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崽崽爱吃糖
小厮得令,上前托着礼盘高高的举过头顶,礼盘上用着上好的红色绸缎盖着一方形物。
季朝抬手,用手指将绸布挑开了些,露出里面晶莹玉透的一方镇纸。
这玉也是浑然天成,比之那御赐的笔筒差不了多少。
季朝将绸布盖了回去,淡淡抬眼,“玉是好玉,多谢黎公子了。”
林娇丧气的将脑袋搭在爪子上,受伤的难道不是她吗?
黎邵微微一笑,“听闻大人将那品茗楼封锁了去,店里伙计也皆押入了牢狱,那儿的茶味道极佳,倒是可惜了了。”
季朝将手放在林娇身边,虚虚的碰着她的绒毛,垂眼道:“哦?”
黎邵接着道:“那儿的茶,几日不喝,便叫人想得紧,若有机会,大人也可试上一试。”
林娇心里一紧,这黎邵到底知不知晓茶的真相。
季朝淡笑道:“如此,黎公子不如将前日所得茶叶,割爱送些来。”
黎邵倾了倾身子,温润一笑,“黎某之幸。”
季朝微微颔首,放在案下的手一动,捉着林娇将她拎在了桌面,眼见着黎邵面色一僵,摸着她的头道:“前日之事便算过去了,若是无事,便不送了。”
黎邵勉强维持着笑,僵硬道:“多谢大人。黎某受家父所托,有些事要交代阿正。”
季朝低着头逗弄着林娇,随意的点了点头。
小厮将托盘放置在了书案上,黎邵与黎正前后出了门。
林娇斜睨了眼季朝,猛的张嘴一咬,被他轻松的躲了去。
林娇甩甩尾巴,走到托盘上,张嘴将绸布给咬到了一边,露出里面的凉玉镇纸来,这镇纸与林娇身子同大,制成了伏马的形状,悠悠的泛着点玉色,凑近些仿佛还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林娇压低些身子,往前一扑,整个身子趴伏在镇纸上,小脑袋正好置在马头上,林娇舒服的喟叹,又歪头想了下,转头看向季朝,爪子伸到背上轻拍了下,又喵呜一声。
季朝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配合的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在她背上轻轻的抓挠着。
林娇心里重新喟叹一声,微眯着眼睛,放松了身子。
*
黎正从关押余寡妇的牢中出来,进了季朝书房。
黎正拱手道:“大人,余寡妇招了。”
林娇闻言抬起了头,讶异的看向黎正。
季朝微微蹙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余氏讲,李二是余氏伙同看守地窖的老王一起杀害。原因是李二想要强行与她苟合。”
“至于罂粟壳,余氏承认了在茶中加入罂粟,借此留住客人的事情,楼中伙计只有接触过制茶过程的几人知道此事。”
季朝拧眉,林娇也低头思索着,这余氏看似将事实供认不韪,其中却是疑点重重,单说余氏从不肯说一字,到将全部事情供出的转变之快便是不合理的。再说余氏那般人,若是有一人想要与她强行苟合,她也应当有能力与之周旋,绝不应该用如此下下策。
况且,这些事情与巴信被杀案无一点联系。
季朝正要说些什么,忽的响起敲门声,竟是番役来报。
“大人,余氏在狱中自尽了。临死时留下一句,巴信乃李二所杀。”
黎正大吃一惊,“畏罪自杀了吗。”
季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双眸微眯,问道:“如何自尽的?”
番役有一瞬间犹疑,抱拳道,“服毒自尽。”
季朝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问道:“毒从哪里来?”
番役冷汗直冒,强撑着道:“卑职不知,先前已是皆搜过身的。”
季朝冷笑一声,“如何搜的?见是个女的,便将规矩全忘了?”
番役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大人恕罪。”
按规矩来,每个进了那甲等牢狱的,皆应全身上下搜索一遍,连牙缝也不得放过。只是这许久未出过事,兄弟们皆逐渐懈怠了些,又突然出现个余氏这般风情的女子,搜的便也放松许多。
谁又能想到,这貌美的余寡妇竟是这般心狠之人。
只是这话却是不敢对季朝讲的,番役只能将头埋低,道声:“大人恕罪。”
季朝眯了眯眼,“初进牢狱时,余氏并未自尽,反倒是全招了后服了毒,你们可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番役大惊,抬头对季朝道:“大人,卑职们绝无一人敢那般行事。”那余寡妇虽是貌美风情,只有些特立的规矩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破的。
季朝直直的盯着番役,像是在判断着他话的真实性。
半响,摆了摆手,道:“罢了,按规矩去领罚吧。”
番役松一口气,恭敬的退下去。
黎正小心的觑一眼季朝,道:“大人,这——”
季朝向黎正问道:“余氏为何突然招了?将那时情形说一遍。”
黎正挠挠脑袋,“她原先也是不肯招的,卑职亲自去审问,正准备加些刑,她忽的就变了脸色,主动就招了。许是畏惧那些酷刑,毕竟是个女子,怕是难以忍受的。”
季朝蹙了蹙眉,“将品茗楼所有伙计的证词拿来,再去搜搜李二的家中,让王仵作去查证一下先前那血衣有多大可能是李二的。”
林娇心里理了半天这其中的关系,最终焦灼的往季朝怀里一扑,这案子可真真是烦人,若余氏所言是真,那李二为何要杀害巴信,余氏又为何杀害李二,当真是因着李二想要强迫与她吗?
若余氏所言为假,她又为何编出这些话来后又自尽?
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人赃并获的事情,便是品茗楼确实向茶中加入了罂粟。
林娇愤怒的咬住胸前的肚兜,这余氏难不成是与季朝有仇?来锦衣卫搅乱的不成。
黎正得了令,应下后,转身往外走去。
季朝突然蹙了眉,问道:“你腰间的平安符何时挂的?”
黎正不明所以的“啊”了声,挠挠头道:“大哥带来的,说是家母专门去庙里求的,开过光的。”
季朝又看了眼他的平安符,“去吧。”
林娇若有所思的看看季朝,一把抱住季朝的手,将小脑袋埋进去,圆圆的屁股一拱一拱的。
整天接触这些案子,她觉得她也需要一个平安符!
作者有话要说: 林娇内心os:余氏闲着没事撒啥谎?难道是想搞乱锦衣卫?为何要搞乱锦衣卫?难道与季朝有仇?与季朝能有啥仇?情仇?!
林娇怒:都怪你!
季朝:???
第22章 十年白骨
书房内,季朝蹙着眉将证词翻过一页,忽的一只毛茸茸的白手套压了上来,阻止了他的翻页。
林娇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凑到证词面前仔细瞧着,半响,才慢悠悠的收回爪子,这繁体字读着是有些吃力。
季朝微微一挑眉,问道:“看完了?”
林娇舔舔爪子,稍稍低了些头,将爪子放在小耳朵旁蹭着,闻言抬眼看向季朝,朝他软软的喵呜一声。
季朝勾起点嘴角,将证词翻过一页,林娇凑上去歪着头瞧着。
伙计们的证词出入不大,应是未撒谎的。林娇把头抵在桌子上,身子立着,一动不动的思索着品茗楼的证词,根据证词,这李二是唯一一个在巴信被杀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
若凶手是品茗楼的伙计,那大抵就该是李二了。
敲门声响起,季朝将软趴趴的林娇拎到膝头,道了声“进”。
番役进来,拱手道:“大人,城外发现一具白骨,黎千户已是在那处候着了。”
*
季朝带着林娇出了城,那地儿在出了城门几十里路的位置,附近还有个小村庄。
那白骨正是由村子里的村民发现的,此时,附近已是围了一圈的人。
黎正见季朝来了,忙过来拱手唤了声“大人”。
季朝一颔首,肩上趴伏着林娇,往白骨处走去。
却是突然被个老伯拦住,老伯脸上满是皱纹,眼睛却炯炯有神,拐杖在地上一杵,道:“使不得啊大人,这猫乃不详之物,怎可接近这集阴之地。”
季朝蹙了蹙眉,看一眼那已漏出点头骨的白骨,终是将林娇递给了一旁的番役,吩咐道:“带些小鱼干,去城门处候着。”
林娇心里不屑,但依旧乖巧的随番役往城门方向去,等离了季朝的视线,便忽的往一边一跃,往路边逃窜而去,心里默念,兄弟,对不住了。
番役焦急的跟上前几步,却又很快失了林娇的踪迹,回到路上,瞧瞧季朝方向,又瞧瞧林娇溜走的方向,咬咬牙无奈的踏了下步。
林娇往外跑了几百米,确定无人看见,便使了人形时长,重新溜回了那白骨处。
仵作正小心的清理着白骨上的土块,黎正正向村民们问询着什么。
林娇溜到季朝后边,见他始终微微蹙着眉,瞧着那白骨,忽的起了逗弄的心思。
林娇缓慢的将手抬起来,耸了耸身子,从下边猛地往季朝面前一凑,“嘿!”
季朝神色淡淡,一双漆黑的眼眸平静的看着林娇。
林娇心里一跳,眼睫微微一颤,讪笑着往后退了些,“季朝,好巧。”
季朝淡淡的看着她的眼睛不说话,直看得她心里发慌才移开视线,缓慢开口道:“不巧。”
林娇咬唇,也不好再去说些什么,毕竟她与季朝当真是“不熟”。
转身看向白骨处,林娇忽的想什么,转头朝季朝问道:“季朝,村民们皆道猫乃不祥之物,你觉得小橘是不祥之物吗?”
一边这样问着,林娇一边在心里准备好小爪子,只等季朝回个是,便要一爪子呼上去。
季朝并未回头,仍是将视线放在白骨处,“祥与不祥,皆在人心。”
林娇眨眨眼,又听季朝忽的转了话头:“你祖上是养猫的?”
林娇听得一愣,下意识应了声。
季朝将头转向林娇,“那夜在东厂,你说你家祖上是养狗的。”
林娇尴尬的摸摸头,支吾着,正要想个借口敷衍过去,又听季朝道:“你的户碟上写的是林娟,孤女。”
林娇一窒,胡乱道:“唔,我还未来得及去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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