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41章

作者:归去闲人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盛煜岂敢耽搁,当即应命而去。

  魏鸾这场马球打得心满意足,原打算回丹凤殿等他,谁知走到中途,却被周骊音截住。

  ……

  周骊音贪玩爱闹,往年最期待的便是春秋马球会。

  今日却是兴致缺缺。

  ——因这满场男女之中,并没有她最想见的人。

  原本周骊音还耐得住,方才瞧着盛煜牵魏鸾离开,多少触动心事。明媚春光入目,彩棚里的儿郎少女们三五成群,周骊音独自在丹凤殿里瞧着,忽然就很想见见那个人。她也真的如此做了,瞅着盛煜离开的机会将魏鸾拦在半路,笑眯眯劝道:“父皇母后都不在,别回那边啦。”

  说着,努嘴指了指丹凤殿。

  魏鸾依言瞧过去,见那边的人半数都散了,周令渊因要代替永穆帝镇场子,仍端然坐在那里,同近前的朝臣说话。东宫威仪贵重,周令渊固然能将永穆帝交予他的差事打理妥当,但从上回他来魏家后宅的事看,他显然还没死心。

  她若孤身回去,难免尴尬。

  遂挽着周骊音手臂道:“对了,上回说你要搬到公主府,怎么还没动静?”

  “前日才收拾妥当,定了二十搬,到时请你过去散心。”周骊音环顾四周,对球场上的争逐兴致缺缺,只问道:“盛统领被父皇召走了?”见魏鸾颔首,不由眉开眼笑,“既如此,一时半会儿等不到他,不如咱们先出宫。”

  放着精彩的马球不看,却要趁机出宫,魏鸾哪能猜不到她的心思?

  遂笑觑着她不说话。

  周骊音恨恨挠她的腰,“别这么看我,本公主就是想去曲园,行了吧?”

  魏鸾莞尔,“不用跟皇后娘娘说?”

  “今日特例,不用求母后。快走吧!”周骊音瞧着天色,拽了魏鸾出宫登车,直奔曲园。魏鸾不知小叔子今日是否在府里,暗表担忧,周骊音却是满腔笃定,说盛明修是被他爹罚了禁足的,这会儿必定在家。

  魏鸾目瞪口呆。

  盛明修禁足的事,她这当嫂子的都不知情,周骊音倒是打听得及时。

  不过——

  “他既是禁足,我也未必能请得动,若是扑空了,可别怪我。”

  “放心,报出我的名号,他必定会来。”

  “这么笃定?”

  周骊音面露得意,过了片刻后憋不住地炫耀道:“其实我手里捏着他的把柄呢。”

  这语气,听着就怪甜腻的,魏鸾故意蹙眉,沉吟道:“既是如此,我可不能助纣为虐。好歹是我小叔子,没招你没惹你,却被你坑得团团转。好容易被禁足得个清净,我哪能再把他拉到你跟前受欺负。”

  “才不是欺负!”周骊音绞弄锦帕,唇角微翘,“周瑜打黄盖,懂吧。”

  这便是盛明修心甘情愿被要挟的意思了。

  魏鸾莞尔,靠在角落里的软枕,看到那位目露欢喜,耳梢微红。

  两人在襁褓里时就认识,曾在年幼时吵过架生过气,也曾同吃同睡整夜不寐地在被窝里说悄悄话,一起读书写字骑马射猎,连衣裳鞋袜都能换着穿。魏鸾没有亲姐妹,周骊音于她而言,便是仅次于父母兄长的人。

  如今章魏割裂,就连章家舅母都流露出明显的罅隙,周骊音待她却仍如旧。

  身在宫廷,周骊音即便不问政事,也该知道盛煜剑指兴国公的举动对太子和章皇后意味着什么。她没像章皇后那样心生芥蒂,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毕竟她虽是章氏之女,却也是周家的公主,得永穆帝宠爱教导。

  而今日满场女眷冷眼疏远,唯有周骊音热情招呼她。

  不管往后情势会如何,魏鸾很珍惜这个朋友。

  马车辘辘而行,到得曲园,魏鸾请她入厅中奉茶,而后遣了仆妇去请盛明修。没过多久,那位果真来了,少年郎年已十六,近来身量又拔高了不少,衬着那张好看的脸,当得上“玉树琼姿”四个字。

  进厅见了周骊音,盛明修也没觉得意外,只朝魏鸾道:“不知二嫂找我,是为何时?”

  “长宁说她有事想请教你。”魏鸾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盛明修遂看向周骊音。

  迥异于从前的周全礼数,几番过招之后,他如今见了周骊音,竟不行礼。

  目光在周骊音身上逡巡片刻,见那位掏出个锦袋,从里面取出张折小的纸笺扬了扬,盛明修心领神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偷偷瞥了魏鸾一眼,见二嫂已默默往侧厅去了,盛明修才松口气,甩着长腿走过去道:“不是说,等殿下搬到新的府邸再说么。”

  “可我就想今天拿给你看呀。”

  周骊音理直气壮,将纸笺展开时,上面是副新画的美人图。

  盛明修看了,毫不留情地道:“画得可真丑。”

  ……

  盛煜从宫里回来时已是傍晚。

  翻身下马,进了竹编墙门,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驾华盖雕车上。车前两匹骏马并辔,车身鎏金彩绘,宽敞华贵,自是身份尊贵之人的座驾。而在不远处的倒座房里,依稀坐着几位宫人,正慢吞吞喝茶。

  不用说都知道来的是谁。

  盛煜不由皱了皱眉。

  他今日被永穆帝召到麟德殿,是因潞州赈灾的事。

  前阵子潞州一带闹春荒,偏巧又碰见了场不小的地动之灾,百姓过得艰难,甚至出了许多流民。永穆帝得了奏报后,当即将赈灾的事交给太子周令渊亲自督办。周令渊也确实费了许多心思,前些日夙兴夜寐,调拨钱款粮食和人手,尽力不让天子多操心。

  然而今日,永穆帝却仍收到消息,说有官员侵吞赈灾款,惹得民怨四起。

  永穆帝拿不准是太子授意为之,还是那些官员欺上瞒下,不愿太张扬,便让盛煜传令玄镜司查明此事,单独奏议。盛煜领旨,回衙署交代了这件事。临行前,却又碰上了刚从陇州回来的副统领赵峻。

  兴国公被查办后,陇州官场几乎改头换面。

  朝廷安排官员之余,玄镜司少了些阻碍,盛煜定了大局后先行回京,留下赵峻重新布置玄镜司的人手。谁知章家怀恨在心,京城里的章太后和章皇后虽按兵不动,章孝温兄弟不知从哪里挖到的线索,竟公然除掉了十来个玄镜司费力安插到北地的暗桩,手段残忍。

  能潜入章家地盘的都是玄镜司的精锐,章家借兵权行凶,又仗着渗透在各个角落的势力抹去痕迹,着实明目张胆!

  盛煜闻讯大怒。

  但他知道,以永穆帝徐徐图之的性子,不可能放任他此刻就去算账。

  盛煜怀着满腔暗恨回府,脸色本就阴沉,瞧见周骊音的那辆车,不由深深皱眉。

  绕过石基彩绘的影壁,笔直的甬道通向曲园的正厅。

  那是盛煜接旨时才会动用的地方。

  过了正厅,整齐的花圃旁松柏葱茏,过了穿堂便是寻常待客所用的霜云山房,仿照南边园林的样式,门朝莲池,背倚丘峦,高大的松槐掩映之下,漆柱彩绘,槅扇精致,厅堂耳房俱全。

  此刻正堂的门扇洞开,有仆妇侍立在侧。

  盛煜尽力收敛因章家而生的怒意,才走到檐下,就见魏鸾迎了出来。

  “夫君。”她款步而来,瞧见盛煜阴沉的神色,笑意微敛,“出事了么?”

  “衙署的事,没什么。”盛煜淡声,示意她安心。

  魏鸾遂陪他往里走,口中道:“长乐有些事想请教三弟,因三弟不便出门,便暂且请到了这里。”说话间进了里面,没有屏风遮挡视线,厅中桌椅器具便一览无余,而临窗的长案旁,少年男女并肩而立,正埋头说那副画,盛明修以指为笔,教她调整线条。

  从背后看去,姿势颇有几分亲昵。

  魏鸾原以为她尽力抬高声音说话,里面两人应能听见,稍稍避嫌,谁知他俩浑然忘我,丝毫没察觉盛煜的到来?

  这下好了,心事暴露无遗。

  不过两情相悦本是常事,姑娘儿郎到了这年纪,说亲时除了父母之命,也可凭心意挑选。若两人真的情投意合,明事理的长辈也愿意成全。周骊音跟盛明修虽各怀心思,却无越矩的举动,被人知晓后无非不好意思而已,倒也无需太隐瞒。

  魏鸾无奈,轻咳了声提醒,觑向盛煜时却微微一怔。

 

第45章 吵架

  男人官服威仪, 眉目冷凝, 神情似乎比方才更冷。

  甚至还皱了皱眉。

  魏鸾猛地想起上回她赏梅归来,帮周骊音给盛明修送请柬时,盛煜曾劝她别掺和那两位的事。原以为是他事不关己少沾惹的性情使然,如今看来……余光瞥见长案旁的两位齐齐转身,她赶紧掐断杂念,笑道:“学得这么认真, 长宁这是想当画师名垂青史呢?”

  “博采众家之长嘛。”周骊音口中玩笑, 瞧见盛煜那脸色, 却有点拘谨。

  盛煜面无表情地拱手,“拜见公主。”

  “盛统领客气。”周骊音淡声。

  旁边盛明修大概没想到会被盛煜撞破, 白净俊秀的脸上浮起可疑的红色, 回身将那副画收起来, 却仍兴冲冲地招呼道:“二哥,你回来了。”从正月上旬至今,他一直没见着盛煜的面,这会儿瞧见,不免上下打量,看看受伤没。

  盛煜鼻孔里哼了声, “今日没去书院?”

  “没——”盛明修顿了下,没敢交代被盛闻天禁足的事,只含糊道:“在家读书呢。”说着话,悄悄将叠好的画从背后塞给周骊音。

  宽袖遮掩下,周骊音迅速接了, 藏在袖中。

  这一切却逃不过盛煜的眼睛。

  他先前就曾猜到过,周骊音或许是对盛明修有意,才会屡屡登门,却没想到盛明修竟然会上钩。盛明修虽生了副好皮相,行事也少年顽劣,却绝非风流纨绔的性子,跟盛月容都算不上多亲,等闲不会跟姑娘家走得太近。

  而他刚才进门时,那两位贴肩接臂,举止颇为亲密。

  盛煜心底有股无名火窜了起来。

  对于拥重兵而窃皇权、罪名可诛九族的章家,他素来深恶痛绝,对于仗着母家势力草菅人命、肆意妄为的章皇后,更是恨之入骨。年少气盛时,他曾暗下决心,将来定要将章家连根拔起,以正国法,以慰亡母。

  那也是他以身为剑,磨砺出狠辣手段、冷硬心肠的意义。

  如今年岁渐长,城府日深,虽不似最初极端,仇恨却只会埋得更深。他固然能以端稳持重的姿态行走于朝堂,在外不露太多端倪,却绝难容忍长得肖似章皇后的周骊音与弟弟过从亲密。

  谁知那两人竟暗度陈仓,亲近到这等地步?

  盛煜沉眉,只觉这场景刺眼之极,遂收回目光,朝魏鸾道:“我有事先回书房,你招待公主吧。”而后冷着脸朝周骊音拱拱手,竟自转身出门。

  临走前,又叫盛明修,“你过来。”

  盛明修满头雾水,却不敢违拗,迈腿跟过去,走远了才道:“二哥还还有吩咐?”

  “无故在家读书?应是被父亲禁足才对。”盛煜熟知三弟秉性,一眼看穿隐情,朝西府抬了抬下巴,“既是禁足,回去老实待着。”说罢,拂袖疾步而去。

  剩下厅内表姐妹面面相觑。

  事情被打断,外头日色渐倾,周骊音还得赶着时辰回宫,稍坐了会儿便告辞而去。

  魏鸾送到府门外,回来时瞧了眼南朱阁。

  今日的事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嫁入盛家半年,明知游氏对她不喜,盛月容对她心存芥蒂,仍能克制脾气,尽力与她们和睦相处,即便盛月容曾将她带入险境,也并未跟小姑子计较。对于盛老夫人,更是投桃报李,甚为敬爱。只因那是盛煜的家人,她不想让他因家事而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