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剑添星
曲望南很不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们自己做缺德事情的时候不考虑后果,现在被说两句就要哭,邹宁欢喜欢哭,何冉冉喜欢哭,不管占不占理,哭就行了,这是什么狗屁世道。而且,他第一次亲切的叫我的小名,就是不让我说话,心里很委屈。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曲望南看着高长淅,“我哪句说的不对?你是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就站在我这边了。”
“那以后你慢慢跟我说,但是现在,别说了。”高长淅是相信曲望南的,但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等会在场的人都看见,她把何冉冉说哭了,大家会只会说,原来曲望南顽劣是真的。
而且,礼部尚书掌管着科举,在朝堂内的话语权,也不容小觑,两家还是不宜交恶,要是真的结了梁子,礼部尚书给魏国公穿穿小鞋,那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俩位也不要介意,南南就是性子直了点,并没有恶意。”高长淅安抚好曲望南,很客套的跟何似和何冉冉解释。
“这也不怪曲姑娘,虽然是个误会,但到底影响不好,她生气也是应该的。”何似连忙接过话来,表面是给曲望南台阶下,然后话锋一转,再给自己的妹妹伸冤,“但我妹妹确实是无辜的,她心里还是很在乎曲姑娘这个朋友的,希望曲姑娘莫要迁怒于她。”
曲望南没有再说话,因为高长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开口,就是打高长淅的脸,于是只能忍着。
“南南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高长淅说完看了眼曲望南,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此刻她的眼神里都是委屈和不满,高长淅的心就更软了一分。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们也准备吃饭了,两位没事,就可以回了。”高长凌到底是个皇子,虽然平时稳重谦逊,但是该有的气场也是不输的。
何似和何冉冉闻言,也站了起来,行了个礼就告辞了。
何冉冉走到一半,转过头来,就看见高长淅正小声的哄着曲望南,她咬了下嘴唇,被何似拉了一把,才转身继续走。
那两人一走,曲望南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跟高长淅讲了,讲完了还忍不住开始抱怨。“你不知道,他那天就是故意的,夜市那么多人,他就故意跟我套近乎,好像我们关系非常,他就是要毁我名誉!”
“现在换了一套说辞,就说是误会,怎么都是他们有理,所以说,这个小人最难相处。”曲望南恨恨的拍了下桌子,“而且你应该站在我这边的!”
“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他们确实有问题,但是,南南,”高长淅盯着曲望南的眼睛“世界上的事情,不是讲道理就行了的,人活着总要受点委屈,他们把话说的那么漂亮,事情圆的滴水不漏,没有证据,到底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
“但是你放心,这事没完,我会帮你讨一个公道。”高长淅握住曲望南的手“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他们该还的,不管多久,都要还给你。”
曲望南被握住了手,有点不好意思,等着高长淅说完,她稍微用点力把手伸了回去。
高长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越矩了,连忙把手伸回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那,那不是很憋屈么。”曲望南眼神四处飘了一下,然后才悄咪咪看着高长淅“虽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这十年是不是也太憋屈了,十年以后还会记得当时的心如刀绞么?忍耐真的是件很难受的事情。”
“我会尽量不让你忍受委屈的!”高长淅再次看着曲望南,曲望南只能回看他,“等我封王出宫后,我们就会自在很多,你再等一等。”等他有了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曲望南也不用再受别人的气,这权利之间的纵横交错,还是要高位者说了算。虽然他是个皇子,但到底不是每个皇子都像高长凌那样为所欲为。
他现在无权无势,所以还要对礼部尚书的儿子客气,等他有了实权,谁都不能再欺负他的南南。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他如此渴望权利。以前的他,对权利也不在乎,只想带着曲望南做个闲散王爷,现在看来,还是要有实权才行。
他要让曲望南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负,能堂堂正正理直气壮的宣泄她的委屈和不满。权利不需要太多,只要能保护心爱之人就够了。
“你不要这么想,我也不是需要人保护的金丝雀。”曲望南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承担,我自己的仗,我会自己去打。”
作者:浪费了一周的新晋,心里好痛。
第二十八章
魏国公的接风宴很是隆重,举办地在皇家园林凤鸣山庄,那是当年皇帝刚刚登基,特地为皇后建的,一般只有皇室内部宴会能在这里举办,这次规模可见一斑。
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都在受邀之列,全程魏国公和英国公伴随皇帝身侧,这两位的地位也是不言而喻。
皇帝这次也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显示对魏国公的重视,告诉世人,你在前线拼杀的劳苦,天家都记在心里。二是给太子铺路,给英国公面子,让英国公能做太子最可靠的外部支援。
高芷兰和荣国公夫人等几位已经坐到一起聊上了,她们也是许久未见。叶无霜带着曲望南正在园林里的马场里选马,曲望南伤好之后,就格外的好动。
曲望南非要挑个烈性子的马,叶无霜不像别人,会担心她摔着受伤。叶无霜不能接受的是,曲望南没有错却被伤害。
但是如果曲望南执意要做一件危险的事情的话,叶无霜会明明白白告诉她可能会出现的后果,绝不会阻止,有的路,就要自己走一遍才行。
叶无霜正告诉曲望南烈性马的未知性,比如摔下来,马可能会踩伤她。旁边就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无霜。”贺暖仪领着几位夫人太太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曲望南行了个礼,乖乖的叫了人,贺暖仪开心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南南真是长大了。”贺暖仪觉得这孩子还真是比以前懂礼数了。
“我以前也是个乖孩子。”曲望南不服气的抬着头,若是以前,大家可能会觉得她没规矩,但是此刻的各位夫人看她,都觉得怜惜非常。
“是,是个乖孩子,以前是你受苦了。”贺暖仪之前很是嫉妒叶无霜,所以对她也总是心有芥蒂,但这半年多,曲府出了多少啼笑皆非的事情,贺暖仪也才知道,叶无霜受了多少的罪,这才觉得,自己是过于计较,过于阴暗了。
在场的太太们也都是这样的想法,以前叶无霜不近人情,她们都觉得难相处,可这段时间,她们才知道,叶无霜是所嫁非人,于是之前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释。
以前众人不喜的母女,此刻却收到怜惜,人心,最是难解。
叶楚河远远看见叶无霜和太太们聊天,于是走上前来,说要带着曲望南去玩,叶无霜放心的点了点头,跟着那些太太们七拐八拐走到了茶亭里。
入座的时候,正巧看着方静萝坐在不远处,她旁边的赫然是钱白梅,叶无霜也惊讶,主角是魏国公的接风宴上,曲鸿峰有脸来就已经很不体面了,竟然还有脸带了钱白梅来。
贺暖仪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立马拉住了她,往里坐。
“这姓曲的,可真是不要脸,以前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你过得这般苦。”贺暖仪拉着叶无霜的手,其他太太也是一人一句,总算把事情给叶无霜描绘清楚了。
方静萝成了正妻,方府也跟着舒坦了些,自己家的二姑娘做妾总归是难听。可是没过多久,这方静萝就鼻青脸肿的回了娘家,最后曲鸿峰请了三四次才给请回来。
如此反复,最后方静萝在聚会时就忍不住抱怨,这曲鸿峰真真是偏爱钱白梅,为此钱白梅在府内也日渐做大,什么乡下的阿猫阿狗的亲戚都来府里当了差。那些个人都不是讲理的,刁蛮霸道的很,方静萝就算再泼辣那也是个世家小姐,如何说得过她们。
最后整个曲府吃她的喝她的,还联合着欺负她。这曲鸿峰嘴上哄着她,却又对钱白梅如此放任,最后她气不过,争执起来,钱白梅竟然联合这那些下人把她打了。
“其实我觉得,可能是她夫君打得,否则你说,那方府能认?一个正妻,名门出身的小姐,被下人们给打了,说出去不是个笑话。”
“可不是,不过我要说,这方家二小姐日子是真不好过,陛下新年宴记得么?那姓曲的可是带着那个妾室的女儿去的,我就说,这是不是他的私生女。”
“可不是,哎呀,无霜,你能想明白出了那个火坑真是明智的,刚才看南南都比以前活泼懂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叶无霜听的细致,这日子太熟悉了,不就是上辈子她过的么,当然她比方静萝还惨点,当时外人可都是说的她的不是。
不过,这方家二小姐倒是能忍,钱白梅刚丧夫就做了曲鸿峰的妾室,这消息她到现在还守口如瓶,怕是对那个男人,还有期望。
“行了行了,不提那让人不舒心的事了,对了,无霜,这乡下生活怎么样?”贺暖仪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叶无霜却只是笑着不说话,怕她想起往事难过,于是连忙岔开话题。
“无妨无妨,我也是之前识人不清。”叶无霜语气平淡,把心里的冷嘲热讽和愤恨掩饰好“不过,这乡下日子是真的惬意,安静。”
“是吧,我那小叔子也这么说,这不,不知道去哪待了大半年,最近才回来。”贺暖仪有点无奈,他这个小叔子,二十好几了,不娶妻不考功名,整日游山玩水不见踪影,老太太是急,但是拿他没办法,那嘴皮子,比谁都利索,谁都说不过他。
“微阑也老大不小了吧,这该娶妻了。” 微阑是荣国公二公子井绍予的字。
“可不是,但他就是不愿意,而且这能说会道的,谁都说不过他。”贺暖仪叹了口气。众人也是知道这位公子的厉害的,年少成名,相貌英俊,也算是当时京城里排的上号的。可谁知道就这么个人寄情山水,四海为家。
她们聊得热闹,方静萝看到更觉心酸,这叶无霜离开了曲鸿峰却过得这么好,自己却每日都要受气,但是,就是不甘心,她堵上了一切,包含母家的名声博来的男人,怎么都不想放手。
钱白梅倒是不在乎,也看不起叶无霜,如今曲府她也算是能说话的了,叶无霜就是个失败者,落水狗。即使这些个贵族太太看不起她又如何,她倚靠的是曲鸿峰,这些个太太看不惯她,也奈何不了她。
这边热火朝天,马场也不冷清。曲望南让惊鸿和翩若自己去玩,她们也认识几个别家小姐的侍女,于是凑到一起聊天去了。
曲望南骑马,叶楚河在不远处看着。
曲望南到底是个天赋异禀的,那马虽然说是烈性子,但也只是相比其他温顺的马来说。能送进皇家园林的,到底不会是真的烈马,各个都是尊贵的,伤了问罪下来谁担得起。
她在围栏里骑着马,因着很久没这么快活过,笑声从老远就传到了叶楚河耳朵里。
叶楚河一边堵住耳朵,嫌弃自己的这妹妹声音洪亮。别人家妹妹笑起来像银铃,她妹妹这笑声像铜铃。
但是一边也为曲望南开心,他这个妹妹前些年所受的冷落,白眼,不公都没让她堕落,反而更加自信,勇敢,敢作敢当,这样的她,怎么不让人自豪?!
他正出着神,就被一阵马鸣惊醒,抬眼看去,曲望南正拉紧马绳,马前蹄高高抬起,整个马身开始不受控制的晃动。曲望南倒是没有尖叫,她用力的勒住马绳,然后强迫马匹调转方向。再接着抱着马的脖子,抚摸着,想让马儿安静下来。
她个子不高,整个人伏在马背上,随着马匹的剧烈晃动而摇摇欲坠,叶楚河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翻过栅栏往那边跑去,远处的几个马夫也看见了,也往那边跑去。
但是有人比他们更快,他们还没到,高长凌已经来到马匹前面,他想要把曲望南抱下来,但曲望南看出他的意图摇了摇头,还是不放弃的抚摸着马的脖子,轻声安慰马匹。
高长凌见她如此坚决,也不强求,他站到前面吸引马匹的注意力,协助曲望南。叶楚河和马夫赶到也只能站在旁边看着,没一会儿,这马真的安静下来了。
曲望南看马安静下来,才翻身下马,然后把马绳递给马夫。
“这事别说出去,也不怪这马儿。”曲望南知道,这事要是传到皇帝那,这马夫和马都没有好果子吃。“这事就当没发生。”
马夫们连忙感恩戴德的点头。
曲望南这才转身,对坐在地上的曲宁欢厉声说道“你疯了么?跑进来是找死是么?你自己想死,别拖累别人!”
这时众人才看见,一个少女瘫坐在不远处,随身携带的两个丫鬟也受了惊吓,迟迟没有反应。
曲宁欢也不知是吓得,还是被曲望南骂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曲望南心里气啊,她正骑马飞驰,快乐的很。这马奔跑的场地也是围栏围起来的,没有后顾之忧。谁知道曲宁欢突然出现在她前面,要不是她反映的快,今天这曲宁欢不死也残。上辈子也没见这女的脑子这么不清醒啊。
“哭什么哭!围栏拦着都拦不住你想送死的心!”她火冒三丈,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他们聚在这里,到底是惹人眼球,何冉冉和高长淅竟然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
高长淅其实早就想来了,但是皇帝拉着他,高长泽,高长凌,高长奇和沐晴,何冉冉闲聊,高长凌无所谓,聊不下去起身就走了,但是他总不能当场驳了皇帝的面子,所以这才来晚了。
何冉冉看见曲宁欢眼中带泪,又看见曲望南怒目而视,总是不自觉的偏向曲宁欢,虽然她也不齿钱白梅,但比起这个,她更不喜欢曲望南。
“这是怎么了?”何冉冉让自己的下人扶起曲宁欢,然后细声问道“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人命攸关的事情,你说值不值得?”曲望南也毫不客气。
“受伤了?”高长淅连忙走上前,担忧的问。
曲望南摇了摇头。
“我只是,许久不见妹妹,太过欣喜,所以没有注意。”曲宁欢眼里的眼泪到底还是流了下来“我只是想跟妹妹说说话。”
她说的梨花带泪,好像真的是想念曲望南心切。
“谁是你妹妹?我们可不同父不同母,你别乱攀关系!”曲望南看见她这幅样子就来气。“你知不知道,你突然闯进来,我要是绳子没拉住,你就被踩死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曲宁欢哭的更凶。
“这事是她不对,但到底也没有出事,南妹妹就不要如此动怒了。被旁人看了去,对你不好。”何冉冉看似说了句公道话,她这话说的漂亮,没出事,曲望南再咄咄逼人就有失体面。
曲望南瞪着眼睛,刚准备反驳。叶楚河也看出来其中的端倪,也准备说两句。就在这时,一阵笑声传来。
众人转过头去,就看见高长凌笑的开心,都要笑出眼泪了。
“长凌!”高长淅叫了声高长凌,让他注意下。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高长凌丝毫没有收敛,反而笑的更大声。
曲望南也很莫名其妙。
等他笑够了,才在众人的目光下指着曲宁欢开口,
“你们看看她,像个哭哭啼啼的丑蛤/蟆。”
他说完,万籁俱寂,谁都没说话,因为谁都不知道说什么。曲宁欢涨红了脸,连哭都忘记了。其他几个人也是面色有异。
曲望南心里想笑,还是咬着舌头忍住了,这话可真是太伤人,一个妙龄少女,被说成是丑蛤/蟆。但是换个角度,也不奇怪,高长凌还说过她力气大的跟狗熊一样呢。
作者:谢谢小可爱们的评论和收藏,每次看到就更有写文的动力,现在写的还不好,所以更谢谢小可爱们不嫌弃,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