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病娇太子之后 第67章

作者:三生糖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凌容与抬手,覆上她捧住自己脸颊的荑柔,眼底猩红的恨意与杀意逐渐褪去,一点一点地漫上纯粹而温暖的笑意。

  她总是这般善解人意,仿佛黑夜里的一盏光,支撑着他在漫漫长夜中前行,终让他得已再见天日。

  “好。”凌容与道,耳根浮着淡淡的红。

  盛欢见他恢复成往常的模样,才终于弯了弯眉眼,放心催促:“那快跟我说,究竟是谁这么狠毒,想杀我还想让盛家的人都以为是你所指使的。”

  凌容与垂眸,“大皇子。”

  凌朗两世都无争权夺位之心,他不在,便是大皇子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可大皇子的生母是低.贱的宫婢,且景成帝极度恶厌这个趁他为元后守丧期间,故意爬上龙榻勾.引他,害他没能守住对元后承诺的宫婢。

  所以就算前世太子下落不明,失踪多年,景成帝也未曾另立太子,而是不停的加派人手四处寻找凌容与。

  当初他一离开盛欢他们居住的偏僻村落,一露脸,便很快被景成帝的人寻到,迅速地将他带回京。

  大皇子见他回来本就不甘,又听他说在外已有了孩子,心中更是愤恨无比。

  他深知景成帝极为偏心,凌容与一旦回来,皇位定与他无缘。

  可他就算与皇位无缘,也不愿让太子过得顺风顺水,早就对他口中的妻儿起了杀心。

  景成帝得知太子没死非常高兴,却在听见太子失踪时与商女有了孩子,心中对那商女的身份与地位暗生嫌弃。

  再听凌容与说想亲自带人将盛欢接回宫,心里更是不愿他为了个小商女再次离京。

  最后景成帝决定指派信任的臣子,代凌容与将人接回。

  而这个臣子,便是永安侯。

  这也是为何凌容与在重生之后,要故意在自己的饮食之中下毒。

  他悄然无息收买大皇子身边的人,默不吭声的服毒一年。

  待一年后毒发,大皇子被指控得措手不及,种种证据皆指向他,人证俱全,他百口莫辩。

  景成帝本就不喜大皇子,一听他意图毒害太子,当下就命人将他圈禁起来。

  大皇子的生母就只是一名小宫婢,母家在朝中无人,景成帝每次见着凌容与吐血,就越发痛恨起大皇子。

  因而大皇子被圈禁时,表面上虽还享受着皇子的待遇,可实际上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别说大皇子想不到,这毒其实是凌容与给自己下的,就连帝后与其他人都想不到。

  没人会为了拉下另一位皇子,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开玩笑。

  唯有凌容与敢如此疯狂不要命,宁愿拖着一身病骨,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大皇子拉下,让他生不如死再也永无翻身之日。

  其实凌容与当初服的毒并不重,甚至经赵杰调养之后,如今都已尽数清除,但因为他体内原就有一股不明寒意,当初才会令众太医都以为他中了难解的奇毒。

  凌容与深知自己没剩几年可活,就算中了毒也毒不死自己,他重活一世,目的明确。

  帮助盛欢拿回她该有的一切,替她铲除将来必定仍将她视为眼中钉的永安侯,完成前世的承诺,迎娶她当太子妃。

  待他死前,再为她安排一名品性兼优的好儿郎。

  可惜前面这些他都快完成了,最后这个好儿郎的人选却迟迟未定。

  “前世,父皇派永安侯将你接回,就在他要出发离京之际,赵舒窈在无意间得知了你的名字与盛家的消息,当时她已与盛翊臻相认,知道你就是真正的永安侯千金,立刻将此事告诉永安侯,永安侯才会在出发前夕对你起了杀心,因而他虽察觉了大皇子要派人杀你,却没有拦阻那些杀手。”

  盛欢听到这,紧张的捉住凌容与的手:“可我死前明明听见他们说要去母留子,我们的孩子最后也死了么?”

  她并非重活一世后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孩子,只是她若一直惦记着孩子,那么脑中便会忍不住浮现诸多怀疑,那些怀疑与痛苦能生生将她逼疯。

  盛欢发现自己重活一世,深知这荒唐至极的重活得来不易,她不想再因前尘往事,让自己一辈子都深陷仇恨与痛苦之中,才会选择将孩子深深埋进心底,不敢再想。

  可如今凌容与提起前世之事,她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对孩子的牵挂。

  那是她怀胎九月,一直期盼着出生的孩子,如何能说忘就忘,有些人和事,她表面虽绝口不提也不敢多想,可心中却未曾忘记过。

  “没有,大皇子后来不知为何改变主意,他不止留下了孩子,甚至还留下了盛家父子的性命,他原本打算──”

  “太子、太子妃,相府已到,永安侯夫人也到了。”

  凌容与话说到一半,就被马车外周正的嗓音给打断。

  原来早在两人谈话的其间,马车已抵达相府,可凌容与盛欢却迟迟未下马车。

  周正在外头候了许久,怕撞破好事不敢开口也不敢掀帘。

  可因为马车停得太久,就连周正抵达相府才派人去通知的牧婉清都到了,这太子与太子妃再不下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周正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出声提醒。

  盛欢听见自己亲娘都到了,他们居然都还未下马车,心中不由得一惊。

  马车早就到了相府,她与凌容与却迟迟未下马车,这旁的人该怎么想了……

  盛欢光是这么一想,便觉一阵羞窘,连忙道:“殿下,我们先下马车,之后的事待回到东宫,你再一一告诉我罢。”

  她的亲娘牧婉清,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凌容与,千万不能再让母亲以为凌容与又欺负自己,强拉着她在马车上做什么孟浪之事,两人才会迟迟没有现身。

  牧婉清听见周正喊人的声音,脸色的确就沉了下来,一如盛欢所料,以为太子又像婚前那般,不分场合的欺负她女儿。

  尤其是盛欢下来时,一张明媚的小脸蛋还红扑扑的,眼尾泛着一抹羞红的桃花意,看起来就像刚被‘欺负’过一样。

  牧婉清心里越发的不待见起这个女婿。

  就算他是太子,就算他是闺蜜的儿子,只要欺负她女儿,她也照样不待见!

  “臣妇参见太子与太子妃。”

  牧婉清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恭敬的行完礼后,便不着痕迹的拉过女儿的手,将人揽着往里头走。

  盛欢一瞧母亲的脸色,便知道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无奈的回头看了凌容与一眼。

  只见被抛弃在后边的太子殿下,亦是一脸无奈。

  凌容与笑着摇了摇头,张嘴无声的用嘴型告诉她:没关系。

  盛欢读出他口中之意,才又安心的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待几人齐聚相府大厅,牧逸春一听太子是要提永安侯的事,立刻屏退左右,就连妻子也不得参与此事。

  “殿下来得正好,臣恰好也有一事要与您禀报。”

  牧逸春除却那一头白发,仅管年近五十,依旧面如皎月,眼若桃花,俊美摄人。

  凌容与每次见了他,那双墨眸都快能冷出冰渣子来,仿佛轻轻一瞥,那冰寒似利刃的目光,就能将人划出一道血痕。

  牧逸春却浑然不觉般,依旧眉眼沉稳而冷静。

  如今这模样,任谁也看不出这位牧家大公子,年轻时的言行举止间,也曾有着世家公子的高傲自大,也曾目中无人,肆意妄为的犯下胡涂事。

  “请太子与太子妃先入座,待二位说完,臣再禀报也不迟。”牧逸春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凌容与虽然厌恶牧逸春,却不会因此妨碍正事,就如同他虽恨不得让永安侯生不如死,可在一切证据未齐之前,他亦能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待时机成熟再将他一举歼灭。

  这世上唯有盛欢一人能让他手足无措,失去从容与沉稳。

  他知晓盛欢为何说要来相府,很快就将牢中盛泽所言之事,转述给牧家兄妹。

  牧婉清听见当年的偷梁换柱,竟是永安侯自己与盛翊臻主动提起,当下愤慨不已,拍案而起。

  她原以为是那外室在外百般蛊惑,永安侯为了安抚哄骗,才不得不应下,却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的主意。

  牧婉清听见凌容与的话,当下就被气得眼泪直流。

  “方才殿下说什么?永安侯为了不让他与外室的女儿成为私生子,才故意将我女儿抱出府?那外室一开始还想把我女儿扔到乞丐窝?”

  她重重的捂着心口,简直自己就快要被活活气死。

  牧婉清这个月来与永安侯虚与委蛇,本就憋得够呛,如今听到这番话,再也无法忍耐。

  她不愿再和永安侯扮演假面夫妻,牧家给他的一切她也不想拿回来了,她现在只想离这男人离得远远的。

  当初她真的是瞎了眼,居然以为永安侯是可托负一辈子的良人,没想到她的枕边人何止猪狗不如,他简直就不是人。

  “兄长,我再也不受不了了,我等不下去了,我立刻就要与赵承平和离!”

  牧婉清本就艳丽的五官因怒火而更显张扬,斜飞入鬓的长眉倒竖,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英气,就连‘和离’二字都说得豪不犹豫,霸气果断。

  牧逸春不急不慢的点了点头,“方才我要说的事,恰好也与太子所提的事有关。”

  “前几日我曾给太子递去书信,说寻不找盛翊臻的下落,如今,人已经寻着且在回京的路上。”

  牧逸春将干净的帕绢递给自家妹妹,“兄长那日便说过,一切有我,要和离那便和离,我自会为你讨回一切公道,且让你和离得有凭有据。”

  牧婉清接过绢帕,擦掉刚才一时失控淌下的泪痕。

  “再过几日,那外室就会入京,到时我们兄妹二人直接带着她,一状告到陛下面前,教永安侯自尝苦果。”

  凌容与听见牧逸春的话,却有些不赞同。

  “当初牧相与孤说好,待孤母后寿宴一过再将永安侯一口气扳倒,如今离寿宴还有些时日,若在寿宴前与永安侯摊牌,他恐怕会有翻身余地。”

  牧逸春摇头:“殿下今日一早就下监探望盛泽,不知朝中已有变化。”

  凌容与凤眸微眯:“发生何事?”

  “皇上自己已经查出去年永安侯的属下贪污了救灾款项,导致救灾进展缓慢一事。”

  这件事,凌容与其实早在事发之后不久便知晓,只是当消息传到他那时,救灾也已经结束,凌容与只能暂且按兵不动,而后想方设法的替永安侯一脉的人遮掩下来。

  他自然不是想为那些人开脱,而是为的之后的数罪齐发,一举将永安侯与其脉尽数拉下。

  “皇上得知后着实气得不轻,立刻将那些个贪污灾款的几个人处以死刑。”

  凌容与眸光闪烁,削薄的唇瓣扬起弧度逐渐变大。

  那些人既然是永安侯的属下,身为上司的他自然要负上责任。

  “那几人虽算不上永安侯的左右手,却也是他的亲信,今日,那几人斩首时,皇上还命永安侯亲上刑场行刑。”

  此事已触及帝王底线,景成帝才会不顾裴皇后生辰近在眼前,仍执意要出手教训永安侯,给他一个警告。

  景成帝要永安侯亲手斩杀自己的亲信,便是要给世人警惕,就算是他再宠爱的臣子犯了错,他一样不会偏坦徇私。

  凌容与目光灼灼,眸底闪着愉悦而兴奋的光芒。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轻蔑且嗜血的笑意:“太好了,孤这还一道最新出炉的证据,还未上呈到父皇面前。”

  凌容与看向牧婉清,“今日就算永安侯夫人不提要与永安侯和离一事,孤也会劝你尽快与他和离。”

  牧家兄妹对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