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静夜空
“恭喜王爷,小师妹渐渐接受了王爷,迟早会跟您回京城的。”方云垂手立在一旁。
九王爷拿出一串葡萄,一粒一粒地吃着,吃完了对方云说:“糕点你拿回去吧,本王不爱吃那些东西,水果留下便足够了。”抬眸看向门外,眸中尽是期待,盼着刚才的身影再出现在眼前。
霜儿一口气跑到梧桐居,进门见梧桐准备出门,喜鹊提着食盒跟在梧桐身后。食盒中不知装了什么,阵阵香气直往鼻孔里钻。霜儿走到梧桐身边,问:“这是做什么去,给谁送去,伯母?”
“给姨母的汤水已经送去了,这是给闻晏哥哥的。”梧桐对满脸,含着笑意眸子尽是柔情。
霜儿娇滴滴地学着梧桐的样子,喊了一声闻晏哥哥,随后指着梧桐道:“怪不得堂哥说你偏心呢,说起你的闻晏哥哥,你整个人都变了。”
梧桐不为所动,一面走一面说:“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去,我才不在意呢。闻晏哥哥要参加明年的春闱,不分昼夜地读书,我自然要做些好吃的犒劳他。”
霜儿跟在梧桐身边,笑嘻嘻道:“怪不得呢,那天我见冯楚楚提着食盒进了大哥的院子,原来是怕大哥辛苦,给大哥补身子的。”
梧桐听了这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霜儿,问:“你说的可是真的?”怪不得冯楚楚不喜欢她呢,原来如此。
霜儿见梧桐颜色难看,方知自己说错了话,讪讪道:“她送也是白送,大哥的心又不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下说:“对了,祖父布置的大字,我还没写完,我回去习字了,你自己去大哥院中吧,我就不陪你了。”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院子了。
前两日,霜儿去桃仙阁借书,撞见冯楚楚给大哥送汤水。大哥特意吩咐不准备透露给梧桐知道,免得梧桐多想。没想到才过了两日,霜儿竟说漏嘴了。希望梧桐不要提起自己说的,不然就惨了。
喜鹊见梧桐不言不语,以为梧桐生气了,道:“小姐,你别听霜儿小姐说,闻晏少爷根本不是那样的人。”闻晏少爷的一颗心,都在自家小姐身上,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怎么可能喜欢冯楚楚呢,前些日子为了小姐,还将冯楚楚赶出了碧荷苑呢。
梧桐没搭腔,垂眸思量片刻,迈着莲步朝东苑桃仙阁走来。喜鹊只能跟上,是不是安慰几句。梧桐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走着。
两人刚走至桃仙阁院内,见司琪守在房门口,看见梧桐来了,刚想出声,被梧桐制止了。梧桐站在院内,便听见屋内传来冯楚楚娇俏的声音:“表哥,这是楚楚亲自做的莲子羹,最能消暑气,你快尝尝。”
“放下吧,我还要看书,一会儿再喝,你先回去吧。”闻晏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梧桐脸上一喜,脚下并未动,只是听着屋内的动静,又听冯楚楚说:“表哥,你就尝一口吧,这是人家的心意。”
“放下,出去。”闻晏冷冷赶人。
“表哥不要生气,人家出去就是,不打扰你读书了。表哥这样勤奋用功,明年定能蟾宫折桂。”须臾,冯楚楚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走至廊下抬眸见梧桐站在院中,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笑容僵在脸上,怒视着梧桐:“你来做什么?”
梧桐缓缓走至冯楚楚跟前,笑嘻嘻的不说话,嘲讽的目光直直看着她,半晌才说:“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冯楚楚见到梧桐,便想起上次的不快。又见喜鹊手中提着食盒,更加不快。此刻梧桐又嘲讽她,抬手想推梧桐,瞥眼见闻晏出来,灵机一动,伸出手向后倒去。跌坐在地上,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梧桐,眸中带着泪水,一脸委屈:“你,你为什么推我?我见表哥读书辛苦,想尽点心意,并无别的意思。”
不待梧桐出声,喜鹊指着冯楚楚,满腹指责:“瞎说,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竟冤枉我们家小姐。”看向闻晏说:“闻少爷,你千万不要信她,是她想推小姐,见你来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陷害我家小姐推的。”
闻晏站在原地,看着冯楚楚,冯楚楚摇头,解释,可闻晏不为所动。
梧桐居高临下地看着冯楚楚,讥讽道:“竟然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要是不成全你,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一语未了,一巴掌甩在冯楚楚脸上。
第77章 梧桐闹脾气
这一巴掌响亮极了, 司琪都为冯楚楚脸疼, 可却不同情怜悯冯楚楚。冯楚楚觊觎少爷, 少爷心中只有梧桐小姐,若是没有梧桐小姐,少爷依然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 谁会看一眼。
也只有梧桐小姐,至始至终都陪在少爷身边, 从不嫌弃少爷。岂是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可以比的。
在司琪眼中, 除了梧桐, 其余的人都是贪慕虚荣的。少爷得势的时候,阿谀奉承, 少爷断腿,她们避之不及,有些人更是落井下石。冯楚楚也不例外。
冯楚楚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梧桐, 眸中充满恶毒, 转眼扑向闻晏, 闻晏看一眼梧桐, 朝一遍躲去。
冯楚楚好似知闻晏的心思,站在一旁, 嘤嘤哭泣, 满脸泪痕道:“表哥,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恼了白小姐, 我见表哥读书辛苦,做些汤水送来,让表哥解解乏。谁知白小姐不问青红皂白,居然打我。表哥你一定为我做主啊。”
梧桐气恼,看一眼闻晏,对喜鹊道:“咱们走,有些人不稀罕咱们的东西。”说着朝外走去。喜鹊恼恨地看着闻晏,冷哼一声,跟在梧桐身后,出去了。
“桐儿,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闻晏出声说。
一语未了,冯楚楚快闻晏一步,嗷嚎起来:“不得了,不得了,侯府嫡女打了人就走,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就是侯府嫡女的做派,连我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也不如。”
闻晏推开冯楚楚,喝止道:“够了,你若是愿意回家,赶紧走,我绝不拦着。你没来前,这碧荷苑相安无事,怎地你来了,就生出这些事端。”
冯楚楚惊愕地看着闻晏,他这是什么意思,说她惹是生非,让人不得安宁吗。表哥果真被白梧桐带坏了,不行,她不能离开,她要找姑母去。
闻晏吩咐司琪送冯楚楚回去,以后不准再来桃仙阁。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门外,去追梧桐了。
梧桐出了桃仙阁越想越生气,她为他洗手煲汤,他却美人相伴。穿过花园,直接来了西苑,命人关门,不准东苑的人进来,尤其是闻晏。
喜鹊安慰梧桐几句。梧桐正在气头上,不安慰还好,越安慰,梧桐反倒越生气。自从冯楚楚来了后,闻晏哥哥很少到梧桐居,原来在桃仙阁私会美人。不理会喜鹊,走至梧桐居,命飞鸾关门,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
不多时,门外传来闻晏的声音。梧桐听了,离开唤来金儿,乘坐金儿离开碧荷苑,不知踪迹。闻晏翻墙进来,左右寻找,哪里还有梧桐的影子。
飞鸾在厨房叮叮当当,指桑骂槐,说闻晏喜新厌旧。
喜鹊也不冷不热,说闻晏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多久没来梧桐居了,以前跑得勤,有了新人,连来都不愿意来了。
闻晏心里道:天大的冤枉。
明年春闱,他想博得头名,少不得要用功些,到时候好到江陵侯府提亲,自然不敢倦怠,谁知到了梧桐居,竟变了味儿。
闻晏也不与飞鸾、喜鹊计较,当即拿出竹管,放在嘴边吹了吹,几声过后,也不见金儿回来,这才知梧桐生气了,急得团团转,也不可奈何,只能在梧桐居等着,等梧桐自己回来了。
梧桐乘坐金儿出了碧荷苑,来至山谷不远处的悬崖边上。梧桐和闻晏偶然来此处,发现在这里赏月、观景最合适不过,遂经常来这里。如今梧桐却一个人来,心里空空的,好像少了一块东西似的。
梧桐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发脾气,是闻晏哥哥不为所动吗,是气恼冯楚楚厚颜无耻吗,大概都有,火气莫名上来了,压也压不住。
金儿趴在梧桐一旁,瞅一眼梧桐,名叫几声。梧桐仿若未闻,金儿是只聪明的鸟儿,早知道梧桐与闻晏置气了。它听见闻晏的信号,转身想飞回去,可梧桐不允许。
它虽与闻晏亲近,可梧桐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它自然不敢违抗梧桐的命令。只能载着梧桐朝悬崖这边来了。等了许久不见梧桐回去,有些急了。鸣叫几声,想唤起梧桐的注意,可梧桐压根没注意,陷入沉思中。
金儿起身,转身飞走了。再回来时,身上驮着闻晏。一人一鸟儿落地后,梧桐还也没发现。闻晏摇头叹息一声,径直走到梧桐身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梧桐披上,柔声道:“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梧桐这才知道闻晏来了,瞪一眼金儿。金儿不为所动,转身飞走了。闻晏坐到梧桐身边,伸手搂着梧桐,被梧桐躲开了,酸溜溜道:“你来做什么,不陪着你的表妹了?”
闻晏噗嗤一声笑了,看着梧桐眉眼带笑道:“我只知有桐儿,不知有表妹。再说,又不是我让她去桃仙阁的。我尽量不理睬她,已经让她走了,谁知后来你就来了。她故意陷害你,我都看在眼里,不是没有责备你吗,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你明明看见她陷害我了,为何不帮我说句话?”梧桐瞥一眼闻晏,闻晏再次搂着梧桐,被梧桐推开,犹不解气道:“你的表妹被我打了,你还不去哄哄她。若是你的表妹气消了,没准不去伯母那里告状了。”
“她若再这样,我定送她回去。不过你也打了她,气该消了,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闻晏道。
“伯母若是因为她迁怒与我,你又当如何?”梧桐问。
“放心吧,我不会委屈你。我这些日子没去碧荷苑,是在温习功课,春闱还有不到一年时间,到时候若不能高中状元,我怎有脸面上门提亲。”闻晏看着梧桐道。
“我也知你读书辛苦,特意做了消暑去火汤水,谁知你已经有美人相伴了,自然用不到了我了。”梧桐将头扭向一边,不看闻晏。
闻晏笑了笑:“原来还在吃醋?”
梧桐转过身子,刚要开口说:谁吃醋了。猛不防被闻晏用唇堵住了嘴。梧桐眼睛瞪得溜圆,抬手想推开闻晏,可闻晏的手臂劲儿着实大,梧桐挣脱不开。等梧桐不挣扎了,闻晏才放开梧桐,隐忍着腹部的灼热,小声道:“你在害怕吗,我们共同经历生死,旁人怎会取代你。”
金乌西坠,晚霞似锦。两人身上沐浴着金光,梧桐倚在闻晏怀中,道:“真想这一刻永远停留。”他们不似未知少男少女,他们身体的灵魂加起来几十岁的,自然不会恪守规矩礼仪。
闻晏紧了紧手臂,看向远处的余晖:“桐儿喜欢这里,等咱们老了,日日来这里。”
梧桐微微眯起眼睛,抬眼看着闻晏:“谁知以后会发生何事,这里风景独好,不如现在痛饮几杯,闻晏哥哥意下如何?”自从酿酒后,梧桐来了兴致,会小酌几杯,今儿又气又喜,遂想痛饮一番。
闻晏答应:“好。”梧桐从空间拿出小几,葡萄酒,琉璃杯等物品。
闻晏拿起酒杯,斟满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梧桐,笑着说:“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梧桐接过酒杯,答了一声好,与闻晏碰了碰杯,端起酒杯放嘴边,眼睛看向闻晏,缓缓喝了下去。闻晏也不含糊,一饮而尽,眼睛始终看着梧桐。
两人你来我往,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自觉梧桐已有些醉意,话渐渐多起来,双眼色眯眯地盯着闻晏,说:“闻晏哥哥真好看,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就是连我也不及你。”说完,伸手摸着闻晏的脸庞,越看越喜欢。
闻晏笑了笑,道:“桐儿醉了。”走至梧桐身边,伸手将梧桐打横抱起,又说:“咱们回去吧。”
梧桐摇了摇头:“不要,桐儿不想回去,桐儿高兴,还想再喝,闻晏哥哥陪我好不好?”挣扎着要下来。
闻晏无奈,只好将梧桐放下来。梧桐端起酒杯又喝一口,将酒杯送到闻晏唇边,笑嘻嘻道:“闻晏哥哥也喝。”
闻晏就着梧桐的杯子喝了一口,出声阻止:“你今儿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咱们回去吧。”
梧桐上前搂着闻晏的腰,怎么也不撒手,嘴里嚷嚷着:“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碧荷苑有别人,这里只有闻晏哥哥和梧桐。我要在这里过夜。就像那日在山谷中一样,闻晏哥哥陪我好不好?”
见闻晏不回答,梧桐再次软磨硬泡,可闻晏不许:“这里不比山谷中,晚上山风冷,必须回去。”说完再次打横抱起梧桐。梧桐靠在闻晏,噘着嘴道:“闻晏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闻晏垂眸看着醉醺醺的梧桐,边走边问:“什么秘密?”梧桐但笑不语,闻晏笑着说:“既然是秘密,还是不要告诉人了。那样就不是秘密了。”
梧桐抿唇轻笑,忽然想到什么,笑出声。疯疯癫癫的样子惹人怜爱。闻晏抱住梧桐往山下走。突然听见梧桐说:“闻晏哥哥,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闻晏薄唇轻抿,不说话。又听梧桐说:“你那时候还没断腿,还是国公府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我远远见过你一面,顿时惊为天人,后来打听到你是国公府的大少爷,已经跟李家小姐订婚了,而我也是有婚约之人,就把这份喜欢藏在了心底。我真庆幸你断了腿,而我被姨娘算计丧命。若不然怎么陪在你身边。纵然做鬼,梧桐也无怨无悔。”
闻晏没想到会听到梧桐这番话。原来上一世她就喜欢自己了。也幸亏他断了腿,没有错过她。不然真要生生世世错过了。
不等闻晏回话,梧桐又絮絮叨叨地说:“闻晏哥哥是梧桐的,谁也不能抢走。”说完竟渐渐睡去。
闻晏唤来金儿,乘坐金儿回了碧荷苑。他们的身影没入月色中,悬崖上出现了一个人,这人不是李云翼,又是谁?
第78章 发现秘密
李云翼闲来无事, 到这山中躲清闲。谁知竟看见了梧桐。他知梧桐和闻晏形影不离, 只是远远地看着梧桐, 看闻晏和梧桐想做什么,等了一会儿不见闻晏来,梧桐好似很生气的样子。
就在他想上前找梧桐叙旧时, 划破长空,一声鸟鸣声传来。闻晏乘坐金儿朝这边来了, 李云翼只能屏住呼吸藏起来。
梧桐和闻晏的相处, 他看在眼中, 听在耳中,更是烙印在他心上。若是有女子能这般深爱自己, 他死也无憾了。
他身居高位,见过各式各样的女子,那些女子不是贪恋权势,就是爱慕荣华, 哪一个真心对他?
李云翼微微眯起眼睛, 看向梧桐远去的方向, 若有人爱他如此, 他愿意放弃高位,倾心待她。若这人是梧桐就更好了。
闻晏要是知道李云翼此刻的想法, 非灭了他不可。闻晏将梧桐送回梧桐居, 并未离开。吩咐飞鸾做一些醒酒汤,给梧桐喝下去,看着梧桐睡安稳才离开。
他刚回桃仙阁, 见司琪站在院门口,东张西望。司琪也看到闻晏隐隐绰绰的身影,忙迎上来问:“我的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派人问几趟了。我说您不在,夫人让您回来就去见她。”
司琪估摸着,冯楚楚告状了,他奉命送冯楚楚回去,可冯楚楚非去夫人院中,他一个奴才,也不好拦着。只得去找闻晏,可一直不见闻晏回来,问了飞鸾,飞鸾对他爱答不理,定是因为少爷迁怒他了,他真是天大的委屈。
闻晏答应一声,转身朝外冯氏的锦绣园来了。丫鬟见闻晏来了,挑开珠帘让闻晏进去。闻晏走进内室,冯氏靠在软塌上歇着,满脸愁容。见闻晏来了,闻着闻晏浑身弥漫着酒气,皱眉问:“怎么喝酒了?”
闻晏先行礼。冯氏让闻晏坐。闻晏坐定后,回答道:“师父来了,让我和梧桐陪着喝了些酒。母亲找我何事?”
冯氏看一眼闻晏,停顿一下道:“你表妹的事情,梧桐真的打了她?”
“是。”闻晏道:“表妹越发不像样子了,之前跟霜儿闹,被九王爷知道,我恐她再生事端,故意将她分出去,她又与梧桐生嫌隙。手段也拙劣,梧桐站在她对面,她故意摔倒,还说梧桐推的。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表妹竟有如此心计。梧桐打她,也是为她好。现在只是诬陷梧桐,如是哪天不知轻重,诬陷身份最贵的人,家人的性命都要受她牵连。”
冯氏沉默,疑惑地看着闻晏,又想起冯楚楚的话。闻晏如今被梧桐迷了心智,心中自然向着梧桐。晏儿为梧桐撒谎不成?她的儿子她了解,最公平不过,怎么包庇梧桐,就算梧桐是他师妹,是他珍爱的人,晏儿也不会包庇梧桐的。
闻晏抬眸看向冯氏,又说:“我知母亲愧对舅舅一家,想补偿他们。可不能纵容表妹,你这样不是帮她,反而害了她。要是每次闯祸后,咱们给她收拾烂摊子。她就觉得就算闯下滔天祸事,也不会有事,越发有恃无恐了。捧子如杀子,娘亲难道忘了这个道理。何况表妹是舅舅家的孩子,若是长歪了,以后舅母追究起来,咱们如何说。对她严厉几分,纵使她记恨咱们,咱们也问心无愧。”
冯氏呆呆想了一阵。闻晏辞了出来。刘嬷嬷亲自送到门外,将冯楚楚告状的事说了。还说舅夫人想让闻晏娶冯楚楚,被夫人拒绝了,若是舅夫人再提,夫人又是个耳根软的,万一答应了如何是好。
闻晏垂眸思忖片刻,对刘嬷嬷道:“嬷嬷辛苦了,您先回去劝说母亲,不要让母亲纵容表妹便是。”说完了走了,暗道:母亲不方便管教表妹,还是请外祖父和舅舅来比较好。青州虽是冯家祖籍,可族中人落井下石者居多。为了长远打算,青州并不是个好去处。
冯家人最好住在青阳镇,不远不近住着,又能保持距离,还能照应一二。闻晏想定后,回去立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到青州,亲自交到外祖父手中不提。
自闻晏走后,冯氏一直一个姿势靠着,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刘嬷嬷进来都不曾变。她走进喊了一声:“小姐?”喊了几声不见冯氏回应,抬手推了推她。冯氏回神,看向刘嬷嬷问:“嬷嬷,怎么了?”
“我见小姐想事情入迷,才唤小姐的。少爷的话刚才您也听到了,并不是梧桐小姐的不是。是楚楚小姐有错在先,梧桐小姐才动手的,两人都不对。小姐对冯家人太纵容了,未必是好事,万一不成才,舅夫人怪罪咱们,可如何是好?”刘嬷嬷语重心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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