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铜穗
到时候她再当场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岂不把自己弄被动了。
想到这里她说道:“这是靖王府的事,继续盯着,还用不着咱们出头。”
第099章 娶妻不曾?
谢莹贼心不死,虽然让人怒恨难当,但她盯上的是晏弘,那么直接祸害的人里头大约还要算上晏衡。
因为谢莹图着荣华富贵去,晏弘顶着长子之位却拿不到爵位,这于她来说必然如同看到肥肉而吃不到的饿狗,又怎么可能甘心眼睁睁看着靖王府的权势家业全落在晏衡手上?
想通了利害,李南风心情就变得好起来了。
看在那竖子昨日也给他通风报信的份上,这回她也还个礼给他好了。
翌日早早到了学堂,趁着绝大部分人都还没来,李南风等晏衡一进门,便与他昨日一般,身子一沉坐在他前面晏驰的位子上,“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晏衡瞥她:“你们家狗死了?”
李南风抓起他书本甩到他脸上!“你死了我们家狗都不会死!”
晏衡偏身挡住,接了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南风又要打,他说道:“拜托姑奶奶您快些说,行了吧?”
李南风沉脸,使眼色唤他近前。
晏衡无语凑近。她手一伸揪住他耳朵说:“谢莹昨日在顺天府外书局里,跟你‘大哥’聊得特别开心!”
晏衡闻言一愣,倏然抬头:“晏弘?”
李南风松手,冷笑睨他。
晏衡一时间脑子有那么点不好使。“她不是你——”接收到她的瞪眼,他立时收声,但心里的疑问可藏不住了!
谢莹前世可是她李南风的嫂子,这世虽然说成不了了,说话间杜家媳妇怕是也有问题了,昨儿是觉得她要作妖,却没有想到她居然瞄准了晏弘!
他再怎么不高兴,晏弘也的确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在靖王闭眼之前他们都还是一家人,这怎么能她李南风看不上的嫂子人选转头踢过来当他嫂子呢?她李南风不要的货合着他就能答应了?
想到这里他也沉了脸:“你这事办的可不厚道!
“你既然知道她在干什么,昨儿你怎么不去揭开她真面目,让她脸皮彻底毁于天下人眼前呢?你们女人报复起那些狐狸精来手段不是一套一套的吗?”
李南风白眼起身:“关我屁事!”
晏衡被噎了个半死。刚想跟过去好好理论,又见晏弘晏驰进来了,只得打住。
再想想这事儿,心里便沤得跟吞了百八十只苍蝇似的,谢莹图谋晏弘,这恶心的是谁呀?是他晏衡啊!
她为什么打晏弘主意?还不是冲着靖王府权势来?冲着晏家是唯一能与李家抗衡的人家来?
这要真被她算计上了,前世里她都能抛夫弃子自奔前程,嫁了给晏弘还能老实得下来?还能不兴风作浪?
就算晏弘是个好的,他们母子仨后头还有个沈家呢!到时候这两厢一拍即合,怕是连他们自己都身不由己了!
接下来这一日便心不在焉,放了学便直奔回府,唤来阿蛮。
“速去打听谢家,查查那谢莹哪里来那么大勇气来惹晏家?”
晏家虽肯定比杜家要显赫,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伸一脚的,谢家上代虽有些风骨,但有前世谢莹的作为在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什么正派人家了。
他们一个正四品的京官,怎么就有能玩转京师文武两大,不,三家豪门的信心了?
阿蛮打发人去查的时候,这边厢谭峻也把新消息送到李南风这边来了。
“昨日晏大爷替谢莹找书未果,谢莹倒也没再纠缠,彼此在门口分了道走了。
“晏大爷这边看不出来有什么反应,倒是谢莹驱车走出半里后又折返跟上了晏大爷,一直跟着他到了王府门口,后来才折回谢家。”
李南风捧着茶,又问疏夏:“太太这边呢?是否永安侯提出要延迟纳征之期?”
疏夏点头:“方才金瓶姐姐来过,说是提到这么回事,谢夫人的哥哥病重,交代近亲三月内需避喜。”
李南风抚杯冷笑,道:“这么邪乎。”又道:“婚姻可是终身大事,这么大的事情,生生推迟多坏意头?
“既然有需要避喜的说法,那定然也有破解的法子,去跟金瓶说,相国寺里的高僧法力无边,咱们都在寺里捐过多少年香火钱了,兴许寺里菩萨看在咱们份上,也能给谢夫人的哥哥庇佑庇佑呢!”
心领神会的疏夏响亮地称着是,去了。
傍晚时分派出去的人回了王府,阿蛮引着到了后花园假山亭子上找到了晏衡。
“禀世子,谢家打听不到多少内幕,不过谢夫人的娘家哥哥何献平确实在生病,这何献平应该与谢夫人情份确是深厚,因为何献平的儿子何桢但凡只要在京师,就在谢家常出常入。
“并且,听说在何家出事之前,两家关系也是相当紧密,只是事后谢奕就不再往何家去了。
“如今何献平就在宛平养病,除去谢夫人常差人去看,谢奕并未有半点表示。”
“何家出事?”远观眺望的晏衡收回目光。
“正是。”来人道,又想起来:“说起来这何献平的堂兄,就是当年顽命抵抗宁军入城的长沙知府何献祥,不知世子可有印象?”
晏衡随军长大,但凡靖王征战过的地方,就没有他没踏足过的,侍卫也是当年军营里头人,故而有此一问。
晏衡听到长沙知府,就想起来了,当年宁军打到长沙,这何献祥因为受过周家皇室的恩,故而率军拼死顽抗,那场战役里宁军伤亡不少人,后来城破之后,何献祥死在如今的宋国公手下。
而宁王恼他害死帐下不少将士,着人剁下他首级,高挂在旗杆上多日,最后还是李存睿求情才将他尸首拼合,寻了个地方埋了。
皇帝当时也是心疼将士,恨何献平顽固不化,动了真怒。
何献祥这一殉国,直接影响了整个何家,后来大军过境,到立国建朝,留下来的将官与知府到底是不敢再把何家的人往上报。
何家直到谢莹嫁给李挚之后,才借李家之势,在何桢手上翻了身。
谢奕在何家出事之后即不往来,晏衡不意外。只是这个何桢放着病重的爹在宛平,却常在谢家出入……
他扭头看了眼侍卫,道:“这何桢娶妻不曾?”
第100章 漏网之鱼
“未曾娶妻,何家家道中落,又因为跟朝廷有过节,如今也轻易不会有人肯把女儿嫁过去。”
那就妙了。
晏衡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笑了一下。
李南风虽然将谢莹视为敌对,但想着她前世在李家那段时间也还算本本份份,跟李挚之间也算是夫唱妻随,因而前世只当她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总归还是个大家闺秀,总不至于连廉耻都不要。
前阵子就算是想图谋李挚,可若不是因为知道后果,也不算就该死。
就算她仅仅是因为不想那么快嫁到杜家而推迟婚期,也还不算罪无可恕。
关键是她在知道必须嫁杜家的情况下还去瞄上晏弘,让晏弘来替代前世的李挚——
晏弘是跟她没关系,她嫁过去祸害的也是晏衡,可是谢莹此招一出,就将前世里她把李挚心伤得体无完肤,又把还在襁褓里哇哇大哭的李煦丢下来的一幕幕全给唤到李南风眼前来了!
她也许可以接受她薄情寡义,所以他们李家前世做到了仁致义尽,不但把她放走了,就算他们谢家傍着李家的势在朝中风生水起,她也念在她是李煦的外家份上未曾跟他们计较,这一世只管阻断她跟李挚也就是了。
可她却没法儿接受前世李挚落得那样结局,到头来倾心过的人居然无耻起来连个底线都没有!
毕竟谢莹还不同程淑,程淑只是个外人,而谢莹却是跟李挚有两年夫妻之实,还育有儿女的!
这么一想,心里头哪里能平静得下来?
李夫人那边她已经交代让金瓶去暗示,却不知道李夫人会不会听。听了的话想必能看出门道,想办法插一手。
倘若不听,那她倒要想个办法把这事儿捅给东乡伯府,让杜家帮着晏家一道来处理处理了。
但正院那边一夜无话,清早到了学堂,晏弘先来,瞅着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这人也擅隐忍,怕是不会轻易中招,谢莹虽是拖了三个月,但三个月时间也不足以使她这么温吞水地跟晏弘培养情份,谢杜两家婚事已经传开了,晏弘迟早知道她身份,若知道她是东乡伯府未过门的儿媳,但凡有点脑子定然也不会再与之接触。
那么谢莹要想成功,只能尽快出狠招。
狐狸精算计男人,来来去去就那么些招数,倒是没什么新鲜的。
就是不知道晏衡那边走到哪儿了?
“姑娘,谭峻问您知不知道一个叫何桢的?”
这时候梧桐走进来,俯在她耳边问。
何桢?这名字有点耳熟。何……谢莹的母亲不是也姓何吗?
她想起来了,道:“怎么了?”
“何桢的父亲,也就是谢夫人养病要避喜的那个哥哥何献平,如今就在宛平住着。何桢京城宛平两边跑,据说想入仕而无门。”
谢莹前世曾向李挚举荐了她一个表哥给李存睿,就是这个何桢。何桢没到过李家,也没怎么露过面,李挚给他谋了个外任,他得令就出了京。李南风一直以为他们在长沙府住着,没想到这何献平竟然就在宛平?
笃笃。
正想着,桌子被人叩响了。
抬头一看,是一脸老谋深算的晏衡。
“出来说话。”
老匹夫命令谁呢?李南风瞪他,再看看满屋子人,冷脸把书合了,起身到了院里葡萄架下。
晏衡脚踏着石墩,得意地笑起来:“何桢你还记得吧?”
李南风心念微动,面不改色:“记得,这不很快就要成为你们家亲戚了么。”
晏衡沉脸:“我们家可没这种亲戚!”
李南风呲牙笑起来。
晏衡望着她:“何桢往谢家走的挺勤,还有,谢莹跟何桢是青梅竹马,据说小时候大半日子在一处。
“原本两家是有意联姻的,但何家出事之后,谢奕就连何家去都不去了,再后来朝廷迟迟无人敢保举何家,这门婚事也自然就作罢了。”
眼见着李南风把手松下来,脸色也变了,他又饶有兴趣地扬唇:“我听说前世何家是你哥帮忙举荐入朝的?真是个好亲戚啊,啧啧!”
话没说完,李南风抬脚便往他腰上踹去,弯腰捡起石头又往他身上砸过来!
晏衡跳上葡萄架:“你疯了!想砸死我啊!”
“砸你是因为你敢嘲笑我哥!留你在世上也是个祸害,倒不如我替老天爷收了你!”
晏衡接住石头跳下来,拍拍手道:“要说祸害,咱俩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
李南风脸色还是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