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不做人啦 第122章

作者:众生皆苦派大星 标签: 爽文 女配 穿越重生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滕当渊一直沉默,直到任修将话说完时,才平静开口:“我今日未去观天苑,你也认错人了。”

  何来‘也’字?

  不等任修想明白,滕当渊已然转身,准备离去。任修见此,一时冲动之下,脱口而出:“可他给我的信笺上,确实是滕师兄的字迹!”

  滕当渊背影一顿,不自觉地皱眉。

  难道是有人假借他的名头,招摇撞骗?

  若是如此,确实应当早日重视,避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思及此,滕当渊转过身,重新走到了任修的面前,平静道:“你说字迹相似,可有凭证?”

  “有!”

  任修立即将信笺从储物戒中摸出,递给了滕当渊。他想起那人肆意疏狂的话语,又忍不住开口为他辩解:“这人的字迹与师兄你实在太过相似……也许是个误会?也许是他钦佩师兄,所以刻意模仿,也许——”

  最后的话全部卡在了任修喉咙口,他张了张嘴,却再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在任修面前的滕当渊已经完全不是他印象中,孤傲冷冽的“孤雪剑”。

  滕当渊看着那张已经有些皱的白纸,上面孤零零地,用张牙舞爪地笔调,书写着一个“瑶”字。

  瑶。

  “……呵。”

  滕当渊喉咙中忽而溢出了一丝轻笑,任修见他如此,刚刚松了口气,却蓦地对上了滕当渊的双眸。

  滕当渊的嘴角明明是上扬的,可眼中浓厚到化不开的悲伤像是一个幽深的漩涡,任修心中惊涛骇浪,根本不敢细看。

  这样悲喜难辨的诡谲神情,一点也不像‘孤雪剑’,到是……到是有几分,像是个凡尘中人了。

  “师兄。”任修担心地上前,“你……”

  “无碍。”

  滕当渊垂下眼帘,语气冷漠:“你先回去,不必管我。”

  任修大约猜到这是滕当渊的私事,自然也不敢久留。

  他当即行了一礼,径直离去。

  滕当渊也没回房,他运气灵力,出了纯戴剑宗的巨型剑阁,飞身立于更高处,俯瞰脚下集市。

  夜市繁华,灯火阑珊,如烟的月光被山色染成了翠幕,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根本无需细看,滕当渊脑中都能浮现起集市中,那些情人、亲人、友人之间的亲昵举止。

  [内子性情害羞……还请道友不要冒犯。]

  想起这句话,滕当渊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形,眸中越发晦涩难辨。

  害羞?

  体弱?

  皆是狡辩虚妄之语。

  归根结底也无非是一句话——

  盛鸣瑶不想见到他。

  滕当渊立在高处,与皎洁的月色一起,望着那不敢触碰的红尘。

  所谓风月千秋,世间痴念都在这一束月光。月光皎洁,斑斑驳驳地投映在红尘之中,它像是爱极了红尘,千年不变,万年不改。

  古往今来,人人皆惯于对月许愿,那么这抹月色又在想什么呢?

  月色啊,他正在心想,唯愿这片红尘有片刻恋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世间劫数,不过是月光皎洁眷红尘,也是剑锋偏移略半寸。”

  [摩拳擦掌的派大星.jpg]

  海底世界宣言:一个也不放过!

第84章 关于入魔

  之后的几日, 盛鸣瑶养精蓄锐, 并没有出门闲逛。

  万道会武最令人期待的环节, 无非是“会武”,而会武又主要分为两种。

  其一, 叫云间斗。顾名思义,就是自然是正常的弟子比武,每个门派各自派出自家优秀弟子。通常情况,也没有谁会真的痛下杀手,毕竟都给彼此留了一份脸面在,点到为止。

  其二,叫星辰战,这就是天赋会武了。

  不过鉴于有天赋能力的弟子并不多, 比起前一种,通常天赋赛的擂台都较为冷清。

  “不过,我听说前几届会武公认的第一, 都是纯戴剑宗的那位剑修, 叫什么……对!叫滕当渊!”

  阮绵一合掌, 十分兴奋地开口:“我和锦沅、秋萱师姐, 打算到时候一起去云间斗看看,有合适的机会就上场,没有合适的机会, 看看这些前辈较量也是好的。”

  锦沅轻轻点头,在褪去了那些浮华之后,性情恬淡的锦沅与秋萱意外的投缘。

  起初刚拜入桂阿门下时, 锦沅因为身世缘故,尚且有几分拘谨,万幸秋萱性格细腻温柔,一同拜入师门的长孙景山虽有些少爷脾气,可性格大方活泼,又对锦沅极好,这才让锦沅真正对大荒宫有了归属感。

  “对了,阿鸣,你报名了星辰战,可知你的对手是谁?”锦沅蹙眉担忧道,“我并非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之前见有些弟子对大荒宫的存在似有不满,我怕他们借机使坏。”

  对于锦沅来说,盛鸣瑶的存在,与阮绵、秋萱皆不同。

  尽管这一切是假的,可那只手的温度,锦沅至今能够感受。

  被锦沅提起了星辰战一事,盛鸣瑶想起了那个仿佛命中注定的巧合,牵起嘴角,眼角眉梢尽是笑意,铺天盖地的美令锦沅都呼吸一窒。

  “我的对手,是般若仙府的弟子——”

  盛鸣瑶从储物戒中翻出了那张金灿灿的战帖,在阮绵、锦沅期待的目光中,念出了上面的那个名字。

  “——朝婉清。”

  世间之大,有些事偏偏就是这么凑巧。

  朝婉清虽也金丹,可之前横生魔障,在幻梦之中也未能勘破,修为大跌,如今竟然也不过金丹初期。与盛鸣瑶这个从前被认定为“天资平平”的弟子相比,竟然也好不了几分。

  盛鸣瑶根本无需做什么小动作,竟然直接在随机匹配对手的情况下便遇上了朝婉清,仿佛是天意如此。

  在盛鸣瑶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阮绵“咦”了一声,瞪大了双眸,转向了一旁的锦沅:“我们上一次在褚宝阁遇见的女子——就是那个身形、眉眼,都和阿鸣有几分相似的人,是不是就叫‘婉清’?”

  被阮绵这么一嚷,刚刚进屋的秋萱也想起了这事,她放下手中的拿着的莲花盏,在盛鸣瑶身旁坐下,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在说般若仙府的弟子?”

  “可不是吗?就是那天和韩怡月在一起的那位‘婉清仙子’。”

  阮绵鼓着腮帮子,神色恹恹,难得在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讽刺之意。

  能将阮绵这只有仇当场报的小兔子气成这样,并且记仇记到现在,盛鸣瑶大概也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了。

  秋萱不觉莞尔,转向了盛鸣瑶:“会武当日,你确实需要小心些。”她倒不是记仇,只是想起了以前曾听桂阿提起的般若仙府种种事迹,实在有些担心。

  尤其是听着桂阿那口气,阿鸣与般若仙府似有旧怨。

  会武当日,不论为何,只要站上擂台就必定要摘下一切面部的遮挡,堂堂正正地与对手一战。秋萱真是因为这事,才特意前来告知盛鸣瑶一声,以免她未曾注意到这点,到时候徒生无措。

  “师姐大可放心。”盛鸣瑶双手合十,抵住下巴,“我对她也算是有几分了解,不会吃亏的。”

  秋萱颔首,头上漂亮的孔雀尾羽制成的流苏钗环,随着她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摇摆,波光粼粼漂亮极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这样我们也可以更放心些。”

  无论是特意来告诉她此事的秋萱,还是阮绵和锦沅,皆是好意。盛鸣瑶心里明白,包括田虚夜与桂阿两位长老,很多知道一些内情的人,都在担心她这次会武。

  唯恐她徒生心魔。

  盛鸣瑶笑着摇摇头。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一生最坎坷的路途,早已在前半生走尽。

  如今剩下的时光,皆是最美好的光阴。

  这几日的时间一闪而过,快得像是流星飞逝。

  苍柏和田虚夜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惹得盛鸣瑶心中狐疑,最后还是她的师兄木竹水为她解惑。

  “大概是为我的病情。”说完这句话后,木竹水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盛鸣瑶皱眉想要上前,谁知木竹水背过身去,慌乱中还不忘惊慌地用灵力将盛鸣瑶阻隔,“……别过来!”

  可惜,木竹水忘了,盛鸣瑶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刚刚能够练气的弱鸡修士,而是一个马上就可以跨入金丹的大能。

  面前用灵力制成的阻隔,薄得像是街边商贩所卖的劣质宣纸,盛鸣瑶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伸出手指轻轻一摁,就能将其戳破。

  木师兄的身体……怎么已经孱弱至此了?

  盛鸣瑶心中讶异,她知道即便自己问出口,木竹水也一定会用别的理由搪塞,绝不愿让她为自己担忧。

  本质上,木竹水在性格上与盛鸣瑶有几分相似,同样都是倔强又温柔的人。

  也正因这份相似,盛鸣瑶瞥见了木竹水狼狈垂头时,未被发丝遮掩住的猩红的眼尾,刹那间让她有了不妙的联想。

  为何……木师兄这模样,与自己曾经入魔时的情形如此相似?

  无论盛鸣瑶心中有再多疑惑,木竹水始终避而不答,只摇头说自己“没事”,直到田虚夜进了屋子后,对盛鸣瑶摇了摇头,示意她暂且别问。

  直到木竹水休息后,私下里,田虚夜才告知了盛鸣瑶事情的原委。

  “您的意思是,木师兄本名并非木竹水,他是因为被人陷害入了魔,这才无法,最后来了大荒宫避难?”

  “他本名叫柳笑汝。”田虚夜微微摇头,“当年也是天资卓绝的孩子,令人惊叹。谁知竟遭此横祸,按照点月楼的门规本该将他抽出灵骨,散尽灵力,可他师长实在不忍,这才找到了我,瞒天过海,将他送往了大荒宫。”

  竟还有这番缘故。

  盛鸣瑶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画圈,不经意地问道:“对待入魔弟子这般严苛,是单单点月楼如此,还是修仙界中的门派皆如此?”

  “皆是如此。”田虚夜小觑了一眼盛鸣瑶,意味深长道,“……越是悠久,越是标榜自己‘名门正道’的宗门,越是对入魔一事深恶痛绝。”

  “你看你木师兄,哦,还有那个惊情宫的郁水蓉。再往远了说,还有那个号称‘散修第一仙’的靳正阳——谁不曾是修仙界惊才绝艳之辈?到头来,但凡入了魔的,即便师长——甚至是一派掌门有心要保,也几乎都是保不住他们的。”

  田虚夜耸肩,喝了杯盛鸣瑶这儿的桂花玉露茶,终究没再多说些什么。

  大荒宫那位玄宁真人,田虚夜是顶顶不喜欢他的。无论是修道、为人、做事,玄宁的风格皆与田虚夜相悖,而两人又同时化神期的修士,还经历过四百年前的祸乱。

  这样的两个人彼此两看生厌,再是正常不过了。

  然而即便如此,在田虚夜有心打探下,大致了解了玄宁与盛鸣瑶的恩怨后,也唯有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