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峰一鹤
月英脸爆红,赶紧摆手:“八字还没一撇呢,三娘子不必自责。”
说不自责怎可能呢,那毕竟是值得呵护的情窦初开,秦嫀想了想:“……”终究没说什么,那柳小郎君听铁鹰的,自己这边的人还是莫与他们过多牵扯。
优秀的小郎君秦府也有,她阿爹秦员外手下人才辈出,届时物色两个……
秦嫀心中充满对未来的盘算,算着算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人生可不就是这样吗?一程又一程。
摄政王府,赵允承自己独自在一处,当夜幕降临时,他眺望窗外,月亮越来越圆了,不知那臭秦三娘在做什么?
过了半晌,赵允承抿着嘴,眯眼,他为什么要想秦三娘?
天下事多得很,都等着他解决,他眼下最应该早点歇息,养足精神,明日上朝与那帮老家伙周旋。
许是太久没有享受过这么宽的床榻,赵允承一时不习惯……他脸色不好,下去多拿了两条被子上来,堆积在自己身后。
但那触感始终难以比拟,至少他往后退时,不会再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四月十五日,黑衣郎君上完本月最后一次朝,即将迎来他的沉睡之日。
这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十五十六交接时,摄政王面沉如水,臭不要脸地下笔:秦三娘已知晓你的身份,她以死相胁要我给她写和离书,我便写给了她,你也休怪我没坚持,小宝长得酷似你,长大后必会被人议论,若你不希望他们母子俩被人诟病,应尽早将她迎回摄政王府。
赵允承给秦嫀写和离书,也不全然是因为自私,他知道秦三娘是真的觉得‘沈家媳’的头衔是耻辱,他亦能感同身受。
和离书是必然要给人家的。
如此想来,那沈府确实没什么好待的,若是肯来他的摄政王府,他黑衣必然扫榻相迎。
第84章
三年前,赵允承给自个弄了一院子的妻妾。
认真说来他却其实是个孤家寡人,身边儿除了高远真心盼他好,冒着危险在他身边不停唠叨,就再没有知冷知热的人。
直至后来,黑衣掩藏着别人敬而远之的摄政王身份,借白衣的光在沈府吃好睡好,还有美娇娘逗他开心,驱散他眉间的阴郁,拉着他过上了像个人过的生活。
把他好好地养了三年,那段时间,高远偶尔见他,都能看出他眼中的飞扬,跳脚生气总比死气沉沉要好得多。
正因如此,白衣也很久没有试过醒来的时候,身心疲倦,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胸腔中仿佛还残留着黑衣的偏激情绪,令他低吟出声,声音中饱含难受的意味。
“……”
不对,这黑衣的状况不对劲。
下半月醒来的郎君,撑起身靠在床头上,眼神中透着些疑虑不安。
毕竟就连黑衣情绪最偏激的那几年,也不会把这么多情绪残留给他,而且对方这次残留的情绪并非熟悉的阴郁偏执,而是从未有过的委屈伤心,伴随着胸腔隐隐的钝痛,传到白衣的感官中。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黑衣伤心委屈的?
答案当然有。
经过两三年下来,白衣已知晓,黑衣其实很看重秦嫀和孩子,虽然他自己并不承认,总在信中抱怨秦嫀管制他太过,事实上能让他伤心委屈的,也只有秦嫀了。
那必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衣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但是他被黑衣的情绪冲击得暂时不能动弹,只能闭上眼睛好好缓缓。
过了会儿,白衣幽幽舒了口气,摸索出信,打开看了之后,内容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想昏死过去。
黑衣在信中说,他二人合力瞒了三年的真实身份,被小娘子知晓了,对方很生气,以死相胁要求和离,黑衣抵不住压力写了。
可笑。
白衣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黑衣是抵不住压力才写的和离书,那混账的司马昭之心写在末尾处,将秦嫀迎进摄政王府,或许才是他这封信所言之重点。
甚至不排除,黑衣为一己私心,故意泄露身份。
“狗东西……”赵允承越想越气,低声骂了一句,此刻的他不复温吞,玉面上额露青筋,眼神骇人。
想到身份泄露之际,小娘子的错愕,难受,想到她接过和离书的情形,白衣心疼得无以复加,等到难以支撑之时,猛地深吸口气,眼皮一翻,软倒在了榻上。
等他再醒来时,窗外仍是漆黑的夜。
“和离了……”赵允承喃喃自语,心空了一块,疲惫的脸庞布满自责,他感到很愧疚,玷污了妻子心中的完美郎君。
名唤赵允承的他,从来就不是笑笑眼中高情远志,温润如玉的好郎君。
那黑衣无耻、自私、霸道,他亦不妨多让,坏到了骨子里,否则怎忍心欺骗小娘子,将小娘子带入旋涡,沾染他们两个烂人。
还让无辜的小宝背负非议……
桩桩件件,每一件都让赵允承无地自容,但是,事已至此,在这里自责无济于事。
赵允承睁眼到天亮,第二日早晨,策马去了南城沈府,他才发现,已然没有什么沈府,现在挂在门楣上的匾额上写着秦府,看字迹竟然还是黑衣写的。
这会儿时间还早,秦嫀这几日心情不佳,夜里睡得晚些,早晨都迟迟不起。
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今天离府。
早起的丫鬟们,正在将一抬一抬的行李运到前院,届时雇人抬到秦府。
“姑爷?”月英眼尖地看到了赵允承,习惯性地唤出声。
沐芮扯了扯她袖子,三娘子已经跟对方和离了,还喊姑爷成何体统。
据三娘子说,这位非是沈家子弟,却其实他是当今摄政王殿下,两头娶妻,瞒得三娘子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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