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妻来世可妻 第19章

作者:砚心女官 标签: 甜文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我?”陈茗儿连连摇头,又羞又恼:“我不记得了呀。”

  把姑娘逼得直跺脚,沈则却是心满意足,语气温和:“我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沈狗子:我不光记得,我还能给你编点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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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陈茗儿已经埋头在榻上趴了半个时辰了,细白干净的手指把被面抓出了褶皱,却抵不住脑中的嗡嗡乱响。昨日见了沈则之后的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偏偏他不怀好意地说完那句“我记得”之后,人扭头就走,留着她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

  做什么了,到底做什么了?

  她醒来后衣裳都还是整齐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那件事肯定是没发生的。

  那她是不是说什么了?把从前的事儿说出来了?

  可是在沈则破门而入之间,她的舌根就发软,说不出什么话来的。

  那就是……转念想到他唇角的伤,陈茗儿浑身一凛,“不可能 ,不可能——”她胡乱地摇着头,人直往被子下头钻,像只避难的鸵鸟,自言自语道:“肯定是抓的,抓的!”

  下一瞬,看着自己为了干活方便磨得短短的指甲,她吸了吸鼻子,颓丧地哀嚎一声,这要是想把人抠破,得花多大的气力啊。

  陈茗儿又想起沈则刚才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她哼咛一声,把脸埋进手心里,鼓起勇气朝最坏的方向去想。

  她可能是亲了他……看起来是很用力地亲了他……也有可能是咬了他……

  她咬了他。

  陈茗儿慢慢地抬起头,满脸的心灰意冷,再坏也不过如此了,就算她亲了他,咬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她是着了迷香的道,可有人不是也把香囊放在枕边嘛,虽是这么自我安慰着,心里还是羞赧得想哭。

  而此时始作俑者正盘腿坐在书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嘴角不自知地上扬。

  杨平进来送书信,看着眼前的一幕简直跟撞鬼了似的,他揉揉眼睛,再看,没错,沈则确实是一个人在笑。

  杨平有些不敢动了。

  意识到面前的人影半天没有动静,沈则将铜钱反扣到手心,头也没抬,“是荆州的来的吗?”说话间脸上那点温柔笑意已经消散不见。

  “是。”

  杨平双手将信奉上,人退到一旁,待沈则读完,他小声问:“是司空乾有动作了吗?”

  沈则把信递给他:“司空乾果然连同了北魏,打算从荆州撕开口子,瓜分我们江北十三州。”

  杨平额上青筋暴起:“孝文帝难道不懂唇寒齿亡的道理?”

  沈则眸色淡淡,手指一下下轻敲着桌案,“螳螂扑蝉,可大家都以为自己是黄雀。贪心不足而已。”

  “那咱们?”

  “咱们的计划得提前了,过了中秋就走。”

  沈则抬头看了一眼杨平,“我让你找的书呢?”

  “齐了,现在送过去吗?”

  “再等两天吧,叫她养养伤。”

  “五爷对茗儿姑娘还真是上心。”杨平话里有话。

  话音刚落,沈则手里的铜钱“啪”地一声弹了过来,“茗儿也是你叫的。”

  杨平逮住铜钱蹦着往后退了两步,嬉皮笑脸地怼沈则:“那我该叫夫人吗?”

  “别着急,”沈则淡道:“有你叫的时候。”

  “真的假的?”杨平双手抱拳,一脸佩服:“您这真是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鸡飞狗跳。”

  这屁话。

  沈则抄起镇纸作势要砸他,“你要是不会说话就赶紧滚出去。”

  杨平笑着躲了,但是他那句鸡飞狗跳倒是说对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鸡飞狗跳都是轻的。

  沈则拿了荆州的密报进了趟宫,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但陈茗儿的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

  杨平知趣道:“我去叫吴婶儿把饭菜送过来吧。”

  这虽然顶的是丫鬟名,实则是小夫人的身份,怠慢不得。

  沈则敲了两下门,没人答应,他径直推门进去。

  “茗儿?”

  一回生二回熟,再这么叫就顺口多了。

  榻上的人影动了动,怕她衣衫没穿整齐,沈则停在屏风外头,低笑:“还睡着呢?”

  半晌,除了略微有些沉重呼吸声,里头的人再没有动静。

  沈则绕过屏风,轻轻拨开床帐,陈茗儿双眸紧闭,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呼吸灼热。

  “茗儿?”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烫得厉害,他顺势把人翻过来,扯开领口,见伤处无恙,松了口气。

  陈茗儿额头滚烫,四肢却冰凉,没意识地往沈则怀里缩。沈则拉开被褥把人严严实实地裹住,提声叫杨平:“你去请傅婉仪,叫吴婶儿打井水来。”

  陈茗儿靠着沈则怀里,神情恍惚,却还惦记着吴婶儿是外人,软绵绵地推了推沈则的胳膊,“你松开我。”

  沈则收拢胳膊把人圈住,“等吴婶儿进来我就松开。”

  陈茗儿提了提眼皮,混沌的脑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一句:“金屋藏娇,早晚会被人知道的。”

  沈则垂眼看她,“你的意思是不藏了?”

  陈茗儿愣愣的,接不上话,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亲你了?”

  “嗯,”沈则低头贴在她耳边,小声道:“算是吧。”

  陈茗儿缩了缩手指,哀哀地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你肯定以为我是个……不好的人。”

  陈茗儿到底是没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出水性杨花四个字,但这期期艾艾的语气,格外动人。

  沈则心头一软,嘴上还是逗她:“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担忧得生病了吗?”

  “我都病了,你还说。”

  陈茗儿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往里头一滚,埋头趴在软枕上,长发铺散。

  沈则靠在床头,捏了一缕发丝缠在手指上,声音低沉:“你昨天什么情况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

  陈茗儿好像笑了一声,含糊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沈则起身去点灯,随口应她:“你就是个小姑娘。”

  陈茗儿人还被体热顶着,迷迷糊糊地,还来不及再答又睡着了。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傅婉仪提着药箱进来,见了沈则也没个好脸色,“我是皇上的医正,不是给你当差的。昨天不是刚拿过药吗?”

  沈则不接茬,把陈茗儿额头上的帨巾拿下来,扔进水盆里,一面拧一面道:“她身上有几处伤得深,天又热,我担心是伤口引得高热。”

  傅婉仪扭头看杨平:“你见过他伺候人吗?”

  杨平哗啦啦摇头。

  傅婉仪转过来,冷哼一声:“你也有今天。”她把药箱一放,指着沈则,“给我搬个杌子来。”

  明摆着是要消遣他,杨平摊摊手,示意我也不能替你。

  沈则把手上水滴往杨平脸上一甩,单手拎了个杌子过来。

  傅婉仪先是查验了伤口,瞪沈则:“你看不出来这伤口没事儿?”

  “我又不是大夫。”

  “可你身经百战,你小时候不是老被……”傅婉仪突然不说了,抬起陈茗儿的腕子,替她诊脉。

  沈则替他把话说完,“是,我小时候老被师兄揍。”

  傅婉仪眸色黯淡,声音更淡:“听说他双腿废了,现在是打不过你了。”

  “运筹帷幄,靠的又不是体力。”

  傅婉仪咬住嘴唇没说话,换陈茗儿的左手把脉,一撸袖子,睁了睁眼睛,“这姑娘对自己下手挺狠啊。”

  沈则嗯了一声。

  傅婉仪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救了。”

  虽然知道不可能,沈则还是紧张了一下:“谁没救了?”

  “你没救了,”傅婉仪没好气道:“人姑娘没事儿,就是被折腾了一圈,身子骨本来就弱,估计落地的时候就不足月,得好好将养一阵子。”

  她从药箱最底下的抽屉里掏出个纸包,扔给杨平:“叫人煎药。”

  沈则把陈茗儿胳膊收进被中,放好床帐,转头对傅婉仪比了个手势:“谢啦。”

  “就这点小毛病随便找个赤脚郎中就看了,难为宁远将军看得起我。”

  沈则摸摸鼻尖,“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求你。”

  傅婉仪朝榻上看了一眼,“我猜还是为她。”

  “是,”沈则拉着傅婉仪往门口走了两步,小声道:“我下个月就得去荆州,你也看见了,一个不留神人就被伤成这样,我不放心。”

  “不放心带着呗,”傅婉仪故意道:“峡州离荆州也近。”

  闵之人在峡州,听了这话,沈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想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