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暮倾城雪
白邪看着那些慢慢靠近的黑影,将六角兽抱在怀里,”今日我先带你离开这里,但我不能护你一辈子,你还是要找个遮风避难之所,你可明白?”
六角兽在白邪的怀里点点头,也许是伤势过重,竟然在白邪的怀里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邪脚尖轻轻点地,从空中一跃而过,同时在空中说道,“族长、白浩上仙,白凛上仙,白邪现有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再登门致歉。”
“白邪,你去哪儿?”
夜空中并未传来白邪的回应,而这个羽族,却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平静。
族长回到正殿之后,便开始与大伙儿商议,该如何寻找逃出去了的六角兽。
白邪抱着六角兽刚出凤苓山,就被樾冀给拦住,樾冀将白邪他们塞入自己的宣船中,轻念咒法驱动宣船。
而白邪却开始给六角兽疗伤,这六角兽可是封印了数万年,伤势十分严重,白邪不得不逼出自己的内丹,在内丹的强大作用下,六角兽这才慢慢恢复了神识,逐渐苏醒过来。
苏醒过后的六角兽,双眼兴奋的看着白邪仿佛是透过白邪看到一位久违的故人,突然六角兽扑通一声跪在白邪的面前发出一声低鸣。
白邪也不知道为何,看着此时的六角兽,心头闪过一阵悲伤,从眼中涌流出泪来。
六角兽朝白邪拜了拜,便冲出了这所破草屋,直往瀛洲飞去。白邪见情况不妙,也紧跟其后。当白邪与六角兽还有樾冀飞到瀛洲时,此时的瀛洲却是一番景象......
第五十章
舒漓盘腿而坐, 二十四盏冥灯依照九宫格依次排列,舒漓依循轮回图上记载的阵法,重新开启了轮回道。
轮回道是冥界最大的阵法, 此阵法逆行开启之时,九辰星变偷天换日, 地狱之景一一对应。
冥灯呈逆时针在空中盘旋,每逆行一次就能听到一两个鬼魂的哀嚎, 舒漓以仙法护体, 用意念为航, 在那万千怨灵中寻找自己将要引路的人。
冥道重开,厉鬼缠身,那些怨灵见有人引路,自然前仆后继一窝蜂似的你追我赶,大家纷纷拉扯着,叫喊着。
在舒漓的面前呈现无数的画面,或血腥,或温暖, 应有尽有,此消彼长。
所有的怨灵都将这次轮回道看作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驱邪避祟,惟愿心已, 凡可轮回通往生者,摒六根,弃五识, 厉往来,如是心者,枉死者,冤死者,可渡!轮回之道,开!”
舒漓轻念法咒,二十四冥灯已重新回归暗格,冥灯长明,而在那轮回道中,只见大雪纷飞,成片上万的怨灵迎雪而行。
这次轮回重启,虽然对他们而言这是一次机会,但也是一次优胜劣汰,也有很多怨灵刚走到一半时就突然消散,当然也有一些在刀山火海中丧失,转世之路何其艰难。
舒漓在成千上万的怨灵中一眼就看到了玲儿,这个浑身是伤双瞳流着血泪的小女孩,只见她赤足行在雪山之中,鹅毛般大小的雪花肆意扬扬,却阻隔不了她转世之心。
雪山行至一半,突然山巅崩塌,雪.崩之际已是死伤无数,怨灵齐齐哀嚎,却仍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行走,没有人肯多做停留或是止步不前。
“跟我走!”舒漓手持玄冥伞拉着玲儿的手,变形的手指邹邹巴巴,甚至还磕到了舒漓细嫩的肌肤,舒漓微微邹眉,低下身子给了玲儿一颗小丹药,“这是涂山狐后专门配置的盛世美颜丹,你快服下吧!”
玲儿感激的接过丹药塞进嘴里,当她刚吃下丹药时,只觉身子奇热无比,身上的皮肤在一层一层的褪落,随后又长出一层新的皮肤,新皮肤嫩滑细腻,蜕化后的玲儿越发动人,明眸皓齿,眉如黛山。
“我只能送你一程,但余下的路还是要自己走!”舒漓将玄冥伞交给玲儿,看着玲儿一步步的踏过轮回道,当她抵达地狱之门,即将横跨往生海时,却被舒漓给拍晕了,她抱着玲儿并亲自喂她饮下忘情汤药,再小心翼翼的送入生门。
舒漓兴许是损耗过大,在即将关闭轮回道时从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来,二十四盏冥灯悉数爆裂。
“岛主,怎么会这样?”舒漓调息过后,才恢复过来,不解的看着这一切。
“也许这是天意吧!”岛主微微叹息,“当年娘娘创了这轮回图,就是为了将来有一日能让自己心爱之人能起死回生,此阵只能开启一次!”
“原来如此!”舒漓只觉有些悲伤,如此强大的阵法可惜却只是为了心爱之人所创,可却被她这样用掉了,到底有些遗憾!
“娘娘,您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再离开了?只是如今要委屈您住在这岛上,我们再也回不去驱魔宫了!”岛主神色黯然,心中仍藏有一丝悲痛,如果说之前对舒漓的身份有所怀疑的话,在她开启轮回道时就消除了一切疑虑,眼前的这个将前尘过往都忘得一干二净的女孩确实是圣女无疑,若不是圣女,又怎么可能开启轮回道呢?
“岛主,实不相瞒,这次我也是不小心闯入河风岛的,我还有一个朋友,他现在很危险,我必须要去救他,还请岛主告诉我出岛的方法!”她已经在这儿逗留了快两日了,在这两日内说不定有别的事情发生,白邪也不知道如何了,她一定要尽快找到白邪。
岛主若有所思,“娘娘,数万年了您好不容易回来,我们是不可能再让您陷入危险的!再说了,这天下之事也不是你一人能决定的,你若不在,自有他人去处理!”
“岛主,既然你们都认定了我就是你们寻了很久的娘娘,那我说的话是不是你们必须听?若是如此的话,我现在命令你即将让我离岛!”舒漓态度很是坚决,再者她又不是什么圣女娘娘,她是舒漓,一个大龄晋江女读者,虽然长得还不错。
岛主微微叹气,随手一挥,便将舒漓送去传送门,这传送门是出岛的唯一方法,但出岛之人必须受烈火焚烧,火龙侵.体之苦,只有顺利走出火龙山,才可出岛。
当舒漓全身是血倒在海边是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什么都看不到了,当她再次醒来发觉自己被关在一处仙牢中。
“这是哪儿?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白邪在哪儿?”
“小姑娘,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这里可是我们瀛洲的仙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舒漓双眼被蒙上且手脚也被捆仙锁锁住,看不到一丝光亮,身上的伤口仍然再不停的流着血。
那人没再说什么,只是冷漠的嘲笑了一番,“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想用你的命换白邪的命,看看白邪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许你伤害白邪。”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待那人走后,舒漓绝望的依在仙牢的墙角,心里眼里全是白邪的影子,她想用灵力冲破这仙牢,可每用一次灵力,身上都如同数万只虫蚁同时撕咬,甚至连每寸肌肤,每滴血液都渗出毒汁,而毒汁流过的肌肤,瞬间溃烂且其痒无比。
她天生骨子里带着毒,从上次吸走白邪身上的毒之后,她体内的毒液无法饱和,这才伤及到根本,这些日子虽然有潜心钻研,却还是未能找到破解之法。
如今加上这份刺骨的寒,毒液渗出的更快,同样的肌肤也溃烂的更快。
舒漓本就灵力不足,平时也只是随白邪偶尔修炼,本想用灵力护体,可谁知灵力在这座仙牢里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再以这样的速度渗入的话,恐怕活不过三天,三天的时间能做什么呢?此时的白邪又在做什么呢?脑海中的百般交集,身心具疲的舒漓,竟在这座阴冷的仙牢里沉沉睡去。
白邪看六角兽愤怒的往瀛洲的方向奔去后,他也随其身,当白邪等人抵达东海之时,只见东海海面涌现出大量的妖魔之气,整个东海被一片黑气所包裹。
白邪见此状并未在东海逗留,而是直跃东海奔入瀛洲,却不曾料想,瀛洲也因东海之事波及至深,虽有龙骨护山。可如今的瀛洲仙力正在逐渐消退,当他们进入瀛洲的地界时,只见六角兽突然对着天空长鸣一声。
这一鸣,竟然使得整个瀛洲的兽灵都各个方向涌现出来,就如同是在参拜一样。在白邪还未回过神之时,只见天空出现一道强光,而那些灵力低下的兽灵,被这强光击中,慢慢的露出了原形。
“白邪,你今日竟然敢带着六角兽闯我瀛洲?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瀛洲的弟子”
“白邪拜见天英师伯,白邪从不曾忘记自己是瀛洲的弟子,今日之事白邪也毫不知情,更不知这六角兽,竟然能召唤瀛洲的兽灵”
“白邪,你前几日独自前往羽族,私自救出六角兽,你意欲何为?”步生烟手持宝剑怒视白邪,“你可知道一旦六角兽召唤了天下的兽灵,万兽同心,自然能救出神坛下的妖王,届时天下生灵涂炭,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我不曾私自放出六角兽,更不曾令天下生灵涂炭,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毁天灭地的行径,还请师伯明察。”
“师伯?你口口声声道不知情,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皆与你脱不了干系。”蛟鲮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转过头对天英道,“师伯,弟子恳请师伯将白邪押回瀛洲,等事情查明原委!”
天英看了一眼蛟鲮,觉得此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与白邪有关,也许目标就是白邪,竟然如此,还不如将白邪留在自己身边,一来方便揪出幕后的真凶,二来也不会因此而开罪涂山。
思虑至此只见天英说道,“白邪,但最近的事情,毕竟与你有关,你这些日子留在瀛洲,一来可护你周全,而来也方便查出幕后主使。”
“谢师伯,只是白邪还有要事在身,怕是没法在瀛洲久留。”
“白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面质疑师父,今日我身为大师兄,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岂不是觉得我瀛洲无人了?”
步生烟自从知道上官慕华的心思之后,一直将白邪视为情敌,而上官慕华所受的种种,皆因白邪而起,今日他步生烟一定要为上官慕华争一口气,若能趁机杀了白邪,也算是给上官慕华报了杀父之仇了。
蛟鲮也与白邪有着杀父之仇,自然也希望能在双方对决中置白邪于死地。
天英只是觉得白邪有些过于狂妄,即便是有心偏袒此刻也不宜表现出来,只能顺势而为,更何况他从不偏袒,就算是要偏袒那也是偏护自己的徒儿。
步生烟一开始以为天英会反对自己对白邪的挑衅,却不曾想师父的态度竟然是默许,这也就更加助长了步生烟的气焰。
白邪本不想开战,可步生烟却步步紧逼,当他的剑气迎风而来时,白邪虽是上仙,但在剑法上的造诣却并不如步生烟,白邪躲闪不及,只能用仙力护体,将那股强大的剑气挡在百米开外,可这股强大的剑气,却丝毫不弱,顷刻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白邪几乎是没什么攻击性的法器,一根绳,一个瓶子,一支箫,这些对付妖魔鬼怪是极其厉害的法器,可步生烟生性属火,与火凤一脉相承,又是天后的远房亲戚,涂山虽然地位不在天族之下,但与天族毕竟世代交好,若不是天帝默许,涂山也不可能隐世万年。
如今的白邪早已不是当年气盛的白邪了,他要思虑周全,所以此次的较量,白邪只当做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却不曾想到步生烟竟然步步杀进。势必要将白邪斩杀于瀛洲。
火凤一脉与火龙还是有些差异,白邪见识过蛟鲮的龙火,却一直未见过凤凰之火,凤凰之火是集冥火地火与星火为一体的魅火,此火时明时暗活灵活现,就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白邪的周边翩翩起舞,有时是一道强势的火光,有时是一道冥火,无声又无形,让人捉摸不透甚至无迹可寻。
白邪不得已才显出真身,九条赤红的尾巴在空中完美的呈现,九条红尾与火光纠缠在一块,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双方却一直僵持着,没有谁能打败谁。
突然火光消失,只见瞬间漫天大雪,整个瀛洲被纷纷大雪所包裹,这份刺骨的寒意,滋助了东海那些席卷的妖魔,须臾之间妖魔已踏雪纷纷而至。
“大师兄,你快停下,否则你将走火入魔永坠魔道的。”
“即便是我坠入魔道,我也与你势不两立,你可知慕华师妹有多喜欢你,你怎么能当中拒婚并杀害了她的爹爹,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今日我定要替慕华师妹一洗雪耻。”
“我不曾杀害过任何人,你们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如何信你,你出现在药师宫,药师宫的上官宫主就死了,你去了趟东海,东海的龙王死了,如今你私自放出六角兽,围攻瀛洲,召唤万兽,这么多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让别人信你,别人如何信你,即便这些人都不是你所杀,但你伤了慕华的心,就凭这一点我也要与你决一死战。”
随着步生烟怨气的加重,那些妖魅之祟也越来越多,而瀛洲的风雪也越来越大,大雪封山,无一人可徒步而行。
“白邪,今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夹杂着一些怨恨,与白邪的对决中恨意也越加明显,白邪起初只是一味的防守,而此刻当性命攸关之际,却也只得攻击。
在冰与火的双重考验下,白邪的全身仿佛被浇过油一般,红的发亮,从尾巴一路红到了眼睛,那血红的眼睛如同邪祟,似乎要吞进世间万物生灵。
在火光的围攻下,地面的人并不知此刻的空中发生了什么,樾冀好几次想出手相助,可每次都狠下心来,他不能出手相救,否则将给白邪惹来麻烦。
云隐虽为瀛洲弟子,但自从知道白邪就是自己小时候遇到的姨娘的儿子后,便从心里将白邪当做自己的亲人,此刻的一攻一守,白邪的情势相当的严峻,他想仗义相助,却也害怕给白邪添加麻烦,心下万分焦虑,而白邪的师父此刻只是静静地观战,似乎这一切都跟自己毫无关联一般。
”白邪,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心里有一腔怒火无处可泄?我告诉你,当我看着慕华难过,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好几次想杀了你,可你的命实在是太好了。
好像所有的人都护着你,就连涂山的二殿下都是如此,碍于天族与涂山的关系,我不能对涂山的人动手,可我恨透了你,恨透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跟慕华会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可从你的出现后,慕华的眼里心里都是你,所以我一直努力修炼。
这场步生烟寒是我毕生的心血,这每一片雪花都是我的执念所化,没有任何破解之法,当我的血流尽,这场雪才会停止,否则瀛洲将会寸草不生,而这一切皆拜你所赐,我会用我的生命向慕华证明,只有我步生烟才是那个配得上上官慕华之人。”
”啊.......“白邪对着天空大叫一声,那一声似痛苦的悲鸣,也似野兽的叫嚣,都说狐狸生性温和善良是祥瑞之兽,可如今的白邪通体鲜红,红的就如同那地狱之火中所练就的邪祟。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当雪停火散之后,白邪手中拿着夺魂箫,直穿步生烟的心脏,步生烟倒在地上,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悲伤,双眼望着药师宫的方向。
“白邪,你怎么可以将大师兄给杀了,那可是我们的大师兄啊,我们的大师兄呀。”
“师父,各位师伯,我真的没有杀人,不是我杀的”
天英意味深长的看了白邪一眼,抱起躺在地方的步生烟转身飞入九天真王宫。天枢轻轻拍拍白邪的肩膀,也随后离开。
白邪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而原本纯白刺骨的冰雪世界,在步生烟元神寂灭之后,都化作一滴滴血水。他真的没有杀步生烟,他是不会乱杀无辜的,可为何步生烟还是死在他的夺魂箫下,为何会这样?
步生烟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舒漓又在哪里?
血水活着白邪的泪水一并在这个尘世流淌,天空的颜色是那么的悲伤......
“步生烟情形如何?”
“步生烟本是凤凰一族,本性属火,现已寒气侵体,恐将回天乏术,此事应禀明天后......”
“天后定会追究此事,我们瀛洲恐怕没有安生之日了”
“那涂山又将如何?”
当得知步生烟已回天乏术之时,瀛洲的众多弟子均议论纷纷。而九天真王宫内,太上真人也陷入了一轮沉思。
一边是天界,一边是涂山,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最后太上真人抚了抚额说道,“天英去躺九重天,向天后奏明此事,同时将白邪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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