀我,但我是在乎你的,从没想过伤害你,完全不一样!”

  什么玩意儿?

  项海葵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不一样”是几个意思,看来他误会她忽然吃东西是为了蓄意报复他。

  “我不想和你谈‘伤害’,就说一说你所谓的‘在乎’。”项海葵盯着他瞳孔里的金焰,“你懂什么是‘在乎’吗?”

  “我不懂?你瞧见这金莲了没有!”景然指着两人脚下。

  那会儿在养魂池边,她险些走火入魔,景然发现她压不住天狂的狂暴之力以后,便私下派人去寻宝物。

  “我寻此金莲,本是为了往后能助你压制天狂,助你渡劫合道,结果呢?”压制于心底的情绪决堤,他胸口起伏剧烈,“没想到金莲拿到手之后,先是替我自己拔除心脉内你留下的天狂剑气!”

  项海葵稍怔。

  她看着这金莲只觉得脊背发凉。

  一个男人如果丁点都不在意你,害你也就罢了。

  他却能“宠爱”和“毒害”同时进行,且内心毫无波动,这难道不可怕吗?

  项海葵注视他气怒的神情:“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景然闭目,自控情绪:“你说。”

  项海葵质问:“亲手送你‘在乎’的女人,去孕育你死对头阴长黎的种时,你心里一丁点都不憋屈吗?”

  景然冷笑:“你以为我是世俗之人?”

  “是吗?”项海葵质问,“那我嫁给你之后,每天和不同的男人睡觉,让你脑袋上绿油油的,你也不在意吗?”

  景然嘴角抽动,张了几次口,最终还是咬紧了牙齿。

  项海葵厉声:“所以呢,口口声声说着在乎我,你在乎你妈呢!”

  说完便走去远处坐下,继续打坐,再说下去她真要忍不住拔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