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庭
【哈哈哈给我们妙总上大房子!我们霸道妙总怎么能住这小破屋?就这??】
周导婉拒了她换奖品的无理要求,甚至还给他们狭小的小破屋新添了一位住客:
“在接着来的录制中,丁尧作为实习哥哥,会轮流在各位小朋友们的家里住,今晚我们就从呦呦和妙妙家开始,呦呦,开不开心呀?”
捧场王呦呦振臂高呼:
“开心!”
顾妙妙:“啧。”
大通铺住四个人也会挤的好不好!
更何况……
顾妙妙警觉地看着丁尧的侧脸。
虽然他此时还任由呦呦坐在他的肩上,但她总觉得,似有若无间,仿佛看到过他用不太友善的目光默默审视着呦呦。
顾妙妙还在揣测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阴暗的企图,就见坐在他肩上的呦呦由于过于开心,嘴里含着的棒棒糖从她嘴里一下就秃噜了出去。
吧唧。
摔碎了。
呦呦小脸震惊,微微张着嘴呆呆看着摔碎的棒棒糖。
整个人是大写的乐极生悲。
丁尧倒没觉得是什么大事,但又怕她哭,安慰道:
“没什么没什么,掉了下次哥哥再给你买……”
久久不见头顶有什么动静,丁尧有些意外,但下一秒,他顿觉头顶发凉,疑惑地用手一摸——
“纸纸纸纸纸——!!!”
有洁癖的丁尧看着自己一手的口水,手指微微发抖,再想到现在他头顶一头的口水。
……他确定了。
顾呦呦还是那个让他恨不得当场捏爆的顾呦呦。
而慌乱中被丁尧放回地上的呦呦,沉痛地在摔碎的棒棒糖前蹲下。
在丁尧崩溃而慌乱的声音中,她恍若未闻地看着棒棒糖的“遗骸”发呆。
同时在心里默默计算,糖掉到地上过没过五秒钟。
好像过了。
要是没过五秒,捡起来还是可以吃的。
但是既然过了,她就只好捧起一捧泥巴,把她心爱的棒棒糖郑重地埋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弄掉的。”
“安息吧。”
顾妙妙:?
她的妹妹好像真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
对吃到一半的糖致以深深悼念之后,回去之后她就见丁尧默默地在院子里的井里打水,再默默地自己生火烧水,最后再洗了个头。
再回屋的时候,呦呦和顾妙妙都已经洗漱完躺好了。
晚上的时间直播中止,忙了一天的顾启洲正趴在大通铺上,让呦呦给他踩踩背。
“哎,这节目组也太实诚了,说体验乡村生活,还真给我们这种小破旧老屋子住。”顾启洲随口问,“小尧你也没住过这种大通铺吧?”
丁尧五官生得有几分贵气,看上去并不像吃过苦的人。
然而他却说:“住过的,也就是前两年的事。”
顾启洲有些诧异。
“怎么会?”
他瞥了眼还在顾启洲背上乱蹦的呦呦,简单提了几句:
“我们公司签的艺人很多,公司没有那么大的宿舍给我们住,所以我们之前一直住大通铺的。”
顾启洲想了想,问:“你公司是哪家来着?”
“耀星传媒。”
同是业内人,顾启洲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规模不大,但是确实捧出了几个国内一流的偶像,对外都夸耀星传媒有眼光,捧谁谁火,骗了不少年纪轻轻怀揣明星梦的少年。
当年的十一岁的丁尧也是如此。
小练习生的家长们对娱乐圈并不了解,只知道是家有名的公司,签合约签得十分信任。
谁料到这家公司其实每年都会签大量的练习生,只要样貌好看稍微有点才艺的,几乎来者不拒。
人数一上去,捧出偶像的概率也越大。
至于剩下的那些,按照合约,公司只需要每年随便对付他们一些商演活动,就不算违约。
家境稍微好一些的,能凑出违约金,赎身走人。
家境不好的,就这样被葬送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有出头的日子。
光靠着这些被骗进来的小练习生的违约金,耀星每年都能赚到不小的一笔钱。
丁尧很幸运,他成了被捧出来的千万分之一。
但哪怕他现在这么红,在公司的霸王条款下,赚来的钱也并没有多少流到他的手里。
所以上一世,当鹿鸣娱乐向他递出橄榄枝,他毫不犹豫地就解约跳槽,以为终于能够脱身自由。
结果没想到被顾呦呦横插一脚。
哪怕他是公司最大的摇钱树,哪怕就算把他卖给别的公司都能大赚一笔。
这个大小姐宁愿赔钱,也就是一意孤行地要将他雪藏。
顾启洲不知道丁尧心里的想法,但他对丁尧此时的境遇大概也猜出了几分。
因此他口吻略带同情地道:
“小小年纪,在外打拼辛苦了吧。”
“辛苦?”踩背踩上瘾的呦呦闻言转头,“丁尧哥哥也很辛苦吗?呦呦可以给你踩背!”
丁尧在心里白她一眼。
他心想,上一世给我的人生雪上加霜的,不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吗?
然而这个小王八蛋毫无自觉,还很兴奋地拍了拍床:
“我很厉害的!信我信我!”
丁尧的床位在顾启洲边上,当他被赶鸭子上架躺上去时,背上传来了分量恰好的力度。
小朋友的脚只有巴掌大,整个人踩上来也很轻。
这样轻的重量,让人疑心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她的小胳膊小腿掰断。
……那么小小的一团。
为什么未来会变成那么讨人厌的样子呢?
天色渐晚。
顾启洲起身吹灭蜡烛,老旧的小屋陷入深蓝的夜色之中。
录了一天的节目,大家都很疲倦,躺下之后没过多久就都睡了。
顾启洲原本也很困,然而他毕竟是成年人,要警醒些,因此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他就察觉到顾妙妙那边有些动静。
“怎么了?”
他小声问。
“有蚊子。”
顾妙妙睡得正香,被蚊子咬醒,简直杀人的心都有。
天知道她现在只有六岁的身体,有多容易疲劳缺觉,明天还要起一大早,她更睡不醒了。
但她也只是抱怨,没想让顾启洲做些什么。
然而她说完,顾启洲就边揉眼睛,边坐起来把蜡烛点燃了。
“妙妙早点睡,不然明天起不来,我帮你打蚊子。”
打着哈欠的男人趿拉着拖鞋,拿呦呦扎辫子的小皮筋束起略有些长的头发,抄起了桌上的大蒲扇。
“快睡吧。”
或许是夜色温柔,连带着微弱烛火中顾启洲的身影也柔软起来。
顾妙妙怔怔看着正满床找蚊子的男人。
他半垂着眼,神色困倦,有一下没一下地赶着蚊子,偶尔看到一个小黑点,就聚精会神地伸手去拍。
然后拍了个空。
不知为何,顾妙妙看着看着,忽然赌气般地背过身不愿意看了。
反正也不是为她打的蚊子,
还不是怕呦呦也被蚊子咬?
她不生气。
反正她都习惯了。
她一点也不稀罕。
顾妙妙一肚子气,气鼓鼓地瞪着睡得呼哧呼哧的呦呦,然后伸出手,更气鼓鼓地——
给她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