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眉梢点花灯 第115章

作者:沉筱之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他的笑意冷峭,眸深处缭绕着森然雾气,温柔的眉眼浴火而生,更添三分霜雪凌厉。

  柴屏心中大震,他是眼睁睁看着程昶被锁在一片火海里的。

  为何竟会出现在这里?

  仿若阴鬼托生,柴屏一时骇得说不出话。

  柴屏说不出话,一旁的刘府尹也震诧得说不出话。

  他仔细揉了揉鱼泡眼,扶了扶险些惊落在地的下巴,且惊且收敛地走上前,做梦一般地问:“三公子,不,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三公子已失踪一年,禁军非但将金陵翻了几遍,甚至在邻近几个州府也寻过,为何竟从不见他踪迹?

  程昶尚未答,一旁的柴屏率先反应过来。

  是了,三公子失踪已久,连琮亲王府都已办过白事了,他还活在这世上的消息尚无太多人知道,眼下陵王殿下大权在握,不日就是储君,决不能在此时出差错,程昶太有本事,若让他活着回到金陵,朝堂上必将再先波澜,只有趁着今日将他解决了,才能永绝后患。

  柴屏一念及此,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正要吩咐巡查司的人动手,山下忽有一名衙差来报:“殿下、柴大人、云将军、刘大人,小郡王听闻长珲山这里出了事,带着翊卫司的人上山来了。”

  一时只见一列身着锁子甲的禁卫阔步行来,走到近前,程烨率先一个朝程昶拜道:“殿下。”

  他刚到山下时,就听人说琮亲王府的王世子在山上出现了,他虽震惊,转念想想,却也觉得寻常。

  云浠找了三公子这么久,皇天不负有心人,上回在东海,不也是一样吗?

  程烨自心中一叹,问:“殿下如何竟会在扬州?”

  “本王当初为奸人所害,是避难避来扬州。”程昶目光移向柴屏,淡淡道,“至于柴大人方才说,秦护卫此前向云将军告假,消失了七八日,疑是去绥宫窃布防图了?不瞒柴大人,这七八日,云将军正是将秦护卫派来扬州保护本王了。”

  他说到这里,声色忽然一寒:“还不放人!”

  这一声清泠森然,听得周遭众人皆是一骇,巡查司的众兵卫看了看柴屏,又看了看程昶,一时间只得将兵矛都扔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见!

  感谢在2020-01-15 22:52:25~2020-01-17 22:5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36565902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Grgrgrace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吃鱼、菜妈、小娇娇、倔强的赘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当敏 75瓶;漓 72瓶;草际鸣蛩 40瓶;曾曾1218 26瓶;Grgrgrace 20瓶;星语、隋玉而安、夏川聿、xxx、36565902、。。。 10瓶;从吾草、盈门 5瓶;BOOM瑞瑞 4瓶;27842197、廿单 2瓶;sherry、拔剑起长歌、二半月、3993107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一一章

  云浠见曹校尉卸了架在阿久脖间的剑, 连忙上前为她松了绑。

  程烨拱手问程昶:“殿下既安好,可要立刻启程回京?”

  程昶没答这话, 转而问:“小郡王手上有多少人在扬州?”

  “不多, 只有翊卫司禁卫共五十六人。”

  程昶点了下头,又问刘府尹:“扬州府衙现有多少官差?”

  刘府尹道:“回殿下, 下官府衙上共有官差三百余人。”

  他想了想,切切问,“殿下想要用兵?”忙献计道, “扬州府附近有驻军,那里还有数千兵卫。”

  程昶略作沉吟。

  柴屏来扬州,共带了两百巡查司兵卫,而今程烨手上有五十多人,刘府尹手上还有三百余人, 够了。

  他移目看向柴屏, 悠悠道:“本王有一桩事, 想要劳烦小郡王和刘府尹。”

  “殿下只管吩咐。”

  “去年二月十六,本王去皇城司,被歹人追杀至内外衙通道尽头的柴房, 放火逼死!这位歹人,正是今御史中丞柴屏, 本王命你等, 立刻将此人捉拿归案!”

  此言出,四下俱惊。

  放火逼死王世子,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刘府尹吓了一跳, 瞬间往后躲了躲,安静得像只鹌鹑。

  程烨犹豫了一下,问:“殿下此言当真?”

  不等程昶答,他再一权衡,随即朝后头看了一眼。

  身后两名翊卫司禁卫会意,走上前,对柴屏一拱手:“柴大人,得罪了。”

  然而不等他二人动手,曹校尉在柴屏跟前一拦,问道:“世子殿下是不是记岔了?去年皇城司走水,殿下您被困在柴房,是柴大人带人去救的您。当时柴大人手下死了不少人,柴大人自己的手臂上也受了伤,到如今还不曾痊愈呢。”

  “是吗?”程昶冷声问。

  “殿下若不信,尽可以看看柴大人的伤臂。”

  说着,就要请柴屏挽袖子自证。

  柴屏摇了摇头,一面挽袖子,一面叹道:“其实殿下不记得也无妨,下官去救殿下,原就是为护殿下性命,眼下只要殿下平安无恙地站在这,便算下官当初的牺牲没有白费,清者自清了。”

  手臂上一大片皮肉狰狞翻卷,有的地方早已愈合,有的地方尚还红肿见血,令人见之心惊。

  然而程昶看了这伤,丝毫不为所动,凉凉道:“你这伤,难道不是把我锁在柴房后,怕有人见了铜锁,疑是你害我,取锁时被火燎到的吗?”

  他说着,走近一步,俯去柴屏耳侧,低笑一声,又道:“怎么?原来当日跟着柴大人的人都死了?看来竟是那烈火承我遗志,为我报仇了?”

  他的声音低徊清幽,落入柴屏耳里,激得他心中泛起森森寒意。

  他不由地跌退一步,震诧地看着程昶。

  什么叫……遗志?

  他……是早已死了吗?

  那么此刻的他,究竟又从何而来?

  柴屏彻底被骇住了,一时间竟想起方才乍见他时,他一袭白衣,好似自阴间而来的无常。

  程昶懒得再理柴屏,看向周遭踌躇的禁卫,声色蓦地一沉:“本王好歹是琮亲王府的王世子,仁宗皇帝嫡亲血脉!御史中丞如何?四品钦差如何?任谁胆敢对本王动手,罪同谋逆!”

  “还不拿人?!”

  “是!”翊卫司禁卫再不敢犹豫,上前反剪住柴屏双手,径自将他捆押起来。

  时已午过,程昶仔细思量了一下,单看柴屏这狐假虎威的架势,就能知道陵王眼下在朝中势力如何。扬州城中,未必没有陵王的眼线,他若就这么回京,一旦遇上陵王的埋伏,哪怕有程烨带着翊卫司的人保护,未必敌得过。

  因此,只有让金陵的人都知道他在扬州,让卫玠或者宣稚堂堂正正地带着禁卫来接,他才能平安地回到金陵。

  思及此,程昶对程烨道:“劳烦小郡王派人快马与绥宫传个信,就说我人在扬州,请他们明日派人来接我。”

  程烨道:“是。”

  程昶又对刘府尹道:“山下绸缎庄的冯氏父子,这一年来照顾我的起居,是我的恩人,还望刘大人先将他二人先请回冯宅,嘱他们明日一早来见我。记得沿途派兵保护。”

  “是、是。”刘府尹连声应道,“这个自然。”

  阿久身上的伤不轻,程昶交代完一应事务,没再耽搁,与云浠一行人等同回了扬州府衙。

  柴屏毕竟是御史中丞,回到衙门后,刘府尹不敢将他关押入大牢,只劈出一个单独的院落,命官差严加看守。

  程昶得知此事,倒也没多在意。

  时候尚早,他有的是办法让柴屏血债血偿。

  有了上回东海的经验,刘府尹知道三公子并不怎么待见自己,在他跟前小心侍奉了一会儿,为不讨嫌,寻了个借口溜了。

  程昶累了一日,养了半刻神,见日已西斜,便去云浠的院子寻她。到了院门口,守院的侍卫却说:“禀殿下,将军还未回来,仍在偏院医婆那里照顾秦护卫。”

  程昶“嗯”了声,顺着侍卫指的路,又往偏院步去。

  黄昏刚至,霞色十分清淡,阿久身上的几处刀伤虽不算深,奈何失血太多,眼下擦洗完,上完药,她整个人早已脱力,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等医婆熬药。

  云浠顺手拿了阿久换下的贴身衣物去院中洗。

  她其实不怎么会干粗活,当年忠勇侯府虽苦过,但府中为她浣衣的人总是有的。

  以至于程昶刚到,就看到她在院中晾衣裳。

  程昶本来是要径自上前招呼云浠的,然而目光掠过她背身一处,脚步蓦地顿住。

  她衣裳的右肩下,撕破了一道五六寸长的口子,露出一截如缎的雪肤。

  雪肤尽头,还有一点红痕,隔远了瞧不清,但想来应该是一道血口子。

  大约是她在长珲时与人拼斗时受的伤,很轻,她当时又心忧阿久,因此竟不曾察觉。

  一束霞光倾洒而下,这一点血痕称着雪肤,清透而灼艳,不知觉间,居然有些惊心触目。

  程昶愣了愣,觉得自己这么看,似乎不大好,移开眼去。

  可没过一会儿,没忍住,又看一眼。

  云浠晾完衣裳,借着斜阳,发现映在院门前的斜影,回过身去:“三公子?”

  程昶安静地“嗯”一声,问:“你忙完了吗?”

  云浠朝阿久的屋子看一眼,屋里很安静,想来医婆喂阿久吃完药就该睡下了,于是点头道:“已忙好了。”

  程昶又“嗯”一声,半晌,又问:“有金疮药吗?”

  “有。”云浠点头,三两步步去屋中,取出一瓶递给程昶,担心地问,“三公子可是受伤了?”

  程昶没答这话,只道:“跟我过来。”

  顺手推开一旁一间耳房的房门。

  这间耳房很小,大约是给医婆住的,只有一桌,一凳,一张窄小的竹榻。

  程昶顺手为云浠掩上门,默了默,说:“你衣裳后面,开了道口子。”

  云浠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耳根子倏地一红,背身贴着屋门而站,垂眸抿着唇,不知当如何是好。

  她这一日先是与三公子重逢,尔后又急着救阿久,连受伤都不曾察觉,更莫提衣裳开了个口子,那她回衙门的这一路……

  程昶看她一眼,似瞧出了她的心思,说:“本来衣裳破的口子不大,回衙门的路上还看不清,可能是因为你刚才浣衣,才将这道口子扯大了。”

  他又说:“过来。”

  云浠愣了愣:“做什么?”

上一篇:愿为她臣

下一篇:教反派爸爸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