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 第573章

作者:南极蓝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建隆帝低沉道,“晟儿成亲前五日便识破了李岸勒的诡计,然后将计就计要以李岸勒为饵钓鱼。他请严昌去吃喜酒,更多的是为了试探他的虚实。”

  太后哭不出来了,她呆呆看着儿子,“严昌这里,你要怎么办?”

  建隆帝眉头紧锁,“三年前,他引刺客入宫行刺儿臣;这些年来,他一直与柴严亭暗中勾结,柴严亭死后,他暗中派人吞噬柴严亭的残余势力,手已伸到了漠北。现在他又联合苏缪意图毁了晟儿,妄图通过控制晟儿得到西北的兵权。母后,此子狼子野心,不可再留。”

  “可他毕竟是我柴家的血脉啊。”太后年老了,终是不忍看着孙儿身首异处,“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么?拔去他的羽翼便好,德妃死了,你又召回了蒋常胜,若是再……这天下人还不晓得要如何评说呢。”

  建隆帝又何尝不知呢,从不受宠的皇子,踏着血腥荆棘坐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的,建隆帝母子的手段又能干净到哪里去。但是他再怎么与清王等人争位,也未想过引外敌入中原趁乱得势,因此举会伤国体、动摇大周的根基。

  严昌怎么针对严晟,甚至他用计毁小暖清白,建隆帝都不会觉得寒心,但他勾结苏缪和李岸勒,行损国体之事,却犯了建隆帝的大讳。若柴氏江山落到此子手中,大周危矣。

  两母子一直密谈到天色将晚,建隆帝才走出内殿,见皇后安安静静地守在外殿,他皱了皱眉,上前问道,“揽月宫里的事儿都安排妥当了?”

  李皇后屈膝行礼,“皇儿们已经出宫,蒋家人也走了。臣妾留下严昌夫妻和揽月宫的宫人轮流值守灵堂,确保香烛经声不断。”

  建隆帝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如此甚好,母后这里还需皇后费心,朕去安排一些事,待会儿回来用膳。”

  是夜,帝后陪太后用膳后一起回了皇后的福宁宫安歇。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闭目眼神的男人,李皇后几番张嘴想问华嫔该如何处置,却怕惹他不快,只得硬生生地忍着。儿子几番告诫她,不要再难为华嫔,但怨恨华嫔几乎是李皇后的本能,叫她如何能停歇。

  揽月宫中,呆坐在母妃灵前的柴严昌直勾勾地望着摇曳的灯火,不知在想什么。京城各府的官员或扎堆密议,或与府中的幕僚商议对策,竟无一人入睡。

  贺王府内,得知柴严昌竟想将小暖和赵书彦偷送出关,陈祖谟愣住了。

第1158章 重情的三爷

  听到小暖被人坑,陈祖谟先是觉得非常解气,但再一琢磨就不对劲儿了。若是小暖真得被人坑了,对他反而是大大的损失。

  幸好,女婿破了柴严昌的诡计,又将计就计把柴严昌给拿了,祛除了心头大患。陈祖谟遗憾之余又感庆幸,那脸色真真是精彩极了。

  贺王又问陈祖谟,“赵书彦与晟王妃有何关连?”

  世子柴智辰、舅兄柴智瑜和贺王府的其他幕僚都看过来,陈祖谟此时也只能维护那个不孝女,“赵家是济县数一数二的商户,小女的母亲与赵家合伙开了几处铺子,所以两家平日里多有往来,但也只是如此罢了。大皇子此计甚毒,明日早朝之上伯父最好静观其变,想必此次,晟王不会善罢甘休。”

  另一幕僚也道,“晟王既然敢将这二人径直押送御前,就说明他握有铁证,只是不知是人还是物。”

  舅兄柴智瑜道,“就在今日后晌,太傅府、七皇子和八皇子母妃的娘家人,都以各种借口派人与晟王接触过,显然这些人都是站在晟王一边的,只是不知左右二相如何取舍。”

  又有幕僚道,“易王与晟王的关系看似寻常,但二人这几年并无冲突,左相这次虽不会明着站在晟王一边,但也绝不会使绊子。建王等人只会作壁上观,只右相一伙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世子柴智辰低声道,“如今看来,晟王的势头已盖过易王了。”

  四年前,京中见过晟王的人还没几个,如今他却已经成了最热门的皇子人选,真是令人唏嘘。

  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国丈,陈祖谟的心就是一阵狂跳。可转念想到那不孝女都没让自己送她出嫁,便是她身为国母,自己也不可能得到国丈的地位,陈祖谟又一阵肝疼。

  若是晟王夺了九五至尊,以他狠绝的手段……

  贺王打了一个激灵,目光落在陈祖谟身上,果然见他神色莫辨悲喜。贺王心中暗骂这人脑子不笨,怎就不能搞好与两个女儿的关系呢!

  左相府的书房内,李奚然正与外甥柴严易议当今的局势,“晟王没将此事提前告知你,也是一片好心,你莫多虑。”

  柴严易含笑,“易知。若是提前得知,今日在揽月宫中,我与母后必回引起父皇的猜疑。严晟在朝中呼声正高,若是明日无言官上折参华嫔,也会引起父皇的猜疑,舅父觉得这折子由谁来写更为妥当,荆正?”

  荆正身为御史台的头号人物,乃是御史台最不怕死的人物。

  左相却道,“荆正与晟王颇有几分交情,此事真论起来也与华嫔无关,若非得了晟王授意,荆正应不会动笔,蒋如晦却一定会递折子。”

  荆正与蒋如晦,就是真铁与假铁的差异。

  朝臣都知经晟王妃的揽月宫一跪,跪断了不少朝臣的笔杆子,令他们烧毁写了一半的折子。但如蒋如晦之流不只会接着写,还会大写特写,因为这是彰显他们“食君之禄、忠君之心”的好机会。而严晟,也不会与这些人一般见识。

  易王微微点头,“舅父言之有理。”

  李奚然看着日渐沉稳的外甥,低声试探道,“晟王声名日涨,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起了夺位之心?”

  易王含笑,“易不担心,因华嫔和陈小暖都不想他坐到那个位子上。在三弟眼里,他的母妃和王妃比他自己重要许多。”

  华嫔深居简出,身为外臣的李奚然不知她所想,但若说陈小暖一定没当皇后的念头,李奚然却是信的。因为只喜种田的秦安人,养的两个女儿也非同寻常。她们一家子想要的东西,简单得令人发笑,又深深羡慕。

  李奚然还是提醒道,“晟王虽无此意,但有此意的皇子却不少。四皇子也就罢了,七皇子和八皇子也蠢蠢欲动,晟王站在谁的身后还是未知之数。晟王重情,所以他至今还护着已毫无用处的乌羽,你须仔细着莫伤了与他的情分。”

  易王点头,“易知,易已数次劝解母后,让她不要难为华嫔。”

  提到妹妹与华嫔之间的恩怨,李奚然也颇为头痛。女人不可与之言理,只能动之以情,但你动之以情了,她们转眼就忘,又任性为之,“你外祖母与你母后,又算计着将周琼华塞入晟王府呢。”

  柴严易苦笑,“此事定不能成,且让她们折腾去,总比母后日日盯着华嫔好一些。”

  第四庄内,小草在后边搂着姐姐的腰,带着哭声道,“成亲前两日,姐姐在赵大哥的庄子里摔了一跤,再回来的就不是姐姐了吧?那会儿姐姐在哪儿,真被他们捉走了?”

  秦氏紧紧把小暖搂在怀里,也是眼泪刷刷地掉,“你怎就不跟娘提前说一声呢,若是万一,万一……”

  小暖安慰她们道,“有三爷与我大师兄、赵大哥三人共同商定的计策,怎么会有万一呢。那会儿回来的不是我,但睡醒了之后就是我了。”

  秦氏懊恼不已,“娘真是没用,连自己的亲闺女都认不出来。”

  “这怎么能怪娘呢,当时娘只担心着女儿的伤,哪会想到这一层。”小暖真的不怪娘,是谁都想不到这一层。

  “小草也没认出来,但大黄一下就认出来了。”小草也郁闷着。

  “汪?”地上的大黄立刻抬起脑袋。

  秦氏的眼泪都要把女儿的头发浸透了,“要是你真被他们偷走了,娘真是没法活了。”

  小草凶狠地道,“假扮姐的人是不是木黛?决不能让她活着!如果姐夫下不去手,让小草和大黄来!”

  “汪!”大黄立刻表明态度。

  小暖回手拍了拍妹妹的脑袋,“她已经死了。”

  “大皇子也不能饶了!”秦氏也是少有的狠绝。

  为了自己,娘亲和妹妹都发了狠呢。小暖心中暖呼呼的,“嗯,就算圣上想饶他,三爷也不会答应。押送李岸勒的人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明日就该到了。”

  “那咱们早点睡吧,明早小草要去路边等着!”小草依旧凶巴巴的。

  母女三人睡下后,晟王府内议事到深夜的三爷回到空荡荡的房内,躺在价值千金的大床上,却是孤枕难眠了。

第1159章 臭豆腐

  第二日一早,诉宫闱乱的折子堆在天章阁的桌子上,程无介将寥寥八份折子一一翻看后,露出一丝冷笑。若是此事发生在两年前,只折子就能把华嫔压死,现在华嫔母凭子贵,今非昔比了。

  程无介将折子摞好,点了阁内“秘书”卢正岐,“劳烦卢大人将这些折子送去宜寿宫,面呈圣上。”

  “是。”卢正岐托着折子赶往宜寿宫途中,将折子的顺序快速进行调换。

  圣上不会逐一翻看这些言官的折子,按照他的习惯,只会看第三本和倒数第二本。他把程无介放在第三位的蒋如晦的折子换到第一位,再把最下边御史台知杂事杜正柯告言行有亏的蒋氏追封德妃不合祖制的折子换到第三位。

  在这件事上,卢正岐跟大多数朝臣一样站在晟王一边,因为大皇子的做法,实难让正义之士苟同。

  就在卢正岐从容地站在宜寿宫外候宣时,押着李岸勒的一队羽林卫遥遥出现在京城西城门外。带队的副将望见前边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边上有一骑马的俏生生的小姑娘。这姑娘他不认得,但马边的狗他却认得。

  “那不是晟王家的大黄?”副将问身边的兄弟,大黄跟着晟王去过羽林卫军营多次,营中的兄弟们对它极为熟悉。

  “没错,就是大黄!”

  京城长得高大威猛的黄狗不少,但脖子上带着镶宝石项圈的却只有这一只。若这是大黄,那它身边的美貌小姑娘,就该是晟王妃的亲妹妹陈小草了。

  只不过,陈小草身边那位十几岁的美貌的少年郎又是哪个府里的公子?

  “他们在这儿做什么?”副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慢悠悠地往前走。待走到近前,他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陈小草手里拿着石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身后马车上的囚犯李岸勒!

  “给!”小草递给身边的华安歌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华安歌默默接过,颠了颠,又回头看马车上装的一筐石头,这若是都砸过去,李岸勒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吧。

  “汪!”大黄催促不够利索的华安歌,华安歌只得举起石头。

  他们这是冲着囚车里的犯人来的?副将连忙抱拳,“某奉圣命押解要犯入京,姑娘若把他砸死某就没法交差了。”

  不能用石头?小草把石头扔进路边的杂草里,抬手从马车上拿起两个泥球,“给!”

  华安歌默默把石头扔了,接过臭烘烘的泥球,随着小草一起把泥球扔向李岸勒。

  “让你算计我姐,让你算计我姐!”

  被卡在囚车顶上李岸勒的脑袋立刻开了泥花。躲避不开的李岸勒只得闭上眼睛,走了没五十步,他的脑袋就被小草和华安歌砸成了泥球。他身后的囚车上的人,也被莲年友鱼等人砸了一遍。

  副将受不了了,问跟在队伍边走边砸泥球的小草,“姑娘这泥球是用什么做的?恁得难闻。”

  “臭豆腐汤。”小草又扔了一个。

  副将捂住鼻子,闷声道,“姑娘,某还要押着他进宫面圣呢。”

  小草笑眯眯地一指身边的马车,“将军放心,我还带了两桶水。”

  副将立刻往旁边带了带马,免得被溅到。

  小草和华安歌跟着押送队伍一路到了城门口,将李岸勒砸得臭不可闻后,才让张冰将一大桶凉水浇在李岸勒脑袋上。

  看着马车进城后,小草洗干净手,招呼道,“安歌、大黄,咱回家。”

  “汪!”

  华安歌看看自己白衫上的泥点子,默默随着小草回了第四庄。听了小草做的事,秦氏觉得还不够解气,“应该再扔些烂菜叶子。”

  “等他们被推到菜市口斩首时,咱们再去扔菜叶子。扔臭豆腐球是让他变得臭不可闻,谁见谁讨厌!”小草拎出一盒臭豆腐,“娘,城西口的臭豆腐,尝尝不?”

  秦氏笑了,“安歌也尝尝吧,这家的豆腐最正宗了。”

  “好。”华安歌忍不住挂起笑纹,这对母女还真是有趣,不过这么臭的东西,真能吃么?大黄都躲出去了呢。

  臭烘烘的李岸勒一行六十余犯人被押进大理寺时,金益昀恨不得捏住鼻子。他强忍着道,“德喜公公,咱们先将他冲洗几遍再审?”

  这案子惊动了满朝文武,自然不能再由大内太监总管德喜一人审理,所以建隆帝点了大理寺卿金益昀共审。

  德喜似乎闻不到什么味道,沉静地道,“万岁还在宫里等信儿呢,金大人,咱们耽搁不得。”

  “您说的是。”金益昀欲哭无泪。

  待审完李岸勒返回宫中时,德喜连袍子都没换就直接进了宜寿宫回话,建隆帝自然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听了德喜的回话,纵使烦心不已的建隆帝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丫头实在是……太妙了!”

  建隆帝一笑,宜寿宫内的太监宫女们悬了多日的心总算安稳了些。德喜笑吟吟地道,“李岸勒一开始还狡辩,待小人将他传出的两份纸条放在他面前,他才吐了口,这是口供,请圣上过目。”

  李岸勒出雁门关后放飞两只雪鸽,一只飞往京城给苏缪报信,一只飞往西北于田给李家报信。这两只都被上清宫的人捉住,先将它们腿上的密信抄录下来再放飞。

  建隆帝拿着满是臭豆腐味道的口供仔细看了一遍,拍着玉案怒道,“这就是朕的铁甲,朕的铁门关!”

  “传朕旨意,涉案军将全部运进大理寺论罪,李岸勒和苏缪斩首示众七日,暴尸荒野。于田李家和苏缪,九族结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