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暮倾城雪
紫凝撤了云水阵,又收回了剑,随后她慢慢的走到倾城身边,看着倾城许久才打开一个小木盒子,木盒子里是一块水晶透明的玉石,紫凝以指作剑割破了倾城的手指,指尖的血便滴在那块玉石上,玉石瞬间变成红色,发出的红光,照在倾城身上,片刻之后倾城的身后显现一条火龙,火龙庞大无比,无人可及。
那群仙娥见此情况,集体跪了下去,口中喊着,“恭迎圣女娘娘回宫!”
一声圣女娘娘,让倾城红了眼眶,她强忍着眼泪,偷偷的背过身去,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幕,数万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当时驱魔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连夜从驱魔宫逃跑,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无助自责,就算是一次次的拯救天下,一心为善,甚至还亲自封印了万世妖王,自己的灵魂也被撕得四分五裂,可终是赎不了几万年来的罪孽。
她还以为驱魔一族已经彻底消失了,没想到今生还有重逢的时刻,然更值得庆幸的是她们都还记得她,甚至给她造了神像,为她补全魂魄修复真元,背过身去的她肩膀不停抖动,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白邪轻轻的将倾城搂在怀里,“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们驱魔一族也不会沦为如此下场!”
见倾城潸然泪下,白邪的心头也跟着难受,过往的点点滴滴,也就在胸前生出那朵冥花时都被一一记起,可是这辗转几世,虽有不少波折不少伤痛,然最爱的人依旧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去,这也许是爱情最好的解读。
倾城努力逼回眼泪,转身看着跪了一地的驱魔族的小仙娥们,她哽咽道,“是我回来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也是我害死了姥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奢求你们会原谅我,但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也会守护好我们驱魔族,做一个合格的驱魔圣女!”
如今大着肚子的倾城深深的向她们鞠躬,也是这样一个鞠躬,让这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谁都不肯松开,也沉浸在这份失而复得几万世的团聚中。
这次的重逢虽然隔了数万年,但对大家来说说非常值得坚持的事情,好在拨开云雾,清风明月。
蓬莱仙境的云海之巅是禁地,数百年来除了守护神女紫凝,其他的人都不敢靠近,这日紫凝等倾城用过早膳后就领着她和白邪去了禁地。
仙门重开,云雾飘渺,本来两人可踏上天梯爬上去,但考虑到倾城身体情况,只好御剑,好在赤炎剑还算体贴,能自己独当一面,并不需要多少修为,才半日功夫三人已经到了云海,群山相簇云海翻涌,三人只身落在一座清泉处,泉水清凉还泛着粼光,就在清泉的正中央有一根巨型的聚魂柱,柱子上有一个神女的魂魄,魂魄因为是重聚的,所以很微弱。
倾城看着那缕残魂,郑重的跪了下去,口中喃喃道,“姥姥,倾城不孝,这么晚才来看你,是倾城不孝,让姥姥受委屈了!”
原来倾口中的姥姥就是驱魔族的第一任驱魔圣女,倾城双亲的离世后,姥姥就常病不起,自然倾城小小年纪就已经作为圣女来培养了,可是在倾城与妖王第一世相恋时,姥姥为了救倾城,被九州鼎的神力反噬,没多久后就已经香消玉殒了,但那时候的倾城一心为民除害,为自己赎罪,以至自己三魂俱散,真元化作往生海旁的冥花,再到修成人身,到如今已经重回神界,今日她终于见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哭得声嘶力竭,她是驱魔圣女,守护苍生是她的责任,所以她不能有眼泪,不能气馁,所以她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不能行之事。
道理她都明白,可她内心始终希望会有一个人能将她宠成女孩,容忍她的小任性,能为她亲自做羹汤,甚至能不分场合的给予她一切温暖,也许是因为那些得不到的反而更渴望,所以当白邪出现时,她便忘了驱魔族的使命,忘了责任,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想与白邪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她虽然得到了很多的快乐与幸福,但失去的也有很多,比如……驱魔宫,再比如她唯一的姥姥!
哭声在整个云海之巅回荡,这时一道长鞭往白邪这边挥来,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时,鞭子狠狠的落在白邪的身上,白邪痛呼一声,双膝着地,一口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白邪,你怎么样了?”倾城扶起白邪,轻轻的擦拭着白邪口中的血迹,满脸的担忧,她看了白邪身上的鞭痕,再看看泉水中央的残魂,心中已然明白,“姥姥,这一切都跟白邪无关,姥姥如果真的要责罚的话,还请姥姥就处罚我一人,如今的白邪只是一介凡人,经不住姥姥的噬骨神鞭,还请姥姥息怒!饶恕白邪吧!”
在倾城还是小女孩时就少不了跟噬骨神鞭亲.密接触,身上总是有深深浅浅的伤痕,一直到成年后,姥姥才没有那么严苛,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鞭子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但她比白邪更是担心,毕竟白邪只是一介凡人,没有修为傍身。
“让开!”残魂开始说话了,不过语气还是像之前一样严厉,严厉得不带一点感情。
“姥姥,你会打死他的,我不让!姥姥,我们辗转几世,却都能相遇相恋,这表示我们是有缘分的,姥姥何不成全了我们呢!我知道您心里有气,当年娘亲甘愿放弃一切也要跟身为凡人的父亲在一起,而我却跟了妖王在一起,我跟娘亲都伤透了您的心,可是姥姥……我真的很爱白邪,我真的不想跟他分开,姥姥,不要让我们分开好吗?“倾城生怕第二道鞭子又再次挥过来,便紧紧的抱着白邪不肯松开。
“城儿,我没事,你放心吧,快让开!等下伤到你跟肚子里的孩子!”白邪道,“而且啊,你仔细想想,姥姥也就你这么一个亲人,肯定是非常疼爱你的,但我们当时的确是做错了,这也是我该承受的,虽然我如今只是一介凡人,但我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你,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配得上你的男人!”
“白邪……”白邪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倾城很是感动,她默默的低下头,轻轻的喊了白邪的名字,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白邪的脾性,她退到一边,自然在倾城退开后第二道鞭子应声落在白邪的身上,这第二道鞭子明显比第一道要厉害得多,白邪整个人被鞭子直接挥进去了清泉中。
这时的泉水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而白邪在漩涡中挣扎了很久,都不见浮出水面。
倾城趴在泉水旁,她忍住腹中传来的灼痛感,一声又一声唤着白邪名字,不知过去了多久,始终都不见白邪上来,此时的倾城万念俱灰,喊得嗓子都开始沙哑,久久不见白邪心中越发的着急,她本来想求助姥姥,可当她再次往清泉的聚魂柱上看去时,姥姥的魂魄已经消失了!
“姥姥,姥姥......”姥姥与白邪就这样双双离开,倾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母体痛苦的情绪,在腹中烦躁的动个不停。
也许是哭的太久了,竟从眼中流出一滴血泪来,那滴掺合着血的泪,流到了泉水中,可就在这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泉水又开始泛起涟漪,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从水中升起一团强大的灵气,随着灵气而来的是一个红衣白发的少年,但不变的是那张绝美的容颜,那双邪魅的狐狸眼,且此红衣白发的少年身上竟有上神祥瑞之气。
“城儿!”白邪落到倾城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我回来了,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倾城双目含情凝望着这张俊美的脸,这一头白发一身红衣,如此的熟稔,她呢喃着嘴角,“我知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终于能重聚了!”
是的,白邪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成了上神,如今的她不再是孤身一人独自奋战了。
“对了,你怎么回来的?你不说已经?”
“是姥姥。她将她的修为渡给我了,并且还治好了我的眼睛,还帮我续了仙缘……”
倾城看向泉水中央,那儿早已没了姥姥的残魂,就连那根锁了姥姥几十万年的聚魂柱也凭空消失了,倾城的心中很是伤感,轻轻的靠在白邪的怀里,两人均盯着姥姥聚会存残魂之处,心中久久不能释怀,最后两人纷纷跪了下去,给姥姥磕了三个响头。
“圣女娘娘,不好了,人间传来急报,就连涂山九尾狐族也都前去支援,你看我们要不要……”紫凝话未说完,倾城就接道,“自然是要去的,不仅要去,我们还要试试云水阵好不好用!”
“你不能去,我一个人去就好如今你可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如此鲁莽!”
“不行,我一定要去,要么这样我不参战,就一旁看看行不行?还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最为清楚,我也知道赤鬼王的弱点,我去了的话,我们一定会很快就平息的,之前我们几乎都是对立的,难得有一次我能以倾城的身份与你并肩作战,白邪,就让我随你一同前去吧!”
“好,那你就只能在一旁乖乖呆着,我会让六角兽与樾冀保护你!”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我自己还有腹中的胎儿!事不宜迟我们快启程吧!”
漫天的红云,密集的人群,流离失所的百姓,举目无亲的相邻,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天灾,各大修仙门派聚齐在岱屿山,九辰星河阵的阵法也已经被破解了,没有了阵法后的岱屿就跟普通的山脉并无差别,但此次比之有所不同,这赤鬼王的妖法虽不说很精湛,但此人很狡猾,又擅长变幻之术,前些天赤鬼王从梦境中逃出来后就潜伏在岱屿山附近,同时利用修然那张容颜吸汲不少精.血,从而增加自己的修为。
虽然如此但在梦境中所受的伤,始终没有痊愈,但修然藏在赤鬼王身体的元神并未完全禁锢,所以还会时不时的蹦出来一下,试图阻止赤鬼王称霸三界宏大的野心。
当年上官慕华过往生门时用元灵与赤鬼王做了一场交易,摘星剑灵誓死守护上官慕华,最后就只好用自己来交换,换取上官慕华自由之身,可没人知道修然的元神生生受到痛苦的折磨。
谁知赤鬼王竟从修然的身躯里分离出来,自寻觅食,修然这些年借用寻找先父的名义四处寻找赤鬼王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之后却又屡次被他逃跑,不仅如此他也在慢慢的侵占修然的身体,好几次修然都被逼无奈之下做了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比如一次次的陷害倾城……
虽然才过去短短几天,但赤鬼王吸食的兽灵也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天空的红云越来越重,红云乍现江河倒灌,万兽同鸣,人间哀鸿遍野,可这烈日红艳的云所散发出来的妖气,直达天界。
都已经欺负到自家门上了,天帝定会盛怒,盛怒之下就会派出天界中有级品的上神前来收服赤鬼王,可连续三日已经出动了不少的神兵天降,却不曾想到终是一败涂地,就舔着脸皮去涂山搬救兵。
短短数百年,狐帝白渊与狐后涂山雪澜已经双双归隐,涂山全由大殿下白浩统管,白浩最开始是打算拒绝这桩跟涂山无关的事情,毕竟就算三界四海九州再乱,也乱不到涂山去,可是一想到他两个弟弟还在外游玩,若是四海九州真有什么灾祸,自己的两个弟弟自然也会受到牵连,更何况前几日白凛匆匆回来说是有了白邪的下落,只是白邪如今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凡人,在这种情况下白浩作为大哥就更不能不管这场人间浩劫。
白浩召齐涂山修为极高的几名长老御剑飞往岱屿山,有了涂山的加入,其他门派也更有信心,纷纷前往岱屿山支援,当然还有一些小门小派,有的只是去看热闹还有一些估计是想去一睹上神的风采。
如果说涂山加入了的话,那么凤苓山雀族身为娘家人自然也会前往,再者就是灵山了,白凛身为灵山的内门弟子,涂山九尾狐族一向护短又不讲道理,见自己的大哥都去了,那么白凛自然也不会落下,便率领灵山新晋弟子参加,接下来就是瀛洲了,瀛洲会出山帮忙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瀛洲一向是“以匡扶正义为己任”,这等诛灭邪祟之事,怎么可能会没有瀛洲呢?
赤鬼王坐在云端,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可谓是所有的门派都已经聚齐了,这比当年诛杀妖王还要壮观得多,四海九州三界全都来了,除了蓬莱……
不过数万年来未曾出山的蓬莱,这次缺席也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赤鬼王冷哼一声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拿出一个金碗,碗中有一个金色的馒头,那漫馒头看上去软香香甜糯糯的,很好吃的样子,但赤鬼王并没有打算吃它,而是用匕首正一刀一刀的雕刻着,金色馒头细碎从空中慢慢的撒了下来。
那些被馒头碎屑砸中的人,身上的肌肤开始溃烂奇痒无比,身上的皮在一层一层的掉落,最后被折磨到血肉模糊倒地而亡,开始大家并没有找到原因,直到白浩大喊一声,“大家注意,别被从空中掉落的馒头碎屑砸中不然的话就跟这些人一样了,大家小心!”
经白浩提醒后,大家纷纷开始施法,将自己放在安全区域内,不过这头的人数很多,有各种大小门派,也可能是因为门派众多,反而会产生分歧,所以合作的并不完美,甚至还有人开始起内讧,此时的赤鬼王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只是躺在红云中,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雕刻着他金色的馒头,而那个又大又圆的馒头,也在他的手中有了初步的形状。
“大哥,你说我们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进行比拼了,要么我们来比试比试,看看谁能取下这赤鬼王的头颅?”白凛观察来一下眼前的情势,偷偷的溜到白浩身边小声道,自从白浩掌管了涂山后,白凛已经很久都没有跟自己大哥好好比试了,大哥经常忙得连见一面都很难,可他就不一样了,整日东飘西荡游历四海九州,今日这番场景对白凛来说正好可以用来跟自己的大哥切磋切磋。
“嗯。”白浩看了白凛一眼,他也深知自己一直忙碌,也很久没跟自己的弟弟一块儿玩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但又担心白凛年轻气盛,于是再次叮嘱白凛一定要注意赤鬼王手上的馒头,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便手持法器冲上云霄。
白浩的法器是一柄青光剑,此剑剑身由上古青绿玄铁所铸,吸汲天地灵气再加上自身修为锻造而成,此剑是灵器中的上品,轻易不会出剑,剑鞘是涂山的狐狸毛所制,在场的人虽然听说过这柄神器,但都没能亲眼一见,此时见白浩拿着这柄剑,人群中一片惊呼。
白凛的神器相比来说就显得简单多了,只是一把古琴,但这古琴与别的琴又有些不同,此琴名叫一弦,没错,顾名思义这把琴就只有一根弦,但这琴却是涂山雪澜在白凛千岁飞升上仙时,亲手所造也是送给白凛的贺礼,琴身很是小巧,方便携带,别看就只有一根弦,却能弹奏七十二音节,一百七十二种旋律,手指看似轻轻的在琴弦上撩拨,就能听到顿挫的旋律。
两位上神的比拼,可谓是赚足了目光,几千双眼睛盯着他们。
正在雕刻金色馒头的赤鬼王,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气冲向自己,此番灵强大到自己的心脉险些震碎,他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只见两位仙风道骨的少年往自己这头飞来,他们二人有说有笑,丝毫不觉得这是一场嗜杀。
不过赤鬼王也算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他稍加调息,让紊乱的气息恢复正常后,开始飞速的转动着手中的匕首,那把匕首像突然间被注入了灵魂一样,在他指尖不停的舞动,在匕首舞动到第八下时,手中的馒头才最终成型,原本是金色馒头在赤鬼王注入邪念之后,开始变成赤红色,再仔细看去,那个赤红色的馒头被雕成一面四角旗,旗面上有星河图案,赤鬼王将雕好的旗子放在金碗中,默默地等待白凛他们。
白凛飞上云霄,修长的手指轻轻撩拨琴弦,琴音响起,山河暗涌,红云层叠,强大的杀气由琴而来,一道道落在赤鬼王身上,当然赤鬼王丝毫也不退怯,他微微一笑,金碗抛上天幕,此时金碗越来越大,像是一座金钟罩,从金碗里投射出数万道红光,若是被红光击中,能当场毙命。一时间战场一片混乱,大伙儿自顾不暇,有些灵力高深的仙人不得不保护那些低弱之人。
白凛撩拨琴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同时琴音也越来越急,自然攻击力也越来越强,一番弹奏过后,琴声戛然而止,那把古琴又变成一柄长剑,白凛看了白浩一眼,兄弟二人已心意相通,二人纷纷持剑齐头并进,将涂山变化莫测的剑法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二人时而腾空而起,时而左右夹击,刀光剑影,暗杀长涌,那赤鬼王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是在观察极高造诣的涂山剑法,然后取出那面四角旗,只见他挥舞着旗子,瞬间一整片天空全是红色,红得像是鲜红的血,红云在慢慢涌动,再一看白天已变成夜夜,星河璀璨,星河之下,流火肆意,每一簇流火从夜幕深处滑落,很是美妙,然这美妙的流火此时只是杀人无形的暗器而已。
被流火所伤的人,虽不会立即毙命,但会消弱灵力与修为,重则还会损伤真元。
瀛洲的几位仙师开始用纷纷使用法力设成一道屏障,试图抵挡这漫天的流火侵蚀,然法力低弱的人越来越多,一番争斗过后,双方势均力敌,谁都没讨得半点便宜。
就在这时,夜幕深处一群仙风姿色的女子,手提大红灯笼缓缓走来,她们走的很稳,不急不慢的,人数不是很多,才区区二十人,但这二十人中个个姿色不凡,身着白衫,腰间云水波纹的腰带素雅而宁静,她们都戴面纱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个个身姿婀娜 ,定不是凡品。
在这群队伍最后还有两人,这两人均穿大红束袖装,男子一头白发一身红衣,冷峻的脸庞看不到任何表情,如果说要有表情的时候,那就是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那女子更是堪称一绝,骑着一只六角兽,隆起的肚子孕态十足,那六角兽走得很慢,好像生怕会有所颠婆,从而伤害了背上的女子,在六角兽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几岁的孩子,那小孩一头红发,邪气得很。
不过当这支队伍出现之时,人群中引起不少的骚动,就连涂山的白浩与白凛夜都惊呆了,也正因大意,兄弟二人都不慎被流火所伤,白凛及时封住穴道,并吞下一枚丹药,这才有所延缓,白浩伤势不深,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大哥,二哥,你们打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你们帮我保护好城儿,接下来交给我吧!”白邪冲自己的两位哥哥温柔的说道,拿起夺魂箫就冲两位哥哥飞去,此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而过,很是壮观,通身一股上神的祥瑞之气。
“你怎么会出现?你不是已经?”赤鬼王疑惑道,白邪早在转世时就已经封闭五识,自损真元,按理来说,白邪此生与仙缘无关,别说是仙了,就连低贱的妖都做不了,身上为何会有上神之气?
难道说他已经入了神籍?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妖王啊,而且他早就没有了上神之躯……
“你是不是很意外?不过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要知道我们九尾狐族本就是神族,我能飞升上神不是意料中的么?”白邪歪嘴斜笑,轻蔑的目光横扫了赤鬼王一眼,然后看向自己两位哥哥道,“大哥,二哥你们的伤势如何?”
“白邪,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白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使劲掐了一下白浩的大腿,疼得白浩叫出声来,这时的白凛才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大笑,他一把将白邪抱住,猛力拍打白邪的后背。
辗转百年,这数百年来他去了不少地方,甚至连鬼界都去了,可是寻觅百年都没找到白邪,如今白邪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怎么可能不让白凛感慨万千?
白凛抱着白邪喜极而泣,反观身侧的白浩,白浩毕竟是做了帝王之人,沉着冷静,虽然内心很是激动,但脸上却是一点表现都没有,他只是拍了拍白邪的肩膀,哽咽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对了,大哥二哥,我给你们引见一下!”白邪拉着倾城走了过来,“这位是倾城,是我几辈子都想娶回家的女人!”
“大哥二哥好!”虽然倾城的级别比涂山还要高,但还是随了白邪行了礼。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圣女无需客气,等此事了结,我涂山一定登门拜访,绝对会让你风风光光嫁入涂山的!”白邪与叶倾城辗转几世的爱恨情仇,白家人自然都看在眼里,难得二人如今还能在一起,自然不会再阻拦,但此时战火纷飞之际,也不好商议婚事,只好等灭了赤鬼王之后再来商议。
这一边兄弟相见肯定有说不完的话,赤鬼王便借此机会发起进攻,一柄长剑直接冲倾城刺了过来,当剑尖即将落在倾城的后背时,却被一条红绳阻隔开,红绳的另一端在白邪的手上晃动,红绳自发结成一张天网,天网将赤鬼王困在中间,然这张天网困不住他多久,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旗子那些流火又像疯了一样向四面大方涌来,更可怕的还有那星河残璀璨的夜幕,如同一张要将人给吞没的狮子口。
摘星剑聚齐星河之力,筑起一道剑栏,剑栏筑起的那一刻,星河也在慢慢陨殁。
“不好,星河在陨落,一定要阻止,不然的话我们将永坠黑暗!”倾城惊呼一声,看着星光越来越少,倾城轻念剑诀,赤炎剑划过夜空,像一团烈火正在灼灼燃烧。
“城儿,你有孕在身,让我去!”白邪知道倾城想做什么,整颗心揪成一团,很担心。
“白邪,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记住,一定要想办法逼出赤鬼王体内修然的魂魄,只要逼出了修然,摘星剑才能镇住星河陨落,你记住了没有?”如果星河陨落,三界将永坠黑暗,到那时一切都晚了,倾城对那群戴面纱的女子道,“排兵布阵!”
“是,圣女娘娘!”众人齐喊,这一声圣女娘娘也给大伙儿带来了希望。
随后那群提着灯笼的少女纷纷按照一字形先行排开,然后最后一人又跑到前头,中间的人又往四周散去,像是一朵在黑幕中盛开的冥花,花瓣红艳欲滴,一道又一道波光闪闪,倾城手持赤炎剑一袭红衣格外的显眼,她御剑而行,在夜空穿梭,将每一颗即将陨落的星星封印在它自己运行的轨道中,但此法却极其消耗修为,倾城本就修为很低,施法过多后整个人有些不支。
这云水阵需要借助云与水相互作用,彼此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虽说之前有测过天象今晚会有暴雨降临,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却仍然不见一滴雨水,云水阵一旦开启将没有办法关闭。
“敬长灯,畏江河,星河鹭起,九州同欢,列阵!”倾城再次将队形做了调整,正好这时看到正在使用玄冰盏的墨沥,北冥墨沥与他们也算是有同门之谊,若有他相助,这水自然不成问题,但云的话……
倾城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幕,心中暗想,如果撕开黑幕,说不定能重见光明,这样就自然有了云。
心中这样想道,便持剑乱砍,希望能将夜幕给生生撕开,她顾不上身上的伤,连肚子里的孩子也顾不上,一阵阵的疼痛感直冲心肺,但她只能强忍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当星河力量在慢慢消弱时,赤鬼王手中的摘星剑威力也在不停的减弱,若威力减弱自然就不再是白邪三兄弟的对手,可狡猾的赤鬼王明知自己寡不敌众,眼瞧着自己即将落败,他便放出了修然的元灵,可修然的元灵倘若受到损伤的话,定然会影响到星河结界的形成,一旦星河无法重聚,三界四海九州也就只能毁于一旦。
白邪始终记得倾城说过的话,不得伤害修然,可是如果不伤害到修然又要将赤鬼王一举击毙,这是件很难的事情。
那赤鬼王也看到了白邪的难处,于是再次手持摘星剑刺向白邪,白邪虽然闪身躲过,但那锋利的剑仍然割下他的一缕白发,白发在空中翻腾然后缓缓落下。
白邪微微一愣,随后幻化成真身,一条赤红色的九尾狐正摇晃着它的九条狐狸尾巴,九条尾巴根据五行八卦的方位而封印各处,将赤鬼王围困在中间,再轻轻开启五彩琉璃瓶,小小的瓶子再次飞上空中,然后在夜幕中越变越大,从瓶口投射出五彩光束,每一道光束都像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九尾正好依据方位阵法封住赤鬼王的恶灵之力,而五彩琉璃瓶又正好能逼出他体内的元灵,这时只见修然的元灵正在一点一吸纳进瓶子中,当身体没有修然的元灵支撑,赤鬼王就像是一具空壳,就连摘星剑都拿不稳了,白邪见状将修然的元灵再次封印在摘星剑中,而赤鬼王在慢慢消失。
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将结束时,一声凄苦的惨叫从夜幕深处传来过来。
“城儿……”白邪见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此时的倾城正以一人之力与星河斗争,虽然剑灵已经驻守在摘星剑,但这对星河似乎没有任何帮助,墨沥正在以四海之水注入云水阵,可是夜幕并未撕开血口,而云层也终是没能露脸,再看倾城手上不停的淌着血,鲜红的血将赤炎剑也染了大半,赤炎剑有了倾城的鲜血滴入后,燃起熊熊烈火,火光瞬间冲破云霄,随着一声叫喊,倾城已换做一条赤炎火龙,飞了上去。
火龙顺着夜幕游走,龙爪将夜幕撕开一道口,从那道口涌入一丝光亮,透过这道口能看到几片残云,虽只有几片,但对云水阵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四海之水从天而入,和云相接交融,慢慢的空中又恢复了以往颜色,红云也慢慢变成白白胖胖的云团,此时的云团像棉花,让人觉得暖暖的,很是舒服惬意,甚至都想躺在上面好好的睡上一觉。
三界四海九州又恢复了以往的和睦宁静,这场胜利值得每个人欢呼,可却有一人从来都没笑过,他在云端之下等待着他深爱的女子,可他等了很久,他甚至将每片云都翻了过遍,却仍然没有找到,他万念俱灰,若不是白浩与白凛相劝,恐怕早就从云端跳了下来。
“白邪,你先别急,她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召集涂山所有的狐狸崽帮你找,你一定要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白浩发起涂山的烟火信号,只见有无数只狐狸崽往这边涌来。
“大哥……”白邪本来邪扯动嘴角示意自己没事,可才刚咧嘴,发觉哭比笑更难看,他们这几世的纠葛,给他莫大的伤,他不想将一切寄托在天意与宿命上。
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天际,哭声嘹亮高亢,白邪两眼放光,寻着哭声飞奔而去,终于在最大的一团云上看到了倾城,此时的倾城很是虚弱,手中还捧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圆球,圆球上还有一圈红色的花瓣。
“白邪,你怎么呆着不动,还不快来看看你儿子?”倾城轻轻的抚着白球,一脸慈爱的样子,她笑的很甜很甜。
“儿子?”白邪看着那个圆鼓鼓软糯糯的球,实在有点懵,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哥和二哥,问道“当年我出生时,也是这么奇特这么丑的吗?”
上一篇:修仙后我穿回来走花路了
下一篇:我有一个祸水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