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桑榆
沈陵经验丰富,倒也不是难事情,严清辉和汤鸣则是头一回出这么久的远门。
才刚出来几天,某天赶路的夜里,严清辉就深深叹息道:“我想我家囡囡了。”
汤鸣则也戚戚然,他和媳妇新婚燕尔,正是恩爱的时候,陡然间要分别这么久,汤鸣则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一起来的,他媳妇明事理,让他以科举为正业。
沈陵无奈地看着两个人像是思乡石一样望着明月……
不过真正开始旅途之后,两个人也就偶尔想一想了,因为旅途非常充实,基本上一个地方只会停留十来日,除了走访当地,他们也会拜访一下当地有名的大儒,举人的文贴已经很够用了。
大儒其实也很高兴外地的学子来拜访,这是名声远扬的象征。外地的学子远道而来,特地来拜访他,听着就很有面子的样子。
越往中部地区走,他们最大的困难就是饮食习惯,像河南那边,吃得实在是太辣了,他们都吃不惯,还记得第一回 吃到这么辣的,在小铺子里,他们灌了几大壶水,最后涮着茶水才能吃下去。
这种体验虽然不好,可他们这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再有第二次,吐槽归吐槽,但这一趟出来的确也涨了见识。不出来亲眼所见,不会知道原来不少书里说的都是假的。
汤鸣则当真是后悔之前没和沈陵出去游学了,道:“阿陵,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早成亲了,秋季成亲也能同你再出去几回。”
沈陵颇有些自得,当初可是放了他鸽子的。
越往北方走,天气就越冷,到天津的时候,他们冷得不行,在路上就买了厚衣裳。
他们赶在十一月之前到了京城,此时北方陆陆续续都开始下雪了,河道也开始冰封。
*
“按道理,这几日就该到了啊。”梁氏又忍不住算了一回日子,又担忧道:“几个孩子路上会不会出事儿啊?”
文常敬道:“你别瞎想,自己瞎自己这是。几个小崽子,估计就是被路上的景致迷着了,没见过北方的景,路上耽搁了。”
话是这么说着,文常敬望着窗户外的雪也是愣了神。
梁氏知道他的脾性,嘴上这么说着,估计心里头也在惦念着。
“老爷夫人!沈少爷来啦!沈少爷就在门口了!”吴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边走一边喊,他可知道这些日子老爷夫人都惦记着沈少爷呢。
吴伯的声音由远及近,文常敬“刷”得站了起来。
进了京城,汤家在京城是有宅子的,汤鸣则的叔叔在京城,他投奔老师,严清辉跟着汤鸣则更自在一些。
从天津过来,几个人都风尘仆仆,汤鸣则幼时在京城长大,还能适应,自从入了北地,沈陵被干得不行,时不时就留个鼻血。
到文家的时候,不说一脸憔悴,这冻得也是满脸通红。沈陵没想到习惯是这么可怕的事情,他以前也是北方人,这一世做了个南方人,对北方的一切竟然都这么陌生了。不过没有暖气的北方真是太要命了,他还想要一个加湿器。
梁氏和文常敬赶忙过来。
“阿陵,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梁氏大惊。
六福替沈陵说道:“少爷自入了北方,就时不时流鼻血。”
沈陵揉了揉鼻子,道:“师母别担心,我就是不太适应,北地太干了,不如南边湿润,这鼻子一直痒痒的。”
他的鼻子一直有点敏感,但应该没什么大毛病。
文常敬呵斥道:“岂能儿戏,还是叫个大夫来,这路上就该重视起来,有些病都是慢性的。”
沈陵想想也是,还是看一看稳妥一些。
等大夫的期间,梁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和手捂子,进花厅吃饭,那屋子烧得暖和得很,沈陵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梁氏让人按着扬州府的口味整治的一桌,再配上特色的京城小铜锅,沈陵许久未吃到这么合乎口味的饭菜了,被热气熏得都想哭。
“老师,这一路别的没什么,这吃食,可真是难受……”沈陵一边吃一边和文常敬说起这一路的辛酸经历。
文常敬含笑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路的见闻,偶尔点评几句,或者“骂”他几句,这屋子里就热闹了,梁氏也忙活起来,沈陵来信说要来的时候,他们就把屋子给收拾出来了,让人把沈陵的东西都给放过去,再添置一些衣物。
梁氏知道他没来过北方,不知道北方冬季的冷,这普通的袄子都是不耐寒的,还得要皮袄子才行。
文平昌家就在文常敬家隔壁,消息也很快传过去了。
江氏道:“小叔的学生来了,叔婶可真喜爱那学生,人还未来,婶婶就把屋子给腾出来了。”
文平昌笑着说道:“陵哥儿是小叔唯一一个学生,人聪慧又孝顺,以前在扬州府的时候,就住小叔家中,叔叔婶婶也得了趣儿。哎,若是我那堂兄弟都还在,叔婶何会如此寂寥,可惜我子嗣稀薄……”
江氏也沉默了,按着道理,他们家是该过继一个儿子过去的,奈何她就生了一儿一女,丈夫一直很愧疚。
文平昌道:“明日估摸着就会来拜访了,你礼数齐全些,备上份见面礼。”
第069章
饭后大夫来把脉,说是虚火太旺, 加上不适应北方, 没什么大碍,开了几贴清火的。
沈陵在文家住了一晚, 那炕烧得暖融融的,沈陵这几个月来难得睡得这么舒服,沾着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还起晚了, 他也不知什么时辰,不过天都很亮了,如今是冬日,天都亮说明时间不早了。
在北方烧炕真是太舒服了,暖和的时候就比什么时候都好睡。还好是在老师家中, 不然可就丢人了。
沈陵赶紧起床, 六福睡了一觉精神十足,伺候他洗漱, 一边说道:“少爷, 这烧炕可真暖和,难怪北人这么冷的天气都熬得住,家里头都烧炕。”
之前他们住的客栈肯定是没有这个条件, 只能点炭盆,炭盆都是要买的,炭盆哪有炕舒服。
沈陵洗了把脸,拿起一边的巾子擦了擦脸, 笑着说:“北面就是屋里暖和外头冷。”
等到后世,有了供暖才叫真正的舒服。现在北方论温度可比南方冷多了,最冷的那两个月穷人都会窝冬,太冷了出不了门。
沈陵洗漱之后赶紧去拜见师父师母,师母知道他旅途劳累,还问他睡得舒不舒坦。
沈陵笑着说:“没有比昨日睡得更舒坦的了。”
梁氏道:“那你安心住下来,师父师母这儿就当自己家中,到明年春闱还有一段时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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