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超会抱大腿 第123章

作者:薄荷青提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想起那日女子奄奄一息地蜷缩在他怀里,柔弱得像朵即将枯萎的花蕾,他心头兀的一痛。

  他记得清清楚楚,日夜不忘。

  她说:“晋简,我不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王八:其实我是落荒而逃

第110章 回门

  与晋简分开后, 甄微腾云而起, 想动身赶回碎玉山。

  然而她才动用灵气不久, 便隐约感觉灵核一阵猛颤,体内似海般充盈的灵力剧烈翻涌,好像下一秒就会从躯壳中挣脱出来, 重回天地之间。

  灵府内浮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影,圆润小巧, 紫光流转, 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气息。

  要结丹了……

  意识到这件事, 甄微有点头疼。

  一旦开始应劫,她会变得异常虚弱。然而眼下这处地方偏僻荒芜, 绝对不是合适的选择。

  她努力压下那已经逐渐疯狂的灵气,眉心微蹙,再不敢耽搁,缩地成寸, 极速往东方奔去。

  至碎玉山脚, 见此山树木葱茏, 绿水环绕, 一时间竟然无法把它和记忆中那座荒山联系起来。

  甄微愣了愣,自言自语道:“我到底在塔里关了多久?”

  怎么一出塔感觉世界都变样了, 完全找不回过去的认知。

  她摇摇头, 打断自己突如其来的惆怅,继续登山。

  来到山门前,望着那些熟悉的建筑, 她生出一种隔世之感,迟迟不敢迈入。这也是生平头一次理解什么叫做近乡情怯。

  虽然对于她来说过去的岁月不过弹指一挥间,可对其他人而言,她大概早已成为只存在于回忆中的角色,不复任何鲜活。

  一位扫地的小童看到她在门边犹豫不决的模样,提着扫帚缓缓走出,礼貌地说:“这位姐姐来碎玉山有什么事?我们正在举行论学会,如果您有要紧事,我可以帮忙传达。”

  论学会?

  甄微心神一动,按捺住紧张的情绪,问他:“小仙人,你可知上一次通天之试是什么时候?”

  通天塔已经不复存在,她所参加的那场试炼便是最后一场。

  小童显然有些惊讶,不明白她为什么连如此简单的问题都要问别人。但他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通天塔倒塌后,通天之试也随之停止。最后一次试炼至今已有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

  甄微第一反应不是感慨时光易逝,而是急忙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害怕摸到她最不想要的皱纹。

  确定脸上还是光洁如玉,没什么沟壑后,她悄悄舒了口气,但心底还是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怎么可能不怪呢,在塔里修行根本不能察觉时光流逝,相当于她直接从二十二岁变成了四十七岁,这个结果让她无论如何都觉得难以接受。

  罢了,金丹期怎么也能活个六七百年,四十几岁还算幼年,不亏不亏。

  她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心情稍稍平复,冲童子一笑:“谢谢……”

  话音未落,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横插进来,打断了两人对话。

  “好啊,小兔崽子又在偷懒,让你扫地你在这儿和女人说话?”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

  甄微转头,正看见一两鬓染霜的老妇满脸刻薄,对着小童破口大骂。

  模样虽老了些,整体五官却没太大变化,她一下子就认出老妇的身份,不由暗暗想道:二十多年过去,冯姑姑怎么还是老样子。

  一如既往地爱欺负别人。

  思及此,她看向老妇,道:“是我主动找他搭话,姑姑不用责骂。”

  冯雪闻声抬头,明目张胆将她打量,发现女子衣衫破烂,不像有身份地位的人,气焰顿时高涨,恶声恶气地说:“我教训自家弟子,跟姑娘有何关系?这里是碎玉山,容不得外人放肆。”

  甄微又说:“您再看看我是谁。”

  她就站在那儿,身姿绰约,即便不动也如风摇菡萏,袅袅婷婷。

  冯姑姑听她底气十足,狐疑扫去,仔仔细细又看了一次。

  这次她终于找回了一点记忆。

  惊讶在眼中缓缓漾开,下一秒,她脸上已经挤出讨好的笑容,连声说:“是甄仙子回来了啊!一别二十多年,您依然年轻貌美,真是羡煞旁人。”

  以她的眼力劲儿倒没有从甄微的穿着上看出什么端倪,主要是这年头没几个人天天戴面纱。一看见女子脸上挂着的白纱,她那些尘封的记忆就统统钻了出来。

  甄微盯着她那张像树皮一样布满皱纹的脸,内心十分平静。虽然过去冯姑姑对她极为苛刻,但她也用魔兽报复了回来,两人之间的恩怨算是两清。

  况且如今她们的际遇已有云泥之别,更生不出什么为难的心思。

  她没有动怒,轻轻地摸了下童子的头,对冯雪说:“姑姑待我好,甄微心里一清二楚。不过他同样也是碎玉山弟子,您是不是也该对他好点?”

  瞧冯姑姑刚才那样,骂人的话张口就来,一看便知平时没少欺负童子。他还这般稚嫩,放到现代指不定小学都没毕业,被她呼来唤去,肆意辱骂,哪个能看得过去?

  冯姑姑没想到甄微竟然还会关心一个外门弟子的死活,脸色倏然变青。可她很快又意识到眼前这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她摆布的小丫头,只得把不满的情绪藏起,好言好语道:“仙子尊贵,怎可与王珩相提并论?您有所不知,他仅有五灵根的资质,若不是门中最近缺人,这小子连外门弟子都做不成……”

  甄微打断她,缓缓道:“姑姑,我也是五灵根。”

  还在那儿滔滔不绝的冯姑姑兀的一怔,那些话全卡在了喉咙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表情极为尴尬,活像一只被人扼住咽喉的大鹅。

  过了会儿,她讪笑着说:“是小人眼拙,没看出他的天赋,日后…日后我一定善待小珩。”

  对冯雪这样的人,和她讲什么大道理完全没用,甄微也不准备做无用功。

  体内灵气越来越狂妄,大有脱离掌控的趋势。

  她压下不适,故作镇定道:“那就麻烦姑姑多看待他些,我先回玉芒峰了。”

  说罢,瞬移至玉芒峰大殿。

  临近金丹后神识已经可以自由释放,察觉殿中无人,甄微料想师父应该在主峰参加论学会。

  身为徒儿,无故消失数年时间,怎么说都该等师父回来向他斟茶问候,可她情况特殊,实在等不到程一归来。

  留下一封风信,甄微直入洞府,挥袖关门,开始闭关。

  她不知道别人结丹是怎么回事,反正她没有丝毫停滞,一气呵成修出了金丹。

  自灵府中生出一颗浑圆剔透的圆丹,整体若水般透明澄澈,内里泛着紫光,外部有五色流光环绕,完美无缺,威仪天成。

  倘若有人能够看到她的金丹,必然为之震撼。

  因为她的金丹太像一轮皎月。

  通常来说,结丹必有劫雷,可不知为何,她金丹已成却无雷降下。

  甄微迟疑了会儿,决定不去管这件事,起身出洞。

  门外,青衣道人一如从前那般在院中提着扫帚扫地。

  听到石门打开的声音,他破天荒失了镇定,猛的抬头,见女子灰头土脸走出来,再看了看天空,发现毫无劫雷踪迹,以为她结丹失败,脸色蓦地一白。

  光是不能结丹没什么问题,大不了接着修炼就是。但现实情况是:一旦结丹不成,便有极大的机率反噬筋脉,致灵气逆流,冲击灵核。

  轻则修为倒退,重则性命不保。

  二十五年前,通天塔毫无征兆地崩塌,无论他们做多少努力都无法进入其中。程一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尊和阿微被关在里面。若不是手中的魂灯还未熄灭,恐怕连他都觉得徒弟再无生还的可能。

  阿微好不容易才能回来,程一不求她有多少长进,只希望徒弟平平安安,不要再经历那么多磨难。

  他心急如焚,面上却不敢表露太多,半晌,嚅嚅道:“过来让师父看看。”

  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甄微眼眶微热,几步上前,对他说:“徒儿本该等您回来再去闭关,可当时结丹已刻不容缓,是以未来得及通知师父…”

  “无碍!”程一不觉拔高声音,泄露出几分紧张,“你现在身体如何?不要隐瞒,如实相告。”

  她福至心灵,忽然意识到他是在为自己担心。

  甄微吸吸鼻子,道:“您别急,徒儿结丹成功了,没有受伤。”

  “成功了?”他却是一脸怀疑,“那为什么为师没有感应到劫雷?”

  越想越觉得她是在安抚自己,程一叹口气,苦口婆心地说:“师父虽然担心你,但这点承受力还是有的,你有什么问题应该告诉我,咱们师徒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对吗?”

  “……”二十几年没见,师父模样没有丝毫改变,话倒是多了不少。

  甄微无奈至极:“您也是金丹,不妨先瞧瞧再说。”

  这句话唤醒了程一的理智,他当即凝神探查,发现对方修为的确已经远超筑基。

  “竟有如此怪事……”

  忧虑之情渐消,转而产生的是极其浓郁的好奇。

  怎么会有人结丹避开天雷?

  他阅尽古书,自问还算渊博,可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甄微自己也不清楚原因,不过她不明白的事多如牛毛,哪里会为了这点儿小困惑妨碍心情。

  她现在对另一件事更有兴趣。

  “师父,当时真仙界的人也在通天塔内,他引妖物进塔趁机吞食修士,以助魔兽化妖,这件事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些顺利出塔的修士必然会把自己的遭遇告知师门,所以甄微确定师父也已知晓。

  程一点头,道:“剑尊有一法宝可转现画面。你们在通天塔里经历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

  突然得知自己当了免费女主播的事实,甄微是真的尴尬。别问,问就是想打个地洞钻下去。

  仿佛有块大石头压在脖子上,她的头越埋越低,越埋越低,差点挤出双下巴。

  她勾着脖子,瓮声瓮气地说:“后来他又设法让剑尊前辈本体入塔,通天塔承受不了他的威压骤然崩溃,我们被结界挡住去路,在塔里关了足足二十五年。真仙界不折手段困住剑尊,肯定是想做什么坏事儿…不知现在三国情况如何?”

  听到这儿,程一收敛表情,严肃地说:“你想得不错,剑尊被困后,银龙突破化神,率领魔物肆虐人间。各大高手皆不能敌,败退回门。如今已遍地妖魔,净土难寻。”

  甄微大惊,连剑尊都忘了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晋简虽然不在,不是还有金云师祖吗?”

  她去参加通天之试前金云就是化神之尊,以他的脾性绝对不会放任妖魔作祟。

  “二十年前,你青霜师伯下山寻找炼器材料,一去不返。”

  他沉沉叹息,道:“碎玉山自创立之初就有一则铁律:长老走一留九。无论发生什么事必须保证有九人留守门派…你金云师祖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