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只想做咸鱼 第10章

作者:甜心菜 标签: 女配 甜文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沈楚楚摇了摇头,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写完了,本宫要就寝了,你将烛火灭了吧。”

  “哦,对了,你明天早上记得把这张纸送到长春宫去。”

  说罢,她将从碧月手中拿过来的纸团,随手往地上一扔,起身便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碧月一愣,《金刚经》有五千多字,十遍就是五万多字,主子才刚坐到书桌前,怎么这一炷香的时间就抄完了佛经?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棉连纸,只见纸上写了两行小字——《金刚经》《金刚经》《金刚经》……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个字。

  碧月目瞪口呆的低声喃喃道:“果真是抄了十遍《金刚经》……”

  沈楚楚一夜无眠,睡得香甜至极,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才醒。

  碧月怕旁人吵醒了主子睡觉,还特意嘱咐了永和宫的宫女不要去打扰主子。

  这一幕落到了外人的耳朵中,便成了永和宫的贵妃娘娘被皇上处罚,整整不眠不休抄了一夜的佛经,一直到午时都没抄完。

  碧月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进了寝殿:“娘娘,您该去侍疾了。”

  皇上虽然罚主子抄经,但却没有说不让主子去侍疾,因此在皇上病还未痊愈之前,主子还是需要去侍疾的。

  沈楚楚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她蹭了蹭舒适的被褥,懒洋洋道:“你去养心殿跟杨公公通报一声,就说本宫突染风寒,不能去给皇上侍疾了。”

  既然皇贵妃和嘉嫔都突染风寒不能侍疾,她也用这个借口糊弄过去好了,反正狗皇帝总不可能亲自跑过来看她病没病。

  碧月犹豫了一下,估计主子是生皇上的气了,所以不愿去侍疾。

  她恭敬的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去,便听到主子喊住了她,碧月心中有些激动,莫非主子想开了,愿意去侍疾了?

  沈楚楚声音懒散:“别忘了把本宫抄的《金刚经》送到长春宫去。”

  碧月:“奴婢已经送过了……”

  沈楚楚点点头:“那就好。”

  就在主仆两人说话之时,坐在养心殿中的司马致,正面无表情望着嘉嫔遣人送来的《金刚经》。

  杨海小心翼翼的站在皇上身旁,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方才他还听宫人说楚贵妃抄了一宿的佛经,本来他将此事说给皇上听,皇上的脸色看起来倒还正常。

  没过一会儿,嘉嫔身边的婢子便送来了楚贵妃亲手抄了一宿的十遍《金刚经》,而后皇上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司马致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薄纸,他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字迹,过了半晌,他才漫不经心垂眸低笑了一声。

  他让她抄十遍《金刚经》,她就真的给他抄了十遍《金刚经》,一共三十个字,一个字也不差,还额外附送了他十个《》的符号。

  看来她还真是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莫非她以为自己这般糊弄过去就算是完事了,简直是天真可笑!

  待到她一会儿过来侍疾,他便盯着她重新抄写《金刚经》,他还就不信自己治不了楚贵妃了。

  小德子蹑手蹑脚的进了养心殿,在杨海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杨海听完老脸一黑,这楚贵妃真是无耻,她惹了皇上一肚子火,现在又装病不来侍疾,那她留下的烂摊子,让谁来收拾?

  “皇上,楚贵妃……染了风寒,娘娘怕将风寒染给皇上,今日便不来侍疾了……”杨海颤颤巍巍的弓着身子,只差把脑袋埋进地里了。

  司马致攥紧了手中的棉连纸,狠狠的将纸拍在了矮几上,他眯起细长的眸子,冷笑一声:“备步辇,请来太医,朕亲自去探望楚贵妃!”

第11章 十一条咸鱼

  沈楚楚吊儿郎当的侧躺在贵妃榻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美滋滋的吃着碧月送过来的一碟子冬枣。

  这冬枣虽然看着外表青涩,实际上吃起来却比蜜还甜,又大又圆的瞧着讨喜极了。

  听碧月说,这冬枣也是藩国今年冬天进贡来的,五年才结一次枣,可不是晋国内普普通通的一颗枣子能比的。

  藩国一共进贡了十斤冬枣,皇上的养心殿留了三斤,给太后送了三斤。还剩下四斤,内务府却只给她分了半斤的冬枣。

  沈楚楚倒也不太在意多一点少一点的,就是碧月欲言又止的瞧了她好久,最后还是没忍住道了一句,皇上昨日给嘉嫔送了不少赏赐,其中就包括两斤藩国冬枣。

  是了,嘉嫔一个四品嫔位,能拿到两斤冬枣,而她位份比嘉嫔高了两阶,却才能领到半斤冬枣,由此便可知狗皇帝对嘉嫔有多宠爱了。

  贵妃榻挨着窗户,因为窗户留了个缝隙,沈楚楚被穿堂风吹的打了个喷嚏,她揉着微红的鼻尖,瞥了一眼放在榻下的火盆。

  若是她一整天都在屋子里待着,这一日五斤的红萝炭根本就不够用,为了取暖,她只好命宫人白日烧黑炭,到了傍晚天气冷些时,再取出红萝炭来烧。

  只是这黑炭是下等的炭火,不光不如红萝炭耐烧,而且这黑炭烧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烟雾,如果不留个窗户缝换气用,很容易会一氧化碳中毒。

  先凑合些用,总归比冻着强,反正冬天也快过去了,到了春天就不用烧炭了。

  一缕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沈楚楚吸了吸鼻子,随手从一旁拿了一本书遮挡在了眼睛上,她闭着眼睛‘嘎嘣’的嚼着冬枣,享受着宫宴前最后的宁静。

  待到明日穿上嘉嫔送来的华服,届时吸入了华服上的花粉,指不定她会过敏成什么模样,顶着一张猪头脸晒太阳,到底是没有现在舒服。

  就在沈楚楚享受生活时,一抬华贵的步辇停在了永和宫外。

  杨海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待到步辇停稳之后,他刚想扯着嗓子喊一声皇上驾到,就听到从步辇上传来的清冷嗓音:“不必通报。”

  司马致面上神色淡淡的,也让人看不出喜怒来,他迈着大步下了步辇,负手走进了永和宫。

  杨海在皇上身边侍候十几年了,又怎么会猜不透皇上的心思,皇上只要露出这种不咸不淡的神情,那便绝对是有人要倒霉了,只盼着楚贵妃自求多福吧。

  永和宫的宫人们,一看到皇上驾到,纷纷要下跪给皇上行礼,众人还没出声,便被杨海抬手制止了。

  碧月正巧从侧殿走出来,她刚给绿萝上完了药,准备到御膳房去取主子中午的膳食,一抬眼便看见了院子中出现的一抹明黄色。

  她呆若木鸡的望着一身纹织金龙缂丝黄袍的皇上,手中的食盒‘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完了完了!皇上身后还跟着两个太医,肯定是皇上猜到主子是装病,带人过来抓主子现行来了!

  碧月急忙走了过去,试图想法子弄出声响,引起殿内主子的注意。

  可她还没过去,小德子便三两步走上前拦住了她,他白净的脸上带着笑意:“碧月姑娘在殿外候着便是,可莫要出声惊扰了皇上。”

  望着那张笑眯眯的脸,碧月心中越发的慌乱,她知道小德子说的这话,并非是与她商量,而是在警告她。

  就在说话间,皇上已经推门进了永和宫正殿,就算她再搞出声响通知主子,也有些为时已晚。

  碧月只盼着主子此刻吃完了冬枣,回到床榻上小憩去了,毕竟躺在床榻上,就算再不济,也比皇上撞见主子姿态不雅的吃枣强。

  殿外的宫人跪了一地,而沈楚楚却完全不知情的咬着冬枣,快活的哼着曲子:“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司马致推开门走进外殿,瞧见的便是这幅光景。

  穿着红裳的楚贵妃翘着二郎腿,一本书册遮住了她的脸,只留出殷红的小嘴,她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冬枣,齿间还含糊不清的哼着什么古怪的曲调。

  这就是宫人们口口相传,不休不眠抄了一整夜佛经的楚贵妃。

  杨海老脸一红,只觉得楚贵妃那荒唐的举止,简直都令人没眼看了。

  他想出声提醒一下楚贵妃,还未张口,便看见皇上大步走了过去,悄无声息的将贵妃榻上摆放的小碟子中,剩下的最后三颗冬枣拿了起来。

  沈楚楚嚼完嘴里的冬枣,伸出一条手臂凭着感觉朝着碟子摸去,摸了半天却一颗枣都没摸到。

  她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快就吃完了……”

  都怪狗皇帝太小气,才给她分了半斤冬枣,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司马致眯起细长的眸子,他小气?

  进贡的贡品分到内务府去,便由着皇贵妃来操持剩下的事情,这冬枣又不是他分的,怎么就成他小气了?

  沈楚楚咂了咂嘴,似乎是在回味冬枣的余味,胃里有一股气流向上顶去,她一张开嘴,就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嗝声在略显空荡的永和宫中回荡,犹如余音绕耳,在众人耳中久久不能散去。

  杨海和身后的两个太医,老脸都憋红了,这次不是羞的,而是憋笑憋得。

  他们进宫数十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毫无形象仪容可言的嫔妃,听闻贵妃娘娘突染风寒不能侍疾,但听着这声如洪钟的饱嗝,可不像是个病人能发的出来的。

  无需诊脉,太医们便已经心知肚明,贵妃娘娘是没病装病,若非要说她有病,那估计她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听说过学堂的学子装病逃学的,就是没听过哪个嫔妃为了不想侍疾而装病,多少嫔妃想给皇上侍疾还没资格,贵妃娘娘却对侍疾避之若浼,这可不就是脑子有病吗?

  沈楚楚揉了揉肚子,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没吃饱?”他声线清冷的问道。

  她下意识的接了一句:“是有点……”

  话还未说完,她的声音便顿住了。

  这充满磁性的男声,似乎有些耳熟。

  沈楚楚动作僵硬的把遮在脸上的书册拿开,只见一道明黄色欣长的身影,就站在她的右手侧,居高临下的用眼角斜睨着她。

  她愣了一瞬,仿佛清楚的听到脑中有一根弦,‘啪嗒’一声崩断了。

  狗……狗皇帝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也没人跟她通报一声?

  司马致慢里斯条的弯下腰,不紧不慢的将指间夹着的一颗冬枣,轻轻的塞进了她的小嘴里。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不经意间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她的身子下意识的微微一颤,心脏跳得像是要跃出胸口似的。

  司马致眸光懒散,面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好吃吗?”

  沈楚楚嘴里含着又圆又大的冬枣,将她脸侧的腮帮子都撑了起来,活像是一只在嘴里藏了松子的花栗鼠。

  她把高高抬起的二郎腿放下,从贵妃榻上慌乱的爬了下去,齿间含糊道:“皇上赏的冬枣,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没等她跪下,司马致便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他笑容可掬的望着她:“听闻爱妃苦抄佛经一夜,不慎染上了风寒?”

  她努力的嚼着嘴里的冬枣,想赶紧把枣吃完再说话,可她还没刚嚼完嘴里的,他就又抬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好吃就多吃点。”

  沈楚楚:“…………”

  她咬了咬牙,就当着众人的面,嘎吱嘎吱的嚼起了冬枣,她在心中暗暗催眠自己,她吃的不是枣,而是他的项上狗头。

  司马致神色一顿,忍不住眯起了双眸,他的……狗头?

  “臣妾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昨晚上着凉了,有些腹痛腹泻,臣妾怕侍候不好皇上,这才让碧月去养心殿通报了一声。”沈楚楚往他身后两个太医身上瞥了一眼,连忙改了说辞。

  得没得风寒,太医甚至都不需要诊脉,一眼就可以判断出来。

  但拉肚子就不一样了,她咬死了说自己腹泻,太医就算没诊断出什么异常之处,狗皇帝也拿她没法子。

  她就不信了,狗皇帝还能派个人来旁边,观察她上茅房的次数?

  司马致骨节分明的手指中夹着最后一颗冬枣,他动作懒散的把玩着圆润的枣身,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爱妃腹泻了还吃冬枣?莫非这藩国进贡的冬枣,有止泻的作用?”

  沈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