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栀酒
说罢,丹阳公主便转身离开了,看着这五个小婢女,顾沅有些惆怅,只得冲明芳说道:“一切还有劳姑姑!”
……
众人都退下后,一时只剩顾沅和春桃两人,顾沅倒是神色平常,却见春桃在低声啜泣。
顾沅莫名其妙,“春桃,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
春桃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笑道:“春桃是感动,没想到春桃对小姐这么重要,小姐你放心,春桃永远都不会离开小姐的!”说罢,便十分热情的上前抱住了顾沅。
顾沅故作漫不经心道:“不是你重要,是本小姐不想要她们,才拿你当借口。”
春桃破涕一笑,“春桃知道小姐嘴硬心软,小姐你放心,春桃拿小姐当唯一的亲人,永远都会陪在小姐身边。”
正通七年正月,敬元帝因结党营私等罪行废太子宋恒为临江王,不日前往封地临江;其母娴妃因谋害他人、祸乱后宫之罪被打入冷宫。
四月,立年仅十岁的八皇子宋衍为太子,其母冯美人被封为后。
这一场争斗,终究是以宋衍冯美人的胜出而结束,一时承香殿内风光无限,而废太子那里却是人迹罕至。
顾沅记得没错的话,在宋恒去往封地不久,他便因罪而失了性命,皇家总是多疑的,即便他威胁不到皇位一分,却也容不得任何一丝隐患存在。
可在这当中宋恒又何其无辜,一切都由不得他,最后因此而牺牲性命的确是他,这是何其的不公。
想到此,顾沅就有些坐不住了,趁着无人注意,她去了宋恒那里。
灌醉了宋恒,便按照事先安排的计划,将他偷偷送了出去,而自己却换上了宋恒的衣衫。
丹阳公主闻讯前来时,见自己的女儿如此大胆,十分震怒,当即便把女儿带回了公主府。
正通八年三月,临江王宋恒因坐侵太庙地,陛下下召征召之,命中尉霍都审案,至长安,临江王在狱中自杀,娴妃恚恨而死,太后大怒。
当在听闻宋恒出发时,以面纱掩面,顾沅便知道她的阿娘救了宋恒,顾沅本想好好去感谢她的阿娘,但是她的阿娘竟然不理她了,任凭顾沅说什么做什么,娘亲都不同她讲话,最后顾沅是绞尽了脑汁,在公主府众人的帮助下,足足花了一个月的功夫,才博得娘亲一笑,开始同顾沅讲话。
在这之后,丹阳公主对顾沅的规矩也开始多了起来。
用膳时。
“沅沅,吃东西要端庄,要沉稳,要优雅,要缓慢。”
顾沅支支吾吾道:“娘……”
丹阳公主:“嘴里东西吃完再说话。”
顾沅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正准备说话,“娘……”
只听丹阳公主又说道:“吃饭不能说话。”
顾沅:“……”
休息时。
丹阳公主:“沅沅,坐要坐直,眼睛要稍微低垂,不能抬着头。”
顾沅按要求规规矩矩做好。
丹阳公主:“让你眼睛低垂,不是低着头。”
顾沅微微抬起头,眼睛余光忽的瞥到桌几上的一盏茶,正口渴的顾沅眼明手快的端起杯盏便是一饮而尽。
丹阳公主:“娘教没教过你,茶在人前不能一口喝完,要慢慢去品?”
顾沅:“……”可是她很渴啊!
有婢女又为顾沅斟了杯茶,顾沅端起茶杯,听话的慢悠悠的慢慢去品。
丹阳公主:“虽要慢,但也不能过慢,茶杯不能在手上停留过久。明芳,下午请人来教小姐饮茶之道。”
顾沅:“……”
要入宫拜见萧太后时。
丹阳公主:“今日怎么穿的这么素静,春桃,再给你们小姐戴两只簪子,等一下,再去换上皇上新赏的那件云锦襦裙。”
“……”于是乎,顾沅花枝招展跟着丹阳公主入宫了。
在园中玩耍时。
顾沅正挽着裙角衣袖,在园子里和春桃等小婢女一起扑蝶。
丹阳公主一见不由加快步履朝顾沅走来,一边走着一边碎碎念道:“沅沅,你在干什么?快把衣裳穿好了,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快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出来!”
顾沅,“……”可是她在扑蝴蝶啊!
……
顾沅有些懵了,她印象中可没有这一段啊……
第9章
丹阳公主和冯皇后统一战线后,少不得要常常带着顾沅入宫联络感情,顾沅和宋衍相处的时间也因此多了起来。
可顾沅一入宫便带着春桃躲到一处玩耍,几次下来,就连脑子非常迟钝的春桃也觉察到了顾沅的反常,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太子殿下是哪里得罪了小姐吗?”
顾沅一愣,“为何要这么问?”
春桃老实说道:“春桃觉得小姐对待太子殿下和其他人不同,小姐对待其他人都很客气和善,可一见到太子殿下便冷着一张脸,不仅不和太子殿下说一句话,就连招呼都不打,小姐,太子殿下可是小姐未来的夫君,小姐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万一将来殿下抛弃小姐可要怎么办?”
顾沅一听忽然来了兴致,“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对宋衍才正常?”
春桃笑的甚为喜庆,“太子殿下可是储君,是未来的陛下,小姐当然要去讨好他了。”
顾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笑话,我不讨好他,难道他还能不问缘由的将我杀了不成?”
春桃道:“虽然不会直接杀了小姐,但是一定会间接的处罚小姐,就像是宫里的娴妃娘娘,春桃听人说,正是因为娴妃娘娘没有讨好陛下,在陛下病重时,和陛下争吵,陛下才下旨将娴妃娘娘打入冷宫。”
顾沅听后不由失笑,“那是因为还有别的原因!”
春桃一本正经道:“当然会有别的原因,可是小姐,若不是娴妃娘娘自己做错了事,娴妃娘娘又怎么会这么快被废,听说,在娴妃娘娘被废后,连娴妃娘娘的家族中人都被陛下一一问斩了,陛下是天下间最最尊贵的人,能随意的决定别人的生死,小姐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家里人考虑,何况,小姐将来还会嫁入宫中,若没有太子殿下的庇护,小姐要怎么保全家人呢!”
顾沅见春桃这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不由紧盯起春桃来,“老实交代,这一番话是谁教给你的?”
春桃避开顾沅的目光,支支吾吾:“没、没有人教。”
顾沅试探道:“是明芳姑姑对不对?”
春桃微微错愕,到嘴边的话不由脱口而出,“小姐怎么知道?”说罢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忙捂住了口鼻。
顾沅微微一笑,“难为你都记住了!”
春桃辩解道:“春桃是看明芳姑姑说的在理,是为小姐好,春桃才说,春桃也的确不明白,太子殿下帮了咱们这么多,为什么小姐对殿下总是避而远之呢?”
顾沅还在听春桃唠唠叨叨,一抬头才发现竟离冯皇后的寝宫越来越远,正打算原路回去,见到前方熟悉的身影却不由得顿住了身。
只见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官正对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小宫女颐指气使,“这堆衣服快洗干净,贾娘娘还等着穿呢!手脚麻利点!”
听了这话的小宫女蹭的站起了身,一双漂亮的眸子中带着怒意,“这哪里是贾娘娘的衣裳,分明是你的衣裳。”
那女官态度颇为轻蔑,被戳穿也毫不慌张,“那你是洗还是不洗?”
小宫女侧过头,紧咬着嘴唇,似是在强忍着怒意。
就在小宫女侧过头的瞬间,顾沅才看清她的样貌,正是信阳公主宋绫!
女官见宋绫被欺负都不敢还嘴,不禁得意道:“这才像样,赶快洗好,我明日来取。”说罢,便转身慢悠悠的离开了。
宋绫幽怨的瞪着那女官离开的背影,良久一双杏眼泛出了水雾蒙蒙,她用衣袖擦了擦泪水,一副神情满是倔强,又低下了头继续洗着那一盆子的衣裳。
……
自从娴妃失势后,信阳公主宋绫在宫里便不□□生,所谓墙倒众人推,一时之间,那些被宋绫处罚过的没处罚过的都去找了宋绫的麻烦。
顾沅自是明白这个中滋味,想当初她被封为皇后时,门庭若市,所有人都来恭维她,可当她渐渐失宠之后,便是门可罗雀,一星半点上门来的人也都是来耻笑她的,这其中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出于同病相怜,又出于娴妃是因为阿娘的原因而失势自尽,顾沅便有些想帮宋绫,可从宫里偷偷送出去一个公主谈何容易,是以她只得在暗中打点了不少宫女太监,以至宋绫在宫里不至被众人所欺。
夜晚,顾沅躺在榻上,忽想到春桃的一番话便有些睡不着了,为何她对其他人都可以笑脸相迎,唯独对宋衍不可以?
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而她的阿娘如今虽颇有权势,可这一切不过也是仰仗萧太后和当今陛下宋沂!
她还记得,在外祖母和舅舅相继去世后,她和她阿娘的生活便一日不如一日,既然她知道他未来会是统治大魏的天子,又为什么不能为了她的家人而去讨好他呢?
这样不说情意,光是从面子上宋衍日后也不会再去为难公主府……
只是唯一不同于旧日的是,她再也学不会骄纵,再也不会有真心了。
想明白了这些,在这之后,顾沅一见到宋衍便会笑吟吟的迎上去。
桂离宫。
“殿下,看了这么久的书,口渴不渴,我让春桃沏壶茶来?”
宋衍还在看书,见顾沅笑呵呵的坐在他身旁,淡淡说道:“若是阿沅亲自去沏,孤当十分愿意喝。”
于是顾沅开始现学着去沏茶。
饮过茶后,又过了片刻,顾沅道:“殿下,看着这么久的书,饿不饿,我让春桃做些糕点来?”
宋衍:“若是阿沅亲自去做,孤当十分愿意吃。”
于是顾沅开始现学着去做宋衍喜欢吃的点心。
又过了片刻后,顾沅接着笑吟吟的道:“殿下,看了这么久的书,热不热?阿沅来给殿下扇风?”
宋衍依旧淡淡说道:“当是极好。”
……
于是乎,顾沅就这么自己给自己找事的忙了一天又一天。
然后顾沅自己都有些惊呆了,原来她还可以这么狗腿!
……
宋衍十一岁,顾沅十岁。
章华台,一室的静谧,只有窗外的鸟儿在偶尔喧哗,两个小小的身影跪坐在书案前,不知道在埋头干着什么。
许久顾沅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揉了揉肩膀,目光不自觉的向旁边瞥去,“殿下,你在画什么?”
宋衍头也未抬,“猪。”
顾沅凑过去仔细一看,这画的可不正是她,可是怎么长了猪鼻子,当下有些恼火,可顾忌着宋衍的身份,心底里虽生气,面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说道:“殿下画的好……”
宋衍面上波澜不惊,“你画到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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