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樱桃新酒
陆寒梅的老家是在南省,冬天难得见场雪,宁阳村地处北方,她带来的那些棉衣都太薄了,冬衣全要重新做。
锦元在修真界这几万年的日子也不算是白过的,为了打发时间,许多领域她都稍有涉略,做几件衣服也算简单。
这段日子,关于赵岩的闲话不少,不过暂时和陆寒梅没什么关系,她刚来不久,去哪都是和另外两个女知青一起活动,连话都还没有和赵岩说上呢,就是传谣言也没人信啊。
村里人现在最新的流言是赵岩和程家姑娘,据李红艳八卦,说是有人亲眼看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起从县里回来,村里人故意在程青青目前提起赵岩,她嘴上说两人没什么,可脸上的红晕也是作不得假的,看样子心里也是喜欢赵岩的。
不过大家也不觉得意外,赵岩长得好,斯文俊俏,脾气也好,村里的姑娘有不少都悄悄喜欢他,不过是家里人不同意,不敢说出来罢了。
虽然和赵岩的流言有了新的对象,不过按照陈秋禾的性格,估计没那么容易放过她。陆寒梅上辈子可是冯建军相伴到老的夫人,按照陈秋禾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陆寒梅就是抢了她东西的人,哪怕那是她自己不要的东西。
没让锦元等多久,这个机会就来了,在李红艳的宣传下,锦元小小年纪就有一手好针线活的消息就传了出去。看她年纪小,脸皮嫩,一群人来知青点找她学做衣服,陈秋禾也在其中。
“陆知青听说你从小是在纺织厂里长大的,做衣服的样式和我们就是不一样,这个盘扣的样式别致又好看,我还没有见过呢。”宁家的大嫂嗓门大,她一说起话来,整个屋子都听得见。
锦元只笑着回话,“没有,我哪里比得上大嫂你们有经验,不过是能上身就行。”
锦元也不藏私,别人问她什么答什么,一时间都是夸她的话,等别人都夸完了,陈秋禾才开口,“陆知青,我这人手笨得很,想给家里人做几件衣裳,不比你手巧,这个样式的盘扣能不能托你帮我做些,布料线头我自己出。”
旁边的大妈大婶听这话争先恐后的开口,“陆知青,我也做几个,我家里人多,也帮帮我啊。”
锦元抬眼看了陈秋禾一眼,慢吞吞的开口,“想学呢我就教,我年纪小,动作慢,怕是帮不了你的忙,各位大嫂看看现在是要学还是要走。”
一时间房间里的人都呆住了,乡里乡亲的七拐八拐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哪有这么直愣愣地说话的。更何况锦元看着还是个小姑娘,村里哪家后辈要是敢这样跟她们说话,那肯定是要被唾沫淹死的。
可锦元一脸认真,显然不是在说笑,一时间这些大婶笑容也没了,原先夸她的宁大婶哼了一声,“原来陆知青都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我可长见识了。”
锦元认真点点头,“我和长辈确实是有一说一,我一个人还要挣工分养活自己,耽误了各位大嫂做冬衣就不好了,而且陈大姐做嫁妆,哪里轮得上我一个小姑娘帮忙。”
就算是锦元开口给了解释,一群人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尤其是陈秋禾,她自从重生以来顺风顺水,哪里想得到在陆寒梅这里吃了鳖,还被陈秋禾叫大姐,那么土气的称呼,心里都快被气死了。
锦元还是把这个梅花盘扣的法子教了一遍,也不管她们有没有认真学,等别人走了,李红艳才开口,“寒梅你胆子可真大,敢这么说话,当初我刚来的时候,可不敢得罪她们。”
徐连玉把桌上收拾好,“那是你傻,人家看你脸皮薄,夸你两句好话,你就巴巴的帮忙,自己熬夜点灯,手都戳成筛子了也不好意思拒绝,咱们又不求着她们,白白做工,该说你闲话还照样不是说。”
看来这样的事不止锦元一个人遇见过,不过是这些人仗着辈分大,欺负年轻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果然是人善被人欺。
第3章 七零之后妈(三)
从这天起,村里的人都说,想不到陆寒梅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个姑娘,不乐意听过来人的话就算了,一点小忙也不愿意帮,这一看就是个搅家精,对长辈还没孝心,谁家要是娶了她,那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徐连玉听了这话都忍不住骂人,这年头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多重要,以后寒梅可怎么找婆家。
锦元却不慌不忙,“连玉姐别生气了,几句话而已,又不会少块肉,随她们说去吧。”
虽然锦元现在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可哪里挡得住好学的女主角呢,陈秋禾借着学做衣服为名,经常跑来知青点。
她刚开始来,徐连玉还会准备点瓜子,地瓜干什么的摆在桌上待客,可来的次数多了,徐连玉水都懒得倒了。
连李红燕这么粗心的人也发现了,人家的心思可不在做衣服上,那是来躲清闲的。
李红燕等她走了立刻靠在被子上打了个哈欠,“听说刘芸嫁到陈家以后,现在连打猪草都不愿意做了,陈秋禾又天天跑到咱们这,陈家大婶又要下地,还要管着家里,听说都累病了,她还来这呢。”
李红燕心大,也只是嘴上感叹了一句,起身帮着徐连玉做饭了。吃过饭,徐连玉难得有些扭捏,“我听郑高康他们说明天没事,大家一起上山捡柴,你们去不去。”
李红燕立刻笑了起来,“当然去啊,寒梅,你是不是都还没见过徐姐的对象啊,就是那个最高的郑大哥,明天我指你认认。”
第二天天气不错,没成家的男知青都在村口等着,看着锦元三个女知青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肯上前,过了会,一个高瘦的男知青走了过来,黝黑的脸上都能看出红晕,“连玉同志,你们来了。”
李红燕看她那样子跟着起哄,“郑大哥怎么就和连玉姐打招呼,我和寒梅同志你就看不见了。”
旁边的男知青见这样也跟着起哄,“对啊,这么漂亮的女同志高康你怎么就看不见啊。”郑高康脸上更红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往山上走,只有心事重重的赵岩跟在后面。男知青们把树的枝桠砍下来,女知青帮忙收拾捆起来,因为锦元一直和李红燕呆在一起,旁边的男知青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话,只管闷头干活。
回去的路上几个男知青还争着要帮她们扛柴,被锦元拒绝了,她一个人扛着一大捆柴在背上,一路上也不落后,还能说说笑笑。
赵岩一直在队伍最后头,他原本想着陆寒梅年纪小,自尊心强,没什么心眼,也不像李红燕话多,等她落到后面了,自己请她帮忙给秋禾带几句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件事最好也没有别人看见,秋禾就是因为村里传的谣言,不愿意再见自己,他一定要向秋禾解释清楚。
可赵岩一直跟在众人身后,双腿发抖都赶不上锦元的脚步,他本来就是个读书人,走一段路还要停下来休息一下。赵岩就只能远远看着锦元的背影,出了一身的汗也没赶上大部队。
这次出去以后,知青们也知道了锦元的实力,一个看着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背着一堆柴,一路走来回来脸不红气不喘,倒是比这些大男人还厉害。
赵岩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锦元单独相处,因为陆寒梅长得好看,又担心别人误会他,不敢当众找她。
赵岩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心智坚定的人物,做事情犹犹豫豫,只能眼看着陈秋禾准备嫁妆,听说冯陈两家都商量好了,先把东西准备好,只等冯建军回来,就能办酒席了。
宁阳村的冬天来的早,徐连玉一早就和村长批了探亲假,和郑高康回家见父母去了。
知青点就只有她和李红燕,房子有些漏雨,锦元也没有求人的想法,说自己会捡瓦,一个敢说一个还真的敢信,两个人挑了个大晴天自己修了屋顶,一点也没让别人插手。
村里杀猪那天,李红燕拉着锦元去凑热闹,而锦元也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冯建军,皮肤有些黑,不过看着长相周正,个子很高,面无表情的样子很能唬人,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身绿军装,让人一看就有安全感。
村里人对于冯建军热情得很,一通围了上去说话,陈秋禾站得有些远,她侧着身子,抬头看了冯建军一眼,眼睛水灵灵的,低头红了脸。
围观的锦元不得不承认,陈秋禾长得不错,眉眼亮丽,就算是穿着灰扑扑的棉衣也盖不住她的美丽,加上陈秋禾特意做出来的动作举止,在人群中她就是最显眼的那个。
对着这么一个美人,冯建军只是对着陈秋禾点点头,看着不苟言笑的样子,陈秋禾的脸更红了,自己转身走了,人群外面的赵岩见到这个场面更加失魂落魄了。
没过两天,冯建军和陈秋禾就要办喜酒了,这个年代的特色就是这样,从定亲到结婚短短几天就够了,陈秋禾还特意来了知青点,请锦元和李红燕去吃她的喜酒。不给她机会,陈秋禾哪里有机会出手,锦元点点头,应下了。
冯家的家境不错,听说这次酒席准备得有肉有菜。锦元随大溜送了两毛钱,李红燕和村里人熟,两个人被一堆女孩子拉过去坐着了。
锦元在因缘镜中看到陆寒梅被打晕的剧情,她是觉得有些疑问的,陆寒梅的记忆有所缺失,很多地方也没有细写。
比如婚礼上陈秋禾作为新嫁娘怎么能避着人把她打晕,这个时候冯家还有那么多宾客。
还有就是赵岩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大男人,在酒席上喝醉了,陈秋禾是怎么把他弄到屋子里的,还是说,陈秋禾有同伙。
带着这些疑问,锦元饶有兴致的看着远处的陈秋禾,冯建军推了辆自行车,陈秋禾坐在车上被他推进门,一群人围着说吉祥话。
这年头的并不兴穿红色的衣裳,陈秋禾就穿了身有些大的绿色军装,编了两根麻花辫,她好像还化了一点妆,看起来比平日里还漂亮,后面送嫁的人手里就拿了几个木箱子,看样子还是旧的。
这年头聘礼要的高的人家,大部分陪嫁也不少,爱护女儿的人家,手表,缝纫机总得有一样,这些都没有,暖水瓶,脸盆什么的总得凑上。
可陈秋禾就只有两套被子,几张枕巾和布料,几套衣服,这些东西用几个旧木箱装着,看着有些寒碜,冯家可是出了一百块的彩礼呢,这嫁妆估计二十块钱都不到。
虽然冯母早有准备,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不过她也想得清楚,她愿意花大价钱给儿子娶陈秋禾,一是她长得好,不会委屈了儿子,二是她性子温柔,自己能压得住,不会欺负自己的孙子孙女。
陈秋禾进门时先是看见一脸伤心的赵岩,她撇过了头,心里忍不住冷笑,她这辈子要是还认不清这是个伪君子,就是脑子进水了,这一脸的伤心装给谁看呢。
没想到转过头又看见一脸无辜的陆寒梅,想到上辈子就是她过上了自己应该有的生活,就忍不住心里的怒气,如果这辈子冯建军又喜欢上她怎么办。
陈秋禾一下子靠过去挽起了冯建军的手,笑得满眼脸幸福,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开口打趣,冯建军不太自在,应该是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举动,不过还是任她牵着自己的手。
这时候从屋里冲出了一个小男孩,一把就推开了陈秋禾,"你不许拉我爸,我不要你当我后妈。"
陈秋禾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还是冯母出面强硬的拉着孙子回屋里,不过冯明生的哭声吵醒了本来睡着的双胞胎,一时间哭声震天,陈秋禾只能跟着先进屋哄人。
她上辈子嫁给赵岩的父亲的时候,赵父已经是县里有名的百万富翁,干什么都是有保姆照顾的,哪里会哄孩子,三个孩子跟比赛似的,哭得一个比一个响亮,婚礼就这么耽误了半天。
这三个孩子一直哭,冯母担心孩子哭坏了嗓子,先让陈秋禾出去,冯建军留下来帮着哄孩子,陈秋禾泪眼朦胧的看了赵岩一眼,赵岩醉醺醺的跟在陈秋禾后面朝冯家后院去了。
过了一会儿,村里的李婆婆过来拉了拉锦元的衣服,“闺女,我找你有点事儿。”
锦元顺从的跟着李婆婆从另一边屋檐到了一间屋子,这屋子不大,里面堆满了稻草和干柴,看样子应该是柴房,它有一前一后两个门,前门哪里积了不少灰,还有蜘蛛网 ,看样子应该是很久没有打开了。
现在看来唯一可以进出的门,就在自己身后,陈秋禾站在里面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陆知青,家里孩子一直在哭,我听说你那里还有上次去供销社买的糖,家里没有了,能花钱跟你买几颗吗?”
锦元注意到她的眼神一直往门外飘,估计门外的李婆婆根本还没有走,锦元笑了笑,“那可真不巧,前两天王大婶拿粮食和我换了,说是给你家送礼,怎么今天你家没收到?”
第4章 七零之后妈(四)
陈秋禾到现在哪里有心思关注谁送了什么礼,勉强笑道,“是嘛?我今天忙得都没有注意到,那些东西都是我婆婆收着的,我现在就去看看,打扰你了陆知青。”
锦元转过身背对着她走出了门,突然感到脑后一陈凉意,她往前微微倾了一些,装作被棍子打晕的样子,倒在了地上。
陈秋禾过来拍了拍她的脸,确保陆寒梅真的晕了,这才开口叫门外的李婆婆,“快点,帮我把后面那个男的抬进来。”
李婆婆咬了咬牙,“你叫我把她喊过来,我都喊了,这么丧良心的事都做了,你说你知道我儿子留下的消息,我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秋禾笑了笑,“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他告诉我的,现在二仓哥因为偷东西改造去了,他和我说临走之前,还给你们老李家留下了个孩子,你就不想知道在那个孩子哪里。”
李婆婆听她这么说,又看了她漂亮的脸蛋,低声骂了句:“狐狸精。”
只能咬牙又帮着陈秋禾一起抬了赵岩进来,两个女人的力气还是小了些,锦元一直听见磕磕碰碰的声音。
不远处还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立马低了不少,李婆婆苍老的声音传来,“你说我孙子在哪。”
陈秋禾顺了顺自己耳边的头发,笑了一声,“你要是想知道,就得把今天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李婆婆咬了咬牙,“我知道了,不过你要是骗我,我这就嚷起来,看你怎么收场,建军要是知道你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看他会不会娶你。”
陈秋禾瞪了她一眼,伸手来解锦元的衣服,“高家那个寡妇肚子里那个孩子,就是二仓哥的,高大石和她结婚四五年了都没孩子,怎么高大石一死就怀上了。你要是不信,你家里房梁上面有个盒子,里面还装有王寡妇的一只耳环呢,这我总不会做得了假吧。”
陈秋禾哪里会和李二仓一个混混有交集,不过是上辈子陈秋禾偷偷回家祭拜陈母的时候听说的,李二仓被下放改造了十多年,一回来就要认回自己在高家的闺女。
高家人自然不肯,两家人为这件事还打起了官司,做了亲子鉴定,最后这个孩子还真的是李二仓的种,两家还打起了官司,这件事情在这个还算落后的地方简直是掀起了大浪。
李婆婆一听,赶紧起身,打算回家看看,就听见身后咚的一声闷响,转过头就看见原先那个被打昏的陆知青站了起来,她手上拿着跟碗口那么粗的棍子,原来站着的陈秋禾又倒在了地上。
锦元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活动了下手脚,单手把被陈秋禾解开的衣服扣上了。
做完这些,锦元微笑着看向李婆婆,“李婆婆,今天的事情,我也不太想让外人知道,你孙子的消息我也不小心知道了,那我们来说说,你今天无缘无故的,叫我出来是因为什么呢”
李婆婆看着她手里的棍子,被她的语气吓得抖了一下。“今天,是我老婆子。”
她看向地上躺着的陈秋禾,继续说道,“是我老婆子,知道陆知青你懂学问,人也好,想求你帮我写封信,寄给我那可怜的儿子。”
锦元无所谓的笑了笑,指着地上的陈秋禾,“你和她可是一个村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为了帮她改口,看到了没,刚刚她想对我做什么,你也原样做一遍。”
李婆婆看着她手里的棍子,只好伸手,哆哆嗦嗦的把陈秋禾的衣服外套解开了,锦元临走之前又看了她一眼,“反正这件事就只有你我知道,我独身一个人,也不怕什么。”
“不过以后陈秋禾要是想报复,你们老两口也跑不掉,今天这件事情,要么就一句话也别说,当做不知道,要么就闹的越大越好,让她不敢下手,您就自己选吧。”
锦元走了以后,李婆婆停了一会儿,转头从外头用细绳子把门从里面给栓住了。
锦元刚走没多远,李婆婆就赶上来了,她一句话也不说,拉着她的袖子走上另一条小路,直接到了李家,她说话语气不是很好,还有些喘,“不是说给我儿子写信吗?我东西在家里,我说你写。”
李婆婆家里很简陋,锦元按照她的要求搬了桌椅出去,开始在门口写信,锦元尽量把她口语化的叙述改成书面语,李婆婆见她写字快,又抓紧念了一大堆,锦元还没有放下笔,哭哭啼啼的陈秋禾就带了一堆人过来。
李红燕赶紧跑了过来,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就说嘛,寒梅跟你无冤无仇的,害你做什么,你就是自己亏心,见刚刚寒梅不在,你就想栽赃陷害。”
锦元笑着问了句,“红燕姐,怎么那么多人过来这里。”
李红燕哼了一声,“刚刚在酒席上找不见新娘子,谁知道她正和赵岩躲在柴房里谈情说爱呢,被我们抓到了,还说是你嫉妒她陷害她,把她打晕了关在里面的。”
锦元把脸色一变,把手里的笔放下了,“李婆婆,我好好吃着席,中途可是你叫我出来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可得为我辩解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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