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夏葵
倪姗偷偷擦了下眼角,低声说:“顾先生这样我能理解,念念一定是因为我和景深要结婚了无法接受才会玩失踪,说起来也有我的一份责任,他冲我撒气也是应该的。”
关盈愤愤:“她无法接受玩失踪关你什么事?姗姗!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倪姗咬着嘴唇,一脸自责:“是我的错,要是我没爱上景深的话,也就不会害她伤心,更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
“姗姗!你怎么能这样想?”关盈气恼地说,“当初你跟陆总两个人好好的!是她非要横插一脚!现在见陆总对你情深不改,她又故意搞出幺蛾子,分明就是不想要你好过!”
倪姗摇摇头:“念念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应该只是希望景深能够关心关心她。”
“陆总都跟她离婚了!她有什么脸?”关盈翻白眼,“我看她是心有不甘吧!利用秋家的权势嫁给了陆总,结果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看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气不过就故意捣乱!失踪就失踪!有本事就再也别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顾迟一声厉呵:“你再说一遍?!”
男人原本温润的声线此刻冷得像掺了冰,冻得人浑身一哆嗦。
关盈被吓坏,方才的义愤填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腿肚发软地站在原地,嘴还张着,却再挤不出半个字。
倪姗出声求情:“顾先生,盈盈她心直口快,不是有意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念念失踪了大家都很着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家赶紧找人吧!”
她的惺惺作态让顾迟反胃。
“秋念是我的未婚妻,我自己会找,用不着你假好心。谁知道你会不会借机对她做什么?毕竟她要是出了事,秋氏可就彻底成为陆景深的囊中之物了!”
刚才是他太过激动,一时间理智全无,只想立刻找陆景深要人。现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这对狗男女巴不得秋念出事了才好,又怎么可能帮忙提供有用的消息?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看了眼敛唇沉默的陆景深,补上一句:“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你坚信她就是救你的人,但我知道,秋念她不会说谎,尤其还是珍视的爱情,她才舍不得用谎言去玷污。话我就放这儿了,听不听由你。只是陆景深,你最好别后悔。”
第9章
后悔?
他为什么要后悔?
又后悔什么?
后悔彻底摆脱掉一个满腹心机的女人,和为他隐忍付出的救命恩人终成眷侣吗?
他怕是疯了才会后悔!
陆景深一声冷笑,笃定宣告:“我不会后悔!姗姗救我是不争的事实,你犯不着在这里挑拨离间。”
“那最好。”顾迟轻笑一声,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了。
随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深处,房间里紧张的气氛也渐渐散去。只是,笼在陆景深眉宇间的阴霾却不减丝毫。
——“秋念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你别跟我说不知道!”
——“你就这么确定,当初救你的人是她?”
——“秋念她不会说谎……你最好别后悔。”
方才顾迟说的那些话反反复复在耳边回放,有如魔咒般,让人心烦意乱。
胸口有些闷,陆景深抬手松了松领结,跩得十分用力,因而冷白手背上青筋凸起。
这段时间他刻意不听有关秋念的任何消息,为的就是把她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驱逐。结果顾迟今天跑来闹这么一出,那种莫名的情绪又卷土重来。
他咽咽干涩的嗓子,烟瘾犯了。
他正想对倪姗说声自己出去抽支烟,抬眸就瞧见女人苍白着脸,担忧地望着他,全然没了之前的喜悦。
他顿时感到愧疚,定了定神,咽下递到唇边的话,转而关切地问:“怎么了?还在意刚才的事?”
见她愁容不展,他抬手替她捋了捋垂落脸畔的发,温声安慰,“还试试其他款式的婚纱吗?别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倪姗摇摇头,体贴地说:“要不…景深你还是去看看吧!婚纱什么时候挑都可以,可念念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陆景深眉眼顷刻间冷淡:“这次无非又是她的鬼把戏,不用放在心上。”
倪姗:“可是……”
“没有可是。”陆景深打断她的话,“姗姗,她害你害得还不够?我知道你善良,但对她那种人,犯不着施舍善心。”
重新找回声音的关盈跟着附和:“就是!陆总说得对!姗姗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为了抢走陆总,她对你做了多少过分的事?专门挑这个时候失踪,可不就是想破坏你们的婚礼吗?姗姗你可千万别上当!”
倪姗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迟疑了很久,才应下:“那…那好吧……希望她只是恶作剧,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她能出什么事?”陆景深不以为然,余光瞥见窗外那辆飞驰而过的迈巴赫,脸色更沉,脱口一句绝情的话,“就算真出了事,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见他句句都是对秋念的厌恶之情,倪姗终于松口气。
她还担心陆景深会因为顾迟那些话而对她产生怀疑,或者对秋念有所记挂,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这个男人是全心全意地爱着她、感激着她、信任着她。
悬空的心彻底放平,她重展笑颜。
秋念要失踪就彻底失踪好了!最好就这么死在没人知道的角落,别再来碍她的眼!
正如顾迟所说,到时候秋氏会彻底成为陆景深的囊中之物,而她,将以陆太太的身份享受曾经秋念所享受的一切!
首富千金又怎样?校园女神又怎样?
秋念靠投胎拿的一副好牌现在可全到了她手里。
*
这头,陆景深陪着倪姗挑选婚纱,对秋念失踪的事不为所动;那头,顾迟已经驱车再度来到了枫岚别墅。
接待他的还是之前那位女佣,一边奉上茶,一边担心地问:“顾先生,有太太的消息了吗?”
“太太”二字让顾迟皱了皱眉,他放下茶盏,提醒:“秋念已经和陆景深离婚了,称呼是不是也该换换了?”
女佣惶然:“啊,您说的是,怪我没注意。”
“以后注意就好。”顾迟说着起身,一边在别墅里四处查看,一边询问女佣秋念失踪前的事,希望能寻到有用的信息。
女佣仔细地回忆着,说了一些她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结婚纪念日那晚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哭?第二天去公司找陆景深回来之后就变了个人一样?”顾迟拧眉重复了一遍。
女佣连连点头:“对!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太太…哦不,秋小姐回来后,就让我们把所有跟陆总有关的东西全都扔出去了。再之后…她有天一个人出了门,就再也没回来。我们打电话给陆总,想问问是不是去了他那儿,但陆总的秘书跟我们说,陆总和秋小姐已经离婚了,以后就不用再汇报跟她有关的事了。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秋小姐失踪前让人送过去的那份资料是离婚协议书。”
听这话的意思,秋念似乎是在结婚纪念日被放鸽子后心灰意冷,所以决定放弃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只是她既然洒脱地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又为什么要做出失踪这种看起来似乎根本就没能放下的事?
顾迟觉得秋念的行为前后矛盾,他沉思了片刻,握着冰凉扶手一路上了三楼。
来到卧室门口,他稍稍停步。
想到这里曾是秋念和陆景深的新婚洞房,即便新郎在当晚就扔下新娘扬长而去,他眼底还是闪过一丝晦暗。
如果当初他能自私点,不那么大度地成全秋念单方面付出的爱情,现在她就该是他的妻子,和他在这间房里同床共枕,恩爱和睦。
这一年里,他一直在为那时的决定而后悔,不过好在秋念跟陆景深离了婚,让他有了挽救的机会。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到秋念,告诉她这些年从未启齿过的感情,哪怕她不肯接受、哪怕她还放不下陆景深,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等到她被打动的那天为止。
他是这么想的。
甚至因为心生期待,凝重的脸上还破出些许笑容。
然而,当他走进卧室,在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一份被揉成团的绝症诊断书后,眼里所有的光瞬间熄灭。
白纸黑字写着触目惊心的字眼。
绝症……
最多还剩三个月……
他一阵眩晕,手撑着墙面才勉强站稳,此时此刻也终于明白秋念突然之间同意离婚又下落不明的原因。
“傻!真是…太傻了……”
他低喃着,表情似哭似笑。
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她也把所有温柔留给了陆景深。成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爱情、独自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和委屈。
顾迟攥着那张绝症诊断书,双眼通红。
心口像是被成千上万根针狠狠扎了一般,密密麻麻都是痛。
秋念她现在举目无亲,又生着病,一个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该有多绝望!
没再迟疑,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那头厉声要求:“替我找一个人,越快越好!无论用什么办法……”
*
被顾迟脑补成孤苦无依绝望等死的秋名唯,这会儿正躺在乐城的沙滩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提新车那天她绕着乐城跑了一大圈,意外发现东面的沙滩挺不错,第二天便入住了这边的酒店。
原身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虽说同性羡慕,异□□慕,但她还是更加想念自己那一身蜜色肌肤,趁着夏天阳光好,多晒晒就回来了。
漂亮的女人很惹眼,穿着性感比基尼独自躺在沙滩上的女人更是如此。短短半小时,秋名唯就打发了好几波搭讪的,没清净多久,又来了一个!
是个留小胡子的男人,沙滩风的衬衫和花裤衩,脖子上一根小拇指粗的金项链,暴发户气息十足。
“美女,一个人?”他吹了声口哨,在她旁边的躺椅上坐了下来,有意无意地把腕部的劳力士秀给她看,语气满满都是炫富,“要不要去我的游艇上玩玩儿?”
秋名唯懒得理他,继续她的日光浴。
见她不为所动,男人挠了挠头,拿起她放在小桌上的助晒油,献殷勤地说:“你自己抹不到后背吧?我来帮你吧!”
秋名唯不喜欢别人随便动自己的东西,尤其还是个一脸猥琐的搭讪男,她坐起身,手顺势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不悦的神色。
正要说什么把他赶走,面前的男人却在一瞬间露出见鬼似的表情,手里的助晒油应声而落。
秋名唯表情微愕。
没来得及想明白男人前后的巨大转变,对方已经撒起脚丫跑了!慌慌张张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秋名唯眯起眼,在原地思考了几秒,决定追上去。
反正她一个人也无聊,不如找点刺激。搞不好这个人还是枚剧情彩蛋,那就好玩儿了!
在撞翻十几张塑料桌、几份新鲜出炉的冰淇淋甜筒、以及无数路人后,这场追逐战终于落幕。
男人像头死猪似的趴在地上,累得快哭了:“我的姑奶奶,你特么飞毛腿啊你?”
秋名唯脚踩在他背上,拍了拍光滑到毛孔都瞧不见的细腿,说:“没毛,飞不起来。”
男人呵呵脸:“太冷了,一点都不好笑。”
秋名唯懒得跟他废话,催促道:“说吧,刚才见了我为什么跑?是不是心里有鬼?”
男人一副被说中了的表情,却嘴硬地否认:“谁特么有鬼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上一篇:苏子青的寻梦农场
下一篇:贵妃娘娘穿回来爆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