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峰一鹤
过了初一之后,尽随意。
受太皇太后待见的主子,就多去两回,不受待见的,去了也是遭白眼,何必呢。
今日里,太皇太后不知怎的,竟是心情大好,连着赏赐了几名嘴甜讨巧的妃子,看得旁人眼红极了,便也嘴甜地说了句:“怪不得臣妾一早醒来,听见有喜鹊在枝头上喳喳叫呢,原是老祖宗今个心情舒畅。”
“好,你也有赏。”太皇太后眉欢眼笑,具不吝啬。
寿安宫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沉稳娴静的庄太后思索来去,也没想透太皇太后眉间的喜色,是打哪儿来。
难道,是摄政王府有喜讯?
摄政王不待见自个王妃的事儿,也没藏着捂着,因此庄太后知晓,怀孕的定不是摄政王妃,那么就有可能是梅侧妃。
若真如此,到真是件好事。
现如今摄政王也二十有六了,太皇太后日盼夜盼,就盼着他能有个子嗣。
这样一来,朝中的大臣和福宁宫的那位,只怕要寝食难安了。
毕竟谁也说不准,小皇帝能不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亲政。
如果摄政王有心,这天下,他随时都可以收入囊中。
庄太后作为两名帝姬的母妃,自是无所谓谁当皇帝,只要她的两个女儿嫁得好,又有什么干系。
于是她想到永和宫仍被禁足的那位,不由笑了笑。
太皇太后说得对,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东西。
宫里都是闻一知十的精明人,这日里见太皇太后这般高兴,就也猜到了摄政王府可能有喜讯。
有些主子的外家就在东京城,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
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安郡公府,也就是原来的安国公府。
众所周知,大乾的袭爵制度是减等制,儿子承袭爹的爵位,比爹减一等,不过这只是律法,实际上还是看官家的意思。
说白了,要是你家没有戳官家的肺管子,官家看你听话顺眼,一般就不减你的等级。
而安国公府新旧交替的时候,就变成了安郡公府,区别对待十分明显。
这还是摄政王的岳家呢,混得还不如普通官员。
朝臣却夸赞安郡公明事理,以身作则,不占官家便宜。
安郡公心里有苦难言,无处诉说。
安郡公夫人小李氏,听到摄政王府的梅侧妃可能有喜的消息,手中的帕子一下就攥紧了,喃喃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梅侧妃怎么可能有孕?”
贴身伺候的常嬷嬷,一脸愁容:“夫人,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还说肯定是个男胎,这可怎么办呀?”
这常嬷嬷是安王妃以前的奶妈子,把安婉和当闺女疼,眼下也是真的急了。
“别自乱阵脚,是不是真的,问问婉和才知道。”小李氏强自冷静下来,这才吩咐了一声:“准备纸墨,我要写信。”
半个时辰后,一名安郡公府的管事,提着一些礼,亲自送去摄政王府,其中就有小李氏的信。
门房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漠,塞了好些银子,才勉强答应帮他送到后院。
安婉和住在王府里,像个牢笼,轻易不能进出,也不敢让自己的母亲上门相见,可谓是折磨死人了。
这时收到母亲托人送来的东西,她心中复杂万分,一面感念,一面埋怨。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是最无辜的人啊,要不是因为母亲不受表哥待见,她现在又怎会落到这般境地?
“娘娘,还有一封信。”丫鬟秋雨发现道。
“拿来。”安婉和兴致不高地接过,然后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她脸色大变,整个人腾地站了起来,声音都变调了:“梅氏这个贱人,贱人!”
“娘娘?”瞧着一地扫落的东西,秋雨吓得脸色都煞白了,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了?”
“去栖霞苑。”安婉和丢下一句,自个气冲冲就出了门,往栖霞苑走了过去。
贴身伺候她的一众丫鬟见状,也浩浩荡荡地跟了上去。
栖霞苑是梅侧妃的跨院,离正院不远,不过二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年也见不着几次面。
毕竟摄政王连后院的边儿都不沾,一院子的女人没有男人,着实没有什么可争的。
然而今天,王妃却冲到梅侧妃的跨院,狠狠把梅侧妃骂了一顿,然后罚她跪在自个院门前,什么时候天黑,什么时候起来。
梅侧妃只是一个小侍郎的次女,王妃要她跪,她就得跪。
从晌午到晚上,足足跪了三个时辰,丫鬟扶着起来的时候,梅侧妃整个儿都不能动了。
膝盖青黑一片,满头冷汗淋漓。
搀扶她的丫鬟,哭得梨花带雨:“那女人好恶毒的心啊,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来折腾我家娘娘。”
“慎言。”梅侧妃寡白着脸,在软榻上坐下来,淡淡说了句:“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遭报应的。”
第二日,梅侍郎家的仆人也送礼来。
梅侧妃看见当中夹着的信,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是好笑,自己得不到摄政王的宠,就拿旁人出气,活该她一辈子都是黄花闺女。
不过,梅侧妃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怀孕这件事还是要澄清一下的,她想着,于是吩咐丫鬟:“请大夫来,我最近身子不太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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