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得卿心 第15章

作者:柳韧枝 标签: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楚尤嫤跟她的俩丫鬟聊的投入,未察觉到他的靠近,跟他们离着两步远时,他竟听到楚尤嫤说什么她们是彭府的外人。

  顿时,心里窜起的一把火就将彭煜烧了个遍。

  他竟不知道,原来自己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妻子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彭家的人。

  ……

  楚尤嫤回了自己院子后,将头上的发簪全拔了,泄愤般仍到了地上,其中一个白玉簪子落地即碎,看到地上破碎的白玉,楚尤嫤心中郁气稍减。

  这簪子还是当初她刚嫁过来,正迷恋彭煜的时候,从他手中要过来的,当时只顾着欢喜,却不曾细想,彭煜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怎会有这等精细的女子物件。

  眼下趁着郁气将簪子摔了,倒也畅快。

  想到彭煜的动怒和不饶人,楚尤嫤觉得他方才什么都看见了,尤其是彭显和云苇依两个人的交谈,所以他才这么反常。

  想到此,楚尤嫤暗暗心惊,彭煜和他弟弟竟喜欢同一个人 。

  作者:尤嫤:等着吧,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彭追追:娘子,你看我现在跪下认错还来得及吗

第17章

  上一世府中盛传云苇依极为受宠,彭煜几乎夜夜都去她那里留宿,想来彭煜是极为喜欢云苇依,如此一想,彭煜生气也在情理之中,撞见自己的弟弟与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任谁看了都不会心平气和 。

  楚尤嫤拿着普通的墨条在砚台里细细的研磨,心想,既然彭煜确实有心爱的女子,那他若要迎娶她,必定是不愿亏了她,起码也得给个正妻之位。

  可现在彭煜的正妻是她,而他弟弟彭显却无正妻,想来云苇依也不会愿意做妾,日日被主母欺压,虽说上一世云苇依成了彭煜之妾,可那是刘柔君做的主,这一世她重生后,很多事情都有了很大的变动,难保这一世云苇依还会成为彭煜的妾,要是被彭显捷足先登,彭煜指不定会归罪于她。

  看来是要早些腾出这个位置了。

  楚尤嫤看着砚台里浓凉郁黑的墨汁,抬手拿起了都承盘里的狼毫笔。

  看着墨水已干的信纸,楚尤嫤仔细的叠好,交给善棋,让他送去驿站。

  既然打定主意腾位置,那她也得早做打算,给她父亲通个信。

  ……

  “女郎,听说那日在寺庙里的歹人是兖州来的,隔了一个州郡也要来追杀这个郦无忧,先前孤儿寡母的,如今只剩了郦无忧一人,却被逼迫至此,想来这个郦无忧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善画还是担心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郎会给楚尤嫤招来祸端。

  “善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其实我也不是没有顾虑,可我总觉得,这个少年郎不是个命薄的,那日看他给他母亲求药,我就打定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且他功夫不错,被一群人围杀还能逃出重围,日后总不是个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之人。”楚尤嫤将她心中对郦无忧的看法娓娓道来。

  善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也只得作罢。

  ……

  窗外不知何时长了几株迎春花,如今春暖风柔,倒是黄灿灿开了一片,颇为喜人。

  春日里不像冬天那么寒凉,卸去一层衣裳,浑身也轻快起来,楚尤嫤让小斯搬了张凳子摆在院里,手里握着一本不知道从哪个犄角嘎达里找出来的书,细想下,这许是彭煜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这里的。

  楚尤嫤自小看的都是些跟女子礼仪教导相关的书籍,从未看过谋兵布阵诸如此类的书,一时好奇,就拿来翻阅翻阅。

  外面日头正好,在连廊下,翻翻书也是一种享受,不过好兴致却总是容易让人打断。

  “妹妹请姐姐安。”揖身作礼,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仍是一袭单薄的白色衣裙,身姿纤瘦,柳若扶风。

  归梦女打扮的倒是如往常般素净,头上只簪了枝简朴的白玉簪子,整个人倒是素雅,只是此次怀里的猫颇为亮眼,吸人眼球,通体黑色,两只圆咕隆咚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楚尤嫤。

  楚尤嫤闻声抬眼看过去,心里一紧,这猫,这猫不正是那日她落下湖前看见的那只吗,心里疑惑,归梦女这次来,带着这只猫来作甚。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尤嫤打起谨慎,目光看向归梦女,嘴角提起不大却又可见的弧度,同归梦女寒暄“妹妹怎的有空过来了?”接着又对院子里的洒扫婢子道“去,给妹妹搬张杌子来。”

  “妹妹听闻姐姐跟夫人在寺里上香祈福时遇到了歹徒,妹妹担心姐姐受了惊,担忧姐姐无人抚慰,特来陪陪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我叨扰。”归梦女娇娇柔柔的抱着猫坐在莲花缠枝纹杌子上,面上满是关切。

  听了这话,善书忍不住回讽“我们姑爷前儿个就来了,并且寺里遇到歹人一事,夫人早就吩咐下去,让知晓的人都封口,也不知是哪个下贱蹄子管不住自己的嘴,让这消息散了去。再说,我们女君受了惊,与归姑娘有何干系,归姑娘未免也太关注我们院了。”

  归梦女面色有些撑不住,眼中险些滑下两行泪,道“我也是好心来看姐姐,姐姐何必由着婢子如此糟践我。”语气中透着委屈。

  楚尤嫤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我当然知道妹妹是好心,但寺庙遇到歹人一事,可大可小,彭府眼下正处于风口浪尖上,不知道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这丫头也是一时心急,望妹妹勿放在心上。”

  归梦女想到自己的来意,不在继续纠缠此事。

  归梦女修长的手来回的抚着她怀里通体黝黑的猫,先是看了一眼猫,复抬头望着楚尤嫤道“这猫是本老太太养着的,平日里都在炭盆旁边乖巧的缩着,如今春天到了,这猫活力大了起来,老太太便吩咐我带着它到处逛逛,我心想,这猫平日只在我院子和老太太院子里待着,还不曾去过其他去处,正好我想来看望姐姐,便带上了这蠢物,让它开开眼界,姐姐不介意吧?”

  楚尤嫤虽爱猫,却不喜欢这看起来就不好相与的黑猫,它那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人时,好似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这有什么介意不介意,这猫看起来倒是乖巧。”楚尤嫤昧着良心道。

  归梦女似刚刚看见楚尤嫤手里拿的书,惊讶道“姐姐看的可是兵书?妹妹平日里读的都是些教束女子的书,都不知道兵书长什么样,如今碰见了,姐姐可否让妹妹瞧瞧。”

  归梦女一脸恳切,楚尤嫤不好拒绝,也没什么拒绝的必要,不过是一本书,她想看给她看看便是,左右也不是她的书。

  却没成想归梦女会蹬鼻子上脸。

  归梦女一脸为难道“我怀里这猫倒是有些碍事了,不知姐姐可否先帮我抱一会儿,这猫乖的很。”

  楚尤嫤又不是个傻的,她突然抱着只猫过来,又想让她抱这只猫,指不定憋着什么大招,况且听说这猫是松寿院那位的心头宝,要在她手里出了事,不定怎么折腾呢。

  “我对这些猫啊狗的过敏,虽喜爱,却抱不得,一摸就得起疹子,不如这样,我找个人来帮妹妹抱。”

  归梦女一听这话,心里闪过一丝失望,面上却不显,歉然道“是妹妹考虑不周,那劳烦姐姐了。”

  楚尤嫤唤了秋杏,叫她从归梦女怀里抱过猫。

  归梦女将书拿在手里,看着书上做的注解,心里一阵恨,这字磅礴大气,笔锋俊逸,这府里,出了彭煜,旁人也写不出这字来。

  细长的手指看似不经意的摸着书上的墨迹,抬眸对楚尤嫤道“与姐姐说了这会子话,倒险些忘了,我是来給姐姐送糕点的。”

  说罢,对着她身后提着雕兰竹质食盒的婢子道“还不快拿过来,让姐姐尝尝,若是姐姐觉得好吃,妹妹日后常做给姐姐吃。”

  婢子将食盒打开,将放着糕点的瓷盘端出,承在楚尤嫤面前。

  端着糕点的婢子一靠近,就穿出一阵扑鼻的香味。

  在归梦女一脸期待的目光下,楚尤嫤伸手在盘子里捏起一块糕点。

  被做成梅花模样的糕点醇香酥脆,香味扑鼻,楚尤嫤拿在手里,也不急着吃,先是夸赞了一番归梦女“妹妹这手倒是巧,这梅花糕做的与真梅花别无二致。”

  “姐姐过誉,姐姐不妨先尝尝,若不好吃,姐姐可别笑话妹妹。”归梦女羞怯说道,含着催促的意味。

  楚尤嫤正要往嘴里送,旁边的猫却呜呜的叫,一声接一声,楚尤嫤动作一顿,看了一眼那猫,谁承想,这一眼看过去,那猫接着朝楚尤嫤扑了过来。

  楚尤嫤连忙从杌子上站起身,谁料那猫仍不消停,嘴里呜呜的叫着,仍朝着楚尤嫤身上扑,慌乱下,楚尤嫤将手里的糕点随手扔了出去。

  那猫转了个方向,又开始扑归梦女的那个婢子,婢子手里还端着盘子,它一扑,扑了个准,婢子的脸瞬间出了血,吓得婢子将盘子和糕点扬了出去。

  归梦女还没来得急从杌子上站起来,这猫突然发疯,大家都始料未及,归梦女不备,被那疯猫也扑了个准,雪白细嫩的脖子上多了三道划痕。

  归梦女尖叫出声,院子里立刻慌乱成一片。

  ……

  “吴郎中,这日后可会留疤?”彭老太太问道。

  吴郎中边写方子边回道“这老夫可说不准,这位女郎被伤的狠,伤口不浅,日后若好好照料,也许不会留疤,若照料不好,留疤是难免的事。”

  归梦女一听可能会留疤,眼角立刻溢出了泪水,抹着帕子,细声抽泣。

  彭老太太见状,心疼不已,连忙搂着归梦女安抚道“你放心,祖母立刻派人去寻些好的膏药来,仔细的养着,定不让娇娇留了疤。”

  归梦女闻言仍泪落如雨,抽噎道“可万一留了疤怎么办,祖母,表哥会不会就不要梦儿了?”归梦女依偎在彭老太太的怀里,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

  彭老太太一拍桌子大喝“他敢。”

  接着又轻抚归梦女的背,安慰道“你放心,我定会让你表哥娶了你,我的话,他不敢不从。”

第18章

  “女郎,你瞧昨日归梦女那个狼狈样,真好笑。”善书笑道。

  楚尤嫤睨她一眼,亦笑道“你这个小泼皮,昨天倒让你看笑话似的。”

  虽说昨日被猫抓伤的是归梦女,可天眼见的,那猫本是冲着楚尤嫤去的。想来,归梦女带着猫来就是怀着其他见不得人的心思。

  楚尤嫤觉得,这件事总不会轻易过去,依着归梦女的性子,总得为她自己讨些什么。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翌日,天边还染着淡淡的暗色,善棋一脸焦急的喘息着跑到院子里,善画善书两人朦胧正着睡眼准备洗漱就被他急急叫住。

  “女郎可醒了?”善棋急忙问道。

  “这个点,女郎还睡着呢,你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善画放下端在手里的木盆,问道。

  “前几日,女郎不是救下一个少年郎吗,刚刚我瞧见他来了府里,被人引着去了男君的书房。”

  “你先在院子里等会儿,我去告诉女郎。”善画知晓这事她做不得主,得立马告知女郎此事。

  “女郎,女郎。”善画半跪在楚尤嫤榻前,轻声摇晃榻上正睡得安稳的女子。

  楚尤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含混问道“到时辰了?”楚尤嫤不用日日去婆母房里请安问好,是以平日里不用早起,一般卯时刚过才起。

  “女郎,郦无忧去了男君书房。”善画道。

  楚尤嫤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一听这话,立马坐起身,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郦无忧,被人带去了男君书房。”善画又说了一遍。

  “他去彭煜书房做什么,彭煜这是想干什么?”楚尤嫤心里一下子乱了套。

  “快,伺候我梳洗更衣。”楚尤嫤催促道。

  装扮好后,楚尤嫤不带停顿的立马往彭煜书房赶去。

  “女君怎么过来了?”随安守在书房门口,远远的看见楚尤嫤往书房走,连忙迎了上去。

  “彭煜可在书房?”

  “男君正在书房会客,女君若有事寻男君,可过会儿再来,眼下怕是不方便。”随安恳切道。

  “我有要事,我进去告知他一声,说完立刻出来,绝不耽误他。”随安守在书房门口,挡着楚尤嫤,楚尤嫤不能硬闯,只能耐心与他周旋。

  “男君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还望女君不要为难小人。”

  随安不让开,楚尤嫤也进不去,心下焦急,却也只能在门外等着。

  书房里一片安静,外边听不见丝毫声音,越等下去,楚尤嫤就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