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怡米
“住手!”
门口传来一道略先稚嫩的声音。
林衡抄着斧头进来,气势汹汹,像只发怒的小兽,今儿是每十日一次的旬假,他刚好住在府上。
林修意深夜未归,林衡作为府里唯一的男主子,没露出半分怯意。
两名刺客忍不住乐了,根本没把林衡放在眼里。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没等林衡靠近隔扇,就被一名刺客单臂举起,在原地打转。
林宝绒心惊肉跳,生怕刺客把弟弟扔出窗外,“住手!”
砰!
刺客把林衡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另一名刺客推推同伙,“别耽误了正事儿。”
“你先出去,我马上过来。”
屋内剩下一名刺客,林宝绒却更为觳觫。
“别碰我姐!”
林衡忍着痛,抱住刺客大腿,张口就咬。
刺客用刀柄砸他脑袋,一连数下,特别用力。
林宝绒扑过去,抱住林衡的头,“放了我弟弟,我什么都答应你!”
刺客勾唇,“伺候爷呢?”
林衡额头全是血,
怒瞪着他,“你放肆!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刺客从未见过十二三岁的少年会有这般胆识,愣了一下,拽住他手臂,抡了出去,随即去拽林宝绒。
林宝绒握着金钗刺向他小臂,被他挥开。
林宝绒倒在地上,白色衣裙包裹纤纤娇躯,刺客越发心痒。
这时,外面传来打斗声,刺客一愣。
屋外的同伙喊道:“有埋伏,带上人质,撤!”
屋里的刺客拉起林宝绒,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带她跳下二楼,与同伙们汇合后,朝后巷撤离。
岂料,后巷也被围的水泄不通。
对方整齐划一。
刺客们挟持着人质,慢慢后退。
林宝绒斜睨一眼身后的刺客,见他肩头扛着昏迷的叶然,心尖一紧。
这时,闻晏驱马走出人群,面容冷峻地盯着刺客们。
“放人。”
刺客头子:“听说北镇抚使心肠硬,却还是超乎我的意料,为了引出我等,不惜用未婚妻子做饵。”
没等闻晏接话,小荷从人群中跑出来,焦急道:“大人快救救我家小姐!”
小荷刚跑出后门,就遇见了北镇抚司的人马。
看来,闻晏早已布下棋局,只等对手自动送上门。
闻晏半抬起手,侍卫们张弓搭箭,瞄准对方。
闻晏:“再说一次,放人。”
刺客头子:“哪个?”
闻晏轻眨一下眼眸,“对你们最没用的那个。”
显然,他指的是林宝绒。
刺客头子:“你知道我们因何而来?”
闻晏:“受人所托,杀人灭口。”
刺客头子不想跟北镇抚司的人周旋,这个时候激怒闻晏等同于自取灭亡,于是示意下属松开林宝绒。
闻晏跨下马,大步朝林宝绒走来,把她拉到身后。
轻描淡写地问道:“你们为何不直接杀了叶然?”
刺客头子:“北镇抚使有所不知,做我们这行的,凡事讲个‘眼见为实’,雇主掷重金找上我们,不就是想买个心安么,没见到人,又怎会心安。”
闻晏看了叶然一眼,薄唇吐出更为冷残的话,“带个人多不方便,不如砍下首级去领赏。”
刺客们愣住,没想到面前的男人比他们还嗜血。
刺客头子:“在林府闹出人命可不是小事。”
闻晏笑了一下,天气寒冷,唇间有哈气飘出,“劫持就是小事?”
刺客头子:“就问大人一句,我们要带叶然走,你放是不放?”
闻晏:“放。”
林宝绒不可置信看向他。
在刺客们侥幸的目光下,闻晏动动手指,“放走你们中的一个人,回去捎个话,就说本官已为她打造了尚好的囚牢。”
刺客头子嗤笑,“大人若是惹得起,还是自己去说吧!”
刺客们拔刀相向,准备硬碰硬。
闻晏拉着林宝绒退到侍卫身后,淡淡下令:“留活口。”
两伙人兵刃相见。
“姐!”
混乱中,林衡忽然跑了出来。
刀剑不长眼,细皮嫩肉的少年哪挨得起这个。
没等林宝绒动作,闻晏大步走过去,伸手捞起林衡,穿梭在人群中。
刺客们认准闻晏,齐齐朝他砍来。
“大人当心!”闻晏的副官大喊。
闻晏一记侧踢,踢翻了几人,护着林衡朝林宝绒走去。
倏然,几支冷箭自墙角射来,距离闻晏稍有些偏,却朝着林衡的面门而来。
林衡瞪大眼睛,以为自己避无可避,下意识闭上眼,结果身体一轻,被一道力量抛了出去。
滚落在地时,听见侍卫们的惊呼。
闻晏中箭了。
林衡看着本该射在自己身上的箭,结结实实射进了闻晏的胸膛。
*
一场混战后,闻晏故意放走一名刺客,其余刺客均被送进北镇抚司的监狱。
林修意得知消息时,气得差点昏过去,敢擅闯尚书府宅,绝非一般的刺客。
闻府。
太医为闻晏拔了箭,侍卫们端着一盆盆血水走出来,把血水泼在雪地上。
林衡杵在外头,愣愣盯着地上的血。
林修意拽拽儿子脖领,“愣着干嘛,进屋去。”
不冷啊?
林衡偏头看父亲,“爹,祭酒为我受了伤。”
“嗯。”
“都怪我太弱了。”
林修意沉思片刻,蹲下来直视儿子的双眼,“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也能保护身边的人。”
“我不能。”
“谁说不能。”
“我太弱。”
“那是没有历练过。”
林衡顿住,是啊,因为一直生活在安逸中,没有机会磨练自己,才会成为别人的累赘,而他不想当累赘。
屋内,林宝绒送走太医,折回床前,看闻晏捂着伤口要起身,赶忙上前扶住他,“别动,当心牵扯到伤口。”
闻晏舔舔苍白的唇,“帮我拿杯水。”
林宝绒倒了杯温水,亲自喂给他。
两名近身侍卫相视一眼,悄悄退出去。
林宝绒放下水杯,掏出帕子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为何不用麻药?”
太医为他取箭时,煎了碗止疼的麻药,闻晏拒绝了。
闻晏:“不喜欢那个味道。”
“嫌苦?”
闻晏笑笑,“算是吧。”
林宝绒纳闷,这人既不喜欢甜的,又不喜欢苦的,难伺候的很,也极能忍受疼痛。
林宝绒有些心疼,用指尖碰了下他的侧脸,有些烫人。
他在发热。
闻晏握住她的手,裹在掌心,“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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