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重回末世前 第32章

作者:人间观众 标签: 种田 末世 穿越重生

  拿孩子做实验之前,所有的问题和影响,司凡凡也必须想清楚,不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和物资。这都需要动脑筋,科学合理的安排,才能得出严谨靠谱的理论。等各种边界条件都摸清楚了,再着手将仓库里的物资挪到王一一的空间里。

  这样以后无论走去哪里,只要带着儿子,就万事不愁了。司凡凡一想到这种便利,动力十足,脑子也比之前转的快多了,堪比陷入科研状态的罗晓冬,自己叨叨念念不停的写写画画,草图框架各种统筹能力全都施展了出来。

  其实作为建筑师,并不是一个只对电脑的画图机器,她经常需要把各种不专业人士的需求转变为建筑语言去实现,然后把自己的作品对着一群人讲清楚好坏优劣。这其实是人与人的互动。另外设计最初,是需要逐渐确认各种边界条件的,并对条件和需求进行排序与取舍,才能用有限的资源设计出最合适的作品。这些经过了多年磨砺的能力,在如今实验儿子异能这件事上充分发挥出来,不亚于一个专业的科研工作者。

  而且是自己的亲儿子,司凡凡比以往做设计认真多了。每个细节都要推敲好几遍,选择风险最小的路径。

  在她设计实验流程的时候,肯定不能让儿子闲着,首先就是存取数量和频次的实验。很快她就确认了,一一每次不只能存取一件物资,如果他的手同时能触到不同的几样物品,那几样物品也能同时消失。取物品的时候却有点犯难,只能一个一个的拿。因为在王一一的空间里,他并不是真人实体存在,没有一只手去覆盖各种物资。

  他只能依靠要取的物品的照片或名字,想象图形,再将东西抓出来。一次他就算想了一堆名字,也是有先后顺序的。除非这些东西都扔在了同一个整理箱里。

  司凡凡根据这个特性,计划将物资按照门类分别收箱子里,然后再编号。她负责记录编号对应的箱子内存的是什么,以后需要什么东西,只用告诉王一一编号,拿出箱子来再翻找就行。

  当天晚饭的时候,王一一的异能已经耗尽。根据司凡凡的记录和分析,王一一存取物资的能力很可能与物品的总体积有关,而非存取的数量。这个体积上限目前接近2立方米,但这是初始值,如果适当训练,或者随着王一一年龄和体力的增长,是不是就能提升上限呢?司凡凡提纯净水的能力也不是一开始就好几吨,也是要练习摸索不断使用,才逐渐提升效率的。

  不过也有遗憾的地方,王一一的空间,活物放不进去。司凡凡本来是给大白绑了个摄像头,想让它进到空间看看情况,结果摄像头进去了,大白被卡在了外边。

  而且摄像头进去后并没有时时传递信息出来。司凡凡设定了自动摄像存储,再次尝试,结果发现摄录功能根本没作用,进去时是几分几秒,出来一秒都没录,甚至无法拍照。这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电子设备根本在那个空间里无法工作,还有一种推测就是王一一的空间内时间是静止的或者流速非常缓慢,以至于目前的设备根本无法记录。

  如果是后者,那就相当于是一个恒温恒湿保鲜柜!放点鲜肉进去,无论何时拿出来,都还是新鲜的?

  司凡凡当机立断放了一块新鲜的肉进到王一一的空间,打算明天再拿出来看看会不会坏。

  王浩瀚知道之后嘲笑了半天:“你啊,光想着吃肉了。你放一碗冰进去,看看会不会化成水,不就知道了?万一肉坏了,多浪费啊?”

  司凡凡呜呜的后悔啊,可惜王一一今天异能已经用不出了,肉只能等王一一恢复能力的时候再取出来。谁知道晚上睡一觉,他能不能恢复异能。

  每个人身体情况不一样。司凡凡就是干活2小时,休息二十几个小时才能恢复。而基地里有好多异能者用异能的续航时间长达十几个小时,恢复所需的时间也不过是七八个小时就行。这与异能的种类和威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不得不承认人和人是有很大差距的!

  像王一一这种空间系异能,作用原理成谜,就如同神话之中芥子须弥一样,与那些呼风唤雨调动自然界元素能量的异能区别还是蛮大的。若硬要归类,空间系异能或许与精神系异能更接近一些。

  晚饭过后,王一一疲惫不堪,匆忙洗漱之后,就爬回自己的小床秒睡了。

  王浩瀚留在卧室盯监控,顺便看着点睡觉的王一一,怕他睡梦中不注意将床啊被子什么的再收走了。司凡凡与其他人则在堂屋继续讨论护送罗晓冬的任务。

  当晚,聂玉双收到了老领导通知,说基地内已经基本肃清了敌特的钉子,只可惜人手有限,大部队都奔赴城区协助抓捕捣乱破坏的人,或者清理已经出事的区域,对于距离基地很近的罗晓冬,上面建议是云来聂玉双两人直接护送前往基地。凌晨会安排无人机送点子弹或少量其他补给到指定地点。至于路径,建议走山路从掩体进入基地。

  聂玉双也询问了,是否带大白或金胜一起进入基地。考虑到金胜毕竟是密切接触者,就算一直不发病,也很难说何时会出问题,最好不与罗晓冬一起行动。而大白呢,作为一只能驱虫的狗,可以带上。万一出问题,几个活人肯定能对付一条狗。

  于是郭大夫的大白就这样被征用了,成为了专家护送团队的一份子。

  白天,云来已经用无人机侦查好了路径,走的时候他就不打算自己操纵无人机了,这个高科技产品理应留给司凡凡一家,让他们操作也可以保障护送任务安全,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又能引导大家从更安全的路径撤退。

  护送计划是明天吃了早饭立刻出发。云来作为前哨开路,聂玉双带着罗晓冬和大白保持距离跟随。以罗晓冬的体力,如果一切顺利,中午就能抵达山中1号掩体入口。

  谨慎起见,云来是打算顺利到达1号掩体后再联系基地的对接人,以免提前走露风声。但是去往1号掩体的路径和那边的位置地形,云来都认真告知了司凡凡。万一遇到危险,也好有人能去接应他们撤退。

  当然往乐观的一面想,罗晓冬安全到达基地后,聂玉双和云来会再次返回司凡凡家里,带着专业防护服及武器等物资,再来转移金胜。如果基地内条件允许,聂玉双甚至要争取让司凡凡一家人也都搬入基地内,确保安全。

  按照目前的事态发展,城区内人口密集,类似石滩镇和王庄镇的点状爆发故意破坏,防不胜防,随时演变成无法控制的局面,最后不得不全城疏散。能早一点进入基地,肯定比流落在外安全。

  其实司凡凡对于这么早就进入基地并没有抱太高的期望,主动表态道:“小聂,你们不用特意为了我们开后门,争取那些好处。无功不受禄,我们一家人又不是什么核心人才。基地内如果有接纳能力肯定是优先安排更有用的人。何况我们住在自己家里自由自在啊,自己关起门来有吃有喝,到了基地内恐怕没有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生活条件。”

  聂玉双倒也不强求,云来却很严肃的说道:“司同志,你经历的末世,异能者的比例大么?是不是每个异能者都要为基地做贡献,不能埋没了自己的异能对不对?”

  司凡凡说:“大约两三千个人里有一个异能者吧。不过也分是什么异能,有些异能还不如机器设备更方便,比如夜视眼之类的辅助异能。”

  “但是王一一这种空间系异能很少见对不对?他能存储的物资相当的多,而他是一个小孩子,比卡车货车而言更容易转移。”

  “你说的对,但王一一是我的儿子。如果将来国家真的需要他出力,我作为监护人肯定也不能退缩。不过……”司凡凡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现在又没有出台相关条例,异能者补贴福利啥的都没有呢。未成年幼童也应该受到保护不必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再说了帝都未必沦陷,所以我们还是想暂时关起门来过低调安稳的小日子。我可不想儿子这么早就被研究失去自由。”

  聂玉双也劝道:“阿来,一一还是小孩子。咱把金胜先骗到基地里再说。”

  单独隔离,躺床上玩手机的金胜,不知为啥忽然打了个冷颤。

  司凡凡也说:“你们还是先征求一下金胜自己的意见吧,毕竟他是成年人。”

  罗晓冬将话题拉到科研方面,说道:“王一一的异能觉醒,会不会是白天那个鼻涕虫的问题?一一中午吃饭也不香,却没有发烧就觉醒了异能,与云朵当初的经历也很像。”

  聂玉双点点头:“是的,当初云朵也没有发烧,不过她一贯爱玩,经常满院子疯跑,翻土拔草,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变异的昆虫伤到,她自己也没感觉。我呢,和云朵同食同宿,被她传染也说不定的。”

  云来却质疑道:“你开始做那些末世梦,不是一两个月的时间了,此前帝都城区内,你们平时生活的地方就已经有变异昆虫了么?这不是意味着病毒早就被散播开了么?”

  “也许一开始,被偷偷散播的病毒很温和,只会让昆虫产生变异。最近,才又有一批亡命徒带着新型变异病毒入境。”聂玉双透露道,“老领导那边已经有了准确情报,米帝的N州在4月初已经报道过有死人从墓地爬出来,如丧尸一样袭击伤人的新闻。那个消息在5月被宣布是愚人节恶作剧,官方媒体都在粉饰太平。其实,当时丧尸化的所有证据都被转移,连同受伤患者都被送入DK研究所了。”

  不知为什么,司凡凡突然想到了4月20日生产的鱼肝油。她赶紧提醒道:“罗专家,浩瀚的姐姐送的鱼肝油,4月20日生产的那个东西会不会与此有关?”

  罗晓冬点点头:“你放心,我进入基地之后肯定会联系相关专家,对目前获得的所有资料进行多专业学科的联合研究。”

  这边讨论结束,云来和聂玉双带着云朵回了卧房抓紧休息。罗晓冬也将目前他认为重要的研究资料给了司凡凡一套备份,难得不再通宵科研,早早就寝睡了,为了明天走山路积蓄体力。

  司凡凡回到自己的卧室,代替王浩瀚坐在监控前“值班”。

  几分钟之后王浩瀚洗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上衣也不穿,就凑到了司凡凡身边,亲昵的问道:“老婆,儿子已经睡的很沉了。要不然今晚上咱俩也密切接触一下?”

  “你想什么呢?”司凡凡一脸娇羞,却没有避开王浩瀚的手,任由他温柔的给她捏肩松背,享受着舒适的按摩,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你以为密切接触就能觉醒异能?我觉得儿子是接触了虫子才觉醒的。你要不要明天去水池子里找找虫子?”

  小心思被戳穿的王浩瀚叹了一口气,委屈道:“现在家里就我没异能了,我心中不踏实啊。”

  “那你努力练习刀法啊。好多异能都是辅助性的,你还真指望用异能杀怪?行了别揉我了,你有这功夫先来20个引体向上,100个俯卧撑再上床。别偷懒,我去洗个澡,洗好之后我会检查监控……哼哼,不达标,看我怎么治你!”

  “老婆大人饶命……”,,

第46章 米国爆发

  今天是李乔探望一对女儿的日子,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戴着一顶渔夫帽,大大墨镜遮住双眼, 经过刻苦训练维持着健硕的身材,原本就已经接近190的身高,如果忽略掉他的黑发, 与美国街头常见的大块头没有两样。

  他今天开的是结婚时买的那辆5座家用轿车,原本夫妻两个带上双胞胎女儿外加一两只宠物狗, 全家出行非常方便舒适。

  他一早就到了妻子王浩淼的住所外边。

  这里是城郊, 以白人为主的富人区, 最近几年才逐渐多了一些亚裔、非裔的有色人种。周边风景优美, 每家每户的房子占地也是极大的, 宅前屋后相距较远互不干扰。邻里之间的交往有固定的圈子,除了入住的时候,给邻居送小礼物之外, 亚裔尤其是华裔很难融入当地主流社交圈。

  因此李乔的到来, 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跑步遛狗的邻居们也没有熟人,不需要打招呼。就算是前后左右最近几户邻居, 也仅仅是知道这家华裔夫妻最近刚离婚,男方搬出了房子另住,周末回来探望女儿。

  按照美国人的传统, 作为前夫的李乔,周末探望女儿也有权利带着女儿外出玩耍。女儿们期盼着他的到来,高高兴兴背着露营的行囊, 跑上爸爸的车,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甚至身为前妻,王浩淼对这个前夫也没有恶语相向,两人在分别的时候,还能彼此拥抱,仿佛已经一笑泯恩仇。

  王浩淼家里的亚裔帮佣是新招募的年轻女子安吉拉周,之前那个白人妞因为李乔不妥当的言行早就被辞退了。如今这个帮佣打工赚钱,是为了筹集上ML大学的学费。她已经属于华裔二代移民,出生在米国,因着能讲中文,才得到了这份工作。

  王浩淼的两个女儿被李乔接走,这个帮佣不免感慨道:“王女士,您看,两位小姐与李先生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她们每周都很期待爸爸来看望她们。如果我也能有这样的父亲,我肯定会感觉很幸福。真的很羡慕,李先生看起来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呢。”

  “作为父亲,李乔还是比较称职的。只不过我们感情上早有分歧了。”王浩淼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吉拉周,转开话题问道,“上次你说你的男朋友杰克陈问你借钱,你才向我预支了一周的薪水。今天你想请假,也是因为他么?”

  “对不起,王女士,我请假纯粹是想周末偷懒放松一下。毕竟两位小姐也不在家,您可能暂时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安吉拉周的眼神有点躲闪,嘴上解释的语气也不是很肯定。

  “也确实是这样,那你收拾完早餐的用具就可以走了,薪水我会按照你实际完成的工时数来核减的,这一点你能接受吧?”

  “当然能。”安吉拉周松了一口气,又说道,“王女士,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好人。但是万一,我说是万一,我找到了其他更适合的工作,不能来您这里继续上班,您不会怪我吧?我肯定会将预支超出部分的薪水还给您。”

  “这个啊,人之常情。你为了攒大学学费也不容易,找到更理想的工作我肯定不拦着你。”王浩淼顿了一下,又委婉的提醒道,“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女人要独立一些,不要总被你的男友左右了思想。”

  “王女士不是您想的那样。杰克陈不是骗我的钱,他对我挺好的。他得知我要上大学的时候,毅然又多做了一份兼职。他只是一时周转不开,他问我借钱也肯定会还。他还说会供我读大学,不愿意我和他一样学历低,被人瞧不起。”安吉拉周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憧憬,努力辩解了一句,却明显底气不足。

  王浩淼也不再多说什么,冷暖自知吧。那个杰克陈她是见过的,事实上,杰克陈和安吉拉周都有另外的兼职工作,他们受控于当局,充当监控她的眼线,防范着她的异动。

  不过这么多年来,当局也没有抓住她的任何把柄。加之她父母也移民入籍放弃了中国籍,当局对她的防范越来越松,所以被派来盯梢的人,一个一个的水平也越来越低。

  之前那个金发妞,还妄图凭着姿色勾引李乔,赚点外快,结果他们正好顺水推舟,开启了撤离计划。

  没错,王浩淼在出国前接受过非常系统的培训,她是“深潜”计划的一员。在米国读书、工作、申请入籍,一步步都早有计划。包括她的丈夫李乔,也是组织的一员。唯一的意外是,他们并非为了任务而伪装夫妻,她与李乔是真心相爱,三观极为贴合的那种。

  李乔的父母都是隐蔽战线的成员,他虽然出生在米国,却一直被东方传统文化熏陶着,对中国怀有深切的感情。他的父亲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掩护战友而牺牲,成了他心目中的英雄。他的母亲李茵独自抚养他、训练他,直到他年满十八岁,他的母亲为了新的任务才再次嫁人。

  他的继父麦克,那位曾任军方顾问的专家,就是母亲这一次任务的目标。而母亲与他都是配合王浩淼进入DK研究所工作的辅助人员。李乔除了身体素质过硬精通枪械和格斗之外,正当职业还是IT工程师,俗称码农,黑客界也鼎鼎有名。王浩淼有了他的配合如虎添翼,终于将DK研究所开发大规模杀伤性基因武器的罪证拿到手,传回了国内。

  王浩淼与李乔,既是工作搭档,又是真夫妻,她心甘情愿为他生了孩子。有了丈夫和婆婆的掩护,有了父母的关爱和支持,她才有勇气迎难而上,克服各种艰险,一直坚持到现在,出色完成了任务。

  离婚,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王浩淼作为两个未成年女儿的唯一监护人,女儿们如果出境旅行,她就有更大的机会合理陪同。

  不过一切计划赶不上变化。米国东部包括ML州在内,从年初开始,好几个州已经出现了丧尸袭击伤人的事件。去年原始毒株泄露,在大自然中肆意流窜了许久,以广大米国民众为培养基,病毒已经悄然变异,而这些更加厉害的变异病毒大范围爆发,是迟早的事情。

  米国底层每天依然傻傻的看着各种娱乐新闻,关注点是少干活多要福利,用脚和屁股给最会吹牛的总统候选人投票,期待着下一任总统能够比在任这个做的稍微好一些,起码能将当选时承诺的事实现哪怕一点点。其实无非是瘸子里选瘸子,看谁的演技和颜值高。

  国内网上有个段子形容的很贴切。夫妻两人继承了一个破农场,鸡鸭猪牛纷纷派了代表提出了各种问题和改良意见。夫妻俩一算账,兜里钱太少,一屁股债,家畜们提的条件都不好满足,怎么办?问计于他们的律师。律师说,这简单啊,具体的实事根本不用做。你只用花点小钱,给每只成年家畜发一张选票,它们可以选你或者你老婆来当农场主,任期五年,这个干的不满意五年后再选就行了。

  这个段子虽然极端了一些,不过票选最初的意义经过资本几百年的侵蚀腐化早已经变了味道,阶层的固化让底层民众逐渐沦为了愚昧的家畜。他们自以为手里的选票有多么大的权利,自以为他们可以决定谁来当总统。但他们不晓得,当他们失去劳动能力、年老体弱流离失所需要社会抚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视为了浪费社会资源的垃圾和米虫,被当权者列入了所谓“清除计划”。

  而那些知道真相的高层和有钱人,在病毒失控之后,早已偷偷开始了末日逃生的计划。

  最难过的是受过精英教育能接触到更多信息的夹心中产,有的虽然已经嗅出了问题,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反抗上层的压迫与封锁。那些敢说真话的、敢报道真相的、敢站出来驳斥谎言的、敢为更多的人争取利益的,全都很不幸的死于非命。

  而DK研究所收到“特别”样本之后,发现了苗头不对,全速开发针对变异病毒、丧尸化生物的“解药”已经为时晚矣。病毒的变异和传播速度非常快,去年研发的针对原始毒株的疫苗已经失效,注射过那些疫苗的人反而还会产生AD效应。丧尸化就是那批人最不幸的反应,而“解药”的研发根本来不及。所有参与工作的人,都知道这是逃不开的死局。

  不幸中的万幸,作为华裔,王浩淼没有资格进入到更核心的研发团队,她每天下班还能够离开研究所,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当然,非常时期,就职DK研究所的她想出境实在太困难了。她最多只能借着离婚说事,申请休假调整心情,却被严格限制不许出境。

  年初,她已经给两个女儿申请办理了中国签证,时效一年。为了不引起注意,作为从事米国保密项目的她及家属李乔,甚至是她刚刚入籍的父母,都没有申请中国签证,以免被人怀疑有不良动机。

  她本来计划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以休假为由,作为唯一监护人将两个女儿送出境,随便去到米国护照免签的那些国家,再将女儿们托付给组织上来接应的人。可是国内疫情的爆发,国际上闻风纷纷与我国断航的情况,以及她被盯的太紧无法出境,都让她不得不再次调整计划。

  今天,看似平常普通的父女相会,如果顺利,李乔将带走女儿们,直接离境。一旦他们成功飞离米国,在临近我国的某个国家或区域落地,她就能有更稳妥的借口,不顾一切追出去。

  她会声称前夫不满意离婚判决,不遵守离婚协议,试图拐走她的女儿们,去外国旅行也未征求她的意见。总之她必须亲自去将女儿们接回来,死缠烂打的以受害者身份博取同情。

  只要她能成功走脱离境,目的地就未必是她声称要去的地方了。他们全家如果都汇聚在一起,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当局一网打尽。她会以失踪的方式,走另外的线路辗转而隐蔽的回国,有专门的团队单独确保她这位专家的安全。

  王浩淼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父母的退路她也请求组织给安排好了。目前父母人在Haw,游轮靠岸三天,船上的人基本上都会下船玩耍。

  人只要下了船,能否再回去船上,会不会突然改了行程,都有可操作的空间。而米国当局对王浩淼父母的监视早就没那么严格,两个老年人在游轮航线上,监听电话或偶尔卫星定位,依赖船上的乘务信息反馈抽查,仅此而已的手段。

  从Haw有直飞我国魔都的飞机,经停H国或R国,停机不下人。实际上,只要他们能飞抵H国或R国,接下来的行程就都好安排了。他们会被接到国内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作为特殊工作者的家属有无签证已经无关紧要了。

  王浩淼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组织上的反馈,爸妈的行程是否顺利,以及李乔和女儿们的好消息了。

  安吉拉周忐忑不安离开了王浩淼的房子,开着自己的二手破车去了下城区的唐人街。她的男友杰克陈正在家里等她。

  昨天晚上他们幽会的时候,他偷偷告诉了她一个秘密:某个生化实验室的病毒泄露,真实世界将上演《生化危机》。他们必须赶紧离开是非之地,那个被官方封杀的愚人节丧尸吃人的新闻,根本不是假新闻。ML州内类似的点状爆发已经到了遮掩不住的地步。富人们都在逃命了。

  她一开始当然不信的,直到杰克陈拉开了他母亲卧室的门。

  恶臭扑面而来,那个被绑在椅子上,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的女性,低低的嘶吼着,挣扎着,对人类流露出贪婪的表情。那是已经发病的,杰克陈的母亲。

  安吉拉周的记忆之中,杰克陈的母亲,用欧米人的审美看来,绝对算是个长得很东方的美女,四五十岁仍风韵十足,比同龄的白人显的年轻许多。她曾经衣着得体出手阔绰,是附近一带有名的交际花,认识许多富贵名流,游走在灰色的地带,消息非常灵通。她简直就是那种追寻米国梦最终成功,独立自由女性的典范。

  她对外宣称是嫁给了一个米国人,才取得了绿卡。实际上杰克陈说,他的母亲以前在国内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换来了绿卡,但是只能带一个亲属移民。母亲果断选择与他的父亲离婚。带着年幼的他,去了被母亲形容的如天堂一样美好的米国。

  可怜他的亲生父亲陈富,至今还在国内帝都的郊区做小生意,那么落后蛮荒国内郊区啊,听说他一直单身多年再未娶妻。

  如果母亲对父亲毫无感情,她又为何让他保留了父亲的姓氏?如果米国真的哪里都好,自由民主遍地黄金吃喝不愁,母亲为何每天晚上都只能以烟酒麻痹吞服安眠药才能入睡?她经常发疯似的诅咒一些人,神智稍微清醒的时候会哭着教他说中文,逼他学会唱早已被他们抛弃的祖国的国歌。

  身为华裔,单纯只因肤色被歧视的事,杰克陈早已经习惯了。无论他多么努力健身保持如欧美青年一样强健的体型,说着比俄裔非裔拉丁裔更流利地道的英语,积极参加各种社团,入教会做义工,他都无法真正融入主流圈子。就像一堵无形的墙,他找不到门,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的人欢声笑语,他被孤零零排斥在外。

  他考不上大学,并不是学习真的很差。同样或者更低的分数,非裔同学能轻松申请到学校,他却必须与更多的亚裔共同竞争极少的名额。另外,他还缺钱,米国真正的好大学收费都很高昂,中产的孩子大多数都要贷款才上的起大学。他这种并非富贵的二代移民,不偷不抢从哪里弄来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