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心菜
两人感情的突变,是从原主大病开始,原主不知怎地染上了风寒,高烧了几日都退不下去。
就连大夫都跟沈丞相说,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原主的身后事。
丞相府的人都以为原主熬不过去了,但翌日一早,原主的风寒却出人意料的好转起来。
只是原主从病情好转那一日起,便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
沈丞相担忧的不行,京城中能找的大夫都找遍了,最后还是用的针灸疗法,将原主胡乱乱语的毛病治好了。
虽然治好了病,但原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变得不爱说话了,也十分抵触沈嘉嘉的接近。
这玉佩是原主没病之前,和沈嘉嘉交好之时,遗落在沈嘉嘉闺房里的玉佩。
原主病好之后,有去找过玉佩,但沈嘉嘉一口咬定说没见过,原主也只能作罢。
现在沈嘉嘉又说从嫁妆里翻找到了玉佩,简直是自相矛盾。
沈楚楚将玉佩攥紧在手掌心里,睫毛轻颤,本来她不想收下沈嘉嘉送来的东西。
可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玉佩对原主很重要,像是那一盒桃子味口脂一样重要。
不过她觉得,与其说是这东西重要,倒不如说是送东西的人重要。
仿佛只要她留住这物什,便可以等到那送东西的人出现。
虽说沈嘉嘉很可能在玉佩上做了什么手脚,可她还是想留下这块玉佩。
这更像是一份信念,又或者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执着。
“本宫有些乏了。”沈楚楚垂下手臂,纤密微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的疲惫。
从昨晚上偷听的墙角来说,嘉答应肯定不会这么好心,将玉佩还回来。
虽然不知道玉佩上有什么古怪,但这绝对是一个陷阱。
待她将玉佩拿回寝殿,便用盒子装起来,除非是原主本人回来了,若不然她再也不会碰这块玉佩。
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嘉答应不累,她都觉得累。
就算她死了,狗皇帝不喜欢嘉答应,还是会依旧不喜欢。
如果狗皇帝喜欢嘉答应,那她活着也不会影响嘉答应和狗皇帝的感情。
有功
夫想这些害人的法子,倒不如将心思放在如何勾搭狗皇帝身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
嘉答应见她收下玉佩,眸光微微闪烁了两下,面上的笑意渐浓:“是,嫔妾便不扰娘娘清净了。”
说罢,嘉答应便福了福身子,袅袅离去。
“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去御膳房给您取膳。”
碧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此刻都过了晚膳的时间,她得去御膳房花钱打点一下,给主子专门做些清淡的伙食。
她长叹一口气:“不必了,本宫没胃口。”
这个点,再去来回折腾,太过麻烦。
本身永和宫的下人,就被她支出去了几个,到马棚轮流守着追月。
碧月再一走,永和宫里好像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安静的让她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中午好歹喝了些鸡汤,便当是减肥好了,反正她也没什么胃口。
碧月想再劝主子多少用一些膳,可主子显然不想听她碎碎念,转身便往寝殿里走。
沈楚楚刚要回去,小德子一路小跑了进来,看见她平安无事的站在那里,才将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德公公怎么来了?”她不解的看向小德子。
小德子气喘吁吁的弓着身子:“可算找到您了,皇上让奴才送您回宫,奴才绕了皇宫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您。”
沈楚楚笑了笑:“本宫去马球场看马去了。”
“本来皇上是要亲自找您的,不过太后咳血了,皇上便先去慈宁宫了。”小德子解释道。
她微微一怔,太后咳血了?
怕不是装出来的吧?
昨个还好好的,又没被人下毒,怎么还能说吐血就吐血了?
而且她刚刚还撞见了常嬷嬷,常嬷嬷走的那个方向,正是前往慈宁宫的方向。
还能和常嬷嬷正常交接信息,这说明太后身体无碍。
要真是咳血了,太后哪里还有精神往外传递消息,想法子保命还来不及呢。
估计常嬷嬷现在应该是改变了路线,毕竟中途遇见了她,以太后谨慎的性子,常嬷嬷今日怕是不会去慈宁宫了。
沈楚楚心中质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德公公辛苦,不知太后可好些了?皇上还在慈宁宫吗?”
小德子摇摇头:“那便不知了,奴才还未回乾清宫,想来皇上此刻应该是回乾清宫了。”
沈楚楚抿住唇,如果常嬷嬷现在敢去找太后,那便说明狗皇帝已经不在慈宁宫里了。
碧月的关注点显然和沈楚楚不太一样,她好奇的看着小德子:“皇上去慈宁宫看太后娘娘了,那选秀如何了?”
小德子苦笑一声:“贵妃娘娘一走,皇上便将剩下所有秀女的牌子都一块撂了。”
这事要是传进太后耳朵里,对楚贵妃可不太妙,太后平生最讨厌的便是‘独宠’二字。
或许在太后眼中,独宠也是不守规矩
的其中一种。
碧月倒没想那么多,她笑的眼睛都弯成了小船:“看来皇上中意的那个人,是娘娘呢。”
主子问皇上有没有喜欢的女子,皇上说有,主子都没有问皇上中意的是哪一个,便匆匆离去了。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了,皇上中意的女子,就是主子没错了。
哪怕是天色黑漆漆的,碧月也能看清楚主子脸上隐隐浮现出的红晕。
沈楚楚埋着头,耳根微微发烫,碧月这说的是什么话?
就好像,她离开是因为狗皇帝那句话似的。
狗皇帝有没有喜欢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又不在意。
“娘娘还未用膳吧?”小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弓着身子笑道:“御膳房早给娘娘备好了晚膳,奴才这就让人去取。”
沈楚楚微微颔首,对着碧月打了个眼色,碧月连忙从腰间取下了锦囊,将赏钱递给了小德子。
小德子接过赏钱,谢了两句,便转身离去,朝着御膳房走去。
望着小德子的背影,碧月笑眯眯的打趣道:“下一次娘娘再没胃口,奴婢就将德公公喊来。”
主子还嘴硬说不在意选秀,便因为皇上那一句话,一整日都郁郁不快,甚至连用膳都没胃口。
一听说皇上全撂了牌子,主子倒是恢复了精神,胃口都跟着回来了。
沈楚楚伸手戳了两下碧月的眉心:“本宫是嫌麻烦才不想吃,既然德公公说御膳房都准备好了,本宫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碧月闷笑两声,也没再多说。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主子早晚有一天会察觉到自己对皇上的感情。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寝殿,沈楚楚坐在书桌旁,将玉佩放在手中细细的把玩着。
玉佩是半月状的,上面雕刻着一条锦鲤,除了这条鱼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花纹了。
这块玉佩成色很好,瞧着玉佩细腻的质地,那一圈滋润的光泽,握在手中一会儿,还带着些淡淡的暖意,有些像是暖玉。
暖玉可是个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包括那一盒桃子味的口脂,都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
能送给原主这种好东西,想来那送东西的人,身份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
不知怎地,沈楚楚突然就将这两件东西,与武安将军联系到了一起去。
武安将军说他去过雁塔村,他还说自己喜欢一个贫民百姓的女儿,再加上他对她不明朗的态度,她心中不禁滋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原主小时候和武安将军认识,这些东西都是武安将军送给原主的。
上一次在斋宴上,想要加害她的人是姬家兄弟,武安将军会出现在钟楼里救下她,就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了她衣裳里的口脂。
似乎这样一解释,很多事情都变得明朗起来。
或许武安将军早就喜欢原主,所以才会在认出她之后,对她报以这种暧昧的态度。
沈楚楚将玉佩放下,唤来碧月:“将玉佩收起来,另外你这两日暗中去打探一下,浣衣局有没有来新人,特别是年长的新人。”
如果她没看错,常嬷嬷身上穿的是浣衣局宫女的服饰,也就是说,常嬷嬷可能就藏在浣衣局里帮太后往宫外传递信息。
常嬷嬷很有可能已经易容了,若不然也不敢大摇大摆的藏匿在后宫之中。
若是她亲自过去,冒然行事,怕是会打草惊蛇。
而碧月每天都会往浣衣局送脏衣裳,只要碧月去送衣裳的时候,趁其不备套一套宫女的话,没准就能打听出来些什么。
碧月不知道自家主子想干什么,不过她也没多问,接过主子手中的玉佩之后,便应了一声:“是。”
小德子很快便命人送来膳食,许是午膳没吃的缘故,沈楚楚比平日还多吃了半碗米饭。
临走时,小德子弓着身子,对沈楚楚恭敬道:“皇上说您身子不好,那击鞠比赛便不要参与了,如果您想去凑凑热闹,便在一旁坐着观看比赛就是。”
沈楚楚一愣:“本宫乃是六宫表率,若是不参与,怕是会落人口舌……”
小德子笑了笑:“这个您无需担心,届时您说身体不适,剩下的便不用管了。”
说罢,小德子便告辞了。
沈楚楚知道自己不用参加击鞠比赛,心头像是放下了一个什么沉重的担子,总算是能舒缓一口气,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估计狗皇帝认为她不会击鞠,怕到时候她丢人,所以才会找个理由不让她参加。
沈楚楚用过膳停了片刻,才回了内殿之中,沐浴更衣之后,便上了床榻。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了她的鼻息间。
自打她穿书过来,这永和宫内的熏香就都被她撤走了,她的鼻子较为敏锐,因此她不喜欢在密闭的空间中,闻那种浓郁的香味。
后来碧月见她失眠多梦,便买了些安神香回来,到了夜里就寝的时候,才将安神香点燃。
安神香的味道较淡,并不会引起她的不适,再加上安神香的确有助于睡眠,她也就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