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53章

作者:归去闲人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如今国力日盛,贼寇荡平,百姓安居,就连被占据几十年的城池也收回了朝堂。

  建国之初的遗自前朝的痼疾皆已解决,就只剩章家骄横弄权。

  昔日,他们围困父皇,以兵权胁迫。

  而今,她们故技重施,拿孝道压人。

  永穆帝垂眉,瞥了眼强势干政的章太后,沉渊般的眼底不曾荡起半分波澜,沉声道:“太子身为储君,身负巡查京畿之责,却放任贼寇横行,刺杀朝堂重臣。昨日是盛煜,明日朕若摆驾出宫,也能如此疏忽?”

  “皇上言重了。”章皇后忙婉言相劝,“太子会记着教训,绝不懈怠。至于盛统领,身为臣子,为君分忧效忠朝堂原就是本分,就像臣妾的父兄征战沙场为国尽忠,受伤甚至战死也无半点怨言。皇上若是惋惜,派人厚赏安抚就是,怎可拿太后的凤体赌气?”

  她说着,缓缓跪了下去,端然道:“还请皇上三思。”

  话音落处,章家女眷亦齐齐跪了下去。

  “请皇上三思。”声音温和,姿态恭敬。

  永穆帝抬眉,看到珠翠绫罗跪伏满地,魏鸾目沉如水,周骊音站在那里,似左右为难。

  而章氏众人恭敬叩首,意甚殷切。

  这话他若不应,便是不顾太后凤体,但若应了,实在让冒死拼杀的臣子寒心。

  即便盛煜能识大体,事情传到旁人耳中,无异于离间君臣。

  永穆帝的目光缓缓从章氏众人头顶扫过,最后落在仍阖目安睡的章太后身上,熬夜思虑后布了血丝的眼睛里浮起浓浓的寒意,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朕意已决。太后既是时疾,慢慢治罢。”

  说罢,拂袖而起,沉目离去。

  满地跪着的章家女眷未料他如此坚决,不由偷偷望向章皇后。

  章皇后跪在原地,看了眼傻站着的周骊音和魏鸾,眼底浮起寒意,冷着脸叫众人起身。

  ——如此软硬不吃,看来这件事永穆帝是真的铁了心。

  若这勉强维系的夫妻情分当真要断,她可得早点铺后路!

  ……

  章太后既凤体欠安,当天夜里,众人留在宫里侍疾。

  好在众目睽睽,章皇后不曾折腾谁。

  魏鸾陪侍到深夜,到周骊音的宫里歇息——公主府虽已建成,但周骊音在宫中的住处仍保留着,只是原先的宫人多被带走,如今的当值的人皆由章皇后安排。魏鸾沐浴用物和饭食皆与周骊音无异,倒能安心地用,过后同榻而眠。

  周骊音的情绪显然很低落。

  周令渊被禁足之初,她其实单独去求过永穆帝,父女俩在内殿聊了半天,她未再多言。

  今日章皇后率众人求情,她固然也想让皇兄尽快解禁,瞧着永穆帝鬓边新添的白发,终是不曾多言。看着众人以太后的凤体胁迫永穆帝时,甚至有些心疼父皇。等永穆帝离开,章皇后因她杵着不求请而摆出冷脸,更是令她难受。

  但这些话周骊音不能说。

  在魏鸾握着她的手关怀时,周骊音只缓缓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魏鸾身在宫廷,须谨言慎行,只能陪坐宽慰。

  倒是周骊音想起了别的,“听说盛统领遇刺的那日,你与姨母到云顶寺进香,也碰见了歹人,闹得动静不小,没伤到吧?”

  “有惊无险,连我的衣裳都没碰到。”

  “那就好。盛统领如何了?”周骊音拥被坐着,半昏的灯烛下青丝披散,眼底分明关切。

  魏鸾却是神色微动。

  盛煜佯装重伤昏迷的事,应是出自永穆帝的授意,事关章家朝堂,连盛家的人都瞒着,她更不能拖后腿。且这是在宫里,里外全都是章皇后的耳目,隔墙有耳,今晚的言语明日定会尽数传到章皇后耳中。

  今日寿安宫的事与她干系甚小,章皇后特地召她入宫,定是为了此刻。毕竟她与周骊音感情笃厚,曲园出了事,周骊音定会关怀。章皇后的手插不到曲园,想摸盛煜伤情的底细,这是最不着痕迹的法子。

  魏鸾在心里跟小姐妹说了声对不住。

  而后低低叹气,道:“情况不妙。”

  “怎么?真的昏睡不醒?”

  “差不多吧。中间虽醒了几次,瞧着迷糊得很,勉强撑着说话也颠三倒四的。他身上被铁箭伤了好几处,那是淬过毒的,郎中说毒入心脉伤及全身,十分棘手。”魏鸾说至此处,想着盛煜刚被抬回曲园的样子,眼圈便红了,哽咽着道:“我瞧着,他像是傻了。”

  “傻了?”周骊音瞪大眼睛。

  魏鸾轻轻点头,“中毒后耽误得太久,想是伤着脑子了,醒后差点没认出我来,就算喝着汤药,也无济于事,时好时坏。手和腿上布满了伤,哪怕能痊愈,往后怕是也没法提剑。”

  她按着盛煜的指点,说得凄惨无比。

  周骊音不疑有他,脸色都变了。

  “若果真如此,盛统领岂不是成了废人?”她握住魏鸾的手,既惋惜盛煜的伤,又觉得心疼同情,“这才成婚半年,往后可如何是好?你们本就相交不深,是父皇赐婚才盲婚哑嫁,他那人又冷冰冰的,待你算不上多好,总不能这样守一辈子吧?”

  如此真实又犀利的疑问抛出来,魏鸾不由噎住。

 

第56章 甜甜

  小姐妹俩促膝夜谈的话语果真如数传了出去, 章皇后听闻后半段都是在商量婚姻之事, 不悦道:“太子被禁足在东宫,我这儿急得火烧眉毛,她不说帮衬着让皇上松口,倒有心思管那些闲事!”

  “长宁毕竟是个姑娘。”章太后淡声。

  章皇后想着昨日周骊音的态度,仍觉得不满,“姑娘也是我亲生的, 眼珠似的宠着, 又跟太子是嫡亲的兄妹, 理应帮着东宫。昨日在这殿里,众人都为太子求情, 就她跟魏鸾杵着, 两个白眼狼!”

  口中抱怨, 想起上回母女在蓬莱殿的争执,愈发气闷。

  章太后对此倒看得开。

  “虽都是你生的,处境却不同。太子跟皇帝是父子,也是君臣,朝堂上两位相爷都被淑妃拉拢过去,暗里帮衬着梁王, 太子想保住东宫,必得靠着咱们章家,跟皇帝反倒隔了一层。长宁是个姑娘,只消别犯错,这辈子总能富贵安稳, 无需步步为营,自然更听皇帝的话。”

  话虽如此,章皇后仍觉意难平。

  章太后跟亲儿子尚且勾心斗角,对孙女更不会太过在意,只吩咐道:“盛煜既重伤昏迷,总得用药吊着。玄镜司的人咱们撬不开嘴,你便派人查查,曲园里买过哪些药,是否跟魏鸾说的对症。这种事会有痕迹,并不难查。”

  “儿臣这就去办。”章皇后应着,召芳苓入内。

  芳苓是她出阁时的陪嫁,从东宫侍女到中宫女官,办事颇为得力。

  似这等暗查的事,更是手到擒来。

  章皇后吩咐完了,又问道:“昨日你去曲园传旨,情形如何?”

  “外头瞧不出太多端倪,周遭防卫似比上回严密了,门房都比往常戒备。没见着玄镜司的人,想来是无力主事。对了,魏……盛少夫人也不像从前镇定,奴婢故意出言刺她,她没能沉住气,出言怨怪奴婢,又背着我抹泪,瞧着心事重重的。”

  这倒让章太后觉得意外。

  她知道魏鸾那性子,瞧着温婉,实则要强坚韧,在宫里行事周全,甚少落人口实。即便上回章皇后故意欺压,也是逆来顺受,进退合度。如今失了分寸,自是因盛煜的缘故。

  遂笑了笑道:“先查吧,若果真重伤成废人,这回倒没白费功夫。”

  “盛煜再狠也是血肉之躯,那座地宫里凶险,毒性又烈,就是咱们两位公爷都未必能活着出来,他还嫩呢。”章皇后这样说着,只觉胸口的气闷纾散了些,嗤笑道:“当初魏鸾瞒着我,费尽心机嫁进曲园,却落得这下场。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话倒是幸灾乐祸,有点小家子气。

  章太后教导了她这些年,授以政事手腕,瞧见她这计较微末处得失的做派,有些不喜,却也无可奈何,只敷衍着颔首,命芳苓尽快去查。

  没两日,芳苓便将曲园采买的药单呈送上来。

  ——都是从各处药房零散买的,从盛煜负伤的次日起,每家只买一两样,只求药材上等,不计数量多寡,以避耳目。

  章太后召来太医,得知这些药材果真与魏鸾所说的病症相符,甚是满意。

  经此一役,帝后的脸皮近乎撕破。永穆帝那日当众拂了皇后颜面,又派禁足太子,提拔赵峻当了玄镜司副统领,带人直奔庭州,自不欲善罢甘休。

  章太后岂会坐以待毙?

  好在玄镜司废了,无异于斩断皇帝最锋锐的爪牙,许多事做起来便能少些阻碍。

  章太后遂递信于庭州的镇国公,叫他待赵峻一行不必过于刚硬,适当推个能抚平永穆帝怒气的人出来抵罪即可。要紧的是先解了太子的禁足,免得周令渊被永穆帝的人贴身看守禁足,令她投鼠忌器不敢擅动。

  京城里缺人手,镇国公不妨自请驭下不严之罪,子代父过回京受罚,也给她添个帮手。

  分派完毕,又召来章皇后知会了声,叮嘱道:“长宁既选了明哲保身,往后咱们行事,也须防着她些,免得丫头片子心软走漏风声。终归她也没多少本事,要紧时候能惦记你和太子,已算有用了。”

  章皇后毕竟没有太后那样决断狠厉的心肠,口中虽应着,念及母女离心,毕竟黯然。

  ——当然,这已是两三日后的事了。

  ……

  魏鸾在宫里待了整夜,吐露出章皇后想听的话,次日得以顺利脱身。

  回府后跟盛煜报过平安,又套车前往敬国公府——

  魏知非原定前两日便启程去朔州,因那日魏鸾母女进香时遇袭,随后得知盛煜在镜台寺被刺,魏峤猜得背后有章家的影子,为免意外,让儿子等两日听听风声再走。而今玄镜司直奔庭州,太子被禁足,才稍稍放心。

  遂收拾行囊,启程赴任。

  自然是没惊动旁人的,魏峤夫妇同乘,外加魏鸾一辆马车,送至城外长亭。

  魏知非策马而去,众人折道回城。

  谁知马车从朱雀长街拐出去没多久,前面的路却被堵住了。车夫无奈,隔了段距离勒马,免得不慎撞到行人。魏鸾掀帘瞧出去,便见原本繁华宽敞的街上,不知何时熙熙攘攘地围满了人,里头甚至还有哄抢斥骂之声。

  原本宽敞的街道堵塞难行,前面的魏峤亦掀帘观望。

  这一瞧,却碰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时公子——”魏峤瞥见人群外围白衣如画,负手而立的年轻画师,出声招呼。瞧着马车一时半会儿难以动弹,周围动静嘈杂淹没了声音,索性携着魏夫人弃车而出,缓缓行至时虚白跟前,招呼了声。

  时虚白见是他,忙行礼拜见。

  魏峤显然是为那日云顶寺的事当面道谢,跟他交谈了几句,回头朝魏鸾招了招手。待魏鸾由染冬扶着下了马车,见那几位进了旁边的茶楼,遂抬步跟进去,一道往雅间走。前面几人融融交谈,果然是魏峤在道谢。

  “……原该亲自登门致谢,只因家里有点琐事,又听说时公子回京后访客盈门,故暂未去搅扰添乱。今日凑巧碰见,倒该一道喝杯茶,略表谢意。”

  “路见不平理应拔剑相助,魏伯父不必客气。”时虚白笑得光风霁月。

  说话之间,各自入座。

  魏夫人瞧着窗外的拥挤,随口便问缘故,时虚白遂喝茶解释。

  这条街上繁华热闹,除了各色店面,还有家赌坊,吸引京城里不少纨绔光顾,定国公府的章经便是常客。今日章经手气好,外加碰上了个京城外来的道士,觉得此事有趣,赌了好半天,将那道士带着的金条尽数赢来。

  道士虽败得灰头土脸,仍将金条尽数奉上。

  谁知章经细瞧了那金条,忽然破口大骂起来,说道士拿假金子蒙他,命人连道士带金条尽数轰出赌坊。道士被揍得鼻青脸肿,那些金条也在轰打时散落在地,行人见了满地明晃晃的金子,哪有不抢的?

  当即一哄而上,满地乱抢。

  随章经出来的小管事原本在茶楼里悠然喝茶,听到这动静,忙过去瞧。冲进去从那位纨绔小爷嘴里问清楚缘故,出来瞧见鼻青脸肿的道士和地上所剩无几的黄金,不知怎的忽然变了脸色,进屋嘀咕了几句,又让章经的随从把抢走的黄金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