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荷青提
妈啊!
这么漂亮的手,罩在头顶上,却和压了一座山没什么两样。甄微屏住呼吸,艰难地说:“您…皮肤真好。”
他不退反进,固定着她脑袋不许乱动,身子缓缓凑近,直到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突如其来的艳福把她吓个半死,哪怕他睫毛卷翘浓密上天,也不能让她快乐。
“甄微。”他轻轻喊了声。
“小女子胡言乱语痴心妄想口无遮拦,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打我!”晋简出声的刹那,甄微迅速抱住头,生怕被他一掌拍死。
幻想中的疼痛迟迟未来,她觉得疑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弱弱开口,声若蚊蝇:
“我错了。”
她再也不敢突发奇想调戏他,这种体验堪比极限运动,玩儿的就是心跳。再多试几次,肯定老命不保。
团团速度在不知不觉间加快,风呼啸而过。
她听到了风声,叶落声,还有他说话的声音。
“情.事万般好,皆为过眼云。你有天赋,稍假时日便可驰骋天地,不该囿于温暖与爱。”目光沉沉,像笼月云雾,朦胧且隐秘,“吾心向剑,你心又向什么?”
剑剑剑,满脑子都是剑。
甄微没由地冒出一团火气,不那么炙热,不那么猛烈,但不断灼烧,烧得她心慌。
她忍不住说:“我不惧跋涉与艰辛苦修,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自由生活。如果纵横四方的代价是违背本心,那实非我愿。所以,我心…”
“向你。”
温柔坚定,是少有的铿锵,无半点退让。
他一时无言。
过了会儿,无奈道:“不好好努力,就会耍脾气。”
“我没有!”甄微不满地反驳。
他这副哄小孩子的口气算什么?
哄孩子还给颗糖呢。
“装疯卖傻,心思繁多。你这样谎话连篇的姑娘,当真会为我钟情?”
“钟情不及,觊觎是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侠颜色极佳,又怎知不值得向往?”
晋简闷声笑起来。
“好。”他顿住笑意,一字一句道,“如有一日你力能欺我,我便束手就擒,任你觊觎。”
女子眯眼:“君子一诺…”
“万马难追。”
“成交!”
此后两月,甄微卯足了劲修行。白日随他四处济雨,将将入夜,又全神贯注地开始感悟自然。
天资这种东西是很伤人的,自然万物都亲近依赖她,修行起来如鱼得水,速度更是一日千里,能将普通人甩出八条街去。
自从上次被晋简点破渡长生的奥秘,甄微就开始主动参悟《引生诀》中其他内容。
反复参阅数次,她发现这本秘籍中只有三招。
第三重,渡长生,牵引生机,倒阴还阳。
第六重,逐月朗,佳雨洗尘,逐云朗月。
第九重,惑君心,万物生灵,俯首化臣。
纸上得来终觉浅,无论甄微如何思索,终是不得后面两式之要领。她心也宽大,只道时机未至,很快便豁然对之,把烦恼搁置一旁,专心致志练起渡长生。
在这个生产力落后,天灾不断,又有魔兽作乱的古怪世界,死人是太正常的事。
他们濒死,甄微事情就多。
路上遇到的,能救则救。五分怜悯,五分自利。她频繁施展渡长生,很快就渐入佳境,在用气、引气方面的进步,就连晋简也不禁侧目。
他俩一路前进,鲜少休息停留。终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划掉了短册上最后一个地名。
晋简合上册子,抬眸,道:“焰国两百零五个干旱重地,你已陪我一一走完。接下来,轮到我履行承诺。”
见他目光从头顶扫过,甄微悄悄挪了挪身子,想挡住什么东西。
他未在意,继续说:“沼之国有一仙门,自诞生起便驻守荒山,寸步不离。它为沼国第一大派,却甘愿屈居远地,数百年未变。”
女子愕然,喃喃道:“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他们举派不出,是在镇守什么东西。”晋简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随手拉开,上面赫然画着离仙大陆的形状。
将它摆到地面,指尖快速在地图上四个不同的位置点了下。
“焰之国堕雨楼,历代楼主皆不出世。”
“沼之国碎玉山,立派五百年,从未迁移。”
“雪之国云梦泽,隐世深山,天堑难越。”
“不归海驭兽宗,风暴海中,万兽守护,神仙难近。”
他伸手,抚了抚女子青丝间的木簪,道:“辞枝簪已入你手,剩下三物,取或不取?”
废话。
“取!”她毫不犹豫地说。
眼底弥漫开雾气,杂糅讥讽和期待。晋简收了图卷,对她说:“九月初六,碎玉山开宗收徒,圣女不妨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贺军翔真帅,小脸红扑扑
第17章 分别
“我去碎玉山,那你去哪里?”甄微下意识问道。
“数月未归,回宫中去处理些事情。”
他答得爽快,反而让甄微心绪难平。
原书其实写了这几个门派的秘密,正如晋简所言,它们分别镇守四大神器。
而她刻意不提,刻意忽略,甚至在明知神器下落的同时放弃寻找,转而抱上晋简的大腿。这都是因为时机不对。
女主顾清漪与碎玉山渊源颇深,且不说她功底极差,根本入不了沼国第一大宗的眼。即便是入了,甄微也不敢和顾清漪直接对上。
而因为主角的关系,作者对其他几个门派提及较少,描写很不详尽。她在信息如此缺乏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只身前往?
没想到晋简会这么快发现四个门派的秘密…甄微觉得有点震撼,也有些惆怅。
也许离别的时候真的到了
琢磨了好久,她磨磨蹭蹭开口:“你真的信我?”
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子,说自己来自异世,说他的人生只是书中虚景,晋简竟然就这么轻易地信了?
不可能。
换做是她也不会如此愚蠢。
听了她的问题,晋简却是十分平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信或不信无关紧要。你太弱了,伤不到我。”
话虽直白,但其中道理不假。
甄微看着那双眼睛,莫名地感受到他的诚恳。
如果说现在的她是一杯水,那么晋简则是一条河,一片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谎言诡计都无处遁形。
在他心里,她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哪个巨人会在意脚下蝼蚁藏着什么心思。他帮她、护她,不过是因为他乐意,且有能力如此。
给马喂完草,晋简转过头来,对她这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略为不满:“庸人自扰,所以大道难成。无论我出于什么目的帮你,你又怀着什么心思接近,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他很少对谁动气,但面对这个花花肠子一大堆的圣女,真的很容易破功。
甄微嚅嚅道:“对不起…”
“罢了。”轻叹一声,继续说,“你易多想,我便直言不讳。”
“我帮你全因你有潜力,指引得当,他日便为我之劲敌,可与我一战。同样,圣女只要记得,你的目标是夺取神器,其他万事,都不该挂在心头。”
深深望她,道:“想太多,顾忌太多,只会浪费天赋,最后泯然众人。”
她说的穿书,还有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说假,一路走来却印证了很多事情。说真,又觉得太过虚无缥缈,很难令人信服。
判断真伪并不容易,晋简懒得花精力在上面。反正他们之间是公平交易,他帮她提升,来日她便成长为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为她搜罗神器,她让焰国降雨。
如此,谁都不吃亏,互利共赢。真假反而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甄微不想胆小,不想多疑,可她是弱者,能做的事太少。一遇到风吹草动就忍不住想缩回保护壳,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那颗脆弱的心本来已经在风浪中飘荡,徘徊在撞崖的边缘。
他的声音总是这样充满冷感,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可她偏偏觉得,心好像得到了慰藉,飘零之感顿减。
风浪开始平静,载着心儿的小船也得以安稳前行。
眼神逐渐清亮坚定,将之前的迟疑彷徨全部驱散:
“明白了。”她必须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不可以沉溺软弱。为了能夺取神器,就要作好面对一切的觉悟。
哪怕对手是书中最大的反派,是晋简,亦或是有光环加身的男女主,也要坚定面对。
神器当前,我之步伐无人能阻,必一往无前!
空中一行白鸟飞过,展翅结群,挡住熹微日光。群鸿万里,纵横晴空。
呼吸放缓,他意味深长地说:“快些长大吧。”
毫不吝啬地贡献秘籍,指点她修行,无非在于看出她是佳苗,稍加催化就不难结下硕果。
高处不胜寒,无敌使人寂寥。
天级高手活到两三百岁都不成问题,如此漫长的人生,他若无敌,该怎么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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