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夫君少年时 第162章

作者:宋家桃花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可惜那位四公主福薄,早些年就故去了。”

  “啊……”顾无忧本以为是一桩佳话,哪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倒是红颜薄命,可惜了。”

  小二忙附和一句,“谁说不是呢?”

  李钦远没太多的感触,发觉顾无忧停下筷子,便又替人夹了一块她喜欢的糖醋里脊,柔声哄道:“吃菜。”见她点了头,继续埋头吃菜,这才又问起小二,“还有别的吗?”

  那小二倒也不藏私,把知晓的都给人说了一通,“这韩老板行踪不定,又没人见过他,便是平日碰上了恐怕也认不出,不过,我刚听几个金陵来的老板说,下月十八是那位韩老板父母的祭日,估摸着是会先去金陵那边。”

  那边有人在喊了。

  小二不敢耽搁,朝两人告了个罪便去忙活了。

  等他走后,顾无忧透过那层白纱看着李钦远若有所思的脸,小声问道:“你是想做马匹的生意?”

  李钦远也没瞒她,笑了下,又替她夹了一些菜,柔声说,“这几年咱们大周做什么生意的都有,例如顾三哥做得最多的便是贩盐,德丰做得大多都是绸缎、香料,还有其他商号,卖酒的、卖米的,卖茶的,卖木材的……可唯独马匹,在咱们大周是个空缺。”

  “你可知道为什么?”

  顾无忧虽然对生意不在行,但她身处顾、王两家,最接近权利中心,又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所知?这会听人询问,便也抿着唇答道:“大周物产丰富,却不适合饲马,虽说这些年,姨夫为了马匹一事,特地把甘肃、宁夏那边开辟出来,植了水草,花了重金着人解决,但显然如今还效果甚微。”

  “是。”

  “咱们大周什么都好,唯独在马匹上落了人一大截,要不然当初我……”李钦远一顿,没把那个称呼往下说,敛了神色改口道,“那人打败突厥后,陛下明知他们狼子野心,不可能这么安分,但还是因为他们愿意每年上呈三千匹好马答应他们的求和。”

  顾无忧听出他刚才停顿的称呼是什么,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

  李钦远垂眸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笑了下,眼中又化开一些柔意,他也没说什么,反手握住她的手,这才继续和人说道:“西域多好马,若是我们能跟这位韩老板合作,也算是解决了咱们大周的一个难题。”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周。

  “只不过——”李钦远薄唇微抿,声音也跟着低了一些,“虽说德丰这阵子在临安的名声是起来了一些,但较起旁人还多有不足,这位韩老板在大周大肆散播,只怕届时会有不少人去金陵。”

  “我们……”

  “只怕去了也只是当做陪客。”

  “怕什么?”顾无忧在帷帽下扬起笑颜,“就算不行,去试试也好啊,哪有事情还没发生,就在想输了怎么办的?你这次原本不是也没觉得吕老板会答应你的合作吗,可如今不还是被你拿到手了?”

  她嗓音温柔,语调仿佛能抚平人内心的不安,“李钦远,去试试吧。”

  李钦远一怔,半响也跟着笑了起来。

  倒是他糊涂了……

  他以前做事从不考虑成果,想到什么就去做,恐怕是近来和生意场上的人待久了,也开始学会瞻前后顾,反倒失了原本的赤子之心,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已恢复成往日的自信,“你说得对,哪有还没试就先想着输了怎么办的?”

  他想通了,便没再纠结这些事,朝人笑道:“过会我便先给徐雍等人去一份信,和他们说下我们的安排。”

  顾无忧点点头,她一向是李钦远想做什么,就陪着人去做的,这会见人想通了,也没再说旁的,只是给人夹了菜,笑盈盈地说道:“吃菜。”

  李钦远眉眼温柔,应了声,“好。”

  两人在这边吃饭的时候,那头马商的事倒是也消停了,反倒是又说起了其他事,“对了,这次殿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听到这个。

  两人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循声往那边看去。

  无需他们开口,自然有人询问,“怎么样,今年三甲花落谁家?”

  那人笑答:“状元是琅琊那位永安侯世子,榜眼好像是甘肃的一位刘姓学子,探花便是那位京相公的二子……”想起那日情形,他不由又感叹道:“他们受封游御街的时候,我就在京城,当真是意气风发啊。”

  知道京逾白得了探花,两人都很开心。

  虽说不是状元,但至少也是在三甲,日后加官进爵是迟早的事。

  李钦远更是难得外放,激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一定能行的!可惜没在京城,要不然我一定要把他拉出来好好灌他几天。”

  顾无忧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柔声道:“等日后我们回去了再请他吃饭。”

  “你说得对,”

  李钦远笑着握住她的手,“等回去了,总有机会的。”

  “对了,你们听说没?”客栈再经历一阵的欢声笑语后,突然又不知道是谁起了头,说了一句,“那位永安侯怕是不行了。”

  听到这话——

  顾无忧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还未消下去的笑也凝在脸上,永安侯不行了?这,这怎么可能?前世那位永安侯明明是在她嫁给赵承佑几年后才去世的……

  她这般动静,落在这嘈杂的客栈里,能起什么水花?

  那边说话的声音还未停顿,全都是在诧异永安侯这事的,只有李钦远一直关注着她,见她掉了筷子便疑声道:“怎么了?”

  他一边重新给人换了一双筷子,一边朝人看去,未听人答,索性趁着无人注意这边,偷偷掀起纱帘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惨白,就连平日粉嫩的嘴唇也仿佛失去血色一般,不由握着她的手,拧眉道:“怎么回事?”

  “你……”顾无忧显然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中,目光呆滞地看着李钦远,声音都哑了,“你听到没,永安侯他……”

  “听到了。”

  李钦远握着她的手,只当她是害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听他们说是剿匪的时候受了伤,现在人还活着,只是那箭上淬着毒,损了根本,以后怕是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顾无忧还是觉得不敢置信。

  明明前世活得好好的人,怎么如今突然就受了伤……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偏又说不出来。

  “蛮蛮?”

  李钦远见她神情惊慌,眉头也跟着锁了起来,疑惑道:“你到底怎么了?”

  不就是个永安侯,不沾亲不带故的,不,也不能这么说……若是她跟赵承佑没有退婚,这位永安侯还算是她名义上的公爹。

  顾无忧大抵也发觉自己的不对劲了,她勉强压抑着那股子情绪,朝人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惊慌,“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那位永安侯剿了那么多年的匪,身边又有那么多人护着,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李钦远问她:“你若是担心,不如我让人去琅琊打探下消息?”

  “不用。”

  顾无忧倒是没犹豫地摇了摇头,“我跟赵家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没这个必要。”她也只是惊讶这件事罢了,至于那位永安侯如何,倒是和她没什么干系。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前世的那些事,是不是也会有其他的改变?

  李钦远总觉得顾无忧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他握着人的手,喊她:“蛮蛮。”

  “嗯?”

  顾无忧回看他。

  李钦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语气郑重:“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让我担心。”

  或许是因为他的这番话,又或是因为握着他的那只手十分有力,让她还残留着一缕恐慌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顾无忧透过蒙蒙白纱望着他,点了点头。

  又怕他瞧不见,轻轻应了一声,“好。”

  是她多虑了。

  永安侯出事,和她有什么干系?她家里人好好的,李钦远也好好的,或许只是一个意外吧……想到这,她也就没再想这桩事,反握住李钦远的手,重新扬起笑脸,“我知道了。”

  这一个不算风波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翌日。

  李钦远给徐雍等人写了信,又把顾无忧给家中买得那些东西遣了驿站的人送到京城去,而后才和人去往金陵,仍是坐得马车,因为这次路上得耗费不少时间,又置办了不少东西。

  约莫大半个月后。

  他们一行人才到了金陵地界。

  如今已近六月,天气是越发炎热了,好在早间刚下了一阵雨,这天气才总算是舒爽了一些,因为走得是山道,没什么人,李钦远怕顾无忧觉得热,便把两边车帘给人掀了起来,由着外头送进一阵舒爽的风。

  手里还握着把团扇,替怀中红着小脸酣睡的人,扇着风。

  “不公平。”顾无忧在人怀里,看着神色从容的李钦远,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

  “什么不公平?”

  没明白她的意思,李钦远从冰盒里给人拿了一粒冰镇过的葡萄,剥完皮喂到人嘴里。

  突如其来的一阵冰凉让顾无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身上那股子热意总算是褪去了不少,跟只小猫似的柔了眉眼,又舍不得李钦远一直给她打扇,“你歇歇吧,我没那么热了。”说着,她从人怀里坐起身,靠在马车上,也拿了一粒葡萄喂到他嘴边,这才和人说,“你冬日里热得跟个小火炉似的,夏天倒是又不热了。”

  “我冬天明明怕冷怕得要死,夏天又怕热。”

  扁了扁小嘴巴,“太不公平了。”

  李钦远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曲起手指轻轻叩了叩她的脑门,好笑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顾无忧轻轻哼一声,“你不怕热,才不知道怕热多难受呢。”她从前待在家,每日用那风轮做的风扇,再放上几盒冰才能挨过去,现在整日坐在马车,一天都洗不了一次澡。

  想到这。

  她不禁变了脸,更不肯挨着人坐了,还拿起团扇挡着脸,轻轻嗅了下,也不知道自己臭了没。

  “干什么呢?离我这么远?”李钦远觉得莫名其妙,刚要把人抓过来,耳朵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打斗声,离得有些远,并不是很真切。

  顾无忧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晓得他突然变了脸,“怎么了?”

  李钦远朝她摇摇头,把人拉到自己身后,而后拉起一角车帘,目光望着一处竹林,沉声吩咐车夫,“停车。”

  

第126章

  起初车夫并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他一贯听从东家的话,此时虽有疑惑,但还是把马儿靠边停了下来,突然的安静让远处的打斗声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车夫一听这个声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颤颤巍巍地转头往身后看,发觉东家也沉着脸,更不敢做声,只能小心翼翼地屏着自己的呼吸,生怕远处那些人会发现他们。

  顾无忧的小脸也有些苍白。

  可她到底也是死过一回的人,心中虽然害怕,但也不至于跟车夫似的,只是牢牢握着李钦远的手,抿着唇,没有做声。

  “蛮蛮,”

  李钦远侧耳听了一会那边的动静,压着嗓音和身后人说:“我去看看。”他一边说一边嘱咐车夫,“你跟夫人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管有什么人过来都不要出声,直到我回来。”

  车夫哪有不应的道理,捣谷似的点头。

  顾无忧却不肯,拉着人的手,小声说,“你别去。”

  她怕他出事。

  “别怕。”李钦远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宽慰道:“我一个人过去,有什么事也能方便处理,要是等他们都过来……”只怕他们就没法全身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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