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烟萝
“轰——”
姜哲脸僵了，往餐厅外面看去，夕阳西下，万里无云，转身骂道：“你呀有病——伯、伯琛，你怎么也开这种玩笑。”
季伯琛收起手机，不冷不热说：“怕你被劈死，给你放个音效，给你避避灾。”
“噗嗤！”袁诺终于没忍住笑起来。
姜哲看看袁诺，又看看季伯琛，心里哀嚎：“我他妈这都是为了谁啊！”
季伯琛问袁诺：“醒了？”
“嗯，你不是在休息室吗？”
“刚才上楼没看见你，想着你应该是醒了，下楼来找。”季伯琛操控轮椅到窗边的座位。
餐厅里装修得很别致，桌与桌之间用绿植隔开，季伯琛就坐在绿植后面，所以刚才姜哲没看见他。后来他出来，姜哲正转身真诚望着袁诺，袁诺没提醒，所以他才会被吓一跳。
袁诺坐到季伯琛对面，姜哲一时拿不准走还是留，心里正犹豫着，就听见袁诺说：“坐啊，还是姜少有人相邀，走不开？”
“怎么会？”姜哲连忙否认，顶着季伯琛杀人般的眼神坐在他旁边。
“你朋友挺有趣的。”袁诺笑道。
姜哲松了口气：“一般一般。”右边的视线更凌厉了，连忙说，“不如伯琛。”
“我看你比他有趣多了。”袁诺笑吟吟问，“要不要加个微信？”
“那当然……不了！您有事用伯琛微信找我就行，有我能做的，必定万死不辞！”姜哲都不敢转头看季伯琛，硬着头皮说，“上面还有客人，我先走了，你们慢吃！”
说完僵着身体起身，火烧屁股似的走了。
大概是太过紧张，他走路都有点顺拐，袁诺看得哈哈大笑：“你朋友说相声的吧！刚才你是没听见，长篇大论说得我差点忍不住了。”
“忍不住要微信？”季伯琛声音凉凉。
袁诺敛了笑容，挑眉问：“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他是我的朋友。”季伯琛说道。
“不是朋友就行？”
季伯琛脸色沉下来，定定地看着袁诺，良久开口：“不行。”
袁诺拿起桌面上放着的餐刀把玩着，靠着椅背看着季伯琛：“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你怎么想的。”
“你明白。”季伯琛说道，招手叫来侍应生，点餐后说，“袁诺，其实你很聪明，只是你不愿意深想。”
袁诺神色冷了下来：“深想什么？”
“深想我们的婚姻。”季伯琛说道，“的确，它存在很多问题，比如结婚目的不纯，比如前期相处不太愉快，所以我们都想结束这段婚姻。但是现在，它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你并没有那么讨厌我，为什么我们不能相处试试？”
“你爱我吗？”
季伯琛沉默片刻，说道：“你吸引着我。”
“所以你宁可一辈子坐轮椅，也不愿意离婚？”袁诺嗤笑，“没想到季总还是个情圣。”
季伯琛看着面前的少女，其实说少女并不那么恰当，在某些方面，她的思想格外成熟，。但在感情上，她一片空白，空白到冷酷。
他早已认知到这一点，也清楚他的感情只会得到她的嗤之以鼻。因此他想过保持沉默，但沉默意味着失去，他这一生失去的人或物太多，已经不想再失去。
季伯琛点头：“我们试试吧，半年为期，结束后如果你依然想离婚，你可以带走我的一半财产。”
“哇！好大方。”袁诺笑道，“我考虑考虑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31章 刺猬小姐
天黑后, 游轮上的狂欢也开始了。
袁诺吃饱喝足，并不想掺和, 跟季伯琛坐在酒吧角落聊天。袁诺穿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还真没跟季伯琛好好聊过，总是针锋相对，互相、哦不季应该说是季伯琛单方面给她挖沟。
聊的事情也不新鲜, 跟郑雅丽有关。
先前郑雅丽出事, 袁诺从沈倩倩那里得知的只有后果，此时就向季伯琛打听起经过。
原来被捉奸后，郑雅丽因为被厮打, 不但不知道悔改, 还叫嚣着要让正房没好下场。正房被激怒，扬言一定要曝光她。到这时候, 郑雅丽才知道害怕，找上周老爷子。周老爷子被激住院, 就错过了时间，让对方把视频爆了出来。
等周家腾开手跟人谈判，将事情压下来时, 这件事已经上过了热搜。虽然最终原配删了微博, 郑雅丽的名声依然毁了。本来郑家准备联姻，因为这件事也只能搁置，郑雅丽几年之内别想在圈子里抬起头来。
季伯琛半点没说郑雅丽的反应，但袁诺稍微一脑补就猜到了，笑得不成样子。
“你很高兴？”
“我高兴啊。”袁诺坦荡点头, 说起那次慈善晚宴的事，“当时我就奇怪自己哪里招她惹她了，她要这么针对我。”
“后来？”季伯琛问。
袁诺抬抬下巴：“后来就知道啦。”
季伯琛顺着袁诺视线看过去，许甜甜一袭白裙站在栏杆旁，手里端着杯酒，正和身边的男人说话。突然，她抬头看过来，目光忧郁哀怨。
“啧。”袁诺感叹。
季伯琛收回目光：“甜甜她不是这种人。”
“呵。”袁诺嘲讽一笑。
她也是最近才想起来，原著中郑雅丽是许甜甜的好友。不过她们的关系说是好友，不如说是打手，但凡要跟许甜甜抢男人的女人出现，郑雅丽都会挡在前面，“啪啪”两巴掌上去。
只是那天慈善晚宴，袁诺没看见她和许甜甜一起，一时没有认出来。后来听说名字才猜到缘由，郑雅丽针对她哪怕不是许甜甜指使的，肯定也跟她脱不开关系。
“你觉得她是什么人？”袁诺凑到季伯琛面前，好奇问，“单纯天真白富美？命运多舛弱女子？”
她背着灯光，皮肤在月光映照下白皙剔透，眼睛却很黑，有亮光闪烁，不见阴霾。
“聪明人。”
袁诺一怔，然后“吃吃”笑起来：“季总，在你心里女人是不是分为两种，一种蠢的，一种聪明的。”
“还有别的。”
“还有什么？”
季伯琛望着袁诺，询问：“你真要我说？”
他眼中藏着浅浅笑意，这往往是要给她挖坑或者怼她的节奏，一般袁诺是不会踩坑的。只是她太好奇了，于是问道：“于是问道。”
“刺猬。”
袁诺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季伯琛说：“刺猬现在不想理你，睡觉去。”
季伯琛哈哈大笑。
酒吧隐约喧嚣，其他人听不见他的笑声，但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当初车祸后，季伯琛半年没有出现在人前，直到季禾因为群龙无首乱成一团，季伯琛临危受命成为季禾的新任董事长，雷厉风行剪出异己，收拢权利，短短十年内，季禾资产扩张数倍，成长至今。
这十年里，季伯琛脸上鲜有笑容，甚至给人的印象总是很阴郁。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大家各自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诧异。虽然大家知道季伯琛和袁诺结婚了的事，但两人一没办婚礼，二从未一起出现过。
哪怕今天姜哲生日，季伯琛带袁诺来参加，两人也一直没有同框。直到晚上，两人才一起出现在顶层。
因此不少人都觉得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也是，袁诺爱周锦程人尽皆知，季伯琛怎么可能真对这样的女人上心。至于为什么结婚，大概还是跟他的腿有关系，季伯琛再有能耐手腕，没有健康的身体，哪家疼女儿的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就连玉知薇，要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爱季伯琛，只怕也早被家里逼着嫁给了别人。
可是现在，季伯琛脸上的笑容告诉大家，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姜哲从侍应生盘子里端了杯酒，递给许甜甜。许甜甜接过酒，笑容勉强说道：“谢谢，生日快乐。”
她举起酒杯一口干掉杯子里的酒，姜哲说道：“抱歉。”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我就是……”许甜甜转头看着黑夜中的大海，沉默起来。
前段时间季伯琛生病，孤零零躺在病床上，袁诺人影都不见一个。虽然他说袁诺有事，可到底什么事能让她对自己丈夫不闻不问？
真是不甘心啊……竟然输给这样一个女人！
*
“晚安，刺猬小姐。”
袁诺关上门又拉开，趴在门口对季伯琛说：“我思考过了，决定对你进行考核，你目前得分是，六分。”
“唔，那还不错。”
“百分制。”袁诺如愿看
到季伯琛脸上笑容僵硬，笑容狡黠。
但她很快敛起笑容，一脸深沉地走向季伯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季总，你要加油啊。”
“等等。”季伯琛拉住袁诺的手，“你这算是答应了吗？”
袁诺用“你想什么美事呢”的眼神瞪着他：“当然是我决定要不要接受你的提议的考核！”
季伯琛：“……”
袁诺哈哈大笑，抽回手说：“晚安，早点睡。”
话虽然这么说，但季伯琛要是辗转反侧一晚上，她肯定也是高兴的。
看着门在面前被关上，季伯琛用手撑着额头，无奈地笑了笑。
*
第二天上午起来，游轮已经返航。
等回到京市，天色已经暗下来，在袁诺的要求下，季伯琛将袁诺送到距离学校还有一条街的偏僻巷子里。
下车前，季伯琛拉住袁诺的手问：“我现在几分了？”
“这种时候不应该都是问多少分或者几十分吗？”袁诺惊讶，然后又露出了然的神情，“看来季总很有自知之明嘛。”
季伯琛：“呵。”
“恭喜你，九分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季伯琛：“并不。”
“哦，我还想跟你说，本来你已经十分了，但是你冲我冷笑所以减一分呢，既然你不在乎就算啦！”
袁诺嘴巴说着不说不说，实际上什么都说了，季伯琛咬牙：“你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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