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五小姐 第72章

作者:如小果 标签: 穿越重生

  周夫人脸上有几分关切,海夫人依旧淡淡的,周夫人和休竹说了几句话,各自上了马车。碧翠拿出早上预备的点心,休竹捡着吃了几块,回到王府,才日落时分,休竹却感觉很困倦。想着定是早上起得太早的缘故。

  碧翠瞧着忙道:“奶奶歇歇吧,明儿还要去呢。”

  休竹不做声,一进张妈妈进来回话,“夫人让奶奶歇着,不必过去。”

  休竹换下身上的丧服,歪在软榻上就困得睁不开眼,心里惦记着太老夫人的情况,又让张妈妈亲自过去瞧瞧。

  到了晚上,更是爬上床就睡着了,靖南王瞧着眼里多了几分心疼。一连几天,休竹都要进宫,家里一概琐事皆由张妈妈等人打理。

  东西两府以及王府,上上下下每日都忙着进宫一事,西府由黄大奶奶打理,东府赫连奶奶身怀六甲,原定了启程去南边修养的四老爷,只得留在家里坐镇。三府倒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比往日忙碌了些罢了。

  只说二奶奶,害喜的情况却意外地渐渐好转了,明夫人免了她晨昏审定请安一事,每日呆在屋里也着实无聊的紧。想着回娘家瞧瞧,可也知道母亲也是要进宫的,回去面对两位笑里藏刀的嫂子,还不如不回去。

  范炎每日依旧是早出晚归,因宫里的事儿,二奶奶也无话可说,至于给范炎屋里放人的事儿,也被二奶奶房间地忽略了。

  只说这一日,二奶奶瞧着天气不错,想外出走动走动,叫了夏蝉陪着,嬷嬷又特意安排了两个壮实的婆子和几个丫头尾随,迎着上午温暖的阳光,从院子里出来。

  渐渐入秋,以前翠绿的叶子逐渐变色,花圃中只剩残枝败叶,唯独几株菊花绽放,颜色各异,瞧着朝气蓬勃的。二奶奶站在看了半晌,抬头望去,只见前方还有几株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也开得别样好看。

  二奶奶原是打算过去瞧瞧,心里却不觉一动,上次她逛了一圈王府,像这样不知名的小花,也只在雪娘住的那地方见过,这些都不算名贵。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是雪娘那边,往前拐个弯,便是范鸿住的院子。

  所谓无巧不成书,休竹进宫,家里一切皆安排给其他人打理,明夫人心里如何气恼,也没得厚着脸皮主动包揽下来。连日来也过的相当郁闷,这一日瞧着天气好,便也从屋里出来,去范鸿那边看看,过问他的学业。

  明夫人是后来做了庆禹王的小妾才开始读书认字,学识自然谈不上,倒也认得一些字,读过一些书,陶冶性情。可巧的是,这一日侯爷也没有外出,在家里考儿子们的学业,却想着中秋节时范鸿那几句诗来,心里颇为欣赏,打发了小厮过来知会一声,也来瞧范鸿来了。

  明夫人已经在范鸿屋里,二奶奶拐过弯便瞧见侯爷从另一头走来,那侯爷原是走路快的人,可之前二奶奶压根没注意到,这会子看去好像他躲着什么似的。

  再说,二奶奶走的这条路才是平常范鸿进出走的,侯爷却偏偏从那边走来,又是那样快,二奶奶心里不起疑心才怪。

  夏蝉瞧着,笑道:“因这边没有长辈的,侯爷经常过来督促三爷的功课,之前也经常查看咱们二爷呢!”

  二奶奶没说话,朝一旁的丫头吩咐道:“你过去瞧瞧,看看有没有夫人身边的人。”

  二奶奶这么一说,夏蝉立刻垂下头,一脸的古怪样。二奶奶没注意她,只转身退回来。这几日海夫人和休竹一样都进宫去了,侯爷却巴巴地跑过来,倘或明夫人真的在范鸿屋里,那么,那么。。。。。。

  想到这里,二奶奶只觉得胸膛里咚咚地响,一声比一声急促,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觉得恶心。

  隔了片刻,过去查看的丫头就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叫二奶奶差点儿站不稳的消息——明夫人果真在范鸿屋里!

  如果以前二奶奶只是怀疑,如今算是肯定了。非常肯定,明夫人不再年轻,看上去高贵端庄,举手投足却自然而然流露出韵味,当初二奶奶第一次见明夫人也着实不相信她的年纪,没有几个到了她这个年纪还有人眼球的魅力。

  雪娘与明夫人有些相似,只看雪娘就知道明夫人年轻时的风采。加上侯爷,表面严谨一丝不苟,正气凛然,却在自己进门不久就送了个女人给范炎,送了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个被他玷污的!

  海夫人、周夫人等,大伙都不待见明夫人,只要明夫人出现,气氛就十分怪异。加上之前庆禹王文科出身,又是因病离世,足可见庆禹王身子骨。。。。。。

  范鸿的相貌、举止与侯爷极为相似。。。。。。

  二奶奶越想越紧张,脸色愈发苍白,唬得大伙都傻了眼,忙扶着二奶奶回去。七手八脚安顿二奶奶坐下,夏蝉就催着嬷嬷派人去请太医,屋子里闹得格外厉害,年纪大的婆子瞧着不妥,忙去禀告明夫人。

  周围很安静,只听得到明夫人温柔的噪音:“。。。。。。怎么了?可是身上不适?”

  隔了好半晌,二奶奶才渐渐回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自己的婆婆,自己的婆婆竟然是这样的人!

  耳边众人说了什么,二奶奶没听见,脑袋只有一个声音,鄙夷明夫人的声音。模模糊糊中,明夫人的脸在靠近,白净的皮肤,只眼角有细细的纹理,一双漂亮的凤眼盛满了担忧,却非常有神。。。。。。

  这声音把二奶奶飘然远的魂魄拉回来,感觉到自己的手正握住,下意识地低头看一眼,猛地收回来,好像被锐利的东西扎了一样。

  明夫人显得有些尴尬,却立刻掩饰了,挨着二奶奶坐下来,细声问道:“是身上不舒坦么?”

  二奶奶下意识摇摇头,接着长长地舒口气,身子不留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好容易才给脸上添了笑,摇摇头道:“儿媳很好。”

  明夫人又细细端详二奶奶,见她脸颊上渐渐有了红晕,说话也正常,略畋放了心,依旧道:“还是请太医瞧瞧才好放心。”

  二奶奶直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她不能如同明夫人那样面对任何事儿都能自然而然地应对。或者说,二奶奶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事儿,却也是捕风捉影地知道一点儿罢了,当这样的情况变得真实,她还不能那么从容地去面对。可又不想让明夫人察觉自己的心思,是,二奶奶心底产生了恐惧,她不知道自己的婆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种茫然迷惑让她对明夫人产生了强烈的排斥。

  作为大家族出岙的嫡出女孩儿,命运竟然给她安排这样一个婆婆。

  大约午时,大医终于来了,明夫人一直在这里陪着二奶奶,直到太医诊断说是一切都是好的,才彻底放心了。

  “好好养着,这头三个月最为重要,过了就好了。倘或有什么想吃的打法婆子去厨房说一声便是,你哥哥嫂子都不是那。。。。。。”说着顿了顿,改口笑道,“有什么不舒坦的,别搁在心里不告诉人。”

  二奶奶垂着眼帘,颇显烦躁地点点头,明夫人倒不介意,她是过来人,怀孕初期情绪多变,只法年她身份不同,只得忍着了。想到这里,心里也多不是滋味,扭头看着屋子里的丫头婆子,语气有几分严厉,“你们好好儿伺候着!”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明夫人板着脸说话,微微愣了愣,皆矮了半截,齐齐道:“是。”

  明夫人的目光又落到二奶奶身上,脸上立刻多了温婉的笑容,嘱托道:“歇着吧,不必起来送了。”

  待明夫人前脚出门,二奶奶立刻叫来心腹大丫头,让她找个借口去范鸿屋里瞧瞧那边还有没有别人。恰好这丫头与范鸿屋里一位大丫头关系不错,这一去隔了半晌才回来。

  侯爷倒是已经回去了,可那丫头却打听到另一件事儿,二奶奶将屋里其他人支退出去,才叫她说出来,那丫头神情忐忑,眉头蹙着,半天也不肯说。

  瞧着二奶奶脸上露出不悦,才快速地说道:“都说三爷的模样、做派和西府侯爷越来越相似。”

  也就是说,不但二奶奶心里起疑,那些丫头心里同样疑惑。既如此,那侯爷竟然还不忌讳地往三爷这边来,难道就那么离不得明夫人么?!

  海夫人确实比不得明夫人,可他们如此将海夫人置于何地?大伙都有疑心,难道太老夫人就没有疑心么?她为何要纵容下去?

  二奶奶憋了一肚子的话不敢说出来,脑袋乱哄哄似有千百个声音同时响起,午饭也没吃几口,就放下碗筷去软榻上歪着。

  其他人瞧着也不敢说话,即便是夏蝉这个时候好像也害怕什么似地,躲到后面去了。唯独从小看着二奶奶长大的嬷嬷,亲自倒了一杯茶送过去,又把其他丫头支退出去,立在二奶奶身侧,微微弓着背,缓缓问道:“奶奶心里隔着事儿了?”

  二奶奶下意识地摇头,这事儿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说出来,就海夫人的态度,也定是知道的,可刀子同样不能说。弟占兄妻,倘或落实,侯爷奋斗一生就彻底毁了,不但毁了还会给范家蒙羞。

  所以,太老夫人即便知道,明着也不敢对明夫人如何。明夫人抓住的就是这一点,侯爷是货真价实的衣冠禽兽,但他同时也是太老夫人的儿子。

  但,并不是因此就拿明夫人彻底没有办法,二奶奶想不明白,为什么明夫人风风光光地活着,还打理王府多年。或许,太老夫人是后来才知道的,从几年前,太老夫人突然不待见明夫人起,可依旧容忍了明夫人这些年。。。。。。

  “奶奶?奶奶?”嬷嬷担忧而急促的噪音又一次打断了二奶奶的思路。

  二奶奶妞头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那嬷嬷忙欠欠身道:“太医刚才就说了,让奶奶保持心态,方才可是把大伙吓得不轻。”

  二奶奶气恼地瞪了她一眼,道:“我要歇歇,你先下去吧。”

  那嬷嬷犹豫着道:“奶奶倘或是有心事,也别搁在心晨,说出来总是好的。”

  憋在肚子里确实难受,何况这嬷嬷是自己人,虽然上次秋蝉的事儿让二奶奶心头不痛快,后来想想,嬷嬷这样做未必不是为了二爷的脸子,反正秋蝉如今没了,自己在府里也没几个自己人。这样想着,二奶奶扭头瞧了瞧窗外,示意嬷嬷靠近。

  嬷嬷将耳朵贴过来,只听得二奶奶耳语疲乏:“你觉不觉得三爷有问题?”

  那嬷嬷做出疑惑状,二奶奶一咬牙直接道:“难道你不觉得咱们这边的三爷,瞧着更像西府范黎的兄弟么?”

  那嬷嬷闻得这话,脸色刷地就变了,忙道:“奶奶这话可别说给其他人知道。”

  二奶奶冷哼一声道:“我何苦去说呢,只怕许多人心里都明白着,只咱们蒙在鼓里罢了。”说着看了嬷嬷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嬷嬷也是有这样的疑心的。

  那嬷嬷倒也默认了,琢磨着低声道:“奶奶只当没有这个疑心就罢了,夫人那边该如何就如何。”

  “哼,她是这样的人,也莫怪大伙都看不起她,我何苦敬着这样的婆婆。”二奶奶说着,心里就是一阵恶心的感觉。

  “奶奶如何就不明白,既然大伙烂在肚子里,未必是没有个缘故的。俗语说捉贼捉赃。。。。。。”后面那句俗语,嬷人说了一半,后面那一半,即便不说二奶奶心里也明白。

  这确实是个问题,没有证据的猜测也无用处,可二奶奶立刻就想到,范鸿可不就是个证据?他与靖南王、范炎长得可没有范黎那么像样,特别是言谈举止,简直就是和侯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这件事,即便是真的,也有了证据,却依旧不能说出来。通奸之罪可不轻,明夫人果然好手段,让整个范家人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由此可见,这事儿大概也是近几年才浮出水面的,如果一开始就发现了,世上早就同明夫人这个人了。    

  然而,二奶奶还是不得不叹服明夫人的作为,鄙夷是一回事儿,像明夫人这样出身的女人,没有娘家人撑腰,要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没有胆识和魄力如何成呢?

  说到底,也是那侯爷彻头彻尾不是人!

  太老夫人之所以留着明夫人,只怕也是考虑到王府,庆禹王因病离世,靖南王守孝,与其将王府交给侯爷和四老爷的人打理,倒不如就用明夫人,明夫人身份不及他们二人,即便贪也不敢太过。

  何况,明夫人费劲手段,要得到不就是这个么?

  二奶奶长长地舒了口气,冷笑道:“今个儿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那嬷嬷没说话,只觉得二奶奶目光冷清,接着又传来二奶奶嗤之以鼻的冷哼,“如今想来,蒙在鼓里未必不是件好事儿。”

  “奶奶能如此想是好的,夫人到底难做,她如此也是为了咱们二爷和三爷。。。。。。”

  二奶奶冷笑道:“你也未必把她看高了,倘或真的不是为了她自己,何苦将她千辛万苦打理的铺子转手给了大奶奶?她一边摆出婆婆的模样,又一边献媚讨好。这样的心思和能耐,咱们是不能比的了。”

  声音里不觉得就带着浓浓的不屑,嬷嬷低头不语,算是也默认了二奶奶的说辞。

  两人沉默半晌,那嬷嬷又道:“奶奶此后万不可提这话了。”

  二奶奶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她自然是不会提的,可众人心里都明白,也不知背后自己如何议论呢。自己一个大家族嫡出女儿,却要受着各种各样的眼神,即便装作不知道,心里也不舒坦,这样的日子过得也难受。

  二奶奶又垂下眼帘琢磨起来,想着等宫里的事儿结束,定要回趟娘家。想到娘家,又是一阵心烦躁。

  这边休竹等人接连几日进宫的事儿终于结束,只皇后娘娘出殡之日再去,然而,太老夫人的病情似乎加重了。每日里太医必然要来两三趟,一天也只吃两三碗清淡的米粥,余下全是汤药。

  这一日,休竹过去探望太老夫人,太老夫人昏昏沉沉睡着了,海夫人和周夫人在隔壁屋里商议起太老夫人的后事。毕竟,太老夫人已经上了年纪,到底不比年轻人,病了这几日,明显瘦了一大圈,露在被子外面布满老年斑的手,干枯的只剩下一层皮。

  整个西府上空,好似被一层乌云压着,让人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休竹站在床头,距离很近,却似乎都听不到太老夫人的呼吸声。她的模样瞧着很安详。却又透着一股子叫人心惊的寒冷。

  朱妈妈哽咽的嗓音轻轻响起,却只说了“太老夫人”几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忙低头拭去脸上的泪痕,故作轻松地道:“太老夫人终于能睡着了。”

  是啊,太老夫人只是睡着了,这几天病的夜里都没有睡觉,虽然闭产丰眼,却是醒着的。

  休竹只觉得胸膛里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好半晌才让自己呼吸顺畅,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出来。

  一名婆子立刻请休竹去隔壁,海夫人和周夫人皆是一脸的悲痛,婆子搬了椅子请休竹入座,海夫人才道:“只怕就是这几日了。。。。。。”

  休竹说不出话来,只听得周夫又道:“该预备的我们也已经预备了,晚上王爷回来,给他说一声吧。”

  太老夫人真的大限已近了么?休竹点了点沉重的下巴,也许是真的。那个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老人,终于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么?休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在范家自己和靖南王,能依靠的人要走了。

  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王府,见到靖南王,休竹突然无法告诉他太老夫人的情况。任何人不管多么强大自信,心底少不得都会期盼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太老夫人便是靖南王心底那个可依靠的,虽然,他已经不再需要真正的依靠,然而心底那一部分期盼任何人都有,靖南王同样如此。

  休竹很想表现得轻松一些,可她做不到。休竹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去依靠的那种感觉,来到这个体世界的初期,有那么一段日子,茫然无措各种情绪,休竹很难忘却。后来接受了事实,也有了可依靠的董氏和老太太。

  可,靖南王呢?休竹没有强大到可以让靖南王依靠,反而是休竹依靠着靖南王。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让气氛又多了几分悲凉,靖南王看着垂着眼帘的休竹,无声地抱住她。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休竹才把海夫人和周夫人商议的事儿说出来。靖南王很平静,只眼里流出一丝迷茫,就像新婚夜休竹提到红颜薄命四字时的模样,可也有不同。那时候靖南王是在回忆,现在是在消化这个消息。

  隔了半晌,靖南王才低声道:“明儿一早我去瞧瞧。”

  休竹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抱住他,似是眷念他的体温,又好像是无声地方给他力量。就像他抱着自己那样。

  夜,渐渐安静下来,只偶尔传来一阵风声。

  隔日一早,休竹和靖南王准备去西府时,明夫人和二奶奶也随后到了垂花门前,自然有范炎和范鸿。

  缪妈妈忙安排着我备了马车,这才一起往西府而去。

  时间尚早,西府各处却早已是灯火通明,太老夫人的院子比别处更亮,门口一众丫头婆子安静地候着。这阵仗叫靖南王等人心里不觉一惊,也不等婆子进去通报,靖南王就率先进去了。其他人忙碌跟着进去。

  屋子里人很多,侯爷、范黎、海夫人、黄大奶奶等,随后周夫人、四老爷、范曦等也都来了,加上丫头婆子,整个屋里除了太老夫人床边一片空地,其他地方多一个人就再也这容不下了。然而,整个屋子里却只听得到一个声音,沙哑的、尖锐的太老夫人的咳嗽声。那一声声似是尖锐锋利的东西,要刺进每个人的心尖上。

  休竹只蜱腕上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才发现是靖南王捏着自己。那力道似是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可休竹无法提醒他,他很难过,比任何人都难过,因为他也是平凡真实的普通人。

  也不知太老夫人到底咳了多久,在休竹痛得麻木的时候,终于停止了。休竹抬头望去,太老夫人的脸却恰好被朱妈妈的背影挡住,众人都瞧不见。可给太老夫人把脉的太医,却意外地松了口气。

  接着,便依稀能听到太老夫人的呼吸主,这里这么多人,虽然没有其他杂音,可每个人都在呼吸。却依旧能听到,手腕上的靖南王放松了,紧接着,也听到侯爷等人松口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